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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09:21:32

经过几天相处,除了小兰依旧不友善,冉府佣仆,倒是好些人开始会对叶寒露出笑脸。

尤其是灶房厨娘。

厨娘年约四十,已出嫁的女儿年纪就跟叶寒差不多大,看着叶寒天真无邪的笑脸,她感觉就像看见自个儿女儿一样,越来越觉得亲切。

在厨娘细心提点下,叶寒在泮宫的生活也越见惬意,本以为与老夫人的一月之约会平安顺利地过去,怎知厨娘一次闲聊,却令叶寒想起一件她一直忘了细问的事情。

自菱儿姑娘走后,我们冉家少夫人位子就一直空着,本以为少爷他对菱儿姑娘没什么感情,不过一见你容貌,我发现我们家少爷,原来对菱儿姑娘一直念念不忘。

帮忙揉着面团的小手突然停下,叶寒抬头问道:谁是菱儿姑娘?厨娘一愣。

你先前没听少爷提过?提过几次,但一直没机会说清楚。

叶寒大眼里冒着疑问。

她到底是谁?都怪她这一张嘴!厨娘心想,没想到少爷还没跟她提过。

呃——我炉子上还炖着东西,我先去看——别想乘机偷溜!叶寒不肯放过这机会,小脚一踏,人便挡在厨娘面前。

快把话说清楚,谁是菱儿姑娘?还有,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嗳嗳别挡着我,我是真的在忙——厨娘跟叶寒你躲我追的绕了半圈,厨娘索性豁出去,全都说了。

叶寒这才明白,方管事为何当初一见她便吓得浑身打颤!还有,风哥为什么一直没跟她提,他先前已经有了个妻子,名叫菱儿?一想到冉默风怀里曾抱了其它女人,叶寒一整天心情都不痛快!当天晚上冉默风来找叶寒,却吃了闭门羹——从不锁门的叶寒竟将房门锁上!小寒儿,醒着么。

冉默风在门口低唤,房里人儿当然醒着,一听见他声音,叶寒又是咬嘴又是抓头的,闹了好半晌才勉强踱去将门打开。

你怎么了,眼眶这么红?冉默风瞧着叶寒小脸低问。

她吸了吸鼻子,一脸怨怒。

听说,我跟菱儿姑娘长得挺像的。

就是这点最教她伤心,话才刚说完,两颗豆大泪珠蓦地从叶寒眼中淌落,她十足负气地用手背抹泪,不让冉默风碰。

傻寒儿,我就知道你知晓这件事,心里一定会不高兴。

我当然会不高兴啊!叶寒哽咽说:我怎么样也没想到,原来你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第一任妻。

胡说!冉默风拉着叶寒要她听仔细。

菱儿是菱儿,你是你,我喜欢谁,这点我从来没有弄错过。

那为什么那么刚巧,我就刚好长得像菱儿姑娘?我承认一开始吸引我注意你的地方,是因为你跟菱儿的相似!这话一出口,叶寒顿时哭得像下雨一样,冉默风赶忙将她搂进怀里,连声呵疼着;听我说完、听我说完——你还要说什么,你刚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冉默风截断她话尾,硬是要她把话听进耳朵里。

因为你那时仍是阿寒!阿寒这名儿一进叶寒耳朵,她表情顿时一呆。

冉默风看着她说道:给我点时间,听我细诉,好么?花了近十分钟,冉默风将菱儿与他的渊源一一吐露,叶寒表情从委屈慢慢地改变,到最后忍不住破涕为笑。

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冉默风心中的唯一,叶寒一颗心,才悠悠晃晃地走了下来。

她相信他,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说一不二的。

我再说一次,我只要你一个,记清楚了。

叶寒点点头,好亲爱好亲爱地将脸埋进冉默风怀中。

说来,也真得感谢菱儿姑娘,若不是她,风哥当初也不会出手救她,更别提日后能有机会与他相恋……这样就会笑了!冉默风糗着,叶寒看着他扮了个鬼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淘气样。

冉默风笑着将她打横抱起,纵身一个飞跃,又抱叶寒从屋顶上奔回松苑。

耳边回荡的,是夜风拂遇脸边的呼吸声,跟冉默风意有所指的喃喃低语:瞧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想必是近日太少时间跟你接近,你忘了某些事——头缩在他怀里的叶寒,脸颊不由自主染上艳丽的红。

双脚踏地,转过身以背推开大门。

冉默风轻手地将叶寒身子放倒在绵软的四柱大床上,随后扯松卷在两侧的纱帐,手伸向她衣襟。

风哥……叶寒唤他,并非是想阻止。

虽然这些天夜里两人天天同床,可记挂她一早的体力消磨,冉默风总满足于亲吻与拥抱——十来天没做,今日突然开动,她有些担心,风哥爱她的动作会太猛、太久——单瞧冉默风外表,总给人一种淡漠寡欲的印象,可实际经历了叶寒才知道,他啊,可是只罩着羊皮的大野狼,内心可是火热得紧!两人早心意相通,她眼一眨,他便能读出她心思。

冉默风凑身吻吻她头发。

你放心,我保证待会儿一定会‘适可而止’,不会累得你明天下不了床……讨厌!心里知道就好还要说出口——叶寒娇羞地轻槌他胸膛。

风哥……叶寒媚眼如丝般地朝冉默风伸出手,红艳的小嘴吐露令冉默风无能拒绝的邀请。

我要你——睇视她的黑眸蓦地变得深浓,他朝她倾下身……隔天一早,冉默风差人唤厨娘进松苑,跟她吩咐了些事。

厨娘一听,立刻点头回泮宫打点一切。

***小说吧独家制作***love.xs8.cn***风哥最讨厌啦!昨儿个明明答应说会适可而止的——一夜欢爱隔天,叶寒总会累得两眼昏花四肢倦怠,但今天可不比从前,她可以在床上赖个半天才施施然下床。

她现在只是泮宫的卑微小婢,每天都得忙东忙西,有时一天还找不到一时半刻休息——噢!她四肢无力……方扫完泮宫内庭,厨娘突然从外头走进。

叶寒。

叶寒转身,厨娘朝她招招手,于是她便放下扫帚来到厨娘跟前。

什么事?钥匙拿着。

厨娘交给叶寒一串钥匙,吩咐她进库房点拾东西。

叶寒一听忍不住皱眉,点拾库存这事前两天她们俩不是才刚去做过,怎么又……少爷要我找机会让你多休息。

厨娘在叶寒耳边低声说,随后突然又扯开了嗓门严声吩咐:给我点仔细些,要是数目有个不对我定找你负责。

说罢厨娘朝叶寒眨眨眼,叶寒应了声是,随后转头,只见内庭一端站着面无表情的小兰,两人视线一对,小兰便举步离开。

太好了!在冉默风的帮助下,叶寒难得偷得半日闲,她人没进库房点量,却悄悄地拎了她先前在城里布庄买的小玩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她之前看绣娘缝制荷包绣样,心里突然起了个主意——她也要缝一个送风哥。

叶寒手一拿到针线,便明白要练出绣娘的手艺,绝对不只三五载,所以她跟绣娘商量了个折衷法儿,她买块漂亮的布,依着绣娘给她的样儿,亲手缝它一个。

第一次缝细针她便在手上戳了五个洞,次次见血也更激发叶寒征服的欲望,经几天练习,现今叶寒已经缝好了半只荷包,瞧它模样!嘿,她自认手工只差了绣娘那么一点点。

她可满意的咧!缝缝缝,她好认真好认真地缝缝缝——叶寒坐在角落虚又完成了大概三分之二,这才挞着肩膀起来动了下身体。

头方一抬,赫然发现一道黑影掠过屋脊,正往泮宫主房方向奔去。

不对劲!叶寒心生警觉,也顾不得身上疲累,她三步并成两步,便朝黑影消失方向奔去。

正蒙着头脸在冉府乱窜的,正是铜城派掌门伍晋。

伍晋自临安城外小镇追丢了冉默风与叶寒,他开始动用门派所有人力,搜寻临近城市所有姓冉的人家!伍晋从冉默风说话语气与气度,判断他应是名门之后……果不其然,查探脚步一到苏州,便发现城中有个布商豪门,正是姓冉。

前些天逮着机会,伍晋确认冉家少爷便是他先前见过的年轻侠客,只是冉宅过大,他几经查访却无从得知集灵剑藏匿何处,伍晋前思后想,决定前往冉府带走冉默风心爱之人,再次以物易物,交换冉默风的集灵宝剑。

可在宅里绕了一圈,伍晋却没发现他先前曾掳过的女娃娃小厮!难不成当初已被他一掌打死?!伍晋心想既然来了,就定要得个结果回去,这一阵子江湖上已有流言,传说四剑已经有几把不在天山雪洞中——伍晋担心自己一时迟疑,便遭人捷足先登,呛走了冉默风手里的集灵剑。

伍晋来到泮宫,目标锁定冉老夫人——没了那个娃儿小厮便用老母性命来换,他相信冉默风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叶寒那丫头还在府里?伍晋守在泮宫主屋外头,听见房间传来老夫人声音,他回头确认四周无人,便悄悄窜进主屋,准备擒人。

是啊!老夫人,小兰真的非常努力,但是好奇怪,不论我吩咐她多粗重的工作,她就是有办法完成!这该如何是好……老夫人方才说完,房里突然多了一道身影!老夫人与婢女小兰慌到连反应都忘了。

直到蒙脸男子一把将老夫人揪住往外拉,小兰这才半滚半爬地追在后头大叫。

快来人呐!有刺客——率先冲进房里的不是长工也不是护卫,而是手里紧揽着竹帚的叶寒。

先前她曾被伍晋掳走,便记下了他挂在腰间作为门派印信的铜徽!坏人!叶寒相准了伍晋的头用力一挥,伍晋连忙侧身闪避,就这么一下,老夫人刚好逮着空隙脱离魔掌。

这个臭丫头!。

伍晋没认出叶寒,只以为她是冉府小厮,送了个掌风便将叶寒出推向桌边。

他目标是老夫人,正待伸手欲揪老夫人,叶寒却突然从怀里取出细针,奋不顾身朝伍晋手上一刺。

啊!伍晋不意被刺中,痛得失声大叫。

老夫人快走!进去快把门闩上。

叶寒急急将老夫人往房间里推,老夫人照着叶寒话做的同时,一双眼也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也没料到,率先抢来救她的人,竟是她一直深切鄙视、恨不得驱之而后快的叶寒!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佣人——露出黑布外头的眼睛射出冷光,伍晋阴狠地瞧着叶寒,嘴里嘶声说道:好,既然你愿意舍身救主,我就依了你心愿!伍晋催足功力,伸手便朝叶寒送出一掌,叶寒实时抓来一把凳子挡在胸前,但其径道仍使她朝后飞摔,她手里的凳子也同时裂成了四块。

叶寒登时晕了过去。

老夫人一见叶寒倒地不起,再也顾不得自己安危,急忙跑去搀起她身子,焦急地轻拍叶寒脸蛋。

天呐!你可不能有事……老夫人喃喃低语。

不宜久留!伍晋一个箭步再度抓住老夫人,还未挣扎老夫人已经被点了穴道,只是方一转身,伍晋突然发现自个脖子旁多了个冰凉物体,定住身微侧脸,发现竟是冉默风。

放下我娘。

他何时来的?伍晋猛吞了口唾液,他竟毫无知觉!冉默风伸手摘下伍晋脸上黑布,两人正眼相对,他一不认出来者何人。

我知你要的是我手上这把集灵剑,我会给你。

怎么可能?!集灵剑是所有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怎么可能有人不需要它?我给过你一次,我就会再给你第二次,拿去吧,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冉默风收剑入鞘,随后将剑递到伍晋面前。

伍晋面带迟疑地看着他的动作。

半晌,他才松开老夫人手臂,一把抢走冉默风手中的宝剑。

随后伍晋一个纵身,人与集灵剑,一下从冉默风眼前消失。

但他眸子里,完全没有一丝对剑的眷恋不舍,他只急着要救娘,与他心爱的小寒儿。

为什么?叶寒醒来后知道他把剑给了那坏人,忍不住追问。

冉默风先检查确定叶寒已经喝光厨娘熬来的汤药,这才慢条斯理地答她!回苏州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集灵剑名称的那个灵字。

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寒眉头一皱。

那剑名跟你送人家剑有关么?你到底要不要听?冉默风瞪她。

叶寒呵呵笑了两声,捂着嘴点了点头。

所谓灵,即为魂,讲更白一点就是人心里的七情六欲,我想到这时突然想起师父的教诲,他要我摒除七情六欲,一生为剑而活,所以我上天山寻找宝剑,来证实我的武学造诣已到达顶峰。

想来也好笑,集灵剑实为一把心之剑,而我这个持有者,却为了得到它,抛弃了我的心。

不对不对,你怎么会是个没有心的人!叶寒连连摇头。

在她眼中,他一直是个温柔细心的人啊!我是,在遇上你之前我的确是,我的眼中只有我自己。

菱儿、我娘、冉府,甚至当时仍是阿寒的你,我都没放在眼里。

他这么说一说叶寒回想起来了,他们俩第一次遇见,冉默风的确冷得像块冰。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集灵剑很珍贵,我听那个坏人说,要拿那把剑,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要爬很高很高的山,很不容易的——瞧叶寒挤眉弄眼依依不舍的模样,冉默风忍不住笑了。

那些都不重要。

他将头凑在叶寒脸前,亲爱地蹭蹭她鼻尖。

走了一圈我才发现,人生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就是把自己的心,好好地留在身边……***小说吧独家制作***love.xs8.cn***半月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在方管事宏亮的宣告声中,身穿艳红霞帔、头戴珠玉凤冠的叶寒,被一群婢女簇拥着走进新房,屁股刚坐在床上,叶寒便伸手想要摘下头上几斤重的头冠,小兰一见,急忙出声阻止。

不能摘。

可是很重啊!头罩在红缎布里的叶寒闷声抗议。

重也得忍耐!小兰帕啪两声将叶寒双手握在手心,硬是按住不让她手伸起。

你可不想在大喜之日头一天,就落了一个不吉利的兆头。

自半月前叶寒挺身救了老夫人,小兰便不再排挤叶寒,不再当她是贪图荣华富贵的虚荣女子,愿意对叶寒拿出诚心,开始以少主母身分待她。

而叶寒这边,也因为小兰的真诚,一下多了好几个可以跟她们讨论姑娘私事的伙伴,尤其在梳装打扮、刺绣堂规这几方面。

自小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小兰可帮了叶寒许多忙,让她在极短时间内,学到了该怎么以冉府少夫人身分与下人应对。

不过话说回来,她什么都可以习惯,就头上戴着满头珠翠这事,她就是没法子适应,尤其这会儿她头上,还顶了五斤重的凤冠,真是快压死人了!到底还要我等多久——叶寒哀叫着,脸被掩在红布底下的她猛吹大气。

没那么快,我刚才瞧外头来了好多客人,少爷一桌一桌敬,不弄个半个时辰怎么走得了人——小兰话方说完,新房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她一见来人顿时惊呼;少爷?!万岁!脸仍被红布盖住的叶寒开心大叫。

冉默风手指小兰要他们退场,小兰摇着头一边辩解:我还不能走,桌上那甜汤还没——我们会喝。

冉默风已开始动手推人。

但我还得在一旁说许多吉祥话,那个早生贵——小兰话还没说完,厢房门已当她脸关上。

终于清静了!冉默风一个旋身来到床边,以绑着红带子的秤杆挑起红布。

叶寒视线一清,她二话不说即刻摘了凤冠,往桌上一放。

垂死我了、重死我了。

叶寒一边抱怨一边心想,好在小兰不在,要不她方才那话被她听着,铁定又会捱骂!瞧你热得满头汗。

冉默风伸手帮她拭着额上汗滴。

叶寒看着他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还说呢!我刚才听小兰说你半个时辰之后才会进来,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然后她手指自己脖子,撒娇地要冉默风捏捏。

我脖子好痛——辛苦你了。

他依言帮她揉着。

叶寒微笑地抬起头来,忽地瞧见冉默风头上仍戴着礼帽,心想他一定也觉得不舒服,便伸手帮他脱去。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一直垂眸望着她的冉默风,眸色不由得深了。

他抬手轻抚她脸颊。

一边心疼地说着:几天不见,你变瘦了……还说我呢!叶寒小嘴儿一嘟,也依样抚着他脸颊。

你还不是一样,才几日不见,你看你下巴都瘦尖出来了——依循古礼,大喜之日前十天新人两个不得相见,怕坏了吉兆。

厨娘知道叶寒与冉默风时常在夜里私会,便自动领了夜里看顾叶寒的责任;白天换小兰盯梢,两人通力合作,根本就是在防贼。

小两口自认识开始,还没尝过一天不见面,这一回可真饱尝了相思苦,现下终于如愿相见,当然是一秒钟也不肯浪费。

冉默风帮叶寒将身上厚重霞帔脱去,正要伸手解开身上蟒袍,叶寒却突然起身,将他手指按下。

我来,小兰教了我许多事,我想从今天开始试着做。

方松开蟒袍上衣带,赫然发现她先前缝送他的荷包,就被他贴身收在心窝处。

叶寒微笑地将荷包取下,随后推他坐在床榻,之后再帮他脱去脚上鞋袜,然后松开他发,一绺一绺拿着木梳细心地梳着……她方才做的那些事,先前冉默风曾帮她做过无数、无数次,若不是小兰说明,叶寒当真不知,原来这世上,没多少男人肯纡尊降贵地帮女人做这些事。

叶寒微笑地想——从许多细节知悉,他当真是怜惜、疼爱着她的。

所以从今以后,叶寒决定要以他妻子的身分,从头到脚,依样回报他。

小兰教你这些?不只呢!叶寒放下梳子,然后从后揽着冉默风脖子,亲爱地将颚靠在他肩上。

她还教了我许多规矩,她也提醒我,今后我不可以在人前人后叫你风哥,得叫你夫君。

独处的时候可以。

冉默风转身将叶寒抱进怀里。

我喜欢听你叫我风哥,小寒儿。

嗳。

叶寒微笑地将脸贴在他胸膛,仰着头抚摸他俊朗的面容。

说真话,我至今还没听你唤我一声娘子……娘子。

冉默风一叫,叶寒顿时胀红了俏脸。

哎呦,好羞噢!该不会以后我每听你这么唤我一次,我就脸红一次吧。

那我可要注意,别在男人面前唤你娘子!他摸摸她烫红的脸颊。

我才不想让其它人见你脸红的样子。

羞羞脸,大醋桶。

叶寒伸手轻刮他脸颊,冉默风随意一咬便攫住她手指,瞧他舌尖在她指上细吮的模样,叶寒忍不住哑声轻唤他名。

风哥……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冉默风回眸弹出一指,指风拂过,摇曳的烛火咻地熄灭。

他,可一丁点都不想浪费!后记应该很常可以在报章书籍或网站里读到一句话——灵感难寻,我当然不能说我没有这状况,不过我真的觉得,灵感之神(如果真有这玩意儿的话)一直还满疼我的。

上次我那五方恋人系列(不知道我在说啥的人要赶紧去买!)的灵感来源,就只因在梦枕貘一套书里读到帝释天这个名,不知怎么搞的,这名字一出现,就紧紧抓住我的视线。

上网查了资料才发现这天一共有五尊,分属东南西北中——嘿嘿这不可不得了,一发现此名有着脉络典故,我脑子登时呼噜呼噜的转了起来,成品自然就是我上头提到的五方恋人系列。

那这一次呢?突然间会想写古代稿,又是被哪道雷轰到?见到了请不要吓一跳——是《三国演义》跟井上雄彦。

大神对中国古典文学相当有涉猎(不过他的工作跟他的兴趣感觉好像不搭),若眼他聊起什么书好看?他头先一定会噜一本《三国演义》来。

大神交代要看,我这个小作者一定自然得要乖乖听话,好生给它仔细研读一番——讲真话书还没看完,但书里那个磅礴气势,让我忍不住想要起而效法一番,跟它一起兮啊曰啊也啊搅和一番。

然后,当时刚好又被我挖到井上雄彦的一套漫画,跟剑客有关的——一加一等于二,于是惹火大侠系列便堂堂登场了!侠嘛!就一定要有剑。

剑嘛,名字就一定要有气魄!集灵、集峭、集情、集醒来自于明代陆绍珩所著的《醉古堂剑扫》篇名,然后那剑名跟书内容是有相关的——不然来玩个有奖征答好了。

剑名与内容相关在书中几页?有发现者,欢迎写信过来!(来信请寄:台北市104龙江路71巷15号一楼,艾珈收。

聊一下写这本《无邪小婢》发生的小糗事好了。

我之前都是写时装,古文造诣也不算顶好,所以在写的时候,时常会被那种知道它长啥样,但不知道它叫啥名字的东西,搅得一个头两个大。

有困难的时候,当然就要呼喊大神!请赐予我神奇的力量!不是啦!是请他回答问题。

他时常可以收到很诡异时间发过去的求救信——艾珈:快快快,古时候新郎帮新娘掀盖头的那根东西叫什么,我一直查不到,所以先用一根棒子顶先……大神:那个叫秤杆,就是古时用来秤重量的那根木棒。

艾珈:快快快,编辑说古时候没有‘分钟’……大神:简单。

一刻钟、一盏茶、一炷香、一泡尿……任君选择。

(我收到这封信时,纵使赶稿子赶到头昏眼花,仍忍不住大笑三声……读者可以往前翻一下我在什么时候用上一盏茶这词儿,然后你们可以在脑海中假想它变成了一泡尿的话……喂喂!大神!我是在写言情小说!对了!要在这里特别一提下面几个人,宋嫱、牛牛跟木弓竹月。

我有,我有看到你们在留言版上讨论我,感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你们……这一次是新系列,我想很久,这回该要在后记里头给大家什么样的惊喜——我先前提过,中国古典文学是大神的专门科嘛!于是我就有点小恶魔地给了大神这样功课——写他最喜欢的侠客!还要把喜欢他的理由写出来!生平经过通通要!结果好样的,他还真做到了!(还真的写得很赞你看看!真是让我太嫉妒!)《梦幻侠客列传》  BJ话说读者看完本书,在台北车站倒竖大拇指高喊——退书!退租!退钱!言情小说和侠客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明明叫你写爱来爱去、抵死缠绵,你写什么梦幻侠客啊!莫名其妙!啊!啊!究斗马底……等一下嘿!艾珈可怜兮兮的说。

BJ则在旁边点头偷笑着。

活该!想当大侠就别怕人嘘!这就是侠义精神的本质——为所应为,舍生忘死、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一诺千金、不矜其功。

这些美德和本书的创作目的——爱情一样,是人性中最美好的本质。

你说,我们怎么能不加减读一读呢?!战国时代的法家代表韩非子为侠客提供的原始定义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儒者——读书人借着写文章批判当权者,鼓动风潮、反对独裁法制,而侠者则是凭借着一己的武力去违反禁令。

然而,侠客不见得要有非凡的武艺,也不一定总是违反禁令。

反过来说,武艺高强不见得够格称为侠客,如艾珈最喜欢的宫本武藏,在日本他被尊为剑圣,一生不败,但严格来说他只算个浪人剑客;而花木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弱女子,力不能缚鸡,却因为她舍己为人的侠义行为,则被列为梦幻侠客列传的首棒打者。

从太史公司马迁以来写侠客的作者,总是要在书中某个地方阐述侠客精神,有的是要点出本书所要弘扬的美好人性;有的是要发抒作者对这些伟大小人物的同情。

梦幻侠客列传则两者都是。

给个脸,耐心地看下去吧!《木兰》如果在街上问人女英雄的代表人物,十之八九会回答:花木兰。

如果你再进一步追问:那……花木兰做了什么好事?大部分的人都会回答:代父从军啊!你从哪里知道的?废话!‘唧唧复唧唧’……‘木兰无长胸’每个人国文课本都背过的啊!但是,奇怪的是,连编课本的人都不知道木兰是哪里人?哪一年生?她到底厉害在哪里?实情是——关于木兰的生平事迹,多只存在虚构的文学故事中,就如同这本《无邪小婢》一样。

正史上既没有记载,学者们也莫衷一是,只能牵强附会的从作品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说,木兰生长的朝代,一般认为是在唐朝以前,因为,在唐太宗李世民派大将李靖彻底击退北方民族,被尊奉为天可汗以后,匈奴人有好久都不敢来闹事;另一方面,木兰也应该是在三国魏晋之后,所谓的礼义王道彻底崩溃,女人家被从封建家庭中解放出来,才有可能从军。

比较可信的说法是——木兰是北魏时候人。

也就是那一堆所谓竹林七贤的疯子整天清谈怪诞、达摩老祖从印度来说禅宗碰壁、中原被胡人盘据,南北分裂对立的战乱时代,因此,木兰诗中才会用可汗这个胡人的说法来称呼木兰的君主。

如果照此推论,木兰应该是北方人,更有可能是晋陕一带的胡人或汉胡混血儿。

李白侠客行有赵客缦胡缨句,也说明燕赵一带,就是专出慷慨悲歌的蒙侠之士,最有可能孕育出木兰这样的女英豪。

更重要的是,北方的气候地理条件,才有可能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惶。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为什么呢?因为北方天寒,不必像我们一样得要天天洗澡,不然……一弯腰捡肥皂,木兰可就惨了。

看一个人的勇气,要去看他的敌人有多坏!木兰诗里将军百战死等区区几句实在不够描述木兰的勇气。

电影里的匈奴又高又壮,穷凶极恶,但是完全是一副不用大脑的三流恶人模样,纸老虎罢了,根本没啥好怕。

真正的事实是,在公元四百多年左右的那时代,北方又矮又小的游牧民族出了一个不世出的大英雄(或称大魔头)——阿提拉Attila。

领着族人骑着蒙古小马,横扫欧亚太陆,铁骑踩躏东西罗马两大帝国,无人能挡,吓得西方人称之为黄祸。

他说:凡我马蹄踏过之处,将永远寸草不生。

那时,比成吉思汗还早上近千年!当你知道木兰的敌人级数,就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艾珈附注:当初我跟大神提到我会在《无邪小婢》里提到花木兰,他突然回了句话给我:英文版帮木须龙配音那个艾迪墨菲,一直叫:摸烂(Mulan)……摸烂……真的是超色的!呃!大神,我想普天不会这么想的人,大概就只有你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