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09:27:12

请问,我可以找妳聊聊吗?俊美出色的脸庞展现不容忽视的光灿。

不要对着穿衣镜说。

咳咳……请问,妳有空吗?声音低沉温柔。

老娘很忙!丹妮儿瞇起火光滟滟的眸子。

李大爷,转个方向,你觉得怎样?李冀东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踢正步后,漂亮的向后转,瞧见正在充当假人的目标,立即又快速地向左转。

我们可以聊聊吗?感性的黑眸微瞇,电流十足。

看我怎么电死妳~~不要电我家的衣架!你到底在干么?李大爷,你带不带种啊?不就是要你开口约昭允,你居然在这里给我演爆笑剧,很有趣吗?!眼前时值上班时间,没有贵妇团上门,店里空空如也,就只有一个莫名其妙转成纯情男的大少在耍白痴。

我说不出口!李冀东懊恼地趴在柜台上。

痛心啊!他居然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咒语还是放了符之类的?你有病啊,说不出口?她一把尖音含在嘴里不敢太造次,免得惊动假人小姐,只能狠狠将昔日男友揪到面前。

李冀东,我警告你,不要在历经百人斩之后才给我扮纯情,小心我扁妳。

唉,我们当初就是这样分手的。

好暴力啊。

去你的,你在这里扭扭捏捏、拖拖拉拉的,我看到都快要胃抽筋了,要是再不进攻,干脆给我滚回去,省得碍眼!丹妮儿火力全开,眉间的皱摺深刻得像是要将他活活夹死一样。

我紧张啊……给点同情心行不行?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不败将军他,也终会有遇见宿敌的那一天嘛,如今天谴降临,好歹同情他一点。

够了!真是听不下去了。

带着你的武器上战场吧。

等一下啦,不要推我,先给我一点她的基本资料,知己知彼,我才能百战百胜啊。

没有自信,就算有最前卫的武器也没用啊。

厚,哪能有什么资料?她超想要掐死他的。

她也才来我这儿工作没多久,前阵子才通过试用期咧,哪能提供你什么资料?顶多知道她是体育系的,当初会决定试用她,是因为她够高,像个自然衣架子,可谁知道她根本不擅长打扮,就连业绩也不突出,说混吃等死是难听,但确实没有什么太亮眼的表现。

好啦,就这些,够不够多?体育系?那一款的?目光飘向依旧如老僧入定,八风不动的假人。

应该是径赛类的选手吧。

目测一百七十三左右的身高,不管是篮球排球都太矮,身上没几两肉,也不像是打垒球的,所以应该是径赛类选手,好比百米竞赛或者是跳高跳远之类的……嗟,想到哪里去了?她是体育系的?!他又问了一次,像是很不死心似的。

已经通过试用期?他常来耶,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过她?也对,她不起眼得像是店内摆设假人,哪可能得他青睐?若不是听见她有精准的股票内线消息,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店里有这么一个狠角色。

履历表上是这么写的啊。

是吗?那她怎会对股票这么清楚?原以为她是商学院的……嗯,也许内线消息是别人给的,跟她唸什么系都没关系。

忖着,余光瞥见有几分福态的罗太太又像阵急惊风地跑进来,还带着令他作呕的奶油香气,让他当下很想拂袖而去。

但是假人动了,他的心也跟着动了,努力地催眠自己奶油味道是特级红酒香,忘却欲呕的甜味。

然后,目光跟着假人转动,屏住气息地盯住她的每个举动,直到假人恢复成真人,满足地品尝令人想吐的泡芙,然后听着罗太太叽哩呱啦、叽哩呱啦,最后走人,他立即递补而上。

一大片的阴影压过来,让向来高人一等的张昭允倍感威胁,不得不抬眼迎向头顶上的黑影。

只见黑影有着一张电流横窜直闯的俊脸,精心打扮过的行头配上唇角那抹轻佻又不羁的笑……虽说早见过他多少次,还是忍不住要在心里暗暗为他赞叹,真是帅啊,无怪乎他身旁的女伴一天一换,从未重复。

想必他身经百战,已经到了可以出本把妹不败手册了吧?若是他愿意当她的恋爱军师,那么,她的爱情应该也能一帆风顺……你好。

心里暗涛汹涌,但张昭允脸上却没表现出百分之一,只是唇角微掀,淡淡问好,然后赶快再敛下眼。

呼~~长得太帅,有碍健康呢,心跳得太快太快了,快点深呼吸,呼~吸~不好。

嗄?她傻愣愣地抬眼。

妳只给罗太太名牌,却没给我半点甜头。

太可恶了,她的表情跟瞧见一只小强没两样,给点笑容会死啊?真懂得怎么伤他的心。

呃……被他听见了?先说好,我不是偷听,是妳们自己在我面前的座位说的。

只是没告诉他,他的耳力比一般人还要好。

张昭允有些困窘,但是依旧面无表情,不吭一声。

其实,她心底有千言万语,但不擅言词就是这么吃亏啊!在家中只有男人的环境中长大,她连含蓄是什么玩意儿都给忘了,矜持?看都没看过,在这种情况底下,要她怎么能够说出适中且贴切的话?面对张昭允的平静无波,李冀东浓眉微挑,在心里暗暗惊讶三声──这女人真是狠角色,看见他这等清俊面容,竟还能无动于衷,甚至根本甩都不甩他。

没关系!加强电流~~我、电、死、妳!能给我一点消息吗?十万伏特齐飞外加裹上磁粉的低柔嗓音,我要彻、底、征、服、妳~~呃……完蛋了,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怎会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呢?罗太太有些小气,所以守口如瓶,不让其他人分享利益,但没想到会有人偷听。

她哀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压根没想到敌军企图以十万伏特的电流逼她举白旗投降。

不给我也没关系,至少告诉我,妳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可恶,他放电放到流汗,嗓音压到最后变哑,这女人居然还能够不为所动,教他颜面要摆到何处?我猜的。

嗄? 猜的。

可怜,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李冀东看着她无波无纹的表情。

喔喔,这女人很硬喔,连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都说得出口。

妳怎么猜的?想玩?可以,他奉陪。

自然就会在脑袋中浮现。

喔喔,现在是要谈论超自然现象吗?有够不老实,他要是相信的话,就把头摘下让她踢!既然这样的话,妳怎么不自己买?肥水不落外人田,有这份超自然的能力,干么施惠不相干的第三人?我大哥说,可能会有报应。

所以她就很宿命地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说,而时机成熟,指的就是遇到有命能花横财的人。

虽说她对命理没有研究,但看罗太太长得方头大耳,下巴圆润,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富大贵之相,告诉她,应该是没有关系,况且她有定时捐善款,还会买巨无霸犒赏她。

所以,她做的没错。

李冀东闻言,啼笑皆非,看着她很久,想了下,很潇洒地拨开落下眉的刘海说:这样好了,我们来打个赌。

嗄?清秀的脸依旧没变化,尽管心底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难道说,他看上她了?嗯,可能吗?他身边的女伴亮丽缤纷得像是天边的一道彩虹,他哪里看得上她这荒山野岭里的小溪?就算他真看上,她也不要。

他长得太祸国殃民,又太花心,实在不适合当恋爱对象,就算她现在急找爱人,但宁缺勿滥,绝不凑合伤己。

时间差不多了,我随口说一支股票,妳只要告诉我,今天收盘前,那支股票的票值多少就可以。

难不成这女人是说真的?瞧瞧,她灵眸澄澈无浪,无畏无惧地迎向他,像是初阳底下的第一滴朝露,无垢纯净,好美。

为什么要这么做?眉头微微拧起。

为了要证实妳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方面是如此,一方面总要让他找个藉口接近她接近得理所当然吧。

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

他微敛长睫,用最感性、这世上最无人能忽视的超级电眼放电。

如果妳赢了,我就给妳一次差使我的机会。

开心吧,这种机会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李冀东直瞅着她,没错失她眼底闪过的欢愉,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她高兴的是即将要得到一个免费爱情军师。

只是……如果我输了呢?她相信天底下没有白用的军师。

别说我吃定妳,只要妳陪我约会一天就好。

如何?更开心了吧?平板表情微微闪动着春风,教李冀东更加确定她对自己绝、对、抗、拒、不、了,哈哈哈~~没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的。

好!当然好,到时候她就可以从中学习他的约会经验,等到实际上阵时,就不会手足无措。

打这个赌,无论输赢,她都赢定了!***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cn***百货公司地下一楼美食街,甜点铺塔亭的生意热闹滚滚,由于师傅坚持现做现卖,于是人龙早已排到楼梯口外拐了好几个圈。

而李冀东就在这人龙里头。

从六点,慢慢地、慢慢地到了七点,再从两点更缓慢地、缓慢地到了八点,然后,从几乎快要地老天荒,到世界尽头般地等到海枯石烂,那刚出炉、香喷喷得教他很想吐的巨无霸泡芙终于交到他的手中。

谢谢您的惠顾。

门市小姐小脸红透透,娇羞地说着。

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爽,李冀东给了一抹赞赏的微笑,快步离开这个让他很想死的环境。

真是够了!想不到那女人真是有着神奇的第六感,收盘前的股值居然被她猜得一分不差,原本以为她会开出什么差使他、动用他肉体的条件,想不到……呵呵呵,真是想不到,她要的居然只是苦工一枚!要是当其他苦工,他还不觉得痛苦,但要他排队买泡芙,真是……超想飙脏话!这甜腻得教他火大的味道,只会让他想起那个不事生产,只想当蛋糕师傅的笨弟弟,还有想到当初追到美国,还是没把人追回,让那死孩子无故消失了一年,公司所有大小工作都丢给他,他就更觉得痛心。

混蛋,有本事就别回来,否则就打断他的狗腿!谢谢~~李冀东还在心底哀嚎,没注意自己何时走进了专柜、何时走到张昭允的面前,她朵朵开的笑靥就这么没预警地撞进他的心头。

哇哇~真是太刺激了。

人很多,对不对?一改假人平板无波的表情,张昭允热情地招呼,快手接过他手中的泡芙,且早已煮好了一杯咖啡在等他。

过来这边坐吧,店长说我可以休息一下。

急着安抚心跳,又急着要消化她突来的转变,他真是超忙的,但,烦躁和不爽在转眼间一口气手拉手宣告失踪,心底只剩下泡芙留下的甜腻,教他莫名感动着。

你生气了?动作俐落地打开纸盒,张昭允正准备大快朵颐,只因店长说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休息。

不过十分钟够她嗑掉两客巨无霸和一杯咖啡了。

没。

本来有,但现在连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都不见了。

然后呢?她开始狂嗑泡芙,边吃边露出死而无憾的激动。

他被她突生的五彩绮丽面容给怔住,好一会才想起她的问话,妳说什么? 我说,证实了股票只是我的神奇第六感,然后你想怎么做?配一口卡布基诺,她简直幸福得快要上天堂了。

为了打好彼此的关系,所以她临时改变了自己的初选,原本要他当军师的,如今,只要一个巨无霸就可以打平,相信他对她该会生出几分好感,往后要是拜托他,相信应该不会推托才对。

我想怎么做?他慢半拍地反覆咀嚼着这句话。

能怎么做?她问他,他要问谁?他又不是专攻超自然现象,问他这种状况要如何处理等于白搭。

抱歉,我没这方面的门路,可能帮不了妳。

他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什么外星人、什么轮回转世,都无法存在他的脑袋之中。

张昭允听了,差点喷泡芙。

你在说什么啊?她哈哈笑着,没有一般名媛掩唇轻笑,更没有小家碧玉的含蓄笑法,反倒是笑咧了嘴,露出一口清白编贝,笑得猛搥沙发,简直快要笑翻。

这人很宝喔,她问东,他答西,还答得很有一个样子。

妳在笑什么?他轻咳两声,示意她笑得客气一点。

虽说他颇享受她毫不矜持又不拘小节的笑,但太大声了,这时分店里人潮不少,多少替他留点颜面吧?抱歉。

她爽朗说着,吐了吐舌头,又喝了口咖啡,压根不觉自己轻吐丁香的俏模样,看在李冀东的眼里就是种最苛刻的挑逗。

该死,他竟感觉蠢蠢欲动,真糟。

不用抱歉,只要笑小声一点就好。

再咳两声,发现嗓音一样瘖哑,索性放弃挣扎。

我不是故意要笑,而是……呵呵,他也挺有趣的嘛。

我刚才是问你,你会把我超准第六感这件事说出去吗? 我为什么要说?跟谁说?跟有兴趣的人说?他哪知道有哪些人有兴趣?闻言,张昭允舔了舔指尖的奶油,对他的好感突生数分。

原来你只是花心而已。

而不是一个会善用周边资源当生财工具的人。

什么意思?他很花心吗?他只是很心软,舍不得拒绝他人邀约罢了,跟花心什么关系?没什么意思,我发现你人挺好的。

其实买泡芙很花时间,他没落跑,还信守承诺,也没因打赌输了而恼羞成怒,她已经很欣赏他了。

大家都这么说。

他是做口碑的。

真敢说。

妳敢说,我就敢承认。

事实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喂,我们明天再来打赌吧。

可恶,非赢她一次,非把她拐到身边不可。

尤其瞧见她舔奶油的模样,天……天啊,他想入非非,他欲求不满啊……你赢不了的。

嗑完一个再嗑一个,张昭允像个永不餍足的贪心鬼,不断地把泡芙给装到肚子里去,然而吃了那么多高热量的东西,也不见她长肉,真不知她是吃到哪里去了。

谁说的?妳知不知道我是哪一行哪一业的? 店长说过你是投顾业出了名的投顾金童。

眼光精准,投资买卖从未出过差错,每一次出手总是能替公司赚回大笔利润。

那就对了。

可是……拖长了尾音,她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从我被车撞过后,我的第六感就从没失误过。

所以啦,再继续打赌,她可就吃定他了。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不要把他给看扁了。

真的要打赌? 没错!唉,既然有人执迷不悟,她也只好舍命陪英雄了。

呵呵,未来,她有吃不完的巨无霸喽。

她不是老千,更不是赌神,但却真是神准,看来他这个投顾金童的招牌可以准备拆下来了。

和张昭允交手至今,十一战……十一败。

举凡是股票收盘前最后成交量,乃至基金投资分向,甚至到亚股分析,他没一次占过上风!输得凄凄惨惨,血本无归,帮她买了十一次的泡芙,总共浪费了大约三十五个钟头。

他痛啊!痛的不是时间,而是赢不了!国父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于是,他准备展开第十二战,而这一回,嘿嘿,不能怪他卑鄙,实在是他黔驴技穷,非得耍点狠招不可。

所以──比腕力?张昭允歪着头看着他,像在看个怪物。

对!他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得连老天都想要唾弃,这种下三滥的招术也亏他想得出。

你确定? ……对。

声音虚软了些,只因她的眼神好像有诸多难以置信,像是以眼神在鞭挞着他。

是,他承认自己无耻,居然打算跟个女孩比腕力,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比这事还要窝囊的了,可问题是他誓在必得,非得到她不可,所以也就别管他使什么烂招了。

此时,丹妮儿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身后,用很鄙夷的口吻说:李大爷,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要女人就别想要脸!他咬牙低咆,像只蓄势待发的狮子般雄壮威武。

要是又输了呢?这些日子以来,李冀东输得灰头土脸,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实在不想再对他落井下石,但连这等烂招都使上,男人面子真是挂不住了。

不可能!拜托,她没看过他的身体吗?没瞧见他身上的肌肉结实得可以夹死蚊子吗?要是输了呢?丹妮儿偏是要激他。

没人像他这样把妹的,打赌打赌,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必胜无敌,可一开盘,每回都摔得鼻青脸肿,要是连腕力都输了,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我切腹!死给她看!不用赌这么大,一样是泡芙一客就好,只是这一次我要奇异果口味的。

张昭允话一出口,一男一女很自然地调动视线对住她。

这小妮子可真是沉稳哪,已经把想吃的泡芙口味都决定好了,感觉上像已是胜券在握,又等着李冀东充当跑腿去买而已。

昭允,妳以为妳能赢吗?丹妮儿将她拉到一旁。

他是男人耶!看在昭允近来让她小赚一笔的份上,她这墙头草很自然地就倒向她这一头了。

没试过是不知道啦。

张昭允抓了抓发。

我没赢过男人,让他赢一次也好,不然差使他那么多次,我也很不好意思。

这样子啊……她拖长尾音沉吟。

好吧。

既然昭允有成人之美,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来吧。

李冀东已经坐在椅子上,准备好备战姿势。

店长当裁判。

没问题。

丹妮儿就位,抓着两人的手,趁着李冀东还在偷偷享受肌肤之亲,打算替张昭允争取些许时间差,立即喊,开始!像是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吧,胜负立决!丹妮儿一双潋滟的水眸几乎要跳出,而李冀东则是傻眼地瞪着已经被摊平的手,难以置信刚才发生什么事,所有在店内围观的人潮也在瞬间倒抽口气。

不算,再来一次。

良久,李冀东才回神,脸颊发烫,很强硬地宣布胜负无效,再来一次,因为他刚才分神了,享受着她腕上细柔肌肤触感而忘了比赛正在进行中。

好。

张昭允倒也不囉唆,拉开手打算再来一回。

丹妮儿抓着两人的手,看见李冀东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确定这一回他非常集中注意力,而昭允呢,还是和平常一样沉稳内敛。

开始!瞬间,双方暗力较劲,围观人士无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刻意放到最轻,免得喘得太大力也会影响胜败。

只见李冀东咬牙切齿,手臂青筋暴突,反观张昭允神色自若,似乎还可以拉出空闲喝杯咖啡,令人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数道询问的目光张昭允收到了,于是她倾前,用只有身前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李大哥,我输好了。

什么意思?他气喘吁吁,感觉聚气不易,难以置信她在这当头竟还这么不给面子。

我输给你好了。

这里人不少,他要是真输了的话,会很丢脸的,至于她就没这层困扰了,反正她从没赢过男人。

不准!要他胜之不武,他宁可弃权。

那你打算要输喽? 我还在努力中!输什么输?给点面子行不行?他上气不接下气,俊脸涨成猪肝色,有种快要马上风的错觉感。

那我不客气了喔。

她微微再加了几分力,李冀东的手臂立即压倒性地朝桌面贴近了几公分。

妳妳妳……到底是不是女人?!张昭允的背后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于是,她临阵脱逃了。

九局下,两出局,两好三坏满球数,李冀东挥出了一支逆转红不让!赞叹声此起彼落,众人都为他捏了一大把冷汗,然而就只有较劲中的两个人清楚究竟是孰胜孰败。

比赛结束,丹妮儿赶走围观人士,留下一方清静给两人。

妳故意的。

好一会,他才调匀气息开口,语中诸多埋怨。

没,我只是突然手腕有点不舒服。

给男人面子,这么一点待人处世的道理她懂的,况且人那么多,她不想他被人当笑话看。

妳真的是女人吗?他突道。

虽说,他很感动她替他留点颜面的这份心意,但还是赢得很不光荣。

话说回来,绝不是他孬,而是她的气力实在是大得不像话。

你要不要验明正身?嗟,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可以吗?擦口水先。

张昭允瞇眼瞪去。

开玩笑的。

他连忙摆出笑脸。

我以前是举重国手。

嗄?这种身材?最高纪录抓举可以扛到一百三十五公斤呢。

咦?! 可惜,去年要参加亚运之前出车祸,阿基里斯腱受伤,丢了国手资格。

语气听来有点遗憾。

车祸过后,我就再也吃不胖了,体重也掉了二十公斤呢。

车祸前她壮得像头牛,像他这么俊秀有型的人哪可能坐在她旁边,甚至和她说话?尽管只是为了挑战她的第六感而来,她还是必须承认,他的存在,让她起了微妙绮丽幻想,让她小小的虚荣心略略过瘾一下。

这样子啊……所以他输给她,一点都不丢脸喽?不对吧,他记得她刚才说……妳不是说妳没赢过男人吗? 我指的是我哥啊,我哥哥们是健美先生、举重选手,曾经出国拿过奖牌的。

呃……真是一门虎将啊。

那么,我输了,你想要差使我做什么?李冀东只有那一千零一个要求,就是和他交往,再不就是让他摸发摸到爽,但在胜之不武的情况下,他实在说不出口,于是临时想了一个──到我公司上班,当我公司的投资顾问吧。

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感觉也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