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姐——钟紫若。
多年前,钟紫若狠狠的伤了拓拔残。
多年前,拓拔残亦狠狠的伤了钟紫若。
两个原本相爱的男女,从此,缘份尽了,无缘再续前缘,从此形同陌生,老死不相往来。
呃——事实真是如此吗?不,当然不是。
钟紫若是伤了拓拔残,拓拔残也伤了钟紫若,照理说,两方应该都释怀了,因为,这一切,非常的公平,得过爱,得过伤,就这样,放开手,往后还有更幸福的日子在等着他们不是吗?不是——吗?。
拓拔残从雪歌的身上离开,倒在一旁,顺手,将雪歌纳入怀中,不想让她承受自己过重的体重太久。
她会累。
睁着黑眸,直凝着天花板,是的,他曾经恨透了钟紫若,恨她的背叛,那样的背叛,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原谅,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肚量很大,该计较的东西,他一定会认较到底,该是他的东西,他也一步都不会让。
小气也好,怎么样都好——他是为自己活,不是为了别人。
曾经的心,离得太远,他为了她,将迷天盟转型——不,或者压根就不是为了他,早在义母去世之后,义父还在的时候,义父便跟他提过,黑道,终究不是能走得长远的道路,那里,适合某些人,有些人,却几辈子也适合不了。
想当个正常人,便有正常人该走的道路。
义父的意思,走黑道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当时,他并不这么认为,后来,义父也去了,义父可以不用死的,至少,不需要那么早死,他可以活得更久,久到能看到安理。
因为义母不在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是他会留恋的,一个没有留恋之物的世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他一直不认为活着是为了某件东西好留恋的,人活一世,有太多的人都是平淡无痕的走过,这样来了,这样走了,什么也没带走,亦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不是吗?就是在那时,他的记忆深处,便有了一道影,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唯一的方法,就是脱离黑道,走上正常人该走的路。
钟紫若——他,曾是爱她的吧。
为了她,他极力的忍了许多东西,当时,他以为,那就是义父所言,为了所爱的人,就算再不情愿的事情,也会做得快快乐乐。
曾经,他也一直以为他是爱钟紫若的。
不——不是爱,还不到爱那么深,他是喜欢钟紫若,不是爱,因为,那种忍耐,不是快快乐乐的,而是极度压抑的。
另一个女人——佟雪歌却无对无刻让他处在震怒之中,那——却是他的本性。
该说,如果说爱的话,他爱雪歌,胜过爱钟紫若不是吗?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告诉他。
他——也认了不是吗?她现在的身份是日月集团公关部经理。
手,扣着雪歌的腰,拓拔残轻语,声音不大,不确定雪歌能不能听清楚。
最好她是没有听清楚的。
最好,他还是收回刚刚说出口的那句话。
钟紫若是在安理八个月大的时候进入日月集团的,她说,她仍然爱着他。
只想守在他的身边,如此而已。
是钟小姐的专业吗?我以为公关方面一直都是笑礼在管理。
佟笑礼是最好的公关大使。
拓拔残摇头。
笑礼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年,她做的挺好,真的——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已经看清了状况,已经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他说的有些用力,好像深怕她不信似的。
雪歌失笑。
抬头望着他的眼,你是在说我们吗?。
已经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挺好的一句话。
或许,也极为实用。
拓拔残倒抽了一口凉气,手,加大了力道,深怕她真的会照着这句话去做,不准——听到没有,忘掉刚刚说的话,我们是我们,她是她——不一样,早就不一样了。
哦,有什么不一样?。
低下眼眸,她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我们有安理啊,我们——。
是啊,如果她也帮你生一个,我们就一样了。
我们,她和钟紫若。
拓拔残气怒的托起她的小脸,你是存在气我的对不对。
一眼,蓦然惊住,因为,她的小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这个女人——感觉很好笑吗?好了,别气,继续说——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安排对钟小姐是一件好事,时常呆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她的心,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你,如果你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很可怜吗?她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忍心看她越陷越深吗?。
男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叫自私。
别胡乱的在我身上套罪名,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些年,她看得很清楚,很清楚我的心,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的下领抵着她的发顶,这个主意,也是笑礼提出来的他供出同犯,当然,简子南也脱不了关系。
他说没有什么方法,比让一个女人看清楚男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而且,是永远都不可能在她身上,更能让她死心看开了。
哦——那,这么多年,她死心了吗?呃——大概吧。
大概吧——是啊,把人丢在一边就不管不问的了,任由人家自生自灭,她是真的很同情钟紫若,拓拔残这男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便难改,就算花上再多的时间也一样。
他没有耐心。
另一方面,他又有耐心。
你多久不曾跟她单独聊过天了?。
她问。
眯着眼,拓拔残努力的去想。
一年?二年?差不多快二年半吧。
二年半?雪歌摇头,如果她是钟紫若,她也该死心了,这个男人,连正眼都不曾给人家一个,二年半,是多少个日子。
女人的青春有限。
你该负责的,她耗尽了青春,在你的身上。
听似指责的话语让拓拔残眯了眼。
负责?负什么责?把她娶回家来供起来?。
也好啊——,雪歌欣然点头。
拓拔残却差点抓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彼此彼此。
收回刚刚的话。
他又开始凶巴巴的低吼,不过,雪歌压根连瞄他一眼都不曾,早就知道他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了,当然,是在多年后的现在,若是在几年前,他绝对是只真老虎,不可能是纸老虎。
他会咬人,活活的将人咬死。
不要。
她摇头,拒绝他的无理要求,这事可是他先提起来的,倒是先叫她收回话,为什么不是他收回。
这男人,霸道惯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
别闹好不好。
她费力的抓住他的手,有机会我去公司一趟找钟小姐谈谈。
了解了解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然后——该如何,就如何吧——一句话,拓拔残又不爽了,什么叫有机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你有的是机会?。
这女人,还想离开吗?门都没有。
好好好——有时间我就去行了吧真是龟毛的男人,雪歌差点受不了的大翻白眼。
现在,谈谈刚刚没有谈完的话题吧。
刚刚叉远了,不是说,楚雄想跟霍风结姻亲吗?楚雄以前不是依靠迷天盟的势力吗?。
没错。
一说到正事,拓拔残才整了整神色,楚雄依靠迷天盟可以让他变得更强大,没了有迷天盟,他还有不少的兄弟,不想走回正道的兄弟,愿意跟他继续打拼,楚雄年纪一大把,说不定随对都有可以踏进棺材里,只要跟在楚雄身边,表情出色,到时候,只要等着轻轻松松接手楚雄打下的江山就行。
这是非常便利的方法。
如果他还年经,如果他不曾被义父义母收养,现在楚雄的手下里定然有他一个身影。
他也确定,霍风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娶进来一个女人,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家里摆着一个,他可以接收的是楚雄的势力。
两个人——都想着接收对方的势力。
事情,会变得相当的精彩。
当然——或许中途他们会结盟,为的,自然是迷天盟的财富,等到这笔财富一到手,谁的能力强,谁就占据南部龙头的位置,谁也抢不走。
那你又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不结盟?简单的很,霍风有霸气,年少轻狂,自以为能独霸一方,事实上,公司的经理级人物,随便挑一个就能将那小子踢得远远,八辈子也爬不回来,不过,我们已经转型成功,不想再踏进那个泥沼之中,我和子南会去见霍风,笑礼打点另外一方面,南部道上形势看起来好像是只有两大势力,事实上,极为松散,只要有一点外力打压,便会四分五裂。
所以——笑礼找的就是那个足以打压南部道上的外人。
没错,这些年日月集团所积下的人脉原比迷天盟时多的多,国际上不少组织,还能看我三分薄面,别惹我,一旦惹上,就别想轻轻松松的离开。
冷嗖嗖的语气,好似回到了从前,他仍是迷天盟主的时候。
他仍可以霸气,仍可以无情,仍可以像以前一样,半点不改。
不过——他改了。
因为生活已经不一样。
或许,你们小看了霍风。
雪歌还是有些担心,黑道中的事,她不明,也不了解,但是,应该是复杂的,有这么简单吗?人家立足南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些年了,加上楚雄,这个一辈子都混在道上的老人,相较之下,他的经验便不如那一老。
放心——,他恶劣的轻咬着她的鼻端,惹来她一声惊呼后才满意的躺回去,我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事实上,之前是因为我太看得起霍风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还是在原地踏步。
那楚雄呢,他一直在国外不是吗?回到南部的时间也不久,或许,他在国外有一定的势力也未定。
小看对手,就是轻敌。
那可是大忌。
好了——,拓拔残伸出手轻捂着她的小嘴,知道你关心我们,非常感激,不过,这种事不需要你担心,放心,子南,笑礼担着,他们不够还有我,我们三个不够,还有整个日月集团——。
是是是,是我多心了。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睡吧,谁都不会有事。
这一晚——因为谈得很完,雪歌也没有机会回到客房去。
妈,我是雪歌——。
雪歌啊,你总算打电话过来了,妈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那边还好吗?拓拔小子没事吧,出院了吗?。
一接起电话,张妈便一个劲儿的问着。
这些年,拓拔残来来回回的两地跑,张妈已经把他看成自己人了,早就没有当初的见外。
妈,别担心,他健康的很,天天跟安理闹成一团活像两个疯子,你还好吗?爸呢?举韶都回来了,爸可以多休息休息。
举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爸这人你也知道,干了一辈子的活,临老了,就是有得休息,他也停不下来,没办法,生来是个劳碌命啊。
言语间,难掩对丈夫的关怀。
老一辈的人皆是如此。
哪里像现在的年青人,多是幸福的很,完全不知人世疾苦。
雪歌,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张妈又问。
妈——这里有些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那边,张妈沉默了一会。
雪歌,妈也不催你回来了,只要别忘了,这里是你永远的家,想回来的对候,就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妈。
安理呢?叫安理来跟外婆说两句话,外婆好想他呢,气氛有些沉凝,张妈立刻转开话题。
好的,妈,你等一会,安理在外头玩儿呢,我拿电话去给他——。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