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单薇雅回到睽违一个月的爱窝时,尽管身躯疲惫,内心却是丰盈的。
拖着行李箱经过管理室时,她取回寄放的备份钥匙,打过招呼,寒喧几句之后才回到楼上。
门一开,熟悉的香气袭来,她快步入内,远远便察觉有抹光芒投射在玄关墙面上,她疑惑地踏进客厅,见客厅的矮几上头搁着一瓶弹珠汽水。
弹珠汽水?学长怎么会知道她喜欢这个?她欣喜的拿起军绿色的剔透瓶身,瞥见底下压了张字条,抽开一瞧——学妹,不用太感谢我,记得我就好。
——季成灏单薇雅不解地看了好半晌,无法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太感谢?是故意要我记得打电话感谢他吗?她满脸疑惑,喃喃自语。
学长做了什么要我感谢的事?这一个月来,学长不过也就打过那么一次电话给她。
之后她光是忙受训就忙到翻,还好学长帮她准备了一些简易的食材、足够的饮料和厚厚一叠的资料,让她还应付得来……好吧,晚一点打电话给学长好了,她家里的电话应该有记录下拨出号码才对。
她拖着行李走到房门口,很自然地推开门,下一秒却顿住。
水灵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瞪着房内,萎时觉得自己走错地方,这房间……只能以窗明几净、有条不紊来形容。
而她,向来是和这两句成语八竿子打不着的。
想了下,她关上门,退罔房外,打量着房门。
这不是她原本的门……学长说踹破了她的门,所以,这扇门是他已经要人换过的?再次推开门,瞪着熟悉的床和书桌,配上净致的地板,没有任何堆积物……原来她房间的地板是有花纹的?恍神只有一下下,她又拉开衣橱,浅蓝、水蓝、深蓝……的套装、裙装、裤装……不会吧!学长居然还帮我洗衣服?她失去控制地抱头尖叫。
天啊,太夸张了吧,不是眼他说不要进她的房间,不要动她房间的东西吗?所有的书籍和杂志、资料现在全都整齐陈列在书架上,原本覆盖地板、书桌的衣物则全被洗得焕然一新,挂在她的衣橱里。
她颤巍巍地拉开衣橱底下设置的抽屉,发现她的丝袜一件件卷摺得非常整齐,而之前已洗好。
只是髓意摆放的内衣,则被分门别类的叠好。
她倒抽口气,从头麻到背脊——太扯了!太过份、太过份了!单薇雅垂脸跪坐在地,长卷发垂覆在脸,闪动复仇光芒的水眸狠冷眯起。
粉拳握紧。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曼哈顿的凌晨四点钟,电话铃声骤响,不过才响起第二声。
立即有人接起。
喂。
轻滑的嗓音相当好听,不过份低沉,甚至噙着柔淡笑意,恍若早已恭候多时,半点疲惫皆无。
……学长。
面对这样沉稳且清醒的嗓音,单薇雅报复的快感瞬间消弭得半点不剩。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算准时间恶意骚扰的,为什么这时间他没在睡觉?难道是时差问题,所以他刚睡醒又或者是还没睡?学辣,打电话来感谢我?季成灏懒懒倚在沙发上,笑得幽邃黑眸微亮。
……学长,我不是说了,我的房间不要进去,也不要碰里头的东西?她的抗议好薄弱,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一点,请你务必体谅,你的房门被我踹破,根本关不上,我只要一回家,就会从门缝看见里头的一团乱,那团乱……真的会把人搞到脑神经衰弱。
说着,他无奈叹气。
学妹,你的习惯要改一下。
我——搞得那么蓝仿什么?换点颜色好不好?我——还有,女孩子的习惯要好一点,裤袜不要没洗乱丢,洗好的内衣也要整齐叠起才不会变形。
被一个不熟的男人这样教训,单薇雅很后悔自己干么打电话自取其辱!你怎么可以连我的……内衣都帮我整理!我自己会整理,只不过是最近比较忙一点,又忙着要出国培训——事情很多很杂,忙得她晕头转向,不要把她说得好像是很脏很不卫生的女孩好不好!是吗?他顿了下,噙着享受的笑,寓意深远地说:那么,趁这两天还没到公司报到之前。
好好休息吧,接下来你大概会更忙。
当业务的要是不忙,那不是完蛋了吗?单薇雅不以为忤,学长,那些不重要,我只是——话到一半,她非常不得已地打住。
她的报复骚扰电话半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还搞得自己词穷,找不到藉口卢他……她怎么会这么没用?她下头时差带来的疲惫,怒力撑着不睡,等到那边凌晨四点,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怎样?想跟我道歉?道歉不该在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打扰我,半点电话礼仪都不懂吗?季成灏懒懒帮她接了话,浅笑两声后,非常宽宏大量地说:没关系,因为是你,我可以原谅,你不用介意。
去、你、的!一个月前,是谁凌晨三点打给她?到底是谁不懂电话礼仪?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咧!学长,抱歉,占用你的时间,打扰你了,再见。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快快退堂,免得被气到吐血。
对了——再、见!喀的一声,她坚决挂上电话。
季成灏浅噙的笑意,弧度愈发明显,最后化为低低的笑声。
学妹,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她听不到,没关系,话,他已经说了。
非常急速,像是轰炸机的声音,由低频飙升到高频,最后化为教人紧张万分的急促音乐。
让单薇雅从睡梦中惊醒。
这是什么声音?她蓦地坐起身,搞不清楚声音打哪来的,没一会,她手机里也传来音乐声,从床头柜捞起一看,发现是自己设定的闹钟,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
依公司规定,她在家休息了两天,预定今天上班,因为闹钟被学长砸烂,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她又忙着整理今天上班要用的资料,忘了去买新闹钟,逼不得已只好暂时用手机闹钟替代。
关上手机闹钤,那可怕的音乐还在持续中。
该死,该不会是隔壁邻居吧?她掀起被子眺下床,却突地发现,声音竟是从客房里传来的。
扭开客房的门,瞥见床上摆了个奇怪的黑盒子,而黑盒子上头有面立起的靶,音乐就是从黑盒子传出的。
她立刻把盒子拿起来翻看,却死都找不到开关,那夺魂乐愈唱愈急,搞得她神经愈来愈紧绷,突地,家中的电话响起了,声音更加吵杂,她赶紧把盒子丢下,冲到客厅接电话。
喂!电话那头回应她的是好听愉悦的笑声。
……学长?会笑得那么心机的男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学妹,早。
忍着用脏话问候他的冲动,单薇雅大声问。
学长,客房里有个会传出音乐的黑盒子,到底要怎么关掉?啊啊,对了,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可惜你急着说再见,我来不及说。
那现在就快说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那是我要赔偿你的闹钟,是日本最新设计,我特地为你找来的。
嗄,那是闹钟?要怎么关?跟你的懒人闹钟是一样的,只要用附赠的枪打中盒子上方的靶,靶倒了,声音就会停止.那枪咧?应该在房里,你去找找吧。
哇哩咧!这次,单薇雅连再见也不说,直接挂掉电话,只因她现在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学长在报复她!闹钟何时下响,为何不是在她回台的隔天响,而偏偏选在她上班的日子响?一定是他先设定好时间了!他也是交流的干部,一定知道公司制度,所以故意调整好闹钟,就为了要让她尝到那天他被闹钟吵醒的下快。
太卑鄙了!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这样整她,很快乐吗?她内心狂骂,加快手下找寻的动作。
却依旧找不到他说的那把枪,最后干脆用手直接把靶面压倒,声音立刻停止。
呼……松口气地倒在床上,她很沮丧的发现自己一大早就被闹钟搞得紧张兮兮。
实在有够蠢。
不对!笨死了,还找什么枪,直接砸了不是比较快吗?这念头甫生出,她立刻又用力摇摇头。
如果她也这么想,那她不是跟学长一样恶劣了吗?她才不要跟那个小心眼男一样,绝不!啊哈,薇雅,你迟到了。
为了处置那该死的闹钟,单薇雅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绳子,把盒子跟靶紧绑在一块,才赶紧着装化妆,冲到公司。
听到上司急召,又冲到经理办公室。
结果没见到经理,反而见到赵非艳。
非艳。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用手拂去额上细汗。
我来找子玄,可是上头说今天要上任的执行长搭机抵达了,他去接执行长。
坐在候客沙发上的赵非艳,边嗑着男友宋子玄为她私藏在办公室里的卷心酥,边向她招手。
薇雅,过来坐,他等一下就回来了。
单薇雅松口气。
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好友。
非艳,你瘦了耶!大概整整少了两个号码。
你也发现了吗?我好可怜,在纽约待了一个月非人的生活,还住在垃圾堆里,每天晚上都要闭气睡觉,根本没办法睡,早上要去公司,还得先搭公车再搭地铁,搞得我压力好大,长了好多痘痘。
赵非艳忍不住哭诉起她一个月的国外痛苦生活。
这趟受训之旅搞得她暴瘦十公斤,意外成功达成年初的减肥愿望。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美国的食物吗?依赵非艳的习惯,压力愈大,就会吃得更多呀。
我住的地方离市区很远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要花多少时间通勤?你知不知道地铁很混乱,我长得这么漂亮,很危险的。
赵非艳气呼呼地说。
为了我心爱的他,当然要把自己保护好,怎么可以为了贪吃而损失更多?单薇雅不禁莞尔。
非艳口中心爱的他,指的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业务经理宋子玄,而他也是她的系上学长,她能够进入伊凡瑟丝,就是学长帮她引荐的。
那你呢?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神清气爽,甚至……好像胖了?呃……单薇雅抓抓头,叹口气。
唉,你不懂,我是在苦中作乐,我简直快要被整死。
是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赵非艳慷慨地分享卷心酥给她。
就是——单薇雅说起小心眼学长整她的前因后果,语调从一开始的浅淡到最后的义愤填膺,秀美的脸庞开始狰狞。
你说,有人会这么做吗?没关闹钟是我的错,他砸我的闹钟就算了,还特地买了个闹钟设定好时问,把我眇醒,又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关掉,你不觉得这种人根本就是非常自我狂妄、机车跋扈、嚣张差劲,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吗?幼稚!……薇雅,我打个岔,你说的学长,名字叫季成灏?没错,就是那个混蛋!赵非艳听得一愣一愣,卷心酥不知不觉自嫩白小手滑落,眼神呆滞地看着好友。
然后很轻很轻地抿紧她性感丰润的唇,微微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非艳,我这样说不过份吧!这绝对不是毁谤他,而是真实叙述他人格上的缺陷,我觉得他异常小心眼,报复心强,让我很后悔这次交流遇见他!单薇雅哪懂得好友那么隐晦的暗示,照样骂得口沫横飞,一古脑地倾泄累积到今日的不满。
……这么后悔?冷沉的嗓音像刀抵着背似的,让人不寒而栗,单薇雅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后,才抱着必死心态僵硬地回过头。
视线首先对上捂脸苦笑的宋子玄,然后是——一个斜倚在门边的恶魔。
恶魔的浓密黑发层次分明地梳往脑后,露出饱满的额,立体的眉鼻,眼摺很深,睫毛浓密,略薄的唇习惯性地讥讽微扬。
身上穿着铁灰色西装,勾勒出他壮而不硕的身形。
毫无疑问的,他真的是个抢眼出众的美男子,只可惜唇上勾着不怀好意的笑,邪恶得教人打从心底发颤。
学……学长。
她想,现在堆在脸上的笑一定很虚假。
有没有搞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三个钟头前,他才打电话给她的耶!她以为他应该还在美国,怎么、怎么回台湾了?学妹,干么笑得那么勉强,季成灏缓缓定到她面前的沙发坐下,笑意依旧地打量着她。
怎么还是穿这么教人想吐的颜色?想走蓝调路线,也要看适不适合自己,考虑一下别人的观感。
她满衣橱的蓝,今天也将浅蓝穿在身上,贴身的套装勾勒出她极具可看性的胸线和纤细的腰线,窄裙包裹着她丰挺的俏臀,露出匀称的大腿。
赏心悦目的打扮,可惜目前还木是他能独享的。
关你屁事!如果可以这样吼出口,不知道该有多好。
单薇雅虚假的笑开始崩解。
学长,你怎么会跑到子公司来?天啊,学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季成淀一脸比她还虚假的讶异。
闭了闭眼,她努力压抑自己不要失手杀人,顶头上司大概也发现她的企图了,马上眺出来圆场。
薇雅早上迟到,我还来不及跟她说你是被调至台湾子公司。
负责统筹整个亚洲区的商品推展执行长。
执行长?单薇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会太年轻了吗?才几岁的人就爬到执行长这个位置,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么好混?那是正常的,伊凡瑟丝是季家的家族企业。
显然,她的表情会说话,让身旁的赵非艳压低嗓子主动替她解惑。
是喔……单薇雅还在错愕中,突然发现上司和恶魔似乎相当交好,正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感情这么好?执行长和子玄是同学,两个都是你的学长,交情好不好,你会不知道?赵非艳斜睨着她。
我不是很清楚。
睇着两人像哥儿们般地勾肩笑谈,她从没瞧过学长可以这么有人性的和人聊着有人味的话题,真的让她有点意外。
我听子玄说,执行长在美国出生,应父母要求到台湾求学,取得博士学位,之后当然就回自家企业工作了。
有个与执行长交好的男友,赵非艳手上的资料都是最新的。
喔。
原来学长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少东哪,从没听说过。
听着听着,单薇雅无端端和他对上了眼。
我干么没事炫耀自己的家世?了不起的是我个人的存在,跟伊凡瑟丝半点关系都没有。
咦?她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吗?虽然他的回应很践,但单薇雅却相当认同。
毕竟在校时,学长的丰功伟业就多得不胜枚举,短时间内便修得生技、企管双料博士学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是,倒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低调,从不彰显身世。
单薇雅不禁再次打量他。
这么近距离和他面对面后,她更加明白,他确实是个非常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也难怪会有着与生俱来的自我性格和浑然天成的傲慢气质。
学妹,别说我没警告你,再看下去,不小心爱上我就有得你受的。
季成灏低喃着,扬着淡淡愉悦笑意。
她一头长鬈发自然垂落,垂掩着她那张巴掌大的粉颜,却掩不去总是习惯直眼看人的水眸和细致秀眉,而现在那张爱笑的唇微启,只上唇蜜的唇办鲜嫩欲滴,教人想要咬上一口。
单薇雅愣了下,发现自己还真的是盯着他不放,有些狼狈地转开眼,暗骂自己脑袋不清醒,才会像着了魔似地看他。
学长,你想太多了。
她回得咬牙切齿。
别太早把话说满。
哈哈哈!哎呀,原来执行长是个很幽默的人。
听见非艳爽朗的笑声。
翠薇雅不禁斜睨她一眼。
幽默?这是哪门子的幽默?子玄,她是谁?季成灏瞥了眼对面的陌生女人一眼。
忘了跟你介绍,她是企划部的小组长,这一次交流她也有去。
喔,我想起来了。
是你推荐的嘛。
他懒懒的又看了她一眼以及桌面上还没嗑完的零食,陡然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吃包子了?闻言,单薇雅登时瞠圆眼,难以置信他竟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下客气。
虽然他是上司,但对待下属也稍微有点人性吧。
包子好啊,外柔内嫩,馅满多汁。
没听出恶意,赵非艳很直言地说:执行长,不是我自夸,子玄真的很喜欢我亲手做的包子,就连面粉皮都是我自个儿擀的,每张皮都擀得服服贴贴。
季成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说:有机会先擀自己的脸,看能不能服贴一点。
咦?赵非艳不解地看着他。
宋子玄则是直接捶好友一记。
成灏,好歹是我马子,你也客气一点。
扬起浓眉,他抚着被揍的肩膀,笑得很和善。
子玄,小心包子吃多了,你也会变成包子。
宋子玄闻言哈哈大笑,单薇雅至此则是完全傻眼,没想到两个人麻吉到这种地步,唯有非艳从头到尾都在状况外。
执行长,你才剐到台湾,应该有时差,要不要先回饭店休息一下?她板起脸,问得很委婉,实际上很想毒哑那张贱嘴,好让他别再伤害她的朋友。
不急。
季成灏给了好友一个眼神,宋子玄立刻意会。
薇雅,你今天开始,人事调动。
单薇雅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人事调动?从今天开始,你升为业务部副理。
欸?单薇雅没有高兴之情,反而揽紧秀眉,想了下,习惯性地抿了几次唇后,终于问:学长,你是为了弥补我,才升我职的。
吗?能够一口气将一般业务拔擢为业务副理,她直觉认定是执行长的权限。
季成灏佣懒地躺入椅背,哼了一声。
我做了什么要弥补你?就是你弄坏了我的门、砸了我的闹钟,还……在场有两位不相干的第三者,所以有些话,她还是别说太多的好。
你要搞清楚状况,是你的闹钟吵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况且门我也修了,闹钟也赔了,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巧玩具枪。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闹钟的手枪放在我这里。
王、八、蛋,她可以拿这把枪换真枪来射他吗?单薇雅死瞪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机车到这种地步。
是谁告诉她,要她去房间找找的?根本是睁眼说瞎话!打一开始,就是你没把闹钟设定关上,不是我的错,不是吗?好可恶的歪理,偏偏又很有道理,害她只能咬牙认命地点头。
所以,错是在你身上,我没有理由弥补你,不是吗?季成灏一派自然,说得让人纵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必须要心服日服。
嗯。
虽然很气他的机车行径,虽然他的样子令人很抓狂,但他说的真的没错。
况且,你以为你是高升吗?先说好,要是没办妥这一次要推动的计划,我会直接把你开除。
单薇雅气得牙痒痒的,强烈的求胜心被他轻易勾起。
放心,只要是我接下的案子,没有做不到的。
就算做不到,她也会做到!绝对不能让这家伙把她看得这么扁,要让他知道,她的业绩在业务部可是连夺三个月冠军!很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一个月,给我一份完整的产品定案报告企划。
单薇雅呆了下。
报告企划?有没有搞错?她是业务部的耶。
简单来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挑选一样亚洲主打的保养品,你必须依市场性找出最新颖且针对亚洲人肤质的主材,给我详细报告。
等等,这不是等于要先从研发做起吗?她几乎要跳起来。
她是生技系的,对于研究是比不上专业人员,但还不到全然不知的地步,可是行销跟企划对她而言,是一个大难题。
没错,我要你一手包办研发、企划、行销到业务铺设。
说到这里,他玩味地打量她微恼的神情。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你办不到,免得说我欺负你,太高估你。
我可以!想也没想的,她一咬牙,扛下来了。
微扬起脸,季成灏相当赞许地点头。
好,我拭目以待。
他很满意,三两句话就让她忘了恩怨,把心思转在工作上。
很好,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实心眼的单纯学妹。
你等着看吧!她雄心万丈,气势高昂得很。
他轻笑。
对了,学妹,我好像有枝钢笔丢在你家,不知道你看见了没?钢笔?她想了下,摇摇头。
我没注意,回去我再帮你找找,是什么颜色的?不了,不用麻烦,我跟你回去一趟,我自己找。
可是——你先回去准备资料,如果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跟你的直属上司说,由他帮你调人或资料。
说罢,他看向宋子玄,不再闲聊,正经地交代起今天所有行程。
子玄,你去帮我通知各部门,十点大会议室集合,我要他们准备最详细的市场分析和市调结果,还有……单薇雅愣了下,立即回神,抓着还在嗑零食的好友往外定。
看着她离去,季成灏才住口。
……你为什么不干脆承认,这是你想要接近她的方法?宋子玄凉声道。
季成灏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
要是现在说了,依她简单的脑袋,绝对会以为她的升官、甚至我给予的任务,全都是因为我喜欢她。
而她的能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他回美国后,看过她交的报告,对于她的市场敏感度和时尚嗅觉相当赞赏,这么好的能力,当然要给予机会表现,怎能埋没?当然,这一年来,是你托我好好照顾她的,她的能力确实超乎我的想像。
宋于玄向来不藏私,给予学妹最好的资源和帮助,只是——如果你想得到她的好感,直接跟她说是你给她机会进公司的不就好了?她一直很喜欢这份工作。
别说工作,就连要她搬出来也都是好友要他鼓吹的,目的在于让薇雅和青梅竹马的男友拉开距离,为此,他甚至再给予她更多的工作,让两人疏于联络。
这方法是卑鄙了一点,但却也是考验人心最好的方法。
如果是真心相爱,又怎会因为空间和时间而分开?我要是说了,依她的求胜心,肯定会二话不说离职。
他和单薇雅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
认真要说,唯有照顾她的七天。
那七天,她让他充份了解何谓爱情。
那明明是抽象又无法具体形容的玩意儿,但是在那七天内,他闻得见,触碰得到,感受十足,所以在得知她有男友之后,他人生首次尝到了苦涩,也明白有些东西,再聪明也得不到手。
你为她想得可真多。
宋子玄促狭地取笑。
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也能为她做那么多。
长腿优雅交叠,季成灏噙笑睇着他。
她现在没有男朋友。
子玄是他的眼线,透过子玄,他可以知道薇雅过得好不好,如果说她和她的男友有一天步入礼堂,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会笑笑祝福,但是,据子玄回报,在一个月前,他们分手了。
这意味着,那个男人不是她想要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给她幸福?、他的爱浓烈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低调得一点都不觉得卑微,只要她能幸福,他就能退让。
现在,他为了争取给予幸福的权利而来。
所以,你弄了个交换房屋的安排,让你们开始有交集?宋子玄摇摇头,实在是甘拜下风。
你的网撒得真宽,看来这只小兔子绝对逃不了了。
哼了声,他有些困窘的撇开头,不甚甘心的小声驳斥。
你在说什么?一开始撒网的人。
是她。
误入陷阱的,一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