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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2025-03-29 09:22:18

不壮,铁定有鬼!不知他刚在想什麽?虽然表面她依他吩咐盘腿而坐,可脑子里转的全是他刚才反应,压根儿没听见他嘴边说的话。

她最耐不住好奇了!我刚说的口诀再重复一遍。

宇文晏突然道。

她倏地回神。

啊,什麽?就知道你没在听。

他轻敲她额际警告。

我再说一次,练气时最忌分心,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不管你心里有什麽疑惑未解,都得先将它移到一旁。

哪有可能!她嘴一嘟。

就是没办法不想才会一直想,嗳。

不然你直接告诉我答案,我就不需要想了。

他眉一皱。

什麽答案?她一脸贼贼凑近他。

你刚为什麽脸红?是想到了什麽?这丫头!他顶开她嘻笑不停的脸。

又戳我!她嘟嘴。

你到底要不要练气?‘好啦好啦!小气鬼!她小声嘟囔,没想到还是被宇文晏听见。

你刚说我什麽?哪有。

她手一摊装傻。

他一瞪她。

好,就别被我逮个正著。

他警告完重新念口诀。

载营魄抱一,把脑中思绪净空,眼观鼻鼻观心,专气致柔,意识跟著血脉.运行,竟聚於心,後贯天庭——一次至少半个时辰。

,,丹碧难得安静闭嘴,但不消多久便听见小小声问:我想问——说。

这样子练气,要多久才能练到像你一样,手心心热热?勤则一年,慢则一辈子下成。

呐?这答案教她一下泄了气。

不练了。

宇文晏张眼看她。

花一年耶,而且还不知道练得成练不成……是吗?他也不多劝,头一点便下了床。

见他什麽也不说就想走,丹碧反而觉得别扭。

干麽不骂我?我爹见我试也不试就放弃,铁定把我骂到臭头……他停步回头。

你会因为我的责备而变得心甘情愿?不会。

丹碧愿意承认,骂她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僵。

所以他不骂。

练气口诀教给你了,你要练不练都好,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这是他的承诺。

虚与委蛇、虚应了事等等表面功夫在皇城他已见到不想再见,而当初她所以吸引目光,正是她的爽朗不作假。

她是他决意共度一生的女子,他当然不会自掌嘴巴毁掉她的独特个性。

但是……她欲言又止。

他的反应全不在她意料之中,要嘛就直接骂她,她还可以气唬唬顶他几句,结果他这麽一说,感觉竟像她欠了他什麽一样,一颞心闷得难受。

他不逼她。

我肚子饿了,我去要人备膳。

丹碧不说话目送他离开,门关上後她嘟嘴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脚收回盘坐。

谁叫我没事要缠著人家教——她嘴里嘀嘀咕咕,接着一叹气。

勤则一年是吧?!她爹老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好歹她也是将来要当女侠的人,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载营魄抱一,把脑中思绪净空——听著门里传来的诵念声,静立在门外的宇文晏,忍不住—笑同桌用膳期间,丹碧边问宇文晏待会儿想上哪。

不知道。

他挟了片卤猪舌进她碗,微笑看著她配粥吃掉。

他喜欢她毫不矫饰姿态。

好就是好,喜欢就要,不喜欢就嘟嘴;明明确确,毫无扭曲歪斜空闲。

人说心情会影响食欲,真的是这样。

宇文晏当然吃过比眼前更丰盛味美的菜肴,可就这餐饭让他感觉最香。

她一抬头欲挟菜,不意看见他表情,红唇一咬。

又来了!他又用那种眼神看她了。

干麽一直盯著我?她一瞄他碗还半满。

菜不合你口味?他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你吃饭样子真好。

吃你的,不用管我。

奇奇怪怪的——丹碧一瞟自己快吃光的碗,再一想他刚才举动,礼尚往来嘛,很自然她也挟了块卤猪舌进他碗,宇文晏一讶。

回礼。

她一笑喝掉碗里余粥,以至没见著他一脸窝心地笑。

须臾,雇来的马车停在小屋门口,宇文晏搀著丹碧上车。

邻居几个妇人见状。

忍不住窃窃私语,互给对方几个拐子。

瞧她们模样就知在说什麽闲话!丹碧掀帘子朝她们一扮鬼脸,一旁宇文晏看了好笑。

中午车夫驾一声催马前行。

说真的,宇文晏看著她问:‘你真的不介意陪我一块出游?她转回头看他。

我爹我娘都不介意,我有什麽好担心?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假如今日你爹娘介意,你还会接受我提议?丹碧歪头想了一下,说:会是会,不过大概不会这麽明目张胆,我应该会乔装易容一番,嗳!她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跟你说,我男装扮相挺俊的,不骗你——你先前乔装过?他这麽一问,丹碧才意识自己说溜了嘴。

我……是曾借过我小哥衣服穿……就一次而已!是吗?宇文晏不太相信。

丹碧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是因为你问我才想起——穿男装快乐吗?只见她双眼一亮,又上钩了。

快乐!我从来不晓得当男人这麽好玩,不但可以大摇大摆跟花楼姑娘们玩闹,到茶馆酒肆所戏说书,还有,她凑头小声炫耀。

我进过赌馆玩过哦!宇文晏瞄她一眼,听这行程,说她只扮过男装一次,鬼才相信!听你这麽一说,你那一次玩到很晚?没有啊!就说丹碧没心眼,根本没想到宇文晏是在套她话。

我爹严格,他说过,不管我在外头玩得再疯,晚膳一定得回家吃。

所以短短几个时辰,你又上花楼又听说书又进赌馆见世面?糗了!连她这直脑袋也听得出她行程太满。

嗳呦!她恼了。

你计较那麽多干麽?跟个婆娘似的,罗嗦!她可没敢骂出口。

答应我,不许再一个人这麽做。

宇文晏一脸严肃。

嗳,他以为他谁啊,凭什麽这麽要求她?丹碧一下拉长了脸,正要辩驳。

你先听我说,前一次乔装改扮能避人耳目,不代表下一次你就不会被发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岔子,谁保护你?谁说我需要人保护来著,我自有功夫脱身。

她昂起鼻头不屑。

是!凭她那花拳绣腿!宇文晏苦口婆心相劝:万一对方瑰夫高强,就像上回茶馆遇见的莽汉……我不听我不听。

一说起茶馆那事她就呕,他还老提那事说嘴!她捂住耳朵。

烦死了你,我说过能保护自己就是能保护,自己,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不理你。

丹碧!他难得板起脸孔喝斥。

这家伙怎麽回事?她倏地抿紧红唇,连她爹也没用过这麽……这麽严厉的表情跟她说话!一直以来宇文晏总是和气温柔,以至她以为他绝对不会对她生气。

被他一喝,她被宠坏的心著实受了伤害。

凶什麽啊你,她袖子一甩发脾气。

我答应带你到处玩,可不代表我就得让你管!不许走。

宇文晏拉住她不让她起身。

放开我!你安静听我说——他揪住她手腕逼她抬头。

我知道你喜欢四处玩,我也知道要你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你个性,但你要知道,万一你出了什麽岔子,有个人会比他自己受了伤还难受。

一听见後头那几个字,丹碧倏地停止挣扎,什麽有个人会难受?他炯炯有神的眼眸闪过一丝腼腆。

两人距离这麽近,丹碧自然噍得一清二楚。

你是在说你吗?宇文晏表情狼狈地放开她。

这麽早表明心迹不在他计算中,他真的是急坏了!一听她不知几回女扮男装闯入赌馆酒肆玩耍,他瞬间忘了最初打算,本是想过个一阵,选个花前月下、风景旖旎处再见机行事——丹碧眨巴著眼直追著他看,宇文晏头往左转她往左转,往右转她也跟著右转。

干麽不回答我问题?你说的那人是你吗?是吗是吗?’’他暗翻自眼。

听他刚一说,一般人早都明白了。

就她还问个没完。

正愁找不出话回应,帘外马车夫喊声:到了。

这麽快?丹碧掀帘子一看,还真的到了。

她小孩心性,没两三下忘了刚才追问。

快点快点。

她一骨碌跳下马车。

看她反应,宇文晏一则喜一则忧——瞧她反应,他似乎可以重新拾回原先计划,多跟她培养一阵感情再表露心迹。

而忧也是同一件事,他叹口气,原来经这几天相处,她对他感觉好似没多大进展。

丹碧正在跟马车夫说话。

春伯,麻烦你帮我跟公子爷找麓小船,记得要找漂亮乾净的。

知道,我马上去。

宇文晏缓步来到她身边。

这里是?莲潭。

不过名字我自取的,镇里人只叫这潭子‘潭子’。

因为没几个人知道里边深处有片莲田。

你来得正好,前几天我才去看过,红的白的莲花开得多美,像梦一样。

见她小脸神采奕奕,宇文晏多想告诉她,对他来说,单单遇上她,他就已经觉得自己是在作梦了。

跨上船,徐风混著水气拂来,宇文晏半眯著眼注视背光摇撸的丹碧。

自小在虎丘长大的她动作俐落,很快就把小舟摇离潭边。

只见天上金光隔著两岸林荫洒下,将她娇美脸蛋映得如仙似幻。

六月荷花开,七月里七秋凉,八月里供斗香,家家赏月亮……兴致一起,丹碧开口唱起苏州小调,清脆嗓音回荡潭上。

耳听小曲眼眺碧绿潭面,这一刻,宇文晏的心好清好静。

宫廷苑囿里的派系斗争离他如此遥远,犹如前世,早已没了记忆。

曲毕,丹碧突如其来问:饿吗?"他猛一回神。

什麽?我在问你饿不饿。

此时船已划至莲潭心,她随手摘了朵莲蓬在手,当著宇文晏拨开吃里头莲子。

很脆,你试试。

他接过尝了一颗,还真的是,满口清香。

正午太阳颇烈,但她橹一摆便将小船滑进莲丛中,半身子大的莲叶成了遮蔽。

她坐下一伸懒腰。

字文晏看著她问:你常一个人来这赏莲?赏?她抬头嫣然一笑。

我哪那麽附庸风雅!我来这有两个目的,一吃莲子二泡脚丫。

宇文晏朝她穿著鞋袜的小脚一看,想起头回见她,她也是大刺刺脱著鞋袜在河里玩耍,眉眼一柔。

丹碧隔著莲叶阴影瞧他一会儿,突然开口:说真话,仔细看久了,其实你也长得不赖。

宇文晏一挑眉。

你一开始觉得我丑?不是丑。

她边说边又掐了枝莲蓬剥著。

是没霸气。

我有没有说过我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小哥,我三个哥哥跟我爹长得很像,都是英勇威武的豪气男儿,我一直以为男人就该蹑他们一样,她两手朝旁一比。

身体壮得跟牛一样。

你长得像你娘。

他这句评语语气肯定,毕竟他早见过袁家其他五口,只是丹碧老没想起。

她一挤眼。

我娘说我眼睛像我爹,个性也像——对了,你呢?你家住哪,平常都做些什麽?终於对我感兴趣了?他瞅著她笑。

她努努嘴。

杵在这不聊天干麽?说不说?不说拉倒。

我说。

他把吃净的莲蓬往潭里一丢,莲蓬吃了水往坛底沈,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老家武川,後迁居长安,我爹娘早亡,家里就剩我一个。

没成亲?丹碧真的是随口问起。

看你跟我小哥年纪差不多,但他今年已经成了亲,我小嫂肚里也有孩子了。

宇文晏看著她摇头。

你一个人住……她歪头想那情景。

不知道耶,我家向来热闹,从来没有想过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感觉。

你会觉寂寞吗?还好。

他娘是他进士及第翌年才因病身故,之後他一路高升直至御史大夫,公务繁忙,想寂寞也挤不出时间。

你就这一点坏!她忍不住抱怨。

什麽都还好、没关系,搞得我也不知你是真没关系还假没关系。

关於这点,宇文晏正想帮自己说点什麽,怎知她眼一转心思又跑到别边去了。

嗳,她瞅他一笑。

介意我玩水吗?他一愕,还没回好不好,姑娘她已动手脱下鞋袜,裸著双足将腿伸进沁凉潭水中。

啊……她舒心一叹。

真舒服!宇文晏暗暗申吟。

虽隔了半个舟身,但眼力极好的他仍可清楚瞧见泡在水里的纤足。

瞧她一双嫩足,白润如玉。

宇文晏虽然没任何癖性却也止不住幻想,若哪一天能将她双足盈握在手,贴唇细细吻过、舔过……有鱼耶!一声娇呼坏了他脑里绮思,他一定神看见她屈著腿趴在船侧下望,忍不住出声提醒:留心……放心!她顽皮捞著水玩,还不忘夸口?!这我比你熟,简直就像我家後院—一话刚说完,只见潭里银鱼跃起。

她见猎心喜抓扑,身子一倾,人竟朝潭里冲去。

哗啦一声,宇文晏半跪在船边惊唤:丹碧!你没事吧?噗啊!湿淋淋的她抓住船沿浮超。

她自小就爱泅泳,深谙水性,只是没意料真会落水。

你真的是——宇文晏斥了一半突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莫怪他无礼,而是她模样实在狼狈,好不容易理好的青丝再度乱成一团,水草似挂了她满脸。

你还幸灾乐祸!丹碧撩开湿发掬水泼他。

跟你在一块,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手给我。

她本想淘气揪他一块下水,谁教他取笑她,怎知竟拉他不动。

宇文晏警告:再顽皮,小心我把船摇走。

她一吐舌头,乖乖被他抱上船来。

只是她人一离水,宇文晏脸突然胀红。

夏日衣裳本就丝薄,一被打湿,更是曲线毕露!水蓝胸兜紧贴胸脯,依稀可见底下两点尖因冷立起。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宇文晏慌张诵起老子《道德经》,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躁进。

小不忍则乱大谋!怎麽办?全身湿答答——话还没说完,一白袍突罩上她l头,丹碧七手八脚拉开。

你——披上。

身著里衣的他转身掩去红热脸庞。

我来摇橹。

说真话还有点凉,丹碧乖乖披上。

谢谢。

小船摇摇晃晃出了莲丛,丹碧打散头发拧乾。

现在去哪?他背对她苦笑。

你全身湿还能去哪?要回去啦?不用啦,我一个姊妹淘就住附近,去找她帮忙就好,给我。

丹碧扎好湿发站起。

宇文晏眼一瞄确定她衣衫披好,这才让出手里桨橹。

划了一阵,小船停在一石阶旁,石阶上有户人家。

玉涟——丹碧扬声,不一会儿一名与她年纪相若女子闻声而来。

一见丹碧模样,还有她身後的宇文晏,女子吓坏了。

丹碧!你怎麽会弄成这样?还有这位爷——他是雇我做事的东家,姓文名晏。

文公子,这是我好姊妹,余玉涟。

玉涟见过文公子。

玉涟对宇文晏打了声招呼後忙拉丹碧下船。

你怎麽回事?还有东家,你哪来东家?这几天玉涟一直忙著帮她娘绣花,没空到袁家找丹碧,所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这个好姊妹跟家里人闹别扭,人已在外边住了三、四天。

你先找件衣裳借我,我边换便说。

也对,玉涟头一点拉丹碧进门,一会儿後想起宇文晏还杵在舟上,忙探头要他一块进来喝杯茶,我去我哥哥房间找件乾净衣裳……不必麻烦。

光站外边宇文晏就知余家不宽裕,他怎忍心占人家衣裳穿。

帮我把丹碧披的袍子拿来就成,太阳这麽大,外头随便晒晒就乾了。

没问题。

玉涟点点头转身,人房前还暗暗多瞧了宇文晏一眼。

拿布巾给丹碧擦身时她追问:老实招来,你跟外头文公子什麽关系?就跟你说他是我东家……丹碧人立在屏风後头穿衣。

我跟他是在茶馆认识,因缘际会帮了他一点忙,後来他说他需要一个熟悉虎丘的向导,我刚好有空又不想回家,当然接受了。

问题是他看你眼神——太温柔了,一点都不像东家看夥计。

玉涟不像丹碧自小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家贫的她见过不少世面,尤其会看入脸色。

什麽?玉涟只说了一半,丹碧又不是她肚里虫子,自然听不懂。

暖丹碧,那文公子家境应该不错?或许吧,这点丹碧倒没仔细研究过。

怎麽了?先等我问完,你对他什麽感觉?不觉得一个外来客突然要鹿你当向导,怪怪的?不觉得。

丹碧天真,哪里会想这些九弯十八拐的事儿。

那他……有没有私底下对你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比方牵牵你小手、亲亲你小嘴儿之类——你有毛病啊!丹碧在屏风後边跺脚。

好在玉涟没看见她脸,不然定会被她瞧出异状。

什麽亲嘴牵手,胡说八道!她可没敢跟她透露,才刚不久两人的嘴儿好像有那麽轻碰了一下,还有他前几天曾咬了她指尖,害她脸红气喘的,活像生病了一样……哎哟喂呀!这事怎麽能提?真是她多想?玉涟不觉得。

尤其她之後送长袍到外边,宇文晏还塞了点银两请她熬姜汤给丹碧祛寒暖身,她就觉这文公子对她的好姊妹,一定有那麽一点意思。

不然他怎不邀她当地陪?同样是未嫁姑娘。

问题是丹碧,脑筋直愣不说,嘴巴还挺硬,死也不承认他俩有郛麽一点暖昧关系。

嗳我说,你到底要在外边待多久?你不担心你爹娘久不见你会难过?在灶房熬姜汤时玉涟问道。

丹碧肩一耸。

文公子说他已经知会过我爹娘,虽然我弄不懂他是用什麽方法,说服他们答应。

他怎麽说你怎麽信?当然信,他干麽没事骗我?真是,玉涟一翻白眼。

她这好姊妹也太没心眼,一个男人跟一个姑娘家凑在一起能做什麽,哪天她知道包管吓坏她!算了,老说不过你这张嘴!玉涟拿湿布垫手倒了碗姜汤,端到丹碧面前硬要她喝。

不过你那位好东家倒是让我想到一件事……丹碧边咂舌喊烫边问:什麽事?你讨不讨厌文公子?这不是废话?!丹碧没好气一瞪。

她要真讨厌他,早开头就不会答应当他向导了!那你何不央他娶你为妻?丹碧眼一瞠。

啊?怎麽突然扯到这儿来了?她这一问挨了玉涟一爆栗。

笨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真以为你能一辈子当老姑婆不跟男人成亲?但是——玉涟捂住她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你行走江湖的大愿对吧?就是这个!丹碧猛点头。

不会要他带你一块去?玉涟提点。

瞧他对你那温柔劲,我猜你要天上月亮,他也会摘下来给你。

这样做好吗?丹碧迟疑。

她当然知道宇文晏对她很好,司是对她好跟成亲明明是两码子事。

你还犹豫?玉涟气结,忍不住下了狠招。

好好好,你不要我要,你找机会帮我告诉他,说我很中意他——不行!丹碧不假思索,说了之後才觉自己反应太过,她有必要这麽气这麽大声啊!瞧,被她问出心底话了吧!玉涟一脸贼笑。

我管你行不行。

玉涟更下一筹。

她这好姊妹就是欠人刺激!总之你不跟他成亲让给我,我来想想该怎麽跟我娘提……不行不行不行!光想到那家伙跟玉涟站一起模样,她心都痛了,别提他俩日後若真的成亲,不行不行!她身子一向动得比脑子快,汤碗一搁人一溜烟冲到厅上,不由分说拉著宇文晏快胞。

丹碧,等等,干麽那麽急——宇文晏一头雾水。

你跟我走就对了!她跑得活似後头有鬼追般。

再来玩啊,文公子。

丹碧,别忘了我刚说的话……玉涟站门边挥著绣帕。

摇橹的丹碧朝她一扮鬼脸。

她会记得才怪瞧丹碧那表情,活像心爱玩意儿被人占了似的紧张兮兮见船驶远,玉涟才捂著脸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