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还是没说到底要不要跟他交往。
结果,他开始天天报到,且无时无刻出现。
你不用工作吗?羽乃冬切着菜,回头看着正在剥豆荚的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歇,依旧十分规律且以极可怕的速度进行着。
你可不可以看着前面?方曜久被她的举动吓出冷汗。
不可能切到手,就算闭上眼睛也没问题。
话落,她真的闭上眼,菜刀自弓起的指边不断地落下。
不要吓我。
他丢下豆子走到她身后,将她环抱住。
……你才不要吓我。
她瞪着差点从指上落下的刀。
切菜的时候不要乱碰我,害我切到手指,我就杀了你。
好凶。
呜呜,他好受伤。
很危险的。
都怪他,没事晃到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地抱着她,用那炙人的热度迷乱她向来沉静的思虑。
她发觉他很喜欢有事没事地抱着她,而吊诡的是,她居然愈来愈习惯了。
真是可怕。
你刚才那样切菜才危险。
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一点都不危险,我可是有十年资历的。
睨他一眼,她轻轻将他推开,依着炒菜顺序,准备一盆又一盆的菜。
这是今天的菜单?他看着贴在大型抽油烟机上的单子。
嗯。
她随口应着,打开抽油烟机,又开了瓦斯炉,厨房瞬间热闹了起来,油落爆香,依序快炒每一样菜。
动作俐落,行云流水,拿起大杓的手毫无停顿,像是在耍戏法般,一只大杓在手万事皆可成,要舀汤或抓调味料,全都不成问题。
就这样,一盆菜迅速上桌。
方曜久恍若等候多时,立即接过手,送到外头还未营业的店面。
回头进到厨房,她已经开始进行下一道菜,还不时分神探看熬煮的蔬菜鱼骨汤,还有她精心熬制的卤肉汁。
看着她一人分饰多角在厨房里忙碌着,却又忙得极有节奏感,教他看得入迷。
你在看什么?尽管她已经努力集中精神,但他的视线实在是缠绕得太露骨,要她不发觉都不行。
我觉得女人穿围裙很美。
他由衷道。
你有恋母情结?非这么说不可吗?他叹气。
一般男人不会觉得围裙是女人最美的搭配。
她说的是实话,单手抓起大锅,将一锅菜倒进盆里。
可是,我就是喜欢。
把菜端到外头,回来,他还是很坚持自己的看法。
羽乃冬趁着洗锅空档看了他一眼。
千万别告诉我,里头要全裸。
若是他用那种眼光看她,她会戳瞎他的眼。
那倒也别有风味,不过,现在这样就好。
很多想望,在触及她零度以下的冰冷目光后,很自然地吞进喉间消失,赶快转移话题──你真的每次都准备这么多种菜色?一餐搞下来,不累吗?靠近她,见她正在准备炒面。
不会,一周七天的菜色都不会重复,但每日固定,随着天气变化和季节改变,那边有菜单。
她将葱蒜爆香,丢了把枸杞,添了点红枣、大白菜丝、木耳丝、干香菇丝、红萝卜丝,再加上滚水氽烫虾仁、花枝片与牡蛎一起翻炒,还有各色调味料,最后丢进面条。
随着她的动作,香味扑鼻而来,诱动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她动作迅速而不拖泥带水,目光专注得近乎冷厉,要是他不开口,她肯定会忘了他就在她身旁。
不过,他倒也不会笨得在她正忙碌的时候吵她,抓起菜单研究上头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下,才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发现桌面已经摆上了数样菜。
甜椒豆芽、玉米鸡丁、清炒油菜、黄金豆腐、干丝牛肉丝、左宗棠鸡、鱼香烘蛋、京都排骨、破布子焖鱼……你在变魔术吗?他傻眼。
这是基本要求,尽可能地在三分钟之内完成一道菜,所有食材和事前准备是很重要的。
她淡淡回应,开了冷藏柜,要搬出里头二十公升大的汤锅。
我来、我来。
丢下菜单,他屈身向前,轻而易举地搬起,反倒教羽乃冬有些意外。
要放哪?他回头问着。
放那边。
她指着另一旁的工作。
她直瞅着他宽阔的背,还是不懂,这么好的男人怎会想跟她交往,且一有空便跑到这儿帮她?黄朝阳不是这样的,他通常都是一通电话,拚命点菜,而她就得要赶在时限之内把他大爷点下的菜全数送过去。
乃冬?回神之后,才发觉他已经转身瞅着自己,她轻咳两声,抓回注意力,走到小储藏室里取出免洗餐具,一碗一碗地盛放着。
我帮你。
他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大汤杓。
看他一眼,她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盖餐具盖子。
你的菜单实在是太精采了,难道没有出版社跟你接洽过出版食谱的事宜吗?他随意开口都能拈来一个容易与她攀谈的话题。
有是有,但我嫌麻烦,就拒绝了。
她依旧垂着脸,厚重的刘海掩去了她的表情。
我光是要准备事前工作就忙得头昏脑胀了,哪有办法再接其他工作?方曜久颇为认同她的说词。
难怪打他一踏进厨房,就见里头早已有数座炉子同时启动着,时间全都得要经过拿捏,才能够在准十二点送出。
那你以前怎么能够分身送便当?这里的生意好到营业时间一到便宛如战场,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够悠闲外出送便当,他想,应该是爱情的伟大魔力作祟。
羽乃冬顿了下。
因为他说喜欢吃我做的菜,所以我才会接受企划部门的外送订单。
只有企划部?他有些惊讶。
她点点头。
换句话说,她是为了黄朝阳才会在百忙之中送便当的?方曜久努了努嘴。
你这么说,都不怕我觉得很酸啊?对前男友就那么好,对他倒是视若无睹,他要是不开口,她是不会主动找话题的。
不过他也知道,她本来就是这样温吞凉性子,会对她的做法有微词,说穿了不过是吃醋罢了,只因她无法将太多情绪清楚地在脸上表达出来,所以相对的,她每个动作都裹着她满满的爱意。
虽然她已经不再送便当了,但知道她当初是如此温柔地对待黄朝阳,就让他觉得很不爽。
为什么会酸?你胃不舒服吗?她抬眼,问得很正经。
……错,他是心痛。
我帮你熬点养生粥,好吗?好。
他想也不想地道。
他笑了,微微眯起的黑瞳像是夜里无云的一抹皎月,柔波微荡,光亮照人,教人难以漠视那教人怦然心跳的笑。
不过,要等我手边的工作忙完。
她立时垂下脸,盖盖子的速度更快了,想要一路甩开胸腔里头不断躁颤的心跳。
没问题。
配合她的速度,他也跟着快马加鞭,直到把一桶凉汤都舀尽。
帮她清洗着使用过的器具,瞧她早已经炒着配料,准备熬粥,于是他想了下,又说:明天你店里公休,对吧?嗯。
我明天带你去进行大改造。
说着,他呵呵笑着。
嗄?侧眼看着他。
你该不会是忘了黄朝阳他们的婚礼就在后天吧?他看着她,眨眨眼。
我们的复仇计划,还记得吧?羽乃冬慢半拍地搞清楚状况,垂眸,片刻,问:你也觉得我很丑?谁说的?不然你干么说要带我去改造?她知道自己很不起眼,但听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心里总觉得有点悲哀。
你知道什么叫做改造?把桶子洗好晾在流理上,双手在裤子上随意地抹了两下,然后长指滑上她的脸。
我说过了,你很美,改造只是要改变一下你的发型穿着之类的,又不是要你去整形。
哇,她果真是懂得养生,把自己的肌肤保养得如此细滑如丝,白皙无瑕。
在他眼里,她清灵秀妍,像朵开放在山腰上素净淡雅的小花,透着沁心的香气,只有有心人才嗅闻得到其中的芬芳。
嗄?不是吗?她还以为他是在提醒她要修整门面哩。
当然不是,我觉得你本身已经够好了,但要把你的特色给找出来,让黄朝阳知道,你的美绝对不是他所能够匹配的。
是吗?她真的能够变美吗?还有,他说话时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他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拂到她脸上,而且他的手还有点过份地在她的颊上滑来滑去,任何一个小小举动,都会让她如惊弓之鸟般万分戒备。
答应我,从此以后,你心里只会有我一个。
他低哑地喃着,好看的唇不动声色地接近。
羽乃冬垂眸看着他,放任暧昧的氛围将两人裹得紧紧的,眼看着他的唇即将贴上的瞬间──乃冬!你到底在搞什么?我都快要被人给杀死了,你还有空跟他玩亲亲?!负责外场的卓少卿啪一声打开通往厨房的门,也打散了两人酝酿得正香甜的气息。
门一开,外头纷闹的吵杂声如上膛的机关枪扫射而来。
羽乃冬这才发觉,她煮好的菜还有好些都放在桌上还没拿出去。
打从她开店以来,从没犯过这种错误。
看着眼前笑得慵懒却又自在无害的男人,她想,他真的太危险,太有存在感了。
翌日,行程满满。
一大早,方曜久便带着羽乃冬来到预约的美容沙龙。
在设计师的巧手下,厚重的刘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有层次感的斜向刘海,露出她饱满的额,发线自耳下整个削薄,做了局部浅栗色挑染,抹上定型液,发尾呈现自然的卷度,让浓黑的发顿时飞扬许多,死气沉沉的重量消失了。
微淡的眉轻扫上浅棕色,让冷硬的眉型不再锐利,再抹上淡樱花色的眼影,驱散她单眼皮杏眼的凶光,接着涂上同色系的光润唇膏。
她整个人霎时清莹了起来,亮度增加百分百,神态温润得教人想要怜惜,让负责改造她的方曜久也极意外效果竟然能好到这种地步。
璞玉被他研磨出无法挡的光彩,他开心,却也有些担心。
瞧,两人一块走在路上,旁人的视线不再只是缠绕在他身上了。
我这样真的不会很怪?羽乃冬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改变,觉得路人看她的目光黏腻得好古怪。
我比较怪。
他叹声道。
原本,这计划不过是一个借口,让他有个光明正大接近她的理由罢了,而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因为他想要把她的美一辈子都收藏在自己的眼里就好。
嗨,那么久没看到你,身边多了个人了?才刚踏进百货专柜,专柜小姐随即笑盈盈地迎上前,目光不客气地打量起羽乃冬,然后靠在方曜久的耳边,很小声地说:这是你所有的女伴之中,气质最好,但品味最差的。
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
方曜久压根不介意她的贴近,也学她在耳边吹气。
他心爱的女人永远是宽松棉T加牛仔裤,完全掩盖住她迷人的曲线和身段,虽然他觉得她就这样保持下去也可以,但总没道理计划进行到一半却临时喊卡吧。
这有什么问题?专柜小姐纤手一抬,后方的专柜小姐立即将他们迎入贵宾室里,推来的整车衣服色彩缤纷如花海,各式各样的款式在羽乃冬面前飞舞着,一会,她犹如芭比娃娃般被推进更衣室里换装,一套换过一套,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女王般被服侍着。
这一套也不错。
方曜久看着她身穿露背塔夫绸小洋装,目光在她身上绕过一圈,以眼神深深膜拜,藏进心底爱怜过一遍。
羽乃冬走到他身边,附在他的耳边。
这里的衣服很贵。
她瞧见挂牌,觉得心在淌血,这一辈子还没买过这么奢侈的东西。
没问题,我可以拿到折扣。
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这里又不是旭曜百货。
可是我跟她们熟啊。
他总是笑呵呵的,等着她问下文。
她不予置评。
他无奈,又叹气了。
唉,为什么不问呢?羽乃冬没打算消费,准备换装走人,但最后,在方曜久的坚持之下,留下了那套塔夫绸的小洋装,还有一套V领无袖贴身淡樱色蕾丝洋装。
不知道这个价钱,一般蓝领阶级买不买得起呢?一套礼服已被方曜久半强迫半哄地穿在她身上,另一套则是收妥在精致的提袋里头,而他则慵懒地倚在柜台边等着答案。
我可以确定的是,我送得起喔。
专柜小姐勾起豆蔻色的唇,风情万种。
这怎么好意思?方曜久岂会听不懂她话里含意,这么标致的美人怎么可能没男友?他去度假,害我这阵子睡不好。
纤手爬上他的肩头。
想睡得好?他勾唇笑得暧昧。
找我就对了。
真教人期待呢。
我也很期待。
有人加入战局。
瞬间,隔壁专柜的小姐们也纷纷拥到他的身边,小手在他身上磨啊蹭的,像要从他身上搜刮出什么油水来,且有些目光总是不怀好意地投射到羽乃冬身上,教她不解地连退数步。
就连她这么少根筋的人,都能够感觉到白眼满天飞,他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她想,眼前跟她交往的这个男人,说不定比她感觉到的还要出色。
具有如此强烈存在感的男人,为何会挑上存在感如此薄弱的她?她还是不懂。
趁乱,两人离开了百货公司,羽乃冬挑了间餐厅吃中餐。
用餐中,方曜久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缠绕再缠绕,黏腻得教她再也受不了,终于开口制止。
不要再看了。
她的双颊正热着。
为什么?他噘起嘴,装委屈。
今天带你去改造,造型完毕,原本要带你去五星级饭店用餐的。
在这里吃也一样好。
钱多啊?干么非得要洒大钱不可?又没你煮的好吃。
声音压低了些许。
去五星级饭店就会比较好吃?至少买得到气氛。
气氛不能吃。
她淡淡回答。
不过,这里菜色确实是差了点,虽说使用的是速食包,但好歹是统华食品,没发挥出牛肉炖包的特质,反倒将肉质给破坏了。
她嚼着肉质不够软嫩的炖牛肉,觉得有些失望,都怪少卿,没事那么大力推崇这家餐厅,害她现在很想要求退钱。
少有机会外出用餐,却没吃到美食,有点呕。
你吃得出来这是统华的牛肉炖包?他啧啧称奇。
那当然。
她点点头。
毕竟算是同行,一些速食包我偶尔也会试吃,只是我还是觉得细火慢炖出来的风味最佳,绝对不是速食包能够比拟的。
我认同,我也最讨厌吃速食包,不过配着眼前的你,让我一下子就嗑完了。
不是他特别饿,而是配着眼前如画秀颜,再难吃的东西也很下饭。
羽乃冬闻言,粉颊飘上自然红晕。
钱,我回去会领还给你。
看来她荷包要大失血了,只怪她没预料到变身作战竟然要花费那么多。
不用,送礼物给女友是男友的责任。
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她依旧疑惑。
咱们都已经﹃坦诚相见﹄过了,还不算是吗?他打趣道。
颊上红晕不断地扩散。
你该不会是因为想负责才要跟我交往的吧?可能性有很多,她想了不少,但不知道哪个才是标准答案。
方曜久闻言,轻笑出声。
这年头有人会想对这种事负责吗?至少我不会,我只是爱上你而已。
他听似轻佻的言语,在她心里却犹如掷入震撼弹,让她无言以对,顿了一会,轻咳两声,道:我刚才才发觉,原来你很帅。
他有些意外。
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总算看出他的价值了?你想听?愿闻其详。
因为那些专柜小姐一直都在讨好你。
而且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到世界的另一端。
哦?就这样?所以,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要的男人不需要很起眼,更不需要财富加身,只要能疼她懂她就够,而他,尽管没钱没势,但那张令人着迷的脸肯定会变成两人交往的最大阻碍。
胡扯,我觉得我们相配得很。
不算理由的理由,当然就不是理由。
我跟她们不过是有些业务上的接触,所以比较熟一点而已。
那里又不是旭曜百货。
话里透着她不自觉的酸。
那些品牌在旭曜也有设柜,多少有些……话到一半,他唇角邪气地扯开。
啊哈,你吃醋了?吃醋?多陌生的形容词啊。
放心吧,我爱一个人时,绝对是倾尽一切,没办法再分心神给其他人。
他笑得很乐,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扑克牌大小般的精致卡片。
送给你。
这是什么?她翻开卡片,发觉卡片背面全都是一幅幅漂亮的彩色国画,总共十二张,代表着十二个月令花,笔触纤柔细腻,画风粗犷,用色大胆,而正面则是大片空白,只在右上角写着心愿卡三个毛笔字。
你做的?没错,上次你说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当新娘,我想这个愿望太简单了,所以我做了心愿卡送给你,让你在上头写下心愿,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但千万别跟我说要摘星登月之类的。
他语气轻松,口吻满是宠爱。
羽乃冬错愕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动心的。
因为我爱你。
回答得直接,一如他坦率的作风。
她垂下眼,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胸口剧烈颤跳着,但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甚至还觉得晕陶陶的。
吃饱的话,咱们就准备看场电影喽。
他凑近她,长指勾托起她垂下的脸。
别老是低着头嘛,这样我会看不见你的脸。
她羞赧抬眼,潋滟杏眸含羞挟怯。
糟,她要昏了,怎么办?她突然觉得他好看得不得了!糟,超想亲你的,换个地方,你觉得饭店怎么样?像是玩笑话,但听起来又觉得很认真。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找我去饭店吃饭的原因?基于地缘,方便又迅速?呵呵。
他笑着不回答。
哪有人交往时出手这么快的?说穿了,两人根本还不熟,若是扣除喝酒误事的那一晚,应该顶多只能在牵手的范围内。
男人都是这样的。
怎么说得他特别有兽心?胡说,黄朝阳就不是这样。
她站起身准备付帐。
他送她那么多东西,这一顿算她的不为过吧。
方曜久跳起身,早她一步付帐,离开餐厅时,依旧抓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他没有对你出手?他不信。
是我不允许。
见他惊诧地眨起眼,她解释道:有什么不对吗?我认为,交往三个月可以牵手,交往半年以后可以稍微亲一下,结婚之后才可以……结果,唉,设限如此多,敌不过一次酒后失态。
很后悔吗?我看起来像是后悔吗?斜睨他一眼。
既然做了就没在怕的,就算你有爱滋,我也只能认了。
方曜久脸上爬满黑线。
谁有爱滋啊?他看起来有那么生冷不忌吗?跳脚抗议着,却发觉她的视线被对面的大型厨具店给吸引,双眼定住,闪烁着光芒。
他看了下,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过斑马线。
欸,不是要看电影吗?我觉得你对这个比较有兴趣,我们可以先逛这里。
谢谢你。
她突然觉得他好懂她,有个如此懂她情绪、清楚她的行事作风的人,似乎也挺不赖的。
不客气,香一个就好。
他开玩笑地指着脸颊,试探她的底限。
岂料,她勾下他的颈,贴上的她唇,尽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程度,却教他俊颜错愕生赧。
还不快点走?她快步走到店门口,回头笑得很羞涩。
方曜久近乎痴迷地看着她,唇角缓缓扯开满足的笑,胸臆间满是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