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他是我朋友,尚道。
带着尚道走进家门,羽占春忍着笑意介绍。
尚道浓眉微挑。
爸、妈,我是占春的男朋友,尚道。
这么晚来打扰你们,希望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
她闻言,拾脚往他的脚板一踩,他没惊叫出声,反倒是横眼瞪着她,用可怜的眼神抗议她施暴。
羽东玉和潘洛君看着这一幕,两人不由得低声笑着。
那么,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潘洛君起身走向二楼。
我去收拾一间客房。
妈,不用了。
羽占春喊着。
怎么不用?直升机都飞走了,你不让他住下,难不成要他走路下山?山路没路灯耶。
羽东玉忍不住跳下来替尚道说一句公道话。
她闻言,很无奈地扁起嘴。
当然啦,她也不是故意要赶他走,而是他刚才实在是有点不识相,以为逗她开心之后,说起话来就可以不经大脑了吗?那种自以为是的幽默,她可是不大喜欢,不过,倒也不算讨厌啦,只是有点……厚,想这个问题做什么啦?!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间,尚道已经坐到羽东玉身旁,两人开始闲话家常。
你长得很像刚才出现在电视上的人耶!羽东玉说。
是吗?我昨天有接受媒体访问,但我也还没看过。
真的是你?!他很意外。
年纪轻轻可真不简单。
也没什么了不起,那是家族的事业,不是我白手起家的成就,也不是我能够炫耀的东西,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在公司里扮演好螺丝的角色而已。
尚道谦逊得很,眼色很真挚,一点也不做作。
羽东玉对他有些好感了。
年轻人倒是很谦虚。
也不是谦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毕竟那么大的工程,绝对不可能是我个人可以完成的,不是吗?说得好!羽东玉欣赏地往他肩上一拍。
占春,去准备茶具!羽占春瞪着亲爹,无奈地转到厨房烧开水,准备茶具,等着水滚,充当茶僮泡起茶来。
屋外一片恰人阗静,屋内烘着沁神茶香,还有笑声与对谈声。
她泡茶之余也忍不住观察着尚道。
不知道他这个人是心机深沉,还是原本就是极富赤子之心;会这么想,是因为他的心性和老爸有几分相似,否则一般人也不会在退休之后,花了大笔退休金改造房子,搞复古餐厅。
看他跟老爸聊得眉飞色舞,听他字里行间的语气,她才真确地发觉,他是个个性超直的人,不是自恋也不是自大,只是说他觉得对的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势。
只要他不要那么装模作样,其实人还挺不赖的。
我觉得人类来自于大自然、取之于大自然,当然也要保护大自然,开发太阳能芯片,可以减少核能的使用,能为下一代多留下一些绿地。
羽占春看着他,他的眉眸柔软,恍若他正从事的工作,能带给他莫大的成就感,唇角的笑很令人心动,令她傻眼忘我。
羽东玉闻言,抬起手,大大地往他肩上拍了数下,尚道,你真是太上道了,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女婿!爸,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地疼爱占春的。
尚道感谢的说。
她抬眼探去,抓起桌上一只茶杯嗅闻了下。
喝的明明是茶,为什么还会醉?老爸,你不要乱说话啦!厚,不要因为一时的激情,把她胡乱给卖掉啦!我哪有乱说?占春,你看不出来吗?尚道真的很不错,他为了你还追到这偏僻的山区里,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没话说了。
老爸,怎么这么容易被收买啦?他那么有钱,租架直升机很困难吗?重点是在心。
羽东玉正色道。
羽占春翻动眼皮,还没说出看法,母亲已经在楼梯平台上喊着,东玉,你带尚道去客房休息。
占春,已经晚了,把茶具收一收,该睡了。
她话一出口,所有人立即就定位,羽占春瞪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开始收拾着桌面,清洗着茶具,突地,脚步声无声无息地逼近。
我帮你。
她眼角抽动,大爷,你通常都是这样帮人的吗?不,我从没帮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帮。
尚道自她的身后将她紧搂入怀,长臂穿过她的腋下,帮她洗茶杯。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放开啦,你这样我很难工作耶。
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要是不抓住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跑掉。
他语气霸道,像是个执拗的孩子。
我能去哪?而且不是传简讯给你了吗?想了下,她又问:你怎么会来?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二姐跟我说的,她说我一定找不到,但我找到了。
口吻有点骄傲,神情非常神气。
了不起,要是没有直升机,我跟你发誓,你绝对到不了。
这里是很荒僻的山区,荒凉到没有基地台,手机收不太到收讯,就是使用GPS,他也不见得找得到。
只要有心,没有找不到的地方。
你是要跟我说,你很有心喽?那当然。
他的脸埋在她的肩上蹭着。
还有爱。
你很肉麻耶!耳根子红透了,但她却是怎么也不讨厌。
我说的是事实,哪里会肉麻?是是是,大爷说的都是。
她加快清洗的动作,无视他的骚扰,然而他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背上,总觉得好不自在。
喂,你不去洗澡吗?随便找个理由,能够把他撵多远就撵多远。
我早就洗过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就有点埋怨了。
你都不寂寞啊?什么意思?眉头微蹙,把清洗好的器具摆在流理枱上风干,她回头看着他。
我没去找你,甚至也没有打电话给你,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噢,真是令人感觉太挫折了。
你是故意的?难道他是在试探她?这种手法,有点无赖哦。
才不是哩,谁那么无聊?他啐了声。
我是因为工作忙,要不然我会天天赖在你家,而不是只用礼物来安抚你。
说到礼物,你还真会讨好人呢。
她反讽。
长这么大,她不是没收过礼物,但没看过哪个人送礼物是一箱一箱地送、一车一车地来,堆到她家中都是礼物,还有那些钻石首饰,要他派人来收回,也没来,搞得她每天心惊胆跳过日。
财大气粗到令人无言以对,可偏偏他的态度又让人讨厌不了。
错了,我从不讨好人,向来是别人讨好我。
他完全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略显嚣张地说着。
了不起,给你拍拍手。
她还真给他拍了两下。
知道大爷他条件好、身材佳、脸蛋俊,完美到没有女人能够漠视他、唾弃他,就她最不长眼,不懂他的好。
这么说,满意了没?呿。
就因为没讨好过人,所以我才会送那么多东西给你。
说到这里,语气一沉,他又显得有些腼腆,表情千变万化,但都很真诚。
真受不了你,哪有人像你这样送东西的?一送就是一箱一车的,有钱也不是这种挥霍法吧。
知道他有钱,知道他是少东,但是好歹也保守一点啊。
没办法,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花,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钻石饰品和哪款包包,所以只好每种都送……以往交往过的女孩,她们都会告诉我自己要什么,我从来不会为了这些问题这么伤神。
老想着她喜欢什么,不断地想着,差点影响他的工作进度。
真不好意思,我让你这么伤神。
她哼哼两声。
但我还是要先告诉你,我不习惯跟人家要东西,也不收没有理由的礼物,不要把我跟你从前交往过的女孩等同视之,太物化我了。
看他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个情场圣手,身边女人如云来去,他自在优游其间,想必非常快乐,对不?哼。
才不呢,以前那种哪能称为交往?不然呢?玩玩?那就更下流了!尚道自觉自己挖的洞愈来愈大,赶忙转开话题,占春,我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加班,忙到没时间跟你联络,就只为了要把所有工作提早结束,好换得一段长假,可谁知道你居然不见了。
语调一转,嘴一扁,脸色好撒娇啊。
羽占春挑起眉,持疑地打量着他。
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一个星期。
他长臂一探,大剌剌地搭在她肩上。
走,到我房里坐坐。
不要,我要去睡了。
甩开他,开了灯,她跑上二楼。
这么早?还没到十二点耶。
不好意思,我是乡下人,是村姑,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做的生活,配不起你这种来自美国的城市佬。
她快腿又跑上三楼。
占春,我真的好想你。
在她关门的瞬间,也不管急关的门板是不是会夹住脚,他很不要命地把脚给卡在其中,争取两人的谈话时间。
以前是以前,那是因为我还没认识你,可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你不要不理我嘛!羽占春努着嘴,神色不变,但唇角微微上扬,恍若对他的说词颇为接受。
占春。
好啦,早点睡,明天早上带你去看云海。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别希冀她能够说出什么恶性的话来。
云海?对,很漂亮的。
因为是他,她才肯带他去看。
晚安。
晚安。
尚道有点落寞地看着她关上了门,不过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开心。
至少她没有赶他走,对不?而且,未来的岳父对他颇有好感,如此一来,要将她拐到美国,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夜,静谧无声,是种很宜人舒适的宁静,让人可以放松心情,一路沉进甜美的梦乡里,但,熟睡中的尚道却突地清醒。
只因他听见门把被转开的声音。
他背对着门睡,不知道究竟是谁走进他房内。
看着眼前的软薄窗帘,透不出半点光线,显示天未亮,这时候谁会进他的房?难道是——占春想偷袭他?早知道就裸睡,让她方便偷袭!正扼腕着,感觉背后的床位陷下了,有人爬上他的床了,而他屏息以待,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心跳得好急,恍若在提醒他别辜负了美人意。
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满足她的想望时,有股湿滑的触感爬上他的颊,教他的心脏几乎陡地停止。
天,她在舔他?!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开放的人,他作梦也没想到她的举止竟会恁地大胆,让他好感动。
事已至今,他要是不予以鼓舞的话,他还算是个男人吗?!毛管贲张,他起心动念,回头想要给予热吻,唇贴上,却突地发觉她的嘴好小,而她的身体、身体……尚道蓦地张大眼,瞪着眼前不断挣扎的小孩。
怪了,这里怎么会有小孩?难道是——鬼啊!哇!他失声惨叫,松开了小小软软的身体,连退到床缘,却失去平衡地滚到床底下,跌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房内灯火通明。
你在干么?羽占春不悦地低骂着,赶忙将房门关上,就怕他的声音会吵醒父母。
跌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尚道唉声连连,好不容易爬回床上,看着还坐在他床上的小孩。
怎么会有小孩?不是幻觉也不是见鬼,而是真实的小孩子。
我到你家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个小孩,他该不会是你的……在那边想什么啊?他是我二姐的儿子。
啐,有够没礼貌。
她瞪着一脸不解的外甥。
庭乐,姨不是要你叫叔叔起床吗?她一把将小鬼头抱起。
我以为是妈咪。
羽庭乐扁起嘴,一脸超无辜。
所以你亲他?不是,是他亲我。
羽庭乐一派天真地指着自己的嘴。
羽占春闻言,眯起略带杀气的眸。
我以为是你……尚道更无辜地垂下脸。
我怎么可能爬到你床上啊?做梦啊?!……他也是这么认为。
好了,动作快一点,我在浴室里放了一些盥洗用具,你赶快去刷牙洗脸。
说完,她抱着羽庭乐走到门外。
记得带外套。
要做什么?他一头雾水。
看云海呀,还是你不去?她一脸他去也可不去也可的表情。
去,等我五分钟。
说着,尚道冲进外头的浴室梳洗,再冲回房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一路跑到楼下,总共只花费了四分二十秒,创下他个人的最快纪录。
喝杯牛奶,吃三明治。
客厅里,羽占春正在喂羽庭乐吃早餐,看他下楼,指了指面前的简单早餐。
尚道一脸好感动,看着她喂着羽庭乐吃早餐的画面,脑袋不断地生出绮想。
也许有一天,这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写实画面呢。
笑什么?吃快一点,天都快亮了!被他傻笑的笨脸给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禁没好气地催促着。
遵命。
他勾弯了唇角,几口就将三明治分解,配着牛奶大口咽下。
用餐完毕,三人一道走出屋外。
天,是一大片的靛蓝掺着几缕云丝,笼罩着整片宁静的村落,明明还没天亮,却已看到每户已点起灯火,声响四起,恍若众人早就起身准备一天的工作。
往这边走。
羽占春牵着外甥的手,往屋外通向山路的广场大步走去。
尚道跟在后头,想了下,向前牵住了她的左手。
喂。
她侧眼睨他。
我怕有车来嘛。
身为男人就是要走在外侧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不?这里很少有车出入。
她说着,却也没甩开他的手,沿着上坡山道走,走了约一公里远,靛蓝的天转而变为湛蓝,东方天际破晓,射出一道光芒。
尚道这才清楚地看见四周景象,这是一座几乎未经开发的山头,这条山道两旁山壁林荫拱成隧道,几乎快要掩去外头的光线,然而这时分走在这里,眼前满是绿浪连绵,微凉的空气吸入肺部,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羽占春偷觑他的表情,浅勾着笑,带着他们穿过这段山路,转入旁边的歧道,走没两分钟,便见路旁有座亭子。
就是那里。
她指着凉亭。
这里?香菇形状的亭子是挺有意思的,但云海呢?一起走进亭子里,尚道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慑住。
他分不清楚踩在脚下的是云还是雾,泼墨般的色彩,像是从画中飘出来的山水,再一会,眼前是一大片的金色光芒堆砌成的如绵云浪,像是雾也像是岚,但在这时分,那确确实实是云海,恍若有蛟龙在云中翻腾钻动着,云浪在飘,在光芒中不断地变幻着姿态,教他忍不住想要再往前一点。
喂,前面是断崖!羽占春忙拉住他。
尚道一愣,才发觉自己站在亭子的栏杆前,而再往外不到一尺宽的距离,就全是草木丛生的崖壁,其余的皆教云海吞没。
到这边坐着。
她怕他笨病发作,只好强将他拉到石椅上坐下。
她坐下之后,从包包里取出饮料,幼儿用的杯子递给羽庭乐,再替他倒上一杯香醇的咖啡。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跟我爷爷一起到这里看云海,如果你是冬天来的话,景观会更壮丽,而最美的时段,一定是要在天亮之前。
她也看着外头的云海,很快的,随着光芒逐渐强烈,云海像是被迅速蒸发般,不断地朝中央靠拢,四周露出原样的断崖风景。
难怪你要催我赶紧出门。
他这才恍然大悟。
再晚一点就变成这样了。
她指着外头。
尚道看着渐渐消失的云海,回头环顾着四周,发觉到处都是绿浪环绕,让人心旷神恰,舒缓了他向来紧绷的神经。
真是个令人觉得舒服的地方。
他由衷道。
他想,他会爱上这里。
虽说天未亮就起床,让他疲累透顶,但却觉得很值得,因为这里很美,让他彻底地放松。
这是我爷爷家,我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我爸说,一个小孩子要是连泥巴都没玩过,那就太可怜了。
那我不是很可怜?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晚一点我带你到菜园踩泥巴。
羽占春笑得很贼。
嘿嘿,有个免费志工,她怎能不好好利用呢?好啊。
那我们走喽,回去帮我爸妈准备早餐。
收拾桌面,她牵着羽庭乐走在前头。
嘿,等一下,你把这个包包拿来装饮料?他眼尖地发现她挂在肩上那有着金色炼条提把和繁复刺绣的包包。
她回头看他一眼,对啊,还满方便的,里头还可以放庭乐的玩具。
二姐说,这个包包是你送的里头最便宜的一个,所以我就姑且拿来用,至于其它价值几十万的包包,可不可以麻烦你拿回去退货?对了,还有那些钻石,不要老是放在我家,害我很难睡耶。
尚道闻言,笑得眼都眯了。
你知道这一个包值多少钱?不知道。
她摇摇头,看他笑得很诡异,心里有点紧张。
很贵吗?天啊,要是很贵的话,她就立刻还给他,只是她拿来装饮料,内里有沾到一点点渍,不知道擦不擦得掉?不会很贵啦!善意的谎言是存活在这个世界最必须的配备之一。
真的?真的,只值这样。
他比了个三。
三万?她听过这个名牌,价钱很吓人的。
嗯哼。
错,是三十万起跳,但正确金额他也不清楚。
太贵了,回去换别的包包。
太可怕了,那种高价位的奢侈品,对她这种还没出社会独立的人来说是很大的戕害。
不用,我也觉得很适合放饮料。
真的?我也是这么觉得,外头这边还可以放庭乐的尿布。
尚道见状,还是很捧场地点点头。
想想,羽庭乐还真是好命,拿这么上等的包包放尿布。
眼光瞥到走在前头的羽庭乐,忽见他蹲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是一长条状的……啊!他放声大叫,山里传来回音。
羽占春抬眼瞅他,却见他双眼暴若铜铃,长指直指着蹲在地上的羽庭乐,而羽庭乐也一脸下解地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蛇!蛇啊!你没看到吗?难道是他产生幻觉?!天啊!赶快去救那个小子,否则那蛇要是有毒的话,怎么办?!羽占春瞧他扭曲的五官,笑到差点趴在地上。
还笑?快点!要是蛇咬他怎么办?!要不是他很怕,他老早就把那小子抱起来逃命!那不是蛇啦!她笑到快断气。
不是蛇?他一脸惶恐不信。
是大蚯蚓。
真是笑到没力。
她拉着他走到羽庭乐身旁,他却闪避着不想看。
你看,是蚯蚓啦!羽占春捧着他的脸直视着,发觉他没反应,硬是拨开他的眼皮。
尚道大眼暴突,血丝满布,然而过了三秒,他眨了眨眼,跟着蹲在羽庭乐身旁,研究起那条超过一尺长,看起来很像蛇的蚯蚓。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尺寸超大。
叔叔丢脸。
羽庭乐侧看着他。
尚道微眯起眼,却突地发觉他的眼睛好像某个人,还没想到是谁,便瞧他被人拉走。
走了,再不赶快回去,待会要是真的出现蛇的话,叔叔会尿裤子的。
喂,不要跟小孩子说一些有的没的。
他脸颊烧烫,自觉很丢脸。
啊,有蛇!羽占春指着前头,抱着羽庭乐跳过去。
拜托,不要以为我有那么孬好不好?虽说是山上,但也不是想看蛇就随时都看得到的好吗?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我就会吓到吗?我是那么没种的人吗?你太瞧不起我了吧?他没好气地瞪着她,却见她一直指着他脚前几公分处的地方。
尚道敛眼一看,一条灰褐色的长条状物体横跨整个路面,而且正努力朝另一端爬行前进……这条蚯蚓好长啊,这条路至少也有四米宽,而这条蚯蚓、蚯蚓……啊!蛇啊!他毫无形象可言地拔声嘶吼,想跑,双腿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占春,快把它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