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看见有人说女主自己优柔寡断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其实。
其实。
本来就是这样嘛。
唉唉。
主要是偶这个亲妈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笔下的丫头很偶多多少少很像啊。
但是至于她喜欢谁。
她还是清楚的。
只是难道偶说得太含蓄了?。
汗下。
本以为这一去也就顶多三两个月,没想到再回到森严的皇宫,再看见那些故人时,竟然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其实原本太后还没有回宫打算,她本是想在山林之间清心寡欲地吃斋念佛,为大清朝祈福一年,结果皇宫里出了事情,惊地她立刻下令返京。
这大半年来,在皇陵的生活也让我淡然了很多,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无牵无挂的楚袖。
起初时,也曾经自暴自弃过,每每一想到十三就心碎不已,想到胤禟就觉得满腹歉疚,想到十四就会怀念刚来时那种无欲无求的生活,只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终于说服自己不去再想了,只是平静地每天陪着太后念经吃斋,再加上通信不便,整整大半年也就收到过凝湘、胤禟、十四各自一两封书信。
直到听说皇宫里出了大事,我才又意识到,该来的终究是会回来,该面对的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感觉已经全然不同了,那种迫人的压抑更加猛烈,午门的正门仿佛巨龙的血盆大口,等待着食物的归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索额图唆使太子造反失败,康熙震怒,整个京城现在都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我是知道有这段历史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就发生在我来这个时代的第二年,一切都是如此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那些个阿哥们牵扯不大,但是还是害怕会不会暗中殃及到十三,甚或是胤禟和十四。
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十八日这天,原本入夏了应该阳光普照的紫禁城却满布的乌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浅浅的雷鸣声音,正当觉得心跳加快的时候,便得知了康熙颁布圣谕与索额图云:伊之党类,朕皆访知。
伊等结党议论国事,威吓众人。
愚昧无知之徒,遂极畏惧。
至索之党,汉官亦多,朕若尽皆指出,俱至族灭,朕不嗜杀人,嗣后尔等若与索绝交,将用所行之事举出,尚可。
不然,被索株连,必如噶褚哈、阿思哈等人,被族灭之祸。
一道从天顶直落落画出一道灼眼的光芒,闪电霹雳般地穿透了整个苍穹,照得紫禁城的天空瞬间的如同万千灯光一起照亮一般。
接踵而来的是一阵轰鸣的雷响,惊天动地。
真的是变天了。
索额图被诛,太子被关禁闭,其他的诸位皇子也都明哲保身各自和索额图撇清关系,躲在家里,除了进宫给康熙请安,都甚少到后宫来。
自从回到皇宫,太后也没有让我回钟粹宫,反而是把我留在了她身边。
其实这样也好,后宫里此时的明争暗斗纠葛丛生我也不用去理会了。
也没有人敢到慈宁宫来闹腾。
朝堂之上的压抑必然也影响到后宫的走势,太子被软禁,但凡对那个位置有些期盼的阿哥以及他们的母妃都是暗地里较劲儿。
所以代为掌管六宫的佟贵妃日子也颇为不好过。
我见到她时,脸上的憔悴和疲惫清晰可见。
而作为大丫头的侍女采心也是脸色苍白,看见我也只是勉强一笑,随即又低头皱眉。
这次牵连之广,涉及之众,是康熙登基以来除了除鳌拜和吴三桂之最了吧!虽然大家表面上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所有人其实背地里都是人心惶惶的。
生怕一个不好,这叛逆的罪名就落到自个儿脑袋上了。
在慈宁宫中的众人也都算是被禁了足。
太后严令没有她的同意绝对不准慈宁宫中任何人出慈宁宫半步。
而那些来请安的娘娘们也大多被苏绨嬷嬷挡了回去。
这个非常时期,皇太后的态度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时局的。
那些繁琐的经文初看时觉得新鲜,看久了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好在慈宁宫里面藏书也多,我整日除了帮皇太后整理皇上吩咐人带过来的账目之外,也就靠读读书,练练字打法剩余的时间了。
直到了九月的时候,十四的第一个孩子降临人世的时候才给这个冷清的皇宫平添了一分喜庆。
我不禁心下怅然,连那个孩子气的十四都有小孩儿了。
现在记起当时在梅园看见他的时候,真的是恍若隔世啊!如今身为人父的他再回首以往会不会觉得自己幼稚了呢?或许这样也好,彼此不再纠缠,只当朋友,就如同我和五阿哥、温恪那样,或许还能更开心的在一起吧!我当你这个丫头去哪里呢了!苏绨嬷嬷大着嗓门儿叫了我一声儿,半嗔半笑地推了我一下说:还不快收拾一下,等会儿十四爷和侧福晋带着小阿哥要过来呢!说不定德妃她们也会过来。
我忙应承着,微微叹口气,这阔别了将近一年了,不知道他们这些阿哥娘娘们还好不好,我矛盾地想看看他们,又不愿再卷他们这帮人的纷争之中了。
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这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胤祯(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好,快起来,看座。
太后心情愉悦地伸手抱过那个襁褓中的孩子,手上不住地逗着那个看上去软乎乎的小小婴儿:这个孩子真是可爱。
舒舒觉罗紫兮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略有些挑衅地向我看了一眼,眼里的骄傲、讥讽、得意分明可见。
我静静地回了她一个微笑,不带一点别的神色。
她微微怔了一下,不想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反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暗自冷笑。
我又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她这么怕我抢她老公啊?!她不必这么得意,即使她生下的是十四的第一个孩子,她也不过是一个侧福晋。
等真的嫡福晋入了府还未必容得下他们母子呢!清朝之人对于嫡庶之分很分明,大阿哥和太子就是很好的证明,也许也是她和那个孩子的未来的写照。
凝湘站在德妃身后抿着嘴,神色怪异地盯着紫兮,有着我看不懂的波澜。
十四忽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紫兮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又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这样的场合又由不得他和我说话。
看来母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呢!臣妾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德妃轻笑道:皇上还亲自赐了一个‘春’字儿给这孩子呢!说他给皇室添加的春意呢!德妃果然是真的喜欢十四这个儿子呢!上次四福晋那拉氏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她有多积极。
这孩子的到来确实是给宫里带来了不少春意啊!太后点点头道:我这儿正好有一块儿长命锁,就送给这孩子吧。
紫兮笑盈盈地拜下身谢恩。
皇太后接下来的话题却让她脸色大变。
这老十三都已经娶了嫡福晋了,十四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侧福晋都生了孩子了,也该是时候立个嫡福晋了。
紫兮原本笑意浓浓的脸上瞬时就僵住了,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咬着牙,委屈地看着十四。
这还是要给十四挑一个好的,如果是熟识的自然更好了。
德妃掩口娇笑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了我一眼:若是彼此知根知底的,那今后一家和睦也不用我们这些长辈费心了呢!我背脊上的汗毛立刻吓得立起来。
德妃这明摆着是在暗示嘛!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远离了那些感情纠葛,让自己从痛苦中脱离出来,德妃却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挑起来!我抑郁地看着凝湘,冲她苦笑了一下。
她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冲我安慰地一笑。
这个事情,容哀家好好想想,十四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舍不得委屈了他。
太后脸色凝了一下,拍拍德妃的手说:过些日子我和皇帝好好商量一下。
德妃和十四相顾一笑,都拜下谢恩。
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我本是打算既然无法和喜欢的人厮守终生,那不如熬过这些年,然后大不了独自一个人四处飘零,寻找可以让我回现代的方法。
若是他们真的在这个时候硬是把我塞给某个阿哥,我该怎么办!?我一个人坐在槐树下的藤椅上面,手里抱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兀自出神。
那日,十四私底下来找过我,急切切地给我解释,却不及他开口,我已经冷冰冰地顶了回去,我不需要他的解释,他和舒舒觉罗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可是,十四哀伤的眼神却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
袖蕊,我究竟哪一点赶不上九哥和十三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他悲哀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让我罪孽感油然而生。
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他,只记得他硬生生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这么放手的。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陪在我身边。
我也不知道啊!这种事情从来不由心的,我一个人不禁喃喃自语。
不知道什么啊?凝湘忽然从后面冒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又一个人在这里神游了,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每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我冲她飞了一个媚眼儿,道:还能想什么啊?当然是德妃娘娘麾下的第一美人儿凝湘姑娘呢!那位姑娘真是让小生茶不思饭不想啊!凝湘一愣,嗔恼地要打我,我忙笑着躲开,她不住跺脚,又羞又恼地瞪我一眼。
找我什么事啊?不会也是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吧?我调笑道。
她嗔笑着看了我一眼,神色间却有几分犹豫。
我总觉得她今天的笑容有些恍惚。
不禁担心地拉住她的手问到: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有事不要藏着掖着,你还有我呢!凝湘一个激灵,手上的袋子一下子就掉了。
瞧你,才说我,自个儿不也跟着我神游了吗?我笑着拾起地上的袋子,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啊?凝湘回过神来,勉强一笑:你上次不是嫌宫里的茶太浓了,你不喜欢吗?我前些日子让阿玛送了点花茶过来,这种茶的味道更清新一些,应该适合你的胃口。
我大喜,笑着抱过那一袋的花茶,闻了一下,笑道:果然是好茶,真是很香啊!凝湘淡淡一笑道:喜欢就好。
真不明白你,明明宫里那些茶都是最上好的贡茶,偏偏你这个丫头不懂品,还嫌东嫌西的。
我摇摇头,叹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偏偏就不喜欢这种人人的夸的茶。
直到索额图的事情彻底平息下去了,皇太后终于一道懿旨让我回到了钟粹宫。
这已经是康熙四十二年的年末了。
采心笑着替我收拾好了屋子,可是我看她的背影却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好在姐姐终于回来了。
可以一起过年了。
采心一边铺床一边叹道:去年姐姐被太后带走了,没有看到去年过年时宫里的热闹呢。
是吗?我淡淡地应了一句。
采心见我冷淡淡的,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抿嘴道:姐姐原本就是个淡然的人儿,如今跟了太后这一年变得倒是愈发地清冷了。
我浅浅一笑道:人是会变的。
采心一怔,不解地看着我,我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
采心,若你只是针对我,我可以原谅你!但如果你帮着别人利用我害其他我在乎的人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要过年了,宫里总算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还平添了几分喜气。
佟主子这里更是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
我甚至顾不上手上的账册了,帮着采心她们给各个宫的娘娘送年货过去。
兴许是要新年了,大家心情都很好,甚至是平时不喜欢我的惠妃和良妃对我都不曾多加为难。
而像德妃宜妃定妃这些主子则是一点也不吝惜的赏赐了很多好东西。
整天忙忙碌碌的也顾不上别的,心里充实了些也倒是一扫之前的阴霾。
笑嘻嘻地去温恪那里聊天。
自从之前和温恪在马车上聊过之后,我对这个年轻但是又聪敏的十公主有很大的好感。
时常也去她那里坐坐。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因为她眉目间和十三有几分相似,虽然不能再见十三了,可是即使只是眉目间不经意地一眼我就知足了。
或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咦?袖儿?忽然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一抬头,正好看见扶云表姐站在漱房斋的前面,而她的旁边正是那个我曾经为之醉倒的男子:胤祥!我手一颤,手上的礼物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从来没有想到过,再见他,竟然会是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而他的手边却是另外一个曾经关心爱护我的女子,他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十三本来略带笑意的脸上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立刻变得僵硬凝固。
他就那么看着我,我也痴痴地看着他,明明那么近,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彼此对望着,眼中只剩下了彼此,还有无尽的悲离。
你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啊!扶云笑着弹我脑袋一下,仿佛没有感觉到我和十三之间的眼神纠缠,俯下身帮我把东西捡起来。
啊!给十三爷,十三福晋请安。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僭越了,恭恭敬敬地福下身。
十三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笑着点点头,说: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奴婢是来给十公主送年货的。
我低下头,怕自己再看他一眼就会不争气地忍不住流下眼泪。
十三轻轻‘嗯’了一声,说:温恪这两天有些感染风寒,刚刚休息了。
这天寒地冻的,你到处乱跑也容易着凉,我。
我的嫡福晋会担心的。
他尴尬地看了扶云一眼。
扶云却嫣然地笑了笑,环着我的手,笑道:当然啦!这可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呢!我内心的罪恶感更深,感觉自己是伤害朋友的第三者,我向来痛恨这样的人。
背着关心自己的好朋友去勾引朋友的老公。
我们还要去德妃那里请安。
扶云叹口气,无奈地说:再者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送完东西就快回钟粹宫吧!我等会儿就去看你,咱们俩儿姐妹多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我含笑点点头,十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他笑出来的,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俊逸的脸上露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