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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25-03-29 09:30:46

Touch男公关店郑威邦缓步走进VIP房时,便见徐子颐一张臭脸。

子颐,怎么了?他不解。

虽然两人认识一年多了,但一直没有很深交,原因不在于他,而是她清楚地设下结界,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威廉呢?她开门见山地问。

郑威邦笑得很为难。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那一回,他跟著你一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我以为他已经不干这一行了。

他们两个为何会搞在一块,他到现在还觉得很纳闷呢。

元靖说子颐是他无缘的未婚妻,现在却又跟她兜在一起,跟他稍微问了一下,只警告他,不准他扯他后腿,更不准告知他真实的身份,若是子颐问起,就说他是男公关即可。

至今,他还是搞不清楚,元靖怎么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整她。

这样玩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他没再来过?她眉头深锁。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那天说的派对,到底是谁找他去的?威廉没说清楚,她一直以为是阿邦要他去的。

不是她不想问,而是他根本没给她问清楚的机会。

那晚翌日她想要问他,岂料他只留下一张纸条,简短说明他有要事在身,大概会离开个三天。

但距今都四天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只知道,他有很多事都没老实地跟她说,原以为他说的有事,是要回店里帮忙,岂料他根本很久没回来过了,那么这期间他偶尔的失踪,到底是上哪去了?想联络他,这才猛然发觉她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她,对他一无所知。

特地跑来问阿邦,却发觉自己好像一直都被蒙在鼓里,难不成他一直都在欺骗她?为什么?难道他是爱情诈骗师?但他没从她身上得到半毛钱啊,一个月的时间未到,当初答应的五十万,根本还没给他,那么他又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又能诈骗她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郑威邦注意著她的神情。

他失踪了。

是吗?糟,他真的玩那么烂的报复手段吗?先玩弄她,逗得她上勾,再抛弃她。

不对啊,依他对元靖的了解,就算子颐再怎么招惹他,也应该不会耍出这等卑劣手段,难不成这一回由女方提出退婚,真让他觉得自尊受创?你可以找到他吗?她将最后一线希望放在他身上。

我手边没有他的联络方式,只有原先居住的地址,要我拿给你吗?他找说词敷衍,认定她绝对不会要一份虚拟的地址。

不用了。

威廉说过,他已经退掉那边的房子,依地址去找,他也不在那里。

没有其他方式了吗?里头没有人跟他熟一点?他那个人能言善道,顶著一张灿烂笑脸,很容易与人混熟,相信这里头应该有一、两个与他较熟识的。

他不过才来两天而已。

他干笑以对。

熟,就他跟他最熟,但他是打死也不可能透露他的联络方式。

元靖爱笑,但那不表示他不会发怒,他曾经见识过,这才明白难得动怒的人一旦发火,威力更甚。

这样子啊。

她轻咬下唇。

那么,真的没办法联络上他了吗?她没想过要找他,居然是这么的困难,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几天没见到他,便整个人惶惶然,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吧。

他沉吟了声。

不管怎样,他都得要找元靖问清楚,否则没给子颐一个交代,恐怕连他也不得安宁。

那就麻烦你了,要是有他的消息,请麻烦他跟我联络。

没问题。

他勾起客套的笑。

那么,今天要不要我找几个新人陪你?不用了。

她兴致缺缺的摇头。

我先走了。

她现在只想要威廉,只想见他,若见到他,她定要先臭骂他一顿,再给他一个拥抱。

走出男公关店,她开著车在街上闲晃著。

华灯初上,在市区里看不见半点萧瑟的氛围,到处灯光灿灿,人潮汹涌,就连车潮也不少。

万家灯火,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他若是不在,那个地方也无法称为家吧。

家?对了,他会不会在家里等她?车子行驶在快车道,她突地放慢速度,后头喇叭声大作,她丝毫不以为意。

她急著到店里找他,却没想过也许他已经回家等她了,她得赶紧赶回去才行。

主意打定,在下个红绿灯口,她全然不管号志,直接来个大回转,就在车子再度要进快车道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人行道有抹极为熟悉的身影。

她踩住煞车,回头瞪著那抹身影,他,笑意勾弯唇角。

真的是威廉。

她喜出望外,就要卷下车窗唤他,却发觉他的身旁有个女人,而他的手上还抱了个孩子。

他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面对孩子时,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任谁都能够轻易看穿他们彼此间的角色定位。

啊啊,原来是这样子啊……她轻轻地拖长尾音,清丽的脸上是惆怅的笑。

原来艾薇说的都是真的,偏偏她又是恁地一相情愿,啊,他对她,不过是尽男公关的职责哄她开心罢了,他早已心有所属。

他并不爱她。

在他心里,他只把陪伴她当作工作,充其量她不过是他的客人。

可不是?当初签订契约时,上头载明他的身份只是陪睡,只是如此而已,是她太青涩,才会放任自己的心沦陷,怪不得他。

************拖著疲惫的脚步,回到近来被他赖以为家的地方。

虽然他累得快要睁不开眼,但心里却是难喻的满足。

因为他遵守了与二弟的约定,在三、四天内把所有的急件全部完成,包括合并案、商议案,还有其他子公司所有的营运方向等等大小杂事。

那死小子也真是太过份,根本就是吃定他了。

说什么他因为外头的女人而怠忽职守,所以在他没把事完成之前,他是哪都不能去。

真想问他,到底谁才是老大。

他哪里怠忽职守了?不就是一、两天比较散慢而已,是人总会有倦怠期的,岂知他那个没血没泪的弟弟,完全不采纳他的申辩,强迫著他先完工再享受,而今全都搞定了,他没办法再压榨他了。

嘿嘿,接下来,他就可以去见他心爱的小公主了。

推开门,却发觉客厅的灯全亮著,连电视都高分贝在呐喊著洒狗血的连续剧台词。

怪了,这个时候还有连续剧可看?不对,是她怎么还在客厅?已经两点多了耶。

探了眼表,快步走到客厅,瞥见徐子颐双眼稍嫌呆滞地瞪著电视萤幕,但他很怀疑她究竟看进多少剧情。

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坐在沙发上的徐子颐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练成了张眼入睡秘技。

子颐?他在她身旁落坐,轻柔地唤著。

她微颤了下,僵硬地转过头。

威廉?他回来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他凑向前,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

对不起,原本说好三天的,但实在是有事缠住,所以迟了一天。

是迟了两天,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又过了一天了。

她淡漠道。

对不起嘛。

华元靖使出黏功,整个颀长的身形不断地往她身上靠,又是磨又是蹭的,极尽所能地撒娇。

你到底是上哪去了?她闭上眼,不想放任自己再心软。

只因,她已经闻到他身上有著其他女子的香气。

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我?他干笑著。

我的朋友婚嫁啊,找我去当男傧相。

是阿邦介绍的?她淡问著。

嗯。

顺著她的话说准没错。

真的?她倒也不戳破他。

是啊,因为新郎也是他的朋友啊。

那么,阿邦也去了吗?他太忙,所以没去。

感觉不对劲的天线慢慢的张开。

她轻点点头。

你能够不沾酒味回来,也满特别的嘛。

那一天,他光是参加一场派对,就喝得醉醺醺的,这一回参加人家的婚礼,能不喝?不要再骗她了,他到底打算再说多少谎言?那最不该被她撞见的一幕都被她撞见了,他还想再狡辩什么?因为我要清醒的回来见你啊。

唇角勾得极弯,满档笑意让人很难怀疑他的真诚。

徐子颐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外头玩得乐不思蜀,根本没打算回来了。

那怎么可能?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他掺了满嘴的蜜,努力讨好她。

我可是排除万难才回来的。

要把一、两个礼拜份的公事搞定,需要的不只是集中力、注意力,还得要有体力,虽说他向来对自己的体力有自信,但三、四天下来,平均一天睡不到三个小时,害得他现在累得连想要调戏她的体力都没有。

骗人。

刻意淡漠的口吻微噙薄怒。

鬼话连篇,他到底打算要骗她到什么时候?明明已经有了家室,为什么还要满嘴对她说爱?她说过了,她要的只是一个陪睡,并不是一个只会甜言蜜语的男公关,他到底搞清楚了没有?天地良心,我没骗你啊。

他是撒了点小谎掩饰他这几天的去向,但他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

她顿了顿。

给我看你的身份证。

一抹精光闪过他深邃的魅眸。

我没带。

他耸了耸肩。

你去跟阿邦拿。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也大概感觉到她在怀疑什么,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打算掀底牌。

他想,她若是现在知道他是谁,可能会恨他一辈子吧?那怎么成?他的掳妻大作战都还没上演,怎能让眼前的问题搞砸他的计画?你的身份证为什么会放在那里?胡说,他是笃定她绝对不会拆穿他的底牌吗?因为工作啊。

他对答如流。

你也知道,要工作之前,身为老板总是要查看一下证件,确定我的身份啊,后来可能是忘了还我,我又不急著跟他要,就一直放在他那了。

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死的都说成活的了。

不说实话?无妨,她会拆穿他的真面目。

明天我会去找阿邦,顺便帮你拿回你的身份证,那种重要证件没道理一直放在人家那里。

好啊。

他不动声色,脑袋却快速运转著,心想明天绝对要比她找一步联络上阿邦。

只是,他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的态度不该这么淡漠的啊,是谁在她耳边嚼了什么舌根,还是被她发现什么?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刻意要拿他的身份证确认?可是又觉得不像,她要真知道他是谁,依她的个性,应该会二话不说地赶他出去,而不是刻意这么淡漠对他……我要去睡了。

乏力地闭上眼,她起身住房间走,走了两步,发觉身后紧贴著一抹影子,她不由得回头。

你要干么?陪你一道睡啊,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耶。

他扁起嘴,甜甜地撒娇著,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只要有必要,就算要他把智能退化到只剩下五岁,他也不觉得勉强。

不用了。

基于感情洁癖的原则,她再也不愿意他陪睡,哪怕只是同床共眠,她也不愿意。

怎会不用?他索性推著她进房。

来来来,我陪你一道睡。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她微恼地甩开他。

出去!小公主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善变个脾气又发作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气我吗?他知道,没有遵照时间回来是他不对,但他真的是尽力了。

不敢。

她别开眼,扁紧粉嫩的唇。

子颐,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应该要告诉我才对,别闷在心里。

好歹让他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她的耳边造谣生话。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要先跟我交代这几天的去向?她依旧背对著他,粉颜笑得很苦涩。

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去参加什么婚礼,但我也不想再问了,你要是不打算告诉我实话,我问再多,都是谎言,我也不想逼你不断地编造谎言。

子颐?他心头一震。

难道她真的是知道什么了?出去,我累了,我要睡了。

是是是。

他摊开双手,很识相地自动退出门外。

也许,他应该直接去找阿邦,把事情问清楚。

************元靖,才念著你,你就出现了。

华元靖才一踏进办公室,郑威邦立即抬眼,手上转著笔,上下打量著他。

唷,你今天的穿著相当休闲,一点也不像你平常的打扮。

不然,我应该要抓两枝芒草绑在身上吗?华元靖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

我问你,这几天子颐是不是来过这里?子颐?哇,好亲热的叫法。

少废话,快说。

她不是这几天来过,而是今天才来过,不对,她是凌晨前来的,算是昨天的事了。

她来做什么?难道因为他不在身边,她又跑来寻求慰藉?能做什么?由于你的介入,害我失去大户,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哩。

徐子颐话不多,但是点的酒通常都极为昂贵,小费给得相当阔绰,在男公关们的眼中,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客人呢。

我才要找你算帐。

华元靖的大掌住他的办公桌一拍。

说,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我?郑威邦翻了翻白眼。

我才想问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我又怎么了?你不应该因为她选择取消婚约就对付她。

女人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生物,不该被如此对待。

谁对付她了?他不禁喊冤。

不然呢?郑威邦正经地瞪著他。

虽然我跟子颐没有很深的交情,但我觉得她是个好女人,你要是存心糟蹋她,就别怪我不要你这个朋友。

华元靖双手叉腰,往上瞪了眼天花板,才敛眼道:你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你认识我多久了?在你的心里,我华元靖是哪种人呢?不是的话,你刻意接近她做什么?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一开始,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要取消婚事,也以为她八成喜欢上你店里的哪一个公关,所以才刻意接近她,想知道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有多好,好到可以让她为了那个人而放弃我。

他是天之骄子啊,偶尔也会有不想输的念头跑出来嘛。

你还说不是因为在意婚约被取消才接近她。

郑威邦将指上转动的笔丢到一旁的帐本上。

那是两码子事。

华元靖抓了张椅子,反向坐在他对面,双手搁在椅背上。

我想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甚至还打算帮她圆梦呢。

嗄?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啊?可我看见的,似乎和你说的大有出入。

当然,那是一开始,现在当然不是。

华元靖深吸口气。

现在的我,已经爱上她了。

郑威邦颇为玩味地挑起眉。

你爱上她了?是的。

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感情,也相信她对他绝对不讨厌。

瞧她今晚特地在客厅等他,便可以确认她对他定有某程度上的好感,只是总觉得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一开始两人的相处模式。

他来,就是来找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