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残月皱眉。
问这做什么?不瞒你们,我跟蕊蕊的目标是徐州,问你们目的地的原因,是想路上多个半,你也知道,蕊蕊她怀有身孕,我实在担心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不顺路。
宫残月本就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当时会拔刀相助,不过是因为一句看不过眼,至于与人深交——这事大可免了。
可天音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等我们一会儿。
她拉着宫残月到一旁说话:你先前不是告诉我,那个看山小屋就在徐州边界上么?宫残月皱眉。
没错,然后呢?我想要跟他们一道走。
天音微笑。
为什么?这句话宫残月还没问出口,天音已经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因为我想要请教那位夫人一些事,还有,她有孕在身,身边有我们随行,的确比较安全。
宫残月对天音本就是百依百顺,少有她开口要求,而他却出言拒绝的情况,但——宫残月回头瞟瞟常隶,他不放心的是常隶。
就像天音记挂白初蕊的貌美,他也记挂常隶那双勾魂眼。
非这么做不可?宫残月看着天音问。
她为难地嘟起小嘴。
我想请问夫人的事,已经在心里惦记很久了……宫残月点点头。
就依你。
天音闻言,顿时笑得有如春花般灿烂。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跟你们一道走——不过看夫人状况,恐怕还得在镇上多休养个两日才行。
谢谢你们。
常隶诚挚地说道。
为了让娇妻安心休养,常隶不惜耗费鉅资包下整间客栈,除了天音、宫残月与原本工作的小二跟掌柜之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这会儿天音正在白初蕊房里帮她按摩身子,孕妇容易腰酸背痛,却又忌讳随意揉捏穴道,这会儿被天音巧手一捏,白初蕊舒服得简直要飞上天去。
谢谢你。
看着捏出满额热汗的天音,白初蕊满脸感激地说道。
天音看着她,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腼觍地瞅着她看。
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有求而来……啊?白初蕊一愣。
别误会,我想求的不是东西,而是想请教些事……问事?白初蕊心里虽感到奇怪,但基于报恩的心态,她点点头要天音继续说下去。
这事、真的很难启齿……天音未说脸先红。
白初蕊也不催她,就只是一迳歪着头等她把话说完。
天音低垂着头,绞着手指扭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她跟残月两人的床第问题。
天音心里是这么盘算的,白初蕊已为人妻,这会儿也已怀孕,男女性事理当不陌生才对——说起来她想法也没啥错,可问题是,白初蕊跟常隶在一块,可从来就没有什么不适应的问题……那痛,是应该的么?两个脸蛋胀得通红的美姑娘凑在一起谈论那事儿,这景况当真逗趣极了!处子破身自然会痛,可说坦白的,我不记得那疼有那么难受。
天音瞪大眼。
你的意思是,那事儿到最后应当是舒服的?是。
白初蕊害羞答答地将头一点。
怎么会这样?天音困惑地皱起眉头,白初蕊说舒服,先前被残月碰过的女人们也说舒服,偏偏就她一个人疼得要命!天音实在不太愿意承认,那痛全是她自个儿问题。
天音姑娘,恕我冒昧地问上一句,你自那一次之后,还曾经跟宫爷他……白扨蕊手比了个亲热的动作。
天音一脸黯然地摇头。
我要求过,可残月就是不肯,他怕又会伤害我。
这样啊……白初蕊蹙眉思索许久,突然间想到了个主意。
这样好了,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办法从我丈夫那儿,探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爷他会知道这种事么?白初蕊笑了。
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就算他不懂,我也定会叫他想办法生出个答案来。
那就太谢谢你了。
天音笑逐颜开。
天音前脚刚离开厢房,常隶后脚即跟了进来。
瞧两人相对望的表情,当真是比蜜还甜。
白初蕊微笑地轻挲了下他脸庞,常隶执起她手亲吻。
对了,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常隶挑眉一笑。
娘子尽管吩咐。
白初蕊同他说了天音提问的事,只是隐去了问的人名。
常隶何等聪明,岂听不出她口中那名友人,便是方才离开的天音。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常隶轻挲着下颚点了点头。
原因有很多,就不晓得他们犯的问题是哪一个。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来,你一个一个说给我听,我再转告她,让他俩好好琢磨琢磨。
错。
常隶摇着手指。
这事很重要,可禁不起一再再的琢磨跟失败,这样好了,我好人做到底,我花点银两请那位爷上花楼,直接让花娘们教他该怎么让女人舒服。
这怎么可以!白初蕊一听,急忙摇头。
天音来问我问题,就是不希望宫爷被其他女人抢走,你这么一弄,不就帮了倒忙——一句话未说完,白初蕊即知道自己犯了错。
还说要帮忙保密,结果一急,竟不小心说溜嘴了!瞧娇妻那窘困的表情,常隶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不用愧疚,我早就猜出问你问题的那人是谁。
好吧,既然你说不能找花娘,那就由我出马!我去找宫爷聊聊,说不定能够从他嘴里探出点原因。
事不宜迟,常隶话刚说完白初蕊即赶他出门。
常隶在客栈里晃了一圈,没想到竟在后院一棵大树上发现宫残月身影。
宫爷真是好兴致,一个人躲在上头欣赏风景。
宫残月闻声低头,他表情淡淡点了点头,却没意思下来跟常隶说话。
常隶挲挲鼻头,也没把他这点冷淡放心头。
一个腾身,人便轻飘飘地蹬上了枝头。
两人凑在一块,仿佛一下子瞧见了黑夜与白天;宫残月转头瞥瞥常隶,不消说话,常隶即可从他眼里瞧出他的问题。
有事?说来我还真是头回跟人讨论这种事情——我就直说了,你,好似不太懂怎么碰触女人?宫残月一听,眉间顿时紧皱起,他房事再逊,也不消常隶这个公子哥儿来讽刺批评。
一拂袖,人便负气而去。
嗳!怎么这么一下就生气……常隶有命在身,可不许他随意放弃,随即举步追去。
宫残月回头一见甩脱不了他,顿时恼了。
当的一声,锋利长剑即挡在两人中间。
你再靠近,休怪我不客气。
这人也真是妙!常隶没好气地瞪看着宫残月。
不说话便罢,一开口就夹枪带棍——干么?以为他这样就怕了他么?如果你想浪费天音姑娘一番心意,你就动手吧。
天音?!听闻她名,宫残月心头猛地一沉。
她找你问那种事情?你别开玩笑。
常隶做了一个小生怕怕的反应。
是天音姑娘去找我妻子蕊蕊,蕊蕊再拐个弯跑来问我,就看你怎了,到底想不想知道是哪出了问题?你知道?常隶大笑。
不瞒你说,在认识蕊蕊之前,我十足荒唐玩乐了好些年,关于怎么让女人舒服,如果我自谦说是第二,那这世上,大概就没了第一。
对于常隶这话,宫残月丝毫不感到怀疑。
他相信像常隶这般的男子,肯定是极受女子青睐的。
也因此他很怕常隶出现在天音面前,他没办法肯定,在与常隶长期相处之后,天音是否仍会像先前一样,还会喜欢他。
明明眼前就有个更好的选择……跟女子接触有个前提,就是要轻重有致,刚开头要轻,那力道就活似拿鸡羽毛去拂对方身体一般,之后对方有了兴致,力气便可以加重些,但也不能过重,会捏伤人这事千万别做。
宫残月点点头。
虽然与天音裸裎相见的机会不过那么两回,但天音喜轻不爱重,这事他七七八八已经知道了。
这我还懂,但问题是——你是说害女子身子痛那档事是吧?宫残月点头。
这事有点难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天音姑娘跟了你之前,仍是个闺女,没错吧?点头。
你碰她第一次,她腿根流了血,没错吧?!点头。
她喊痛?点头。
然后呢?你怎么回应她?这还需要问么?宫残月理所当然地答:当然是马上撤……常隶手双一拍。
哎呀,就是这一点错了!不能撤,怎样就是不能撤!宫残月皱眉。
你要我眼睁睁地看她喊痛掉泪?谁跟你说不撤就会痛,来来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这事说来话长,我得好好跟你解释解释女人家的初夜——常隶这一说,便一路说到了当天晚膳前。
用晚膳时,四人——天音、宫残月、白初蕊与常隶同坐在方桌旁,桌上是厨房精心料理的烤鸡跟笋干卤肉,四溢的香气,逗得白初蕊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尽管吃、尽管吃。
见娇妻吃得开心,常隶便欢喜得不得了。
天音看着常隶拚命帮白初蕊挟菜,她转头瞥瞥宫残月,也趁常隶与白初蕊没空注意他俩之际,挟了块肉进宫残月碗里。
但说也奇怪,这么大个动作,宫残月竟没发现。
他只是一迳愣愣地瞪着桌上的菜盘,动也不动。
你身体不舒服是么?天音一脸关心地摸他额头。
被她那么一碰,宫残月身子倏地一弹,可见他想得多么专心。
你怎么啦?一脸魂不守舍的。
天音担忧地看着他。
听闻天音的问题,坐在宫残月身边的常隶忍不住笑了出来。
宫残月转头瞪他一眼。
没事,天音姑娘,常隶代宫残月答。
你尽管吃你的,等吃完回了房间,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天音不解地瞧瞧常隶与宫残月,前者话说完便又忙着挟菜伺候娇妻,至于残月嘛,则一脸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一双眼直不敢往她脸上瞟。
情况如此诡异,谁还有那个胃口用膳。
匆匆扒光碗里的米饭,天音起身一拉宫残月袖子,便急着上楼一问究竟。
他们没事吧?白初蕊目送他俩离开。
安啦!常隶笑着拍拍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