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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2025-03-29 09:22:18

观察,宇文晏外表虽然文弱,可步伐吐息沈稳——袁威心里怀疑他有功夫底子,忍不住想试他身手。

你要带我家闺女在身边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打赢我。

袁威身体一动,摆了个动手姿势。

那就得罪了!话一说完,字文晏仿佛变个人,原本写意身姿一敛,炯炯双目爆出杀气。

这股浩然气势袁威还是头次见识,心头一颤,同时也觉欢喜。

刘家嫂子说这文姓公子喜欢他们家丹碧,有意娶她为妻,看来这丫头果真福气,误打误撞也能招来如此金龟婿。

几招过手,袁威确定眼前人足以保护他宝贝闺女,一个後跃拱手。

够了,我们进房说话。

书房里,宇文晏向袁威取出皇帝所赐密使金牌表明身份,再次提及愿娶丹碧为妻之决心。

袁威手抱胸想了又想,最後才勉为其难答应。

宇文晏立刻改口: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袁威表情微妙,似对自己突然升格当了岳父颇觉不适,久久才说话。

——丹碧那丫头,就交给你了。

岳父放心。

宇文晏表情认真。

对了,小婿微服南下一事,还望岳父大人保密。

我知道。

袁威闯荡江湖多时,怎不知分寸。

只是你要保证小女安全,绝不许害她身陷险境!宇文晏颔首。

小婿懂得。

拜别袁家两老宇文晏重回茶馆,掌柜一见忙迎了出来。

找著了,要不要带您过去瞧瞧?宇文晏点头。

麻烦你。

掌柜帮忙找的屋子就在山脚,离香绣坊不远。

掌柜边定边说附近住有不少丹碧手帕交,到时不怕没人陪她养伤。

宇文晏前前後後看了一圈,三间房一小院,小归小但环境清幽,足够了。

我很喜欢,对了,这是一点心一千——他塞了一锭金子给掌柜。

一见那黄澄澄金锭,掌柜眼都眯了。

您太客气——暖,对了,不知爷还有什麽需要,尽管跟小的说,小的马上去办。

床单头枕茶壶等等什物全得麻烦您,还有下人,年纪大些无妨,重点是手脚俐落、不多嘴。

没问题,小的就去张罗。

掌柜拍胸脯允诺。

送走掌柜,宇文晏顺便跟左邻右舍打招呼。

不久掌柜领来佣人三名,而他也在邻人帮忙下雇了辆马车接来丹碧。

文公平。

掌柜妻子王氏在门前叫道:马车来了。

他出来正好瞧见年轻轿夫要搀丹碧下车,不消说他即走来挡下。

不必麻烦,我来就好。

想不到出言拒绝的人竟是丹碧。

你先别逞强,我看还是让小六哥来帮忙比较——至今她还当宇文晏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病猫公子。

宇文晏不等她说完,身子一弯抱起她来。

她吓了一跳。

想不到他真的行?!他看著她,脸不红气不喘地问:胸痛不痛?还好。

丹碧傻愣愣看著他。

掌柜妻子偷笑。

想不到这不多话的多金公子,醋劲还挺大的!待里外什物全安排好,王氏瞧里外确定没事,打声招呼回去了。

房里——早卧烦的丹碧在床上左翻右滚,哀声叹气。

她想到外头玩,想死了!怎麽了?宇文晏端著茶壶进来,就见她一脸气闷。

好无聊。

她嘟起小嘴儿微嗔。

平时睡晚的她老怒人家吵,这会儿真有时间让她赖,她却烦了。

有没什麽玩意儿可以在家里玩?家里玩的玩意儿,宇文晏蹙眉——有了!象棋,你会吗?丹碧挺腰大笑三声。

开什麽玩笑!象棋,我爹老不输我呢!是吗?那他可要好好应战!宇文晏去唤仆佣买棋,一会儿他抱下丹碧,两人一左一右围桌而坐,桌边还摆了些乾果瓜子,供丹碧边下边吃。

开头的丹碧先移动红炮,喊:炮二平五。

包二平五。

宇文晏接著下。

伪二进三。

马二进三。

两步棋两人都下得相同,丹碧鼻一哼。

‘呵不可以不要学我?宇文晏但笑不语。

倬一平二。

车一进一。

咦?!丹碧眉一挑。

倬二进五。

车四平二。

宇文晏好整以暇。

糟了!才下五步棋丹碧已见败势,原本拿著瓜子喀啦、喀啦啃得她面色一肃,非得赢回来不可!伸七平五。

车四进六。

不玩了!丹碧一推棋盘生气。

势态很清楚,她完全被捱著打,这种稳输不赢的棋根本不用下了。

这麽快就认输?宇文晏凉凉喝口茶。

谁说我认输?!他一句话戳中丹碧痛脚,她生平最最讨厌人家说她输,她怎麽可能输?再来!她一整棋盘重新开始。

这次不杀得他片甲不留,她就不姓袁!半刻钟过——将军。

宇文晏离手。

什麽?!丹碧大叫。

她竟然输了?!怎麽可能——她难以置信看著棋盘与他。

不管,再来!又半刻钟——宇文晏微笑。

将军。

啊?丹碧看著棋盘。

她又输了?!你——你你你你!她被接连两次挫败弄得头皮发麻,太不可思议。

在家下棋打拳从没输过的她,竟会接连败於这病猫公子手里?!你什麽你——宇文晏挪开横在他鼻前葱指。

事情很明显,我赢了,你输了。

吼!她咽不下这口气。

再来,她再一次摆棋。

人说事不过三,我才不信一连三场都会输你!这麽笃定?宇文晏心里浮现一计。

这样好了,咱们玩点大的.怎样?要赌钱?她睨他。

他讪讪笑了。

输家讲桩好玩事,如何?玩这麽小有什麽刺激!丹碧嗤之以鼻。

有了!就你早上说的,输的人听赢的人吩咐做事一个时辰,赌下赌?当然。

原先他只想藉赢棋多了解丹碧,没想到她竟主动换了这麽好条件,在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嘿嘿,完蛋了你。

丹碧挲著两手笑逐颜开。

结果——将军。

宇文晏第三次喊。

这——丹碧瞅瞅棋盘上无路可退的红帅,喉头一阵乾渴。

怎麽样?宇文晏斯文喝茶。

现在可以收取我的赌注了?收就收,她恼怒将棋子一拂,瞪他。

你要我做什麽?肚子饿了吗?他突然间。

干麽?饿了就先用膳,他笑得邪邪。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可不愿等会儿因你肚饿,草草了事。

看著他邪气笑脸,丹碧突觉头皮一阵麻。

这家伙——他到底要她干麽啊?半个时辰过,用过的汤碗瓢盘撤下,宇文晏勾勾指头要她把手伸来。

她眼朝左右一看,再一吸气确定胸口还是痛,只好认命伸手。

等等!’’她猛地收手。

你得先答应不会做出伤害我、或者教我出糗的事才行。

以性命担保。

宇文晏诚然保证。

可以让我搀你回床休息了?你你你你——她朝床一看,下长心眼的脑袋瓜子突然开了窍,他该不会是想……对她怎样吧?现在才想到不觉太迟?他一把将她抱回床上,她头一抬想问他意图,小嘴却被他手指按住。

双脚盘坐闭嘴闭眼,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宇文晏指示。

虽搞不清楚他目的,可後头那句承诺教丹碧安了心——也弄不清楚她干麽这麽相信他,总之她肩一耸照他的话做,而後感觉他手贴在她背上,一阵暖热涌上。

这是——不要多想,仿佛听得见她心里声音,他在她背後解释:我在帮你运功疗伤。

原来病猫公子会功夫?问题如蚊蚋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宇文晏收掌一会儿她才张眸,只见他似笑非笑瞅著她。

丹碧眼一溜。

干麽那样看我?宇文晏不说话,只是伸来手轻轻扫过她如蝶翅般薄翘长睫,丹碧瑟缩闭眼,却觉他温热手指一路滑过她脸蛋,最後停在她厚薄适中的唇瓣上。

他知他举动莽撞。

不该才认识一天便冒失碰她,只是他控制不住!刚才见她双眼微闭吐气如兰模样,他多想不顾一切,凑前吻住她如花小嘴——你真漂一早——他叹口气,硬是抑下满心渴望。

他那沾满糖蜜似的低喃,教她心房一揪。

好看漂亮词儿下知听多少人说过,可从来没人有他这等魔力,一听,立刻让她心窝塞满了蝴蝶,胡飞一气。

丹碧情窦初开,还不知心头乱纷纷思绪是心动,只觉这种黏答答情绪很教她心烦。

她拂开他手一瞪。

宇文晏瞅她。

没人跟你说过?当然有!既然听过,为何反应是生气?你怪怪的。

说话就说话,干麽动手动脚?其实她真正想抱怨的是,他害她也变得有些怪怪的。

从小她脾气怒了就发、乐了就笑,一颗心比水还透明,突然在她心怀强塞了这麽一个小女儿心态,难怪她会觉别扭不自在。

你不喜欢?丹碧不喜说谎,挤眉弄眼想著该怎麽说。

不是喜不喜欢问题,是不对劲!她眼一瞟宇文晏,看他似不太满意。

又道:换作是你,你会喜欢我一边说话,一边在你脸上磨磨蹭蹭?他当然喜欢,十二万分愿意。

宇文晏心里一叹。

只是如果他这麽回答。

定会把她吓坏吧!这种事谁知道——他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答案,进而设下圈套。

不过如果你想,我不反对你试。

这家伙有毛病啊?!丹碧皱著脸瞪他。

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别有居心,只是这个居心,纯是为了要让丹碧这直脑袋开窍。

白日拜访袁家时已在他未来岳父面前夸口,说他定会让丹碧心甘情愿嫁他——想来他岳父大人定也明白自个儿女儿难缠,当时才会一脸微妙表情。

不敢?宇文晏再逼。

从刚才棋局他发现,要诱丹碧入瓮最好办法不是捧,而是激。

果不其然——谁说我不敢?!她手一抬在他脸上胡摸一通。

爱我试,我就试个过瘾。

她边摸著他眉眼边叨念,最好是从他脸上摸层皮下来,疼死他!我记得不是这麽摸你的。

宇文晏哪不知她打什麽主意,反手一拨将她小手握在自己手心。

要不要我重新示范?不用。

她猛地抽回手。

奇怪,她皱眉握著隐隐发烫的手心,他手是藏了什麽机关,怎麽她一碰到就手里发痒,一颗心乱糟糟?她小心翼翼看著他。

还是那就是你要的赌注,摸你脸跟你说话……一个时辰?宇文晏先是一愣,随後大笑,丹碧一想也觉可笑。

连摸他脸一个时辰,不真被她蹭层皮来才怪!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她可没忘她还歉他一个赌约。

你怎麽说?她睨他。

一会儿就好,你一觉不舒服就喊停。

他眉眼间满是温柔。

丹碧这人吃软不吃硬,如果宇文晏粗声硬气强逼,她定发脾气拒绝,结果他偏用这种软丝丝语。

气说话——她吐了口气,挣扎一会儿朝他伸出手,依他方式轻抚他脸,先是眼睛,再来是脸庞、鼻子、唇角——这样?对……他闭眼轻叹,心里一阵情意荡漾。

此行前若有人提点他,他将会在江南苏州遇上心仪对象,他铁定嗤之以鼻,但亲身经历才知老天爷安排之巧妙。

他忍不住想,早些年对他人的毫不心动,该不会就是在等今日情景?这是不是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丹碧家里虽有三个哥哥,可这麽亲昵摸著男人脸还是头一回。

宇文晏虽肤白面薄,可刺手的唇角与颚在在说明他的男子身份——葱白指尖抚过他嘴,正想问他感觉,他却突然启唇吮住她指尖,张眼冲著她看。

她心一下紧缩。

你!好甜。

他多吮了一口才松开嘴。

丹碧吓得将手抽回。

他当她手是什麽?零嘴儿?‘憾觉不错,不,我应该说相当好。

宇文晏一副不觉他动作奇怪地说:只可惜你刚没说话。

你你你你……怎麽了?被猫咬了舌头?你才被猫咬了舌头!她著恼地握住自己发烫的指尖,被他正经表情弄得,她都快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

可一般人会胡乱咬人家指头,还说好甜吗?瞧你眉头皱的——他忍不住伸手揉她眉尖。

丹碧心一慌,急忙捂脸缩身。

‘你你——不要再碰我了!你讨厌?宇文晏心一揪。

见他表情失落,丹碧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可左思右想,明明是他不对嘛,他干麽动不动就要咬她摸她?怪耶!离我远一点啦你!瞧他把她弄的,整个脑袋都乱了。

丹碧使劲推他身体,结果不意扯痛背伤,疼得一咳。

别使力!宇文晏手搭她肩胛搀她卧下,动作之流畅,一不让丹碧想起一件事。

她瞅著他问:嗳,既然你会功夫,为什麽那天在茶馆,你不动手教训那没礼貌的家伙?没必要。

宇文晏唇角一勾。

那天那大汉说得也没错,我的确喝完了茶也吃完了饼,是该让出座位让他歇腿。

丹碧脸一垮。

搞半天我白帮忙了,我本以为你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病猫,亏我一头热想要保护你。

我也没说我有十足十把握。

她那丁点脾气宇文晏早摸清,他知丹碧不似他对她一见锺情,所以要留她在身边,第一要点就是让她记挂,让她放心不下。

所以我那天还是有帮上忙喽?当然。

她一听得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病猫公子,你刚那一手什麽功夫?怎麽你手一摸上我背,我就感觉到一阵暖热?"病猫——多难听!我有名有姓,我姓文单名晏,不叫病猫公子。

干麽计较那麽多!她随兴一挥手。

快说嘛,你刚使的什麽功夫?内功运气。

他把手伸在她面前,眼一瞟示意她把手搭上。

她心还惦著他刚才又咬又摸的动作,迟疑了半晌才伸手按上,一碰,眉眼倏亮。

竟然是暖的耶!教我教我!教你可以,不过很辛苦,你确定你捱得住?开什麽玩笑!她重重一拍胸脯,拍完一愕——以为会痛得半死,怎知竟没早先疼了,那内功运气这麽厉害?见她一脸不解,宇文晏笑了。

知不知你胸为什麽会疼?就是因为血脉瘀住,只要打通它就不会有大碍。

当然,你还是得喝大夫开的伤药,至少喝个四、五帖。

还要喝?她脸一垮。

喝了就教你运气。

不诓我?她双眼一亮。

宇文晏伸出右掌。

击掌为盟。

一言为定!丹碧开心地与他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