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眼!!眼前是再陌生不过的纯白色天花板,视线再慢慢移动,身旁是两个姊姊。
有没有哪里痛?于至可柔声问着。
于若能傻愣地摇了摇头,闭上眼忖了下,蓦地,张眼的瞬间,她弹跳坐起。
小亚哥呢?你想起来了?一旁的于用和错愕地盯着她。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会觉得害怕吗?看着两位姊姊战战兢兢的举动,她不由想笑。
姊,我都二十几岁了,不是六岁的小孩,没那么胆小!不要以为她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会被那场恶梦给困扰着。
小亚哥呢?他没事吧?想不到他真的带她离开那场火海。
他没事,死不了。
于用和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你就只担心着他,有没有想过我们也会担心啊?一声不响地出门,还敢留字条说你跟季军烈去约会,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对我们撒谎了?是你们有事瞒着我,我才会这么做的。
她扁起嘴,直接把事情告诉我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刻意瞒着我?那是因为我们怕你受到二次伤害。
于至可叹口气道:你也许不记得了,但当年你受伤住院时一直都很恐惧,只要一入夜就开始哭,只要一看到言叙亚就大哭,直到有一天,你开始会笑的时候,我们才发觉你把之前的事都忘了,我们想,要是让你想起那时的事,一定会受不了那种痛苦的。
要是承受得住,她就不会把那一切都给遗忘的,不是吗?可是,你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她一直都很乐观的。
那是因为我们疼你,不忍心再看你被恐惧折磨。
一句话堵得她无话可说。
那,小亚哥有没有受伤?多少吧。
于至可简单说明着。
我们和警方抵达现场时,看见你们昏倒在庭院的杂车堆上,他把你整个人抱得死紧,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们两个分开。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都已经昏倒了,居然还不放手。
于用和也忍不住摇头,他全身都有烫伤痕迹,还有一些挫伤和擦伤,不过都不是很严重,你不用太担心。
真的?骗你做什么?于用和啐了一口。
看在他再次救了你的份上,这件事我会努力不跟他计较。
姊,你说错了吧,他救了我,你应该是要感谢他才对吧。
别说笑了,要不是他那个执迷不悟的老头,你会深陷危险?说到底,他可是脱不了关系的。
才不是那样,那时小亚哥为了救我而放弃救他爸爸,他……他说他爱我。
话到最后化为细软声响,苍白的粉颜不由得发红发烫。
对了,他说,等离开那个地方之后,他会好好地说明他有多爱她。
他爱你?于用和冷哼了声,别作梦了,光是爷爷那一关就过不了。
关爷爷什么事?爷爷又不是他爷爷。
你不要忘了,在爷爷的主持之下,他可是准备要娶梁安萱的,而且婚期已经逼近了,你以为爷爷会让他悔婚吗?那种事情还不简单?她可是信心十足,我都能够死里逃生了,还有什么事是无法阻止的?事情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
于用和没那么乐观。
放心。
于若能跳下床。
喂,你想要去哪?当然是去看小亚哥啊。
不用去了,爷爷在他的病房里,你现在别去打扰。
于用和轻轻一推,把她推回床上。
你还是乖乖地给我躺好,不要逼我动手。
爷爷在刚好啊,我可以顺便把事情说清楚。
一次跟两个人说清楚,不是省事多了?闭嘴,顺便闭上眼睛,你有吸入性的呛伤,给我安份一点。
我已经睡饱了。
她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啊。
继续睡。
独裁!于若能偷偷在心底暗骂,但还是乖乖地闭上眼。
无所谓,反正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往后多得是时间。
她心里暗暗窃喜着,一会儿,听见有人入内的声音,她不由又张开眼。
好点了吗?季军烈打招呼。
好极了。
于若能嘿嘿笑着。
感谢我吧,这一次我只帮忙救灾,没急着要抢头条。
他抓了张椅子,大剌剌地在病床边坐下。
哼,你要是真有种把这件事情外流出去,你迟早丢工作。
于用和皮笑肉不笑地道。
火势在风的助长下蔓延得那么快,你要胆敢在那里拍照而不帮忙救灾,我就不要你这个朋友。
所以,我很乖啊。
火势有那么大吗?于若能愣愣地问着。
很大,还发生爆炸呢。
他心有余悸地回答,我们赶到时看到这一幕,原以为一切都完了,翻围墙进去,瞧见言叙亚和你昏倒在地,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言叙亚那家伙也真是了不起,把衣服脱下包在你身上,所以你身上几乎没受什么伤,反观他啊,头发也烧了,烫伤范围至少占全身二分之一,由此可见,他果然是很喜欢你。
所以,他彻底失恋,也彻底放手了,决定祝福她。
姊,你还说他没什么事!于若能抬眼瞪去。
季军烈说的那些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是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吧。
死不了。
姊!太可恶了,居然眶她。
我要去看他。
不准!于用和冷冷瞪去。
姊!于至可见状出声道:姊,我看可以去帮若能办出院手续了吧?你去。
但是,我待会儿要去爷爷那里。
啧。
于用和啐了声。
季军烈,帮我盯着她。
哦。
于家两个姊姊一前一后地出门。
季军烈,我爷爷是待在哪一间房,你记得吗?于至可临走前,突然转头问。
我知道。
他应了声,不解她为何多此一问。
正付着,一只小手揪紧了他的衣领。
带我去。
于若能不知何时从病床上爬起,恶狠狠地威胁他。
季军烈瞅她一眼,无奈叹口气。
他不管了。
一个星期后的婚礼依约进行,就这样说定了。
病房里传来于文鲜一?低调的嗓音。
可是,叙亚的伤不是还需要再静养几天吗?梁安萱看着躺在病床上不发一语的男人。
放心,不过是一度灼伤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于文鲜说着转向他。
叙亚,我说得没错吧。
言叙亚只是静默地直视前方。
就这样吧。
但是……他不是很喜欢那个他不要命救出来的女孩吗?梁安萱不满道。
你误会了,那个女孩是我的孙女。
于文鲜笑容可掬地道,他会到幸福宝贝屋也是我特地拜托他去的,就是要他保护我的孙女,你不用多想。
是吗?看向病床,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就放心,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
看了一眼言叙亚,她随即拎着包包离去。
她一走,于文鲜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
记住,不准在安萱的面前胡说八道。
……总裁,我不想担误了梁小姐的一生。
婚姻没有什么担误不担误的,反正我要你娶,你照办就对了,别以为你救了若能,我就会感谢你,或者是把以往发生过的事都一笔勾销,那是你原本就该做的事。
我并不是想要讨恩情,我只是……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你以为我栽培你是为了什么?我就是要你成为我的棋子。
于文鲜哼道。
我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要我善待仇人的儿子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终究还是将你栽培成我的左右手,在这么大的恩情底下,你想反抗我?爷爷!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人用力地推开,发出巨响。
于文鲜侧眼望去,冷峻的脸瞬间变得温和。
若能,你可以下床了吗?他走向前去,原要牵着她往外走,岂料却被她拨开。
言叙亚闻声探去,柔柔情意藏在眼底。
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于若能握紧了拳头瞪着他。
我做了什么?他装傻。
做错事的人不是小亚哥,你为什么要把错算在他头上?剔亮的明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他。
冤有头,债有主,况且,小亚哥的爸爸已经在那一场火灾中去世了,这些仇恨也该放下了吧。
他让你二度陷入危险之中,你还要说跟他无关?于文鲜微恼道。
就算与他有关,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为什么我没责怪他,你们却要彻底地搅乱他的人生!这种做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她还真以为爷爷极为倚重他,将他视为左右手,想不到爷爷只是在利用他,成为联姻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样会不会太超过了一点?那是因为你丧失记忆!那么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我都不生气,你在气什么?她就算死在那场火海里,也不会责怪任何人的,毕竟他尽力了,不是吗?你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跟你爸那么像?于文鲜无奈地叹口气。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她瞪他一眼,随即走到床边。
小亚哥,你还好吧?我没事,你呢?言叙亚挣扎地微坐起身。
你没事才怪。
她瞪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很痛,对吧?还好,你没事就好。
哦,要不是他身上有伤,她真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身上有伤,回去躺好。
于文鲜要拉着她起身,再次被她拨开。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小亚哥。
就算你在这里陪,他的伤也不会好得比较快。
就算我待在这里,我的身体也不会马上变差。
她毫不客气地堵回去。
爷爷,把小亚哥的婚约取消。
不可能。
他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不可能?婚礼就在一个星期后,现在说取消,你当梁家的人不要面子吗?哼,根本是你不想放弃利益吧。
她是不知道一场联姻到底能带来多少利益啦,但是她很清楚,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约,视同造了一笔孽债。
我喜欢小亚哥,我要跟他在一起,你要是不肯,我就拉着他私奔。
你在胡说什么?于文鲜气得快跳脚,你怎么跟你爸一样,老是在忤逆我?那是因为爷爷你冥顽不灵啊。
怪谁哩?你要私奔,也要看他愿不愿意,不是吗?于文鲜挑眉睇着她。
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可没听到叙亚有什么看法,难道你不需要问一下他吗?小亚哥……你回去吧。
不等她问出口,言叙亚已经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什么意思?于若能眉头紧蹙。
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无力地闭上眼。
为什么不可能?我早就有婚约了,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你要是硬生生介入,就成为第三者了。
再张开眼时,他眸底有着异常坚定的光痕。
那又怎样?她执拗地盯着一乔叙亚,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成为第三者又怎样?你说过你爱我的,还说过等我们逃离之后,你要好好跟我说你到底有多爱我的,这句话证明了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既然是两情相悦还要分开,那不是很奇怪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彼此相爱的人,机率有多少?如此心灵契合,甚至能让他连命都不要地救她,这一份感情还需要质疑吗?那只是一个话题而已。
话题?只是希望能够让你保持清醒的一个话题。
细长的眸闪过一丝悲哀。
你在胡说。
胸口一阵刺痛,痛得教她拧紧了眉。
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内疚吧。
说出口的瞬间,伴随着微乎其微的叹息。
内疚?这两个字真是天底下最令人火大的字了。
是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不是吗?他突地笑出来,笑中带着一抹苦涩,况且,想杀你的人还是我爸呢,你以为我该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于若能闻言,整个人为之一震。
你的意思是说,你舍弃救你爸转而救我,是因为你不想再增加你爸的罪孽?是这个意思?……可以这么说。
你骗人,你欺骗自己就已经很过份了,你还打算要骗我?!要不是他受伤,她真想给他一顿拳头。
我没有骗你。
言叙亚沉着声道。
是吗?她眯起剔亮的眸。
是因为爷爷的关系吧。
你想太多了。
你才想太多了。
明明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怎么脑筋这么死啊?你不要忘了,在整件事里,唯一的受害人只有我,身为受害人的我都没有责怪你了,其他人更没有权利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愈是不怪我,我愈是觉得内疚。
这一句话,倒是肺腑之言了。
她愈是不在乎,便愈令他歉疚,要是她愿意大骂他,或者是好好地发泄一番,也许自己会觉得舒服一点。
一责怪人,我不会,但是威胁人,我倒还有点把握。
她靠近他,笑得很甜。
要我原谅你,简单,娶我。
若能!于文鲜气得快要翻白眼。
于若能压根不睬他,自顾自地道:只要你放得下一切,我们就可以一起走,而且我知道你真正想做的是厨师,我们店里就欠一个厨师。
你以为我会让他待在幸福宝贝屋吗?于文鲜没好气地道。
难道我们就不会离开幸福宝贝屋吗?拜托,只要有手艺,要另起炉灶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你居然打算挖我的墙角?!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最疼爱的孙女。
小亚哥是你的墙角吗?你真的看重他了吗?要是真的看重他,为什么要胁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你这么做,不是和当年对爸爸做的事一模一样吗?她毫不客气地再三戳他的痛处,难道,你就不怕再有什么憾事发生?你在威胁我?并没有,我只是说我想说的话而已。
谁要他欺负小亚哥?她不过是轻轻地伤他一下而已,比起他对小亚哥所做的事,她算是仁慈了。
你!若能!蓦地,于用和像阵旋风似地刮进病房里。
姊。
啧,怎么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谁要你跑来这里的?于用和像只喷火龙似地吼着,一把将她拎起。
跟我回去,我已经帮你办好出院手续了。
我话还没说完。
她挣扎着。
孕妇不可以太激动,不然我要跟姊夫说。
啰唆!于用和轻易地将她拖起,往门外拽。
小亚哥,我说的话,你要记得,千万别屈服于我那个笨蛋爷爷的恶势力,他最会拿恩情压人,然后再拿你的痛处逼迫你,你千万不能屈服,一切有我在,天塌下来都有我扛着,你要是真敢结婚,我就去抢亲,我说到做到。
人都已经被拖到看不见的地方了,但却依旧还听得见她的声音。
言叙亚忍不住笑了,笑中带着苦涩和突兀的满足。
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毁婚?于文鲜恼怒地瞪着他。
不是的,都已经这个当头了,已经不容许毁婚,我只是……知道她是如此的爱着他,他很感动。
于文鲜没打算再追问,看向窗外,表情五味杂陈。
季军烈,你一定知道婚礼的会场在哪里,对吧?……不知道。
你唬谁啊?你当记者是当假的吗?若能,我觉得你近来有一点点暴力。
如果知道是这种状况的话,打死他都绝对不会自投罗网的。
有什么办法呢?事到如今,这已经是下下策,由不得你了。
于若能纤手揪紧他的衣领,而一只手则被她反转在背。
我从小就练了不少擒拿术,刚好拿你当实验,看看我的技术是不是退步了。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姊姊她们吧。
谁要她们一起隐瞒着她婚礼的场所?从她出院后,就再也找不到小亚哥,爷爷彻底将他藏起来,存心跟她杠上了,而后,就连姊姊也一起为虎作伥,不定漏半点风声给她。
眼见今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两个姊姊更是早早离家,不给她半点机会询问。
不让她知道?别傻了,她多得是办法。
所以啦,她就找上季军烈了。
啊!说不说?反转在背的手在她的使劲之下,发出喀啦的声响。
不是我不说,是不能说。
谁都知道她会抢亲,哪还有人敢说啊?况且,言叙亚都没跟你联络,你不认为他放弃了吗?他的状况会逼他放弃,我一点都不意外,所以我当然得要坚强一点啊。
十几年来,在爷爷的荼毒之下,他已经被内疚两个字给强烈牵制着,要他说走就走,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能,你真的很乐观。
了不起,一般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埋在棉被里头哭才对。
我只是很清楚彼此的立场。
她偶尔是脱线了点,但她说过很多遍了,迷糊不等于笨。
所以啦,你愿意帮我吗?说不定,你还可以因此拿到独家呢。
独家?我要是没记错,一般媒体是无法进入会场的,但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也许你还会拍到珍贵的画面,想不升官都难哦。
威胁无用,那就利诱吧,这一招是跟笨蛋爷爷学的。
婚礼地点位于郊外一处红瓦白墙的教堂里。
外头挤满了媒体,而里面重头戏正在上演。
你愿意发誓在健康或生病时,都愿意爱她、尊敬她、扶持她、安慰她,以及在你活着的每一天,你都愿意遵从婚姻的约束吗?教堂圣坛上,传来神父低沉悦耳的声音,而底下所有的宾客分为两边落坐,一片静寂无声,正在等待着新人的誓约。
站在圣坛前,粱安萱略带羞怯地低着头等言叙亚的承诺,但是等了一会,身旁的人却没有半点声响,她略微抬眼,发觉他低头不语,淡漠的俊脸上让人读不出他的思绪。
等不到新郎的承诺,底下的宾客不由得交头接耳地低声谈论着,而坐在最前排的于文鲜脸色都快要发黑了。
神父看了一下状况,想了下,决定再询问一次。
你愿意发誓在……话语末完,便听见外头传来骚动,众人不禁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板,突地一男一女闯入教堂内--全部不许动!宾客闻言,全都傻眼。
若能!于文鲜头一个跳出来。
嗨,爷爷,我来了。
于若能一手拖着季军烈入内,不忘要他赶紧把门关上。
应该还没交换戒指吧?时间有点赶,所以一路上她连闯了数个红灯,要是收到罚单,全部都丢给混蛋爷爷。
你在搞什么?抢亲!她笑得一脸和善,只是有点喘。
没办法,一下车就冲进教堂,为了要突破媒体重围,她跑得快了一点。
不、要、玩、了。
于文鲜额上爆青筋,咬牙切齿地道。
我没在玩,我很认真,而且,我现在就要……申明未完,她便瞧见言叙亚朝她走来。
咦,跟她预定的状况,似乎有点不同。
言叙亚,你……啊!他大步向前,用力地拉开她牵住季军烈的手。
好痛。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过来?他脸色微沉地问着。
没办法,我不知道你们是在哪个会场举办婚礼,爷爷跟姊姊们都三缄其口,所以我只好找他了。
于若能一脸无奈。
她原本还打算一进门就要大喊,他是她肚里孩子的爸爸,岂料,这一招还没派上用场,他便已经走到她的身旁。
那也没必要跟他一直手牵手吧。
眯起的细长美眸直瞪着她柔嫩的小手。
你生气了?剔亮的圆眸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感受到他微妙的表情变化。
并没有,只是有点不太爽快。
话一出口,他不由轻叹口气。
嗯?她瞠圆眼。
没事。
轻咳了两声,言叙亚别开眼,企图掩饰脸上的不悦。
有事。
她牵起他的手。
我们走吧。
去哪?私奔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不然,你丢下新娘做什么?现场可是有上百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不趁着他们还在发呆赶紧离开,等到他们回神,要逃就难了。
不,我是看到季军烈牵着你的手不放……等到他回神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
他在干么?他侧眼瞪着不断拍照的季军烈。
嗯,他的福利,不用管他,倒是你刚才的意思是……于若能点点头,有点懂,又有点不太懂,你说这句话,意味着你很在意我,但是,又好像是在告诉我,你没打算要跟我一道走。
我要是打算跟你一道走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
我不懂。
她不解地笑着。
你在意我,甚至会嫉妒季军烈靠近我,既然如此,你还说你不要我?小亚哥,你在想什么?这感觉像是在对她示爱之后又说不爱她耶。
诸多原因。
言叙亚爬了爬一头俐落的发。
她睇着他的白色礼服,伸手调整领结。
小亚哥,能责怪你的人只有我,其他人都无权过问我们之间的事,你说,对不对?况且,第一回被绑,是你救了我,第二回再被绑,一样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内疚什么,真正应该要内疚的人应该是我吧。
不只是这件事。
言叙亚轻叹一声,对自己的心态感而无奈。
明知道婚礼必须继续进行下去,但是他怎么也不想再站到那个位置上,更不想放开这一双柔嫩的小手。
不然呢?能不能快点,很多人都在回神之中了,正开始叫嚣着,尤其是他的未婚妻,那双眼就快要喷火了。
我的独占欲很强,嫉妒心也很强,只要一看见有男人在你身边,我就会气得快要失去理智。
他根本无法忍受她和自己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天啊,这是告白吧。
那是我隐藏得好。
他撇了撇唇,俊目一敛道:我爸也是这样,对我母亲多疑而猜忌,所以……我怕,有一天我会跟我爸一样。
于若能闻言,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在他心里最大的症结,并非只是内疚两个字,而是他害怕他会成为第二个言秉寅。
但这也意味着,他非常地爱她吧,既然爱她,那还有什么问题?听着,小亚哥,你不是你爸爸,我不是你妈妈,你认为我们会跟他们一样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她反握住他的手。
独占欲强就强吧,嫉妒心强就强吧,我很喜欢啊,这是你爱我的最佳证明了,不是吗?也许有天你会受不了。
他直瞅着她:心动了。
可不可以乐观一点?我们能不能别还没交往就先想着分手?她没好气地笑道。
可是……到此为止了。
于文鲜和梁安萱的父亲都已来到面前,言叙亚,你想要让安萱丢脸吗?言叙亚依旧敛眼不语。
场上宾客不少,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举动会引起多大的问题,况且现场还有个不知死活的记者,像是疯了般地猛拍照。
言叙亚,你要是敢离开,往后就别想再回广全集团。
于文鲜撂下狠话。
小亚哥,你跟不跟我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可是很欢迎你的。
别人当你很晦气,我可认为你是只招财猫呢,所待之处,没有不赚钱的道理。
她紧握住他的手,手心微泛湿意。
小亚哥,来吧,幸福宝贝屋缺一个主厨呢,替我招点财,你觉得如何?他抬眼,突地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很有把握嘛。
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
我对我自己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对于他人,怎么可能掌握?那还迟疑什么?他紧握住她的手,走!言叙亚牵着她的手住外狂奔。
耶!经过季军烈的身边时,于若能不忘比了个胜利手势。
留下了绝美的扉页。
尾声:半夜,三楼的房间门把被人轻轻转开,一抹影子鬼祟入内。
咦,你还没睡?里头一片漆黑,窗帘隔开两个一亮一暗的世界。
等你啊。
言叙亚坐在床上,漾笑的俊脸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等我?于若能微挑起眉,带上门一把扑上他的床。
知不知道女人在半夜爬上男人的床,是为了什么?你说呢?他勾弯了唇。
当然是……准备让我抓你回房。
于用和从黑暗一隅跳了出来。
呜哇!于若能吓得当场跳起。
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当然得在这里。
于用和虽已大腹便便,但依旧轻易地将她拎起,要是我不在这里,岂不是又要让你骚扰他到天亮?你要搞清楚,他是店里的大厨,现在绝大部份的业绩都是由他扛的,他要是不能上班,我的业绩要找谁讨?哪有这样的?她气得跳脚。
不要忘了,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谁要你惹恼爷爷,气得爷爷提高营业额,要是一个月内没达到目标,他随时会把房子收回去。
于用和眯眼瞪着她。
祸是你闯的,你不用负责任吗?可是,我已经一个月没能跟他好好地聊天了。
于若能被拎着往外走。
乖,你白天多得是时间。
可是我在吧台,他在厨房,我们怎么聊?而且一下班,大姊就把他赶到三楼,根本就是蓄意迫害热恋中的爱侣嘛。
中午有休息麻。
但是你们两个卡在中间……两人一应一答地离开工言叙亚的房间。
他闭目养神约过了几分钟,立即跳下床,蹑手蹑脚地下楼,摸进她的房里。
若能?小亚哥!她惊喜地跳起,一把将他拥入怀里,你好聪明,总算学会来找我了。
别总是她夜袭他嘛,偶尔也要角色互换一下。
我不就来了?他轻笑着,搂着她,轻啄着她的唇。
小亚哥……于若能娇声低喃,由着他加深吻。
突地!!咳咳!瞬间,两人自动弹跳开,不约而同地朝声音来源探去,只见于至可满脸通红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呃……大姊说,在营业额还不是很稳定的情况下,要我看着你们,尽量别让你们在一起,免得发生意外。
哪有这样的?要是不能跟他晨昏共度,那她抢亲是抢心酸的哦?所以……小亚哥。
于至可指着门外。
言叙亚明白地点了点头。
若能,早点睡。
话落,无奈地离房。
啊,我要离家出走!于若能气得跳脚,我要私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