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9:28:51

白天,梅友廉就在培训会议厅里,看着乔欣站在台上,用她生动的表情、温润的笑容征服了前来受训的菜鸟,当然也征服了他。

下班后,他强硬地带着她上百货公司买家当。

就说了不用,你是钱多喔。

被硬回入百货公司的乔欣一路抱怨。

咦,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钱多。

他呵呵笑着,独占她的喜悦让他心情很好。

哎,你连这点也跟贯薇很像,什么钱都舍不得花……所以,不是我故意要把你们重叠,而是你们真的太相似。

……是她的错喽?是她害他产生错觉?她昨晚还因为他而难过得要死,谁知道大爷他早上一醒,神清气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是去他的!死定了他,这么想花,这么想当大少,她就让他当个过瘾。

踏进某家专柜,她随手乱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全部陼阿,给我全包起来!话落,她横眼睨他。

怎样,够不够豪迈?梅友廉比她更夸张。

就这样?啥米?刚才那些包包可以吃几顿大餐,可以买多少东西,他到底知不知道?小姐,照她刚才说的全包起来。

梅友廉懒懒说着,交出信用卡,对她咧开一口白牙。

侍会,再到隔壁逛逛。

还逛?乔欣惨败。

败在梅友廉毫无金钱观念之下,她再次醒悟,不该挑衅,她错了,不该忘了他花钱如流水的潇洒。

怎会笨得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激得失去理智?结果这一晚,她被他拖着在百货公司当闪灵刷手,一阵疯狂添购家当后,才满意的愿意回家。

不过那天在影城没看到电影,所以他决定租片回家看,算是弥补那日的损失,自然她也得和他一起看,尽管她对他所租的无厘头片子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觉得这部电影不好看吗?他问着,哈哈大笑,捶着旁边的沙发椅。

……眼前的男人看卢来哪里像个有创伤症候群的人?她开始怀疑,内心有阴影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他死都不去心理门诊,搞得她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强迫自己开心,还是真的很快乐。

因为以前的他总是笑看任何事,乐观地认为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而他的乐观也是一直感染着她,总是认为凡事只要肯面对,总有拔云见日的一天。

然而现在,她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有拔云见日的一天?眼前,四十二寸的电视萤幕闪动着好笑的桥段,她的心却是一片乌云笼罩,突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抱歉,我接通电话。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跟他说了声,走到露台接听。

梅友廉看着她的身影,听着她柔软的语调,不由得关小了电视的音量要竖起耳朵,虽然听不清她的对话,但听得见她的温柔,想像得到她脸上正扬着如沐春风的笑。

内心不禁猜想,会是谁打给她?男的?哎,他真的恋爱了?若不恋爱,要如何说明他患得患失、多疑猜忌的心?但,这份爱,是延续着对贯薇的爱面投射在她身上,还是另一份情缘的开始?他自己都觉得很混乱,唯一清晰的是,他喜欢她的陪伴,喜欢她就在他的身边,不管何进,只要他呼唤,他就会立刻来到他面前。

这分安心的感觉,让他踏实了起来。

忖思当头,她已说完电话,走回他身旁。

谁打来的?一个朋友。

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你不认识的人。

你确定?你会不会管太多了一点?会吗?我倒觉得刚刚好。

想了下,梅友廉干脆直问:是柏翊吗?……嘎?你怎么会想到他?你不是跟他挺好吗?乔欣黑瞳飘了下,知道他误会了。

也还好,不就是公事上的接触?她抓起桌面的茶喝了口。

可是柏诩说他喜欢你。

她噗地把含在嘴里的茶喷向桌面。

怎么可能?她没好气地道,赶紧抽着面纸收拾残局。

想到柏翊喜欢她……呜~不舒服,快起鸡皮疙瘩了。

看她发毛的表情,他不禁低低笑开。

很好,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柏翊出局了。

乔,去拿抹布擦。

喔。

她快快起身。

梅友廉确定她跑出房外,便拿起她的手机,查探着上一能来电,没有联系人名字,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他暗暗记下,再把手机归回原位。

这不是偷窥,他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我明天晚上跟人有允。

乔欣拿着抹布踅回,边擦桌子边说着。

不准。

他啜着饮料,看着萤幕,大笑。

为什么?因为你要陪我。

非常理直气壮的口吻。

怎么,你有空虚恐慌症吗?她哼笑着。

没有。

既然没有,就请别要我二十四小时陪伴,就算是情妇也有休假日。

她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天侯的保母。

那就当女朋友好了。

他说着,缓缓移动那双深邃又性感的眼。

你意下如何?乔欣擦拭桌子的动作微停,定定瞅着他。

好啊,等你去一趟心理门诊后,我就跟你交往。

我说我没问题。

是啊、是啊,我都怀疑有问题的是我。

他没问题才有鬼。

我真的没问题。

他正色道。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梅友廉,我是谁?你爱我吗?我爱你。

他说得深情而温柔。

她忍住满心窝的激颤感动,冷着声问:爱的是谁?你。

他笑着。

‘你’是谁?耍她啊?梅友廉。

他大笑。

啊啊~~她要疯了!拿起抹布丢他。

他闪过,跳起来,一把将她拽来,推到床上,放肆地吻着,忘我地爱抚着叫他偾张的细腻肌肤,诱人曲线。

不准你外出,除非带我一起去。

他挑对了时机,在她脑袋一片恍惚,完全无法思考、无法反抗的当头,下达命令,完全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她实在太低估梅友廉的占有欲,也太小看了他的掌控欲。

光是要偷到一段时间,就费了她好大的心力与时间。

贯薇~~乔欣才刚踏进花店,店长连莲立即丢下手中的花,朝她飞奔而来。

连莲,好久不见。

她还以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这么久才来!连莲哇哇叫着,仔细地看着她。

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头还痛吗?吃得下东西吗?有去医院复诊吗?有有有,你一次问我这么多个问题,到底要我怎么回答?哪有人两个礼拜前说要来,结果到今天才出现,我本来想,你今天要是再不来,就要再打电话过去了说。

都是她交代别常打电话过去,怕她真实身份露馅。

哪有办法,那家伙不放人,今天还是我假借跑外务才溜出来的。

她也很无奈。

他认出你是谁了吗?没。

乔欣苦笑。

你真的不告诉他吗?不。

为什么?连莲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替她倒了杯白开水。

他大家既然会去找你,那就代表他赞成你们在一起,况且,他们的爸爸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店外天色阴霾,从玻璃窗看出去,像是快要下雨了,和她沉沉的心情有几份相似。

不行,我答应过他父亲,绝对不跟他在一起。

拜托,他都已经作古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不能背信,况且……她啜了口开水,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外头,瞥见有道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出,青冷电光瞬间照亮了阴沉的街景和她无奈的侧脸。

他要是知道,我收了他父亲给的钱,造成那场车祸发生的话,你想,他会怎样?连莲抿了抿嘴。

可是,那笔钱像拿来付家里的债务,你也是没办法……好啦,就算你收了钱,那又怎样?就当是他替你付的,这样也不行?不行,没道理要他来背我的债。

你干嘛那么死脑筋啦!连莲被她气得捶胸顿足,超痛恨她一板一眼的个性。

话说回来,你诈死,也是他父亲安排的,那时你根本就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以这样跟他说,然后再回到他身边。

乔欣,也就是倪贯薇,她轻笑着。

你要害他父亲就算死了也不安心吗?我若是说了,不是让他更恨你父亲吗?死者已矣,过往的事就算了。

在他心中,倪贯薇已经死了,那就让倪贯薇彻底消失吧,别再勾起他的伤处。

当她从车祸中苏醒时,才发现,她的告别式已经完成了,而她的脸也改变了,没有变成另一张脸,但和原本的模样已看得出分别,尤其是唇和鼻。

她知道,他父亲是要逼他死心,逼他忘了她,才会买通医生开立她的死亡证明书,但他父亲也不是真的无情,动用了许多关系,替她买了一个新的身份,要她有乔欣这个名字重生。

他父亲不是坏人,只是个爱子心切的男人、只是手段残忍了一点,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也深爱着自己的父母,不忍心自己的父母因为债务而被逼得喘不过气,所以,她贩卖了自己的爱情,背叛了他的爱。

XS8@PAGE她不后悔,因为她的父母是如此疼惜着身为独生女的自己,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报答父母。

于是出院后,她就离开这块伤心地,打算从些将他遗忘,不打探任何属于他的消息。

她逃避着痛苦,笑着,心里却淌着血。

而父母在负责还清后,恍若责任已了,双双病逝后,她几乎成了行尸走肉,生活完全没有重心,不知该为何而活,直到他大哥再次找上她——我现在最气的是,他大哥骗我。

想着,把水杯重重地往桌面一放。

他骗你什么?他跟我说,友廉有创伤症候群,以为是他害死我的,所以地我很内疚,一直挂念不忘,说什么只要我待在他身边,当个周末情人就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抚平他的伤痛,但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梅友弦在南部乡下找到在书店打开的她,原以为,当年与梅父交易的事被知道了,而后才知道,完全在她想像之外。

在他告知目的时,她的心瞬间亮了起来,看不见的未来,似乎有些影像。

被封印的思念,瞬间排山倒海地自心口涌出,她想友廉想得都快发狂了。

可是,她无脸见他,说不出对他的背叛。

不能见他,害怕见他,可是一听到梅友弦说起他的状况,又渴望见他,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亲手解开他的心结。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但其实并没有。

当她第一眼看见他时,浑身发颤,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的角色,沉溺在他的热情拥抱里,贪恋着他的温存,最后落荒而逃。

梅友弦教导她的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根本不需要费心拿捏,因为她就已经够矛盾,想见他又不想见他,那种心情完全主导了她的行动,让她自动躲起来一个月自我调适。

不拉开一些距离,她会很爱很爱他,再也离不开他。

但是,现在的她,还拉得开一些距离吗?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不可自拔,可是,知道真相后,他还会爱她吗?怎么说?连莲皱拧了细细的眉,整张娃娃脸跟着痛苦的扭曲起来。

哎,她也认识梅友廉,算是他的朋友,这家让就是他免费赠送的,知道他有创伤症候群,她也不好受。

人家她现在有个同居的男友,她希望大家都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他现在连车都不开。

她笑着,水眸泛着泪。

真的?那个喜欢飚车的男人?上下班搭公务车,要是晚上找我约会就会搭上黄。

她说着,摇着头。

连莲也很难相信他的转变会这么大,余光瞥见有辆小黄就停在店门口。

刚好有辆小黄停在那耶。

乔欣探去,瞥见下车的人竟然是梅友廉。

哇,现在怎么办?!连莲吓得跳起来。

洗手间借我躲一下,不要让他发现我在这里!她飞也似地逃进里头。

哇咧,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三年没见过面的男人竟然突然大驾光临。

待会她要怎么办?热情一点?会不会很假?冷漠一点?会不会太生疏?嗨,好久不见。

梅友廉踏进店里,轻声打招呼。

连莲抖了一,努力让脸上的笑容看志来讶异一点。

哇,好久不见了~会不会太虚伪了一点?她忖着。

我来买束花。

他勾着笑,开始打量着里头。

看起来你经营得很不错嘛,生意应该还不错。

托你的福喽。

连莲嘿嘿笑着。

你要什么样的花?一束可以让人感觉到爱意的花。

……老板,你会不会太爱说笑了?可以感觉到爱意的花?以为她的手艺有这么出神入化吗?你觉得玫瑰花怎么样?这里有荷兰进口的蓝……我来。

不等她介绍,他已经开始动手。

粉红满天星,蓝玫瑰,小荷叶,小灯笼……不一会儿,他手上已经抓了一小把花,而且穿插有序,双手俐落地调整着花姿,让主角更显眼,让绿叶充分展现魅力,一团花在他的手,恍若有了生命。

不管看几次,连莲总是赞赏连连。

老板,你真的好强,有偷偷在练习么?哪可能?梅友廉哼笑着。

有没有小卡片?给我一张,还有我要雾缎面双色包装纸。

有有有,老板要什么有什么。

快快去将他要的东西备妥。

这样会不会太小束了一点?花不在数量,你认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塞起来很好看吗?我把花想成钱,就会觉得很美。

可以让她卖九百九十九朵,绑到手断掉她也无怨尤。

不过,我觉得老板的手艺更美,哎,老板应该继续钻研花艺的。

你要去帮我打理我的仲介公司吗?他打趣道。

你饶了我吗。

想搞垮的话,再来找她吧。

这花要送给谁的?送给我……现在很喜欢的女孩。

他嗅着手上闪动着流丽色彩的花束,那馨宁香气,可以安抚他的焦躁。

希望她别老是生我的气。

也希望送她花,可以让她暂时忘不了了要他去心理门诊。

……你已经走出那个……嗯,贯薇说,尽量别在他面前提她的名字,免得他的伤疤再被掀开一次。

应该吧,我想,她也会希望我过得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来了没有,但他最近过得很快乐,只要有乔欣在,他想,没什么走不过的。

那你会哪现在喜欢的那个女孩结婚喽?不。

语气斩钉截铁。

嘎?连莲傻眼。

她是我的女朋友。

连莲怔望着他。

你……要对方只当你的女朋友?嗯。

这是他认为现在阶段最好的模式,因为老婆的位置,他已经给了贯薇,那个神圣的地位,谁都不能代替。

这样哪公平啊?对方若是想结婚呢?梅友廉闻言,微愕。

他到是没想这个问题,中是猜想,当初她会答应当周末情人,那就代表她对婚姻应该不渴望才对。

她没说过爱,但耸总能从她的神情和举措都看出她内敛的爱情,这样的她会渴望进入婚姻吗?她连当他女朋友都不太愿意,就只因为他不愿去看心理门诊……该不会嫌弃他吧?瞧他脸色突变,连莲舔了舔唇瓣,不忍心再伤他。

其实,只要两人彼此喜欢,就算不结婚无所谓,反正那意思也跟结婚差不多了,只是少了点保障……但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梅友廉看向她,半晌,微勾笑。

多少钱?拜托,我哪敢跟你要钱?这店可是他送的耶。

只要你需要,随时开口,我随时为你送上。

谢啦。

他捧着花,搭上小黄离去。

你干嘛跟他说那么多?乔欣一直躲在洗手间门边,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得很清楚。

连莲重重地叹口气。

我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总觉得他的神色有时候看起来很恍惚,人明明站在我面前,但我怀疑他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乔欣看向她,笑得更苦涩了。

就连少根筋的连莲都看出来了。

真是叫人头痛。

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瞧她脸色刷白,连莲不禁担忧地扶着她要坐下。

不用了,我得赶紧赶回公司才行。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和前额,扯开虚弱的笑。

那你小心一点,要是头又很痛,记得要回去复诊啦。

我知道,连大妈。

乔欣笑着朝她挥下手,往外走,经过几个街口,突然发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忍不住停在店家的小花坛上歇口气。

怎么会痛成这样?已经很久没这么痛了……她用力地揉着头,眼前忽然闪过一条锐利的目光,空间突地暗了下来。

她愣了下,用力眨眨眼,发现黑暗竟然是从天而降……她的头,好痛……双眼一闭,她倒向了人行道,在午后稀疏的人潮引起一阵骚动。

沉静的房,突地爆起了阵闷雷,让不知何时入睡的梅友廉蓦地张开双眼。

有几秒钟的闪神,才猛地翻坐起身。

几点了?他看了眼时间,惊觉外头天色竟是一片昏暗,偶有银红色的闪电从云中窜出,雨丝如针不断地打落,打湿窗边的脚垫,他却压根不在意。

因为他略收的视线落在床头那只行李袋。

他眸锐如刃,像是要凌空剁碎那只碍眼的行李袋,沉默了半响,他恼火地将行李袋一脚踹开,力道之大,竟踹坏了行李袋的拉琏,里头拉拉杂杂的东西掉了一地。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股恼怒像是要破体而出般张狂,要他费尽气力才能压抑。

他现在没有时间管那些东西,他必须先知道她到底跑哪去了。

昨晚,她没有回家。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回公司。

洽谈业务之后,她就没回公司,以为她先回来,但他回家之后,也找到她的身影,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更不知道那只可恶的行李袋又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浑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的手机始终在关机中?这么紧张、这么难挨的时分,他竟然还睡得着,还有时间去装行李!恼火地起身再踹一脚,像是要把满肚子的火都发泄出。

直到所有的衣物都散落一地后,他粗喘着气跌回床上,闭上眼思索着,为什么她会突然失踪。

难道说,就因为他一直不愿意去接受心进咨询?不无可能。

切!他很好,他没事,三年来,他都这样过了!就算会无意识地装载行李,那又怎样?恨恨想着,不再去想她突然失踪的原因,改向有建设性的寻找方式。

然而,由于之前定下的规则,他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昨晚问过柏翊,他也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还能联络谁……蓦地,他爬坐起身,想起那天他偷偷看过她的手机,知道一组号码。

二话不说地抓过手机,拔也那组号码,任音乐唱过一遍又一遍地转入语音信箱,他还是不死心地重拔,直到那头有了声响——喂,你好,我是乔欣的朋友,请问你知道乔欣在哪吗?……电话那头响起了很飞的声音,而后——先生,你拔措电话了,我不认识乔欣!麻烦下回打措电话的时候,别挑这么早的时间!话落,立即断讯。

梅友廉瞪着手机。

男的,竟然是个男的接电话,而他居然说不认识乔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他记错号码了?怎么可能?他过目不忘的,十个数字,哪可能记错?气愤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火大地把散落一地的杂物踹开,却瞥见满地的衣物底下,有一本陌生的笔记本。

他拾起一看,确定不是他的。

那么,是乔欣的喽?真了不起,他居然能连她的东西都打包进行李袋。

他看着笔记本,轻掀开内页,虽说偷看别人私人物件很不道德,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相信老天会赦他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