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穆法满满爱情的滋养,雪芹就像春天盛放的花朵,眼底眉梢全洋溢著幸福。
最近她生活顺到极点,平常一些爱找麻烦的家伙最近异常好说话,经理也连说了她几次负责认真,就连念她不够人戏的导演,这会儿也认为她脱胎换骨,像变了个人似。
瞧,这会儿扮演罗密欧的她,是不是十足热恋模样!但偶尔还是有些不顺心——别忘了,穆法身边还有个苦缠不休的姚姚,不管他再不理她,给她再多钉子碰,她还是一样坚持到底,真教人觉得麻烦透顶。
雪芹姊,为什麽我努力那麽久了,穆先生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因为他爱的是我啦!雪芹恨不得把这句话敲进姚姚脑袋。
以前还当穆法是哥儿们,他身边有再多蝴蝶飞舞她也视若无睹,可现在不同,一确定自己喜欢穆法,雪芹巴不得在他身上印上戳记,女王专用!旁人敢觊觎染指,死路一条!可这种狠话只能放在心底,雪芹就是拿姚姚哀求的表情没辙。
每每跟姚姚谈过,她总要猛灌好几杯开水,才能排消满肚子闷气。
真是!世上明明那麽多男人,姚姚干麽非得缠著她的穆法啊?这一天,雪芹终於忍不住了。
当姚姚不知第几次问起,为什麽穆法一直不理她,不跟她说话,雪芹一反平日的沈默,按住姚姚肩膀,打断她的叨叨赘述。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穆法所以拒绝你,是因为他有了其他喜欢对象?谁?姚姚瞪大眼。
芹姊发现什麽了吗?我……雪芹一时语塞,突然不知该不该跟姚姚说,她跟穆法已经交往了一阵子。
不管,就算穆先生有了女朋友,我还是不会放弃。
姚姚拒绝放弃。
雪芹再愣。
为什麽?因为她不服气!姚姚心想,她所以看上穆法,不过是因为他长得俊美,还有他的工作,画家的情人,想想这名儿多称头。
她当初是因为这两个原因选中他,本以为他定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很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没想到这家伙从开始就没好好瞧过她。
现在已经不是喜欢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算是天性,姚姚从小就懂得捉摸男孩子心理,她知道男人喜欢什麼样的女人,也知道如何发挥魅力,从来没吃过瘪,却无法顺利掳获穆法的心,这口气教她怎麽吞得下去!但这种话自然不可能会告诉雪芹,姚姚清楚,雪芹是她接近穆法的好用阶梯,加上他俩关系密切,她才不会傻到自打嘴巴,多弄出一个阻碍来。
所以她说的理由是——因为我爱穆先生,我相信真爱的力量,只要我继续坚持,他总有天会发现我的优点,进而爱上我!雪芹心一沈,她没料到姚姚竟会说出这种话,爱耶!这样她怎麽说得出口,她跟穆法早是一对……万一被她知道详情,依姚姚那种爱钻牛角尖又脆弱的脾性,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麽伤害自己的事,比方割腕、吞安眠药之类?雪芹越想,脸色一阵苍白。
当晚,排完戏的穆法与雪芹一块离开雪芹公司,雪芹一上车就跟穆法提起姚姚的爱的宣言,没想到穆法却是一脸不在意。
她说你就信?你怎麽那麽狠心!她恼怒鎚他手臂。
不是我狠心,他瞟她一眼。
是你被她外表骗了,我一直跟你说她不简单,你就是不信我。
但她看起来真的很娇弱无助……雪芹辩白。
不是不相信穆法,而是那些眼泪,她实在没办法相信姚姚泫然欲泣表情,全是出於伪装跟算计。
只是话说回来,姚姚今天那番话,真教她觉得不舒坦。
我还有一点想不透。
她纳闷地喃喃:明明一样是爱,可是我从姚姚眼神跟嘴里听来的,就跟你的很不一样。
怎麽说?你的爱啊,感觉就是充满温暖跟守护,而且好自然,好像天生就该是如此;可姚姚的不是,听她说爱,我竟然觉得恐怖。
大概跟出发点有关。
他捏捏她手。
我是只要你快乐就好,即使你选择跟别人在一起;而她是占有,她非要到不可。
雪芹歪头一想,老实承认道:可是我对你的感觉比较接近她,像我当初决定表露心意,也是怕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穆法笑了,那确实很像她会有的思考逻辑。
像她没什麼不好,重点是要有接受事实的能力。
换作你,表白後若知道我就是不喜欢你,久了你还是会放弃,对不对?我是会努力一下,不过你对姚姚那态度,放我身上,大概三天我就放弃了。
强摘的瓜不甜嘛!况且穆法对他没兴趣的,真的是表现得非常明显。
所以我们应该早点告诉她,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你若不方便说,我说没关系。
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是我怕她知道会突然罢演尾牙剧,现在只剩不到两个礼拜,不能出差错。
她严正声明。
她考量得也对,反正也不差这两个礼拜。
说到戏他想起,有件事他差点忘了。
我过几天有事,得跟你请两天假。
咦?你要去哪?东京,你自己看比较快,我作品袋里边有个牛皮纸袋。
他朝後座一指。
她依言取出,有两张A4纸,一张写著日文,一张是翻译。
雪芹扭开车内灯看了看,上头说二十九日有个东南亚插画交流会,地点在日本东京,诚挚邀请穆法参加。
怎麽日期订得这麽赶?一个月以前就通知我了,我一直没答应,不过对方联络人一直不肯放弃,又打电话又传真又写mail给出版社,昨天还直接寄来机票跟饭店预定单,再回绝他们太麻烦,我乾脆跑一趟算了。
日本公关做事真猛!雪芹啧啧称奇,不过再一想,又说:他们这个会再晚两个礼拜开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当你随身行李,陪你一道去。
傻家伙。
他揉揉她头。
这种公差有什麽好跟,真要玩,就另外排时间去。
说得也对。
她将资料放回纸袋,轻敲他肩膀。
好吧,准你请假两天,导演我会跟他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谢了。
穆法亲她一口。
穆法到日本,不过两天一夜。
雪芹心想这点时间没什麽,她之前忙的时候不也常一、两个礼拜没跟他见面。
但之前是之前,之前穆法是哥儿们不是亲亲达令,哥儿们可以一、两个礼拜不见感情不变,可达令就不同了!早上刚从穆法家离开,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真是叫度日——不,是度分如年。
唯一仅能依凭的安慰,是穆法上机前打来的电话。
他要她排演完早点回家,十点前他一定会想办法打电话给她。
八点半,雪芹已洗好澡坐在客厅傻等。
平常这时候她总会偎在穆法怀里看点书聊聊天,这会儿他不在,向来紧张刺激的侦探小说读来也觉无味,她勉强翻了几页决定放弃,一个人摊在沙发上呆呆望著时钟看。
以往恋爱,她从没有过如此深刻思念——那种很熟很重要的事物突然被抽离的惶惑感,明知撑过今晚明天他就会回来,她知道,但是心情就是轻松不起来。
不知恍了多久神,一阵短促铃声钻进她耳膜,是穆法!她一个箭步跳起去接,也没先确认对方是谁,冲著话筒就是一句亲热地唤:亲爱的——你在干麽?穆法在电话那头问道。
一边发呆一边想你啊!我很乖噢,一排完戏马上搭公车回家,路上都没有耽搁。
你呢?我刚从宴会逃回房间。
一阵拉扯衣物声传进雪芹耳朵。
她猜他该是边说话边解著领带。
日本人多礼,明明告诉他不用太招呼我,他们还是坚持办宴会请一堆人来寒暄,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你现在还穿著西装,还没洗澡喽?她眯著眼想像他现在的模样。
嗯。
你呢,洗好澡了?早洗好了。
她一屁股坐往沙发,好整以暇地说:而且你猜我现在穿著什麽?我的衬衫?呀!她惊呼:真厉害,一猜就中!但有一个你一定想像不到。
故弄玄虚!穆法在电话那头笑。
哪个?我没穿内裤。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低咳,合该是被口水呛著了。
我人又不在你身边,你诱惑谁啊?诱惑你啊!她边说边卷著衬衫衣角,他的衬衫大又长,她穿来还能盖到大腿一半。
就是你不在身边才要诱惑你,这样你明天开完会,才会飞也似冲去机场搭飞机回来我身边。
你这样我今晚怎麽睡得著!听我这麼说,会让你太兴奋?穆法顿了一下才回答:应该说,在你接电话那时候,我已经很兴奋了。
不会吧!她眼珠子一转。
可我那时什麼都没做啊!他在电话那头低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听你声音,就可以让我蓄势待发,我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傻蛋!他这话教她一颗心又酸又软。
喜欢一个人七年是怎样的心情她还不懂,但她可以想像,那滋味,铁定不好捱。
怎麽办,被你这麽一说,我突然好想抱你噢!想亲你、还想在你怀里磨磨蹭蹭……明天,明天晚上你回家,我应该已经到了。
她发出不依的哼声。
问题人家现在就想要!现在?你刚说你很兴奋,是哪一种兴奋,是会让你硬硬的那种?他顿了顿。
对。
那……她咬著手指头想了一下。
我要你现在伸手摸它,就当我在你身边。
小芹……他叹气。
好嘛,难得机会你就依人家一次……你左手右手拿电话?右手。
那把左手往下移……旁边有椅子吗?有的话坐下。
你真的要这麽玩?他声音听来犹豫。
万一待会儿你也有了感觉怎麽办?就等你回来啊。
雪芹隔著衬衫摸摸自己胸脯。
我刚摸过我自己,我发现还是你碰才会舒服。
要命了,说这种话。
他再叹。
我摸著它了。
不只摸,我要你拉开拉链直接握住它。
雪芹边说边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现在还记得它尺寸噢,我是说我的手,它还记得你。
穆法在电话里发出一阵喘息。
继续说。
你在做什麽?她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你真的照我话做了?嗯。
电话这头可以听见他渐粗的鼻息声。
我在想我们做爱的样子,你坐在我腿上,汗珠一颗颗从你脸颊脖子滚落,好美……随著他呢喃,雪芹脑中勾勒那画面,想起两人做爱时那窜过四肢百骸、令人浑然忘我的快感,她原本随意靠放的双腿忍不住夹紧。
糟糕,她真的有感觉了!讨厌,人家现在好想要你。
她仰倒在沙发上手掌隔著衬衫滑抚过胸脯,感觉到的快意却不足他给的万分之一。
她闭眼娇喃: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我想要跟你做爱……我也想。
他声音诱人得要命。
像蜜一样,雪芹心想。
明天,再忍二十个小时,我明天交流会结束马上直奔机场。
回来跟我做爱?她呢喃。
对,回来跟你做爱。
好,她边说边对著话筒吻了一下。
我乖乖等,等你明天回来。
穆法果真说话算话,雪芹一回到家打开大门,马上被一双结实手臂抱住。
门一关上,她立刻被压靠在大门上。
沈重包包落地,但没有人在乎,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好想你!她一声低语後唇被覆上。
穆法以无比热情回应她整整两天的思念。
他不住舔吮、啃嚿她唇,眼神如此热切动作却无比轻柔,他在意的永远是她的感受。
雪芹一如以往化在他怀里。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麽那麽不禁碰,一当他手贴著她纤腰细抚,捧住她臀抵入她腿间磨蹭,除了申吟,她再也想不起其他事。
不,其实她懂的。
当两人堪堪喘不过气之际分开,後又舍不得地靠在一起厮磨,那时她全懂了。
这些情难自禁,这些无法控制,全都是因为喜欢、因为爱啊。
她手指摸索他俊美的脸,连连啄吻他端整下颚,一边低语:昨晚……你有偷偷抚慰自己吗?穆法墨黑眸子一眯,耳根染上一点红。
这是他害羞时的典型反应。
没有,我不想一个人纡解,想著你一个人孤伶伶躺在床上,还穿著我的衬衫……他轻舔她耳朵。
昨天晚上我真的很兴奋,但我等著见你,等著跟你做爱。
真听话。
她奖励一吻,正想舔吻他耳,穆法却侧身回避。
他邪邪一笑,雪芹很少看他这样子。
勾住我脖子。
他不理她眼里疑惑,手一托她臀直接将她抱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