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干么?艾娃单手接听电话,另一手动作迅速地整理包包,准备下班。
凯圣饭店蓟园?现在……我穿着制服耶。
她拎着包包,随即往大厅方向走。
嗄?不要吧,我现在要过去雅阁……漂亮的脸蛋带着些微不耐,无视周遭投射过来的注目眼光。
黑白分明的大眼明亮而有神,无惧地直视前方,比时下女孩较浓些的眉毛微微拧起,只因对话尚未停止。
妈,在下雨耶!她瞪着外头已经不到欲罢不能的大雨,不由得拉紧身上的厚实大衣。
她刚买的亮皮马靴要是被雨打湿了还无所谓,但要是弄湿了装在包包里头的样品衣,她会哭的。
下雨又怎样?搭计程车过来一趟嘛,距离又不远。
艾妈不容拒绝地道。
可问题是,我没带伞啊!公司大门到路边,还有好几公尺宽的人行道阻隔着,等她走过去,一定全身湿透了。
但去雅阁,她可不一定非得要现在出发不可,她可以等雨小一点再去啊。
没带伞,去买一把不就得了?说完,艾妈干脆挂上电话。
艾娃瞪着手机翻翻眼皮,看着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渐缓的雨势,她再次拿起手机,呼叫计程车。
站在公司大门,倒数三分钟,她眼尖地瞥见,编号369的计程车进入她的视线范围,随即抓紧大衣襟口,全力向前冲刺。
眼看着就快要摸上门把的瞬间,竟有另一只厚实的手也和她同时达阵。
她侧眼看去。
先生,不好意思,这辆车是我叫的。
有没有搞错啊?雨很大耶,再耗下去,她肯定全身湿透。
我可没看到。
语毕,男子便打开车门。
喂,先生,这辆车明明就是我叫的,我有通联纪录,你要不要看?看他坐进去,她也无视他阴森的目光,硬是将长腿跨进车里,逼得他不得不往内移动。
瞪什么瞪?到底是谁错啊?艾娃不甘示弱地回瞪,像是要瞪进他的心坎里,在他的心版上头烫出无耻两个大字。
呃,先生、小姐,你们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试着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真衰,该不会是遇到了吵架中的情侣吧?我跟他不是一道的,这车是我叫的。
艾娃目不斜视,第一时间说明两人的关系,而双眼还在努力地瞪视中。
呃……司机先生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这阵仗。
请你下车。
她客气地开口。
不好意思,现在可不是广告中的画面,她没有钻戒,也没兴趣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玩剪刀石头布。
抱歉,我赶时间。
男子移开目光,自外套里取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钞。
希望能够多少弥补你的损失。
艾娃看着他手中的千元大钞,一股大火轰地窜起,烧光她的理智——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大钞,用力地揉了又揉,然后用力地丢回他的脸上。
我也在赶时间,希望能够多少弥补你的损失。
她唇角一抽一颤地怒道。
男子飞扬的浓眉微挑,双手环胸地看着眼前毫不掩饰盛怒的她。
外头疾风暴雨,车内阴暗如夜,两人无语对峙中,但她的眼睛却异样清亮,噙傲而不凌人,挟怒却不狂放,像是沉浸在海底的宝石,不需要光线折射也能潋滟生辉,在他眼前绽放火花。
那是一双令人激赏却又舍不得移开的眼睛,可惜的是他在赶时间,没空跟她耗下去。
凯圣饭店。
他突然发语,丢了个眼神给司机。
哦。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等着女主角的反应,却见她眉头微挑,没再开口,他便立即开车,在滂沱大雨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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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目的地一到——多少?车后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男子看她一眼,才知道原来她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两百五十元。
司机转过身来,一个拿五百元钞,一个拿千元钞,他到底要收哪一张?不用找了。
男子把千元钞递给他,从另一边车门下车。
艾娃见状,我的也不用找了。
她也随即下车。
开玩笑,她才不要让他请车费呢。
虽说恰巧同个目的地,但是素未谋面,她没道理接受他的恩惠。
顶着大雨,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饭店里,越过刚才的男子,询问饭店人员之后,随即朝蓟园前进。
欢迎光临。
不好意思,我找人。
她朝里头探去,看见母亲正对着她招手。
怎么身上都湿了?艾妈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打扮。
就跟你说外头在下大雨啊。
挽起的发被雨水打得几分湿,就连身上的大衣、脚下的亮皮马靴都没逃过一劫,最庆幸的是,包包里头的样品衣还是完好无缺。
真是的。
艾妈叹了口气,随即将她拉过来坐下。
真是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不会。
对方笑得很慈祥地问:艾小姐,还记得我吗?艾娃偏着脸,揽眉想了下,正要开口答不时,却见他取出一条手帕。
啊,是伯伯啊!你想起我了?嗯,身体还好吗?在艾妈的安排下,她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对了,你认识我爸妈吗?难不成这个伯伯是爸妈的旧识?还是学术上研究的学长或是什么来着?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人脉广阔,有往来的旧识多到她怎么记也记不清楚,好像随便往街上一捞,都能捞到一把似的。
不是。
老者笑道。
不然呢?难不成是学术研究上的赞助厂商?也许是服饰上的改变吧,总觉得伯伯今天的穿著看起来很有来头。
老者正打算要解释,却瞥见姗姗来迟的人。
定杰,这边。
他随即站起身来招手。
艾娃视线跟着探去,大眼瞠得又圆又亮。
会不会太巧了一点?爸,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敖定杰眉头拧起,愠气拉硬了脸上的线条,让原本就写满生人勿近的冷脸更显得有距离感。
现在好啦。
敖鹤立笑着,满面红光。
他皮笑肉不笑。
真快啊,还能立即进食呢?说什么病情危急,害得他急着送药过来,赶忙搭计程车,还跟一个女人起了……心中的嘀咕还没念完,视线中便出现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
过来这边坐下。
敖鹤立拉着他落坐,他的位置就在艾娃的正对面。
敖定杰眉头微挑,马上进入状况。
这是一场相亲宴,非常拙劣的相亲方式。
同一时间,艾娃也同样意会到,今晚的安排是爸妈设下的陷阱。
就说嘛,妈突然要地赶到蓟园,状况就很不寻常了……都怪她笨,没有细心思考。
定杰,这两位是艾伯父、艾伯母。
敖鹤立介绍着。
艾伯父、艾伯母。
他礼貌地招呼着,但石雕般的脸依旧立体而冷漠。
艾小姐,这位是我儿子,你叫他定杰就好。
老者又热情地道。
艾娃唇角微微抽动,拉不出一抹客套的笑,只是淡淡地回应,你好。
你好。
他态度冷淡,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定杰,这位就是上一次我跟你提过的艾小姐。
顿了顿,敖鹤立将手帕递还给她。
艾小姐,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上一次救了我。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
她轻轻带过,很怕他要他儿子以身相许报答她的恩情。
那么久的事,她都忘了,他也该忘了。
才没那么简单,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
他由衷道。
你好心地给我一杯温开水,拿手帕替我擦汗。
那真的没什么,您太客气了。
她呵呵干笑。
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伯伯在算计着她什么。
然,更令人不舒服的是,这位名叫定杰的先生,打量她的眼光真是不客气,像是把她当成商品从头到尾地评估了一遍,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所以,今天才约你的父母过来,要我儿子好好地做东,请大家吃顿饭,表达我的感谢之意。
敖鹤立堆起满脸笑意,不动声色地轻推了儿子一把。
是的,非常感谢艾小姐救了我父亲。
他微牵动了脸部线条,整张脸显得和颜悦色多。
等等。
艾娃眉间轻皱起。
怎么了?为什么伯伯知道我姓艾,还能够找出我的父母?她突然发觉不对劲。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他姓名,他又是凭什么能够找出她父母的?因为你是公司的员工,我父亲要查你的通联地址并不困难。
敖定杰瞧她张大眼,有些啼笑皆非。
你好,我姓敖,我是飞迅电信的总经理,而我父亲则是公司董事长。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好歹是公司的员工,依他频繁曝光的次数,她没道理不知道他是谁。
真的?她还在错愕之中。
专员位子还没坐热,就被贬到了总机职位,虽然公司的大头她是没见过啦,但记得好像是姓敖没错……真没想到那天穿着平凡的伯伯,竟是公司大老板!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身份上的悬殊,他应该没道理要他儿子以身相许才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儿子交往。
才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他话一出口,害她差点不雅地喷出。
伯伯?不会吧,她何德何能啊?我很中意你,你可千万别拒绝我。
敖鹤立直瞅着她。
你的热心助人、直人快语,我都很欣赏,巴不得我这个笨儿子能够赶紧把你娶回家。
娶?步骤会不会省略太多了?刚刚不是才说交往,怎么现在已经进入另一个层面?不行,她跟不上他的思考逻辑,如今之计,就是推,拼命地推!可是,我配不上吧。
她客气地拒绝。
怎么会?你有企管硕士头衔,又精通数国外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这对我而言,算是我们高攀了。
伯伯,你千万别这么说。
她读书不是为了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当年拼命读书是为了要哄父母开心,好让他们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她以视线向父母求救,岂料他们的目光竟是一致赞同。
有没有搞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姓敖的男人有多恶劣,竟然就想这么随便地答应?况且就算嫁入豪门,难道不怕她变成深闺怨妇吗?盯着眼前的男人,瞧他一副置身事外,看着窗外的无聊表情,她不禁觉得自己好可怜,竟然被陷在这场无厘头的相亲会上。
吸口气,她随即起身。
娃,你要做什么?艾妈拉着她,她却挺直背脊,丝毫不动摇。
艾娃看向敖鹤立,伯伯,真的很抱歉,算我不识抬举吧!但是现在的我真的还没打算走进家庭,也没时间谈恋爱,事实上,我现在还有其它的事,要赶到别的地方去呢,就不打扰你们吃饭聊天了。
如果她会因此而被开除,那就开除吧,至少她可以据理要求,拿到一笔遣散费,还挺划算的。
你不吃饱再去?艾妈一把将她揪住,射出威胁的目光。
我已经吃饱了。
眼前这场阵仗已经把她喂得很饱了。
轻轻地拉开母亲的手,对敖家父子欠了欠身,她头也下回地快步离去。
至于后头,爸妈要怎么收拾残局,全都不关她的事。
很抱歉,那个丫头真的是太没礼貌了,竟然说走就走。
艾妈一脸苦笑。
没关系,我就是欣赏她这一点。
敖鹤立压根不在意。
双方父母不受艾娃断然离开的影响,依旧热络讨论着接下来交往的细节,谁也没发现敖定杰眸底闪过一丝兴味,看似僵硬的唇角微微挑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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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雅阁,位于接近郊区的某栋旧公寓一楼。
艾娃,你在搞什么?等你很久了耶。
抱歉、抱歉。
钻进屋内,还来不及拍落大衣上的雨滴,便忙着打开包包,取出里头的样品衣。
这是暂缝的样式,你们觉得如何?她取出样品衣往身上一摆。
屋里其它两个女人上下打量着。
雅阁,是由三个女人并肩扛起的招牌,凭的是当年社团的热情,一路沿烧到现在,热情不退反烈,促成她们在今年成立它,独立设计、制作、贩卖各式衣饰。
效果不错呢。
负责缝制的舒亚米撩起衣服一角。
尤其是下摆的自然垂放皱折!雅阁设计师林与彤上下打量着。
决定了,接下来就先进行这一款的制作。
好,我把衣服架好,就先裁布。
将衣服套进模特儿身上,艾娃随即绕到后头的储藏室里,搬出几匹布。
娃,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才过来?舒亚米扒着便当走到她身旁。
好香。
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声。
你还没吃吗?她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耶。
说来话长。
艾娃叹了口气,把下班后发生的事快速说过一遍,顺手接过林与彤递来的便当,扒了两口,满足地快要掉泪。
我真的好饿。
谁要你饭店的大餐不吃,偏窝在这里吃便当?舒亚米促狭地挤挤眼。
瞎,偶尔还是得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伯伯奶奶,记得亲切地牵着他们过马路,帮他们擦擦汗,就会有一份大礼从天而降。
是啊,有空到我服务的柜台走走,记得多带几条手帕。
艾娃大口地扒着饭,反正在场都是亲如姐妹的好伙伴,丑态不怕人看。
有目标记得Call我。
没问题。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林与彤听着不由得摇头叹气。
娃,这是很不错的机会,不是吗?真想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是你的顶头上司耶,又不一定要嫁给他,光是跟他交往,你就可以出一口怨气了。
所请怨气,指的便是她从海外拓展部一路被往下贬到总机一职的奇耻大辱。
要说她没本事,绝无可能,在父母的长年鞭策下,她顶着企管硕士头衔,又精通数国外语,想在海外拓展部一展长才绝非梦想,可偏偏她有个很机车的上司,因为她不接受他的邀约,即利用职权之便,将她一路往下贬。
无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艾娃快速扒完一个便当,随手抽张面纸抹了抹嘴。
况且,底下有那种兴风作浪的干部,要说那个头儿多有智慧,我也不信。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况他还会跟她抢计程车咧,其品格不予置评。
有没有智慧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以帮你出一口怨气。
没智慧才好啊,可以控制在股掌间。
不了,我要是跟那种人计较,不就代表我跟他同一个等级?我可不想降格。
喝完舒亚米递来的热茶,她着手进行打版剪布的动作。
唉,你就是这么死脑筋,不懂得利用机会。
林与彤被击倒,退到一旁。
这样才好,就因为我现在的职位是总机,才能每天准时下班就到这里来报到啊。
虽说薪水低了一点,但是上班时间固定又正常,绝对不加班。
厚。
企管硕士当总机小姐,想到就快要吐血。
舒亚米替她扼腕极了。
这个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就数艾娃的学历最高,而职位最低。
想要支撑梦想,也得要有正职的工作先撑住经济来源,所以她们三个人除了负责制作的舒亚米外,皆有正职工作。
说那什么话?我白天当总机,晚上都拿着大剪刀裁布,要不就缝样品衣,这么做诬蔑了硕士头衔吗?企管硕士又怎样,我是为了梦想才那么辛苦读书的。
艾娃拿起大剪刀,动作利落地沿着版型,剪下一块一块的布,不忘在上头标上车缝顺序。
不是为了文凭,也不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工作环境,她是为了不让父母反对她的梦想,才会取得硕士学历的。
只是,硕士也没什么了不起,在这种大学录取率超过八成的年代里,硕士随手一抓可能都有一把。
林与彤仍是惋惜道;那不一样啊,你明明是很有才能的,结果却当总机。
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两人紧抓着亚米,就怕这个颇有现代侠女之心的女子会一路冲到艾娃公司里,揪出那个恶意打压的上司。
无所谓啦,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摆摊?工作到一段落,她也在工作长桌旁坐下,开起小型会议。
目前的库存量,大约是在六十件左右,每一款有两件,同款不同色。
舒亚米将库存资料摊开。
该去摆摊了,否则会付不出我的薪水。
说的也是。
身为设计师也最年长的林与彤也点了点头。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存款,反正起头总是比较艰难,不给薪水也没关系。
见两人脸色一沉,舒亚米打哈哈地道。
况且缝制的工作,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与彤弄的,我做的也没有那么多。
怎么可以没关系?刚创立雅阁,就数你的缝纫最出色,所以你才辞掉了幼教老师的工作,专心在制衣上,要是没拿薪水,你打算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啊?艾娃可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雅阁是她们三个人合资创立的,钱刚投进去,别说要回收,光是周转金都快要见底了,股东非但分不了红,还得要继续投入成本。
她和与彤无所谓,因为她们还有正职薪俸,但是亚米非但没领到该有的月薪,还得每个月再投钱进去,早晚要束紧腰带喝水度日。
可是,我不希望成为大家的负担。
创业维艰,要再挪一份薪水出来,就真的要断炊了。
说那是什么傻话,什么负担不负担的?!没有你,哪来的成品可卖?认真要说的话,是与彤不好,她不应该利诱你辞掉工作。
话锋一转,转到林与彤身上。
又我的错了?她不禁发噱。
三个人一来一往,时而炮火重轰,时而柔声劝阻。
别担心,她们绝对不是在吵架,而是沟通方式原就如此。
况且工作室刚成立,财务确实是一大问题,开不了源,再不想个办法节流,大伙迟早相约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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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拎着包包往总机的位置才坐下,正准备着手整理枱面和昨晚纪录的资料,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身上被某视线盯得很刺。
默忍了好久,抬眼望去,才发觉整个大厅往来的人皆不忘在她身上停留一眼。
难道她穿错衣服了?艾娃不着痕迹地偷觑着自己的服装,确定无误,又不动声色地取出小镜子察看脸上的薄妆。
没问题啊,她不敢说自己美得不可方物,但她的薄妆确实是最恰当的办公室妆扮,不野不艳,却看得出上了妆,一头檀发也很安份地绾了髻。
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偷看了一眼时间,没错啊,现在才九点,她也没有迟到啊。
可他们为什么老是偷看她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议论纷纷?艾娃贴上椅背,纤指转动着笔杆,来回梭巡着那群只敢对她指指点点,却又不敢上前明白发问的人。
肯定是有事发生了!记得她被贬的时候,就是有这个前兆,只是她都已经被贬为总机了,该不会真的要把她贬为清洁人员吧?若真是如此,她得要摸摸鼻子准备辞职走人了。
不是她瞧不起清洁人员的工作,而是清洁人员的工作时间难拿捏,她不想因为正职而影响晚上兼差。
正暗忖着,便瞧见她的同事从后头长廊走来,脸色异常的臭,而且还带着一脸不屑。
这状况她看多了,也慢慢习惯了。
不打算理睬她,开始着手处理事务,却听她道;你没去看布告栏吗?有重要的事吗?布告栏?唉,真的是她的事,她开始怀疑公司的布告栏是为了她才启用的,因为只有她被贬职的时候,它的功用才会出现。
有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出现。
同事语气很酸。
嗯?艾娃眉问轻皱着,正要再问,却听电话声响,她赶紧接起,喂,这里是总机。
艾小姐?电话那头响起低柔的嗓音,是她没听过的声音。
我是,请问哪位?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麻烦你现在上来一趟。
不疾不徐的口气,温和中带着令人觉得舒服的笑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