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斗妻 > 第7章(2):

第7章(2):

2025-03-29 09:25:09

他不经心的一句话,眸底的温柔,怜爱的举措,总是教她感动,叫她甘心为他想出千百个可以破除对立的法子,好让两人可以长相厮守。

轻轻把脸偎近他的胸口,听著那沉而匀的心跳,她娓娓道来这些年所吃的苦。

在鞑靼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只有母妃和拔都,再累,她都必须撑住体魄,绝不容许任何人看穿她的性别,只怕母妃会被安上欺君之罪。

所以她忍得再累也得忍,只能一辈子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力量不足的部份,还得以各式药味强身,或吃或浸,就只为了当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鞑靼鬼将,可唯有她知道,在她深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当自己。

世于将静静听著,收拢在她腰后的力道又更重了点。

玺儿,咱们找个与世无争之地隐居,你觉得如何?他凑在她耳边问,温厚的气息搔痒她的耳畔。

真好。

想像隐居在那飞瀑萦绕、翠峰重迭,处处皆是鲜脆欲滴的浓绿,就她和他,不再杀戮。

真美的梦。

那不是梦,我是说真的。

世于将不满她的反应,将她搂得更紧了点。

怎么可能?她失笑,心却仍为他所框架的美梦而神往。

为儿女私情不顾将军之责?你不怕被株连九族吗?那还不简单?就外传咱们两个边城厮杀,双亡。

他连下一步都想好了。

那边城之责怎么办?这不是你世家的责任?她笑得连肩都颤动。

交给我大哥啊。

他?凭他?不出三日,就连未曾被攻破的居庸都会被鞑靼大军踏平。

你错了,世家武艺最好的是我大哥。

除去痼疾,他的武艺依旧精进得很。

真的?她张大眼,又随即垂下。

但他的心脉有缺损,血流会淤塞,尤其是情绪大喜大悲或是天候骤变时。

所以,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好生补补,若真撑不下,相信皇上也不会太苛责他,该会允他告老还乡,毕竟……他虽无宫职,但可也是有封侯的。

他神情逗趣,口吻却是再认真不过。

她笑骂。

你会成为罪人的。

身在乱世,说说梦想也是一种快乐,尽管虚幻,却也乐哉。

那就当罪人吧。

人生在世本不自由,但唯独爱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得到。

那就让天下人辱骂嘲笑,让后世人议论讥评吧。

你傻。

陪我一道傻吧。

他吻上她的唇,那柔嫩的滋味尝再多次也不厌倦。

找人一道做傻事也这么霸道…唉,她还能如何?他已经为她退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再苛求什么?已经足够了、够了,他说的都是她想要的,一生奢望的,全都圆满了。

要傻,怎么没想找我一道?外头凉凉的声调伴随著轻轻的敲门声。

真无情,没找我一道走,还要将我推入火坑!爹啊,娘呀,我怎么这么命苦——世于将不悦的停住吻,厉眸射向门外的身影。

哎呀,难不成我扫了二弟的兴致了?我还是赶紧走,省得惹人发火。

清朗嗓音很虚假地呀了几声,身影压根没离开。

世于略!没大没小的,你叫谁世于略?啊?啐,有了娘子就没大哥了!世于将没劲地下床,窗外光线淡淡勾勒出他骨肉分匀的线条,俊美而无赘的体态。

我的衣袍掉去哪了?他不著寸缕地在玺面前找衣袍。

羞得她不知道要把视线投到哪去,索性闭上眼,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穿衣的声响,反倒是嗅闻到他蓦地逼近的气息。

她微微张眼,瞥见世于将唇角很坏心眼的戏谴笑意。

昨儿个夜里没让你瞧仔细,趁著现下光线极佳,要不要仔细瞧一回?他笑得邪气,抓著她的手轻抚上他刀凿似的厚实胸膛。

不用了!你、给、我、穿、上、衣、袍!她咬著牙关低吼,秀指狠狠往他的腰上掐下。

你谋杀亲夫?拧得那么用力。

谋杀的话,我就拿刀了!不用拿刀,我就快死了……窗外淡逸虚弱的声响再度传来,瘦削身影缓缓滑落在地。

大哥?!***两个时辰后,一碗又苦又腥的药汁烧烫烫地端到再次卧床的世于略面前,而坐在炕床阶上的玺,则是以金针在他胸口上排了一列。

二弟,痛啊——他哀哀叫,不敢张眼瞧那列扎在他胸口上的金针。

谁要你一夜不眠?世于将沉著眼,气他大病初愈竟一夜不眠,才会惹得心疾再犯。

不是跟你说了,把军务交给两位总兵?呜鸣……他是为了谁呀?喝。

玺接过药汁递给他。

这药好苦。

世于略扁起嘴装可怜。

良、药、苦、口!我爬不起来,喂我!他苦哈哈的送上唇,一脸希冀。

玺看了眼一旁的男人,他立即会意向前,一口饮了药,大手扳开大哥的嘴,毫不客气地注往那张僵硬的唇。

真苦。

喂药完毕,世于将眉微皱地抱怨。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玺也很无奈。

能凑得出这些药就该偷笑了,还管它苦不苦。

世于略则是一脸快要死掉的样子,一会捣嘴、低泣。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了……他大哥的颜面要摆在哪?你怎能允许他这样对我?!呜呜,他不要活了!谁要你不喝药?你知不知道这方子费了我多大的心才搭起的?玺不快地瞪著他。

我有些研磨好的药没带在身上,要不,也不用这么麻烦挑这些药引了。

所幸居庸这儿的药材较齐全,勉强凑和了起来,要不,就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诊治他了。

可以扶我起来喝嘛……要不是身上扎著针,他真想学娃踹床两下。

这样较快。

玺冷肃著脸回答。

二弟,你的娘子好凶!欺负大哥,天地不容啊——对我好就好。

坐在阶上,世于将笑著将情人搂进怀里。

你……痛心啊、悲苦啊,有爱情就没手足之情了。

还有点热呢。

世于将轻抚他的额,敛去笑意。

是啊,你再气我,我会更热!他会吐血而死!我又是哪儿惹你生气了?你打算要抛下我不管,还敢问哪儿惹我生气?够了唷,兄弟,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吗?那不过是说笑罢了。

说笑的是哪一段?世于将看著他,又看向身旁的爱妻。

当然是抛下你的那一段。

你这身子没玺儿替你诊治,我怎放得下心?玺却摇头。

不用了,我留下几帖药方子,够他备用个几年。

你你你……你居然怂恿我二弟抛下我不管?!他再哭,总得找个替死鬼的,是不?她蓄意笑得坏,引得世于将也哈哈大笑。

你……他无话可说了。

大哥,她逗著你玩的。

世于将笑咧嘴,连向来冷峻的眸也染上春风。

是啊,你就眼睁睁看她逗我玩。

叹了口气,世于略才切入正题,二弟,你当众把弟媳给掳回来,接下来打算怎么著?静观其变。

他眸色极深地道。

玺垂首不语,大抵猜到结果会是如何。

你俩已有心理准备?看著两人,世于略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开心,却也对未来感到无力。

这事儿可不如你们随口说说便成得了,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道。

世于将打定主意要狠狠将鞑靼打退至边关百里外,就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否与他同心。

他侧眼瞅著她。

我想清楚了。

玺轻勾起笑。

她的女儿身对母妃是个威胁,母妃总担忧著有日她的身份遭人揭穿,若现下传出她已死的消息,虽会伤悲,但好歹还有父汗安慰她。

怎么个想清楚?就当玺.爱罗辛儿已死吧,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担心明年要被逼婚。

她唇角笑意渐浓,想到年满二十的选妃就头痛。

所有烦事,就随她的死讯一并消逝吧。

逼婚?世于将登时瞪大眼。

别忘了我可是鞑靼的太子,选妃是一大要事,我已经推了好几年了。

想到自己要选妃,她就啼笑皆非。

今年可是我以拿下征北王的项上人头为由,父汗才答允我离开都城到宣化镇的。

你想拿我的人头当买卖?最毒妇人心哪!我拿了吗?你拿得了吗?想试试?她眯起水眸。

你下得了手?等等,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世于略终于不满地制止两人异类的打情骂俏。

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事?有,昨晚逮了个人。

谁?世于略看向弟媳,眨了眨眼。

问她。

我?玺攒眉,水眸转了一圈,轻呀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