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前面这几章都没有什么改动。
唉。
弱弱滴飘走。
从表姐那里听闻了我在宴席上的风头之后,娘亲便严禁我再离府了。
整天只能在小小的尚书府里面耗时间,任我软磨硬泡表姐都不敢再带我出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估计那些阿哥都是贵人,正所谓贵人多忘事嘛!我一个小丫头,估计过几天就给忘记了。
虽然口上是这么宽慰她们的,但其实我也隐隐有些忧虑,我这次是扮成的丫鬟去的四贝勒府上,但是等表姐出嫁了,迟早我会和一些阿哥再见的。
我到不担心十三阿哥,他能在那种情况下替我解围,足以让我对他消除戒心。
但是十四阿哥可就不好说了,这个人,我实在不想再遇到他了,遇到他绝对没有好事。
而且我这欺瞒身份之罪,只怕是会连累了表姐一家子。
总之这风头是惹出了一堆的后遗症。
姑姑,我今儿进宫给各位娘娘请安,不料德妃娘娘却询问我关于袖儿的事情。
我刚想进屋,却听见表姐和娘亲在私语,一时止住了脚步。
随我而来的池儿好奇不解地看着我,我忙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站在那边不要过来。
那你可怎么回答的?娘亲的声音有些着急。
抚云叹口气说:我也不敢撒谎了,德妃娘娘可是个眼尖的主儿,况且她也算十三爷的半个额娘,我不敢瞒她,只得一切照实说了。
姑姑莫着急,德娘娘听了到也没有什么特别表示,想来也过阵子也就忘记了。
我松了口气。
这位未来的太后娘娘不厉害,他那两个儿子怎么会一个成为雍正,一个当了大将军王啊。
那天露脸也就罢了,可绝对不能再招惹到宫里的人了。
虽然我曾经幻想过穿越时空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这个时代,这个身份似乎不对吧。
那些个阿哥身边是不会有我的位置的。
难为你了,这袖儿惹了祸,还要你们帮着收拾,唉,这以后该怎么办啊?袖儿自从醒来之后性格开朗不少,人也更加的机灵了,姑姑,这就够了,只要人好就没事了。
袖儿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又与我亲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帮她挡下的。
听得我一番感动。
这里的娘亲和表姐都是如此待我,想想现代,我那些个亲戚有几个是真正关心我的?但姑姑,有一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的,袖儿已经快十五了。
如今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想给我找夫婿了吧。
虽然知道古人早婚,可我还不想。
娘亲的声音微变,有些颤抖:我知道,可是,袖儿还年幼,心性也太纯,我怕。
姑姑,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
抚云表姐的声音很沉重,我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们一眼,抚云表姐脸上的伤痛和无奈清清楚楚:若袖儿不参加选秀,只怕又会闹的满城风雨,甚至当年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提到。
那样的压力就不是她担的起的,甚至这整个府上都担不起啊。
选秀?秀女?我差点忘记了,我在这个时代也是汉军旗的人,也有资格到了年龄就参加选秀。
想到这里,我是真的有些慌了手脚,皇宫那种地方,我潜意识的有些恐惧,隐隐觉得去了那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当年我年少意气,几乎牵连的全族,可。
那孩子。
娘亲无力地瘫软在榻上苦笑:唉,还是躲不过啊。
我大概明白她们的意思。
有的事情是容不得我去不去的,我可以任性,可以学娘亲逃走,可是,谁来顾及这么一大家子人呢?他们虽然并不是我真正的亲人,但是他们待我如此之好,我真的狠不下心来让他们为我承担一切,那样即使走了,我也背负着罪恶的十字架。
我苦笑,或许我不顾及这么多,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可以活得更潇洒更自在吧。
我忽然有些厌倦了,我只想简单幸福的生活,却被卷入这场是是非非之中。
我转身,不想再听下去了,池儿不解地看着我,我只能勉强一笑,示意她随我离开。
我不想认命,可是有的时候人有太多顾忌了就不得不认命。
如果不是我贪恋他们的温暖,也许我就不必为此而操心彷徨,付出和回报应该是对等的。
所以当晚上娘亲向我提及此事时,我只淡淡的答了一句:一切听从娘亲安排。
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惊讶和无奈。
她本大概以为我会大吃一惊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反抗,所以她应该有一肚子劝慰我的话吧。
可是我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去听了,既然已经决定,就直截了当的接受这一切。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不可能再继续无忧无虑下去,如果不长大,或许我在这个时代是活不下去的。
袖儿,这个东西我给你。
娘亲忽然从一个非常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面取出一块雕刻着莲花的玉佩:你随身带着,兴许今后能保护你。
我也不想多问,只接下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很久之后,正是这块玉佩真的帮了我。
若是我已和十三爷成亲那可就好了。
我和表姐坐在屋子里,她绣花,我看书,她忽然开口:成亲有了自己的府邸便可名正言顺的从秀女里面把你选过去。
我淡然一笑,讨过去又如何?那里也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历史上十三阿哥是很宠福晋兆佳氏的,所以不论我以什么身份都是那么尴尬,或许表姐妹共侍一夫在清朝很正常,康熙的妃子里面便也有姐妹不是吗?可是我无法适应。
至少和我熟识亲近的人分享一个丈夫我还做不到。
只怕是表姐急着想出嫁了吧。
我嘴上娇嗔着,笑瞥了她一眼。
鬼丫头,戏弄起我来了。
她半嗔半恼的瞪我一眼,脸上却一片绯红。
我笑而不语地看着她,有些羡慕,又有些自怜。
你变了。
她忽然怔怔地看着我,久久才说:有时候我都看不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一惊,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强笑道:变什么啊?以前的你总是娇怯怯的,文弱得让人觉得觉得你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可是自从你昏倒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你尽量小心翼翼的,但我仍然看得到你的精灵古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有时候,你的眼神,你的谈吐,却好像又是一派了然通透,即使是面对大事也云淡风轻。
好细致的洞察力,我暗自佩服。
人都是会长大的啊!表姐只大我一岁,却比我能干那么多,所以我每次看见表姐都想要自己也和表姐一样能干啊!你的表妹长大了,不好吗?她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神色却十分复杂。
这样也好,这样的你进宫,我们还放心些。
至少你懂得保护自己。
我语塞,我的能耐我很清楚,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自保,因为即使是在现代,我都是一个从小被宠着的孩子,连现代社会都没真正独立的深入过,更何况这传说血雨腥风的皇宫大内呢?再加上我的出身,只怕一进储秀宫便不得安宁了吧。
走的那天,娘抱着我痛哭了一场。
她虽然不是我真正的娘亲,但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我也是真的那么感激她这些时日对我的好。
而池儿和小离两个丫环抱作一团哭得泣不成声了,一个劲的抹眼泪。
我心头暖暖的,不禁红了眼眶。
这些人都是真的待我好啊!即使为了她们,我也要坚强的在那个深宫中活下去才行果然不出所料,我还在内务府的时候便已经是闲话不断了。
尤其是几个上三旗的格格小姐,冷嘲热讽的话也没有少说,可惜我虽然不喜欢和人争执,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几轮对峙下来,反而是她们折了面子。
加之由于我的身份特殊,表姐是未来的十三福晋,而十三爷现在又颇为得宠,加上有一个兵部尚书当舅舅,虽然我的旗级不过汉军旗,但太监丫环们也不敢太怠慢。
我的日子也还好,比我想象中的好不少。
而我现在已经住在了宫里。
现代的那个人声鼎沸游客络绎不绝的紫禁城如今却是守卫森严,一个个侍卫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出入宫门的人。
这就是天家的压迫感吧!这架势这气魄,怎么没多少年就被八国联军给吓没了呢?袖儿。
我正兀自出神,一个娇柔的略带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眼前焦距对准,一个素雅飘逸的美人就这么出现在你面前。
她便是这批秀女中唯一一个和我谈得来的人:纳兰凝湘。
权倾一时的纳兰家的旁系女儿,还算是当朝惠妃的表侄女。
旗级也是上三旗的,但偏偏这位出身不低的湘格格和我一见如故,关系也极为融洽。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故意嗔怪地笑道。
她掩嘴一笑:你要知道了我才奇怪呢!谁知道你这脑袋里面又在想什么呢?我在想,这湘格格美丽大方,出身又好,除了皇上,谁还要的起啊。
我自然要借机调侃她一番。
她摇头失笑,继而又叹口气,神色有些忧郁。
我一直都觉得她有心事,也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可她依旧不肯说,我也不好再问,只是希望她不要为难她自个儿才好。
她们那帮人没有再找你麻烦吧?我摇摇头,得意地笑道:她们也要有那个能耐!只怕最后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我在她面前一点也不用掩饰,随性谈笑着。
凝湘也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样的女孩子埋没在宫中实在可惜了。
这也许也就是她忧郁的原因之一吧。
好在你脾气好,不和她们计较。
她们那些丫头自以为出身好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这样的性格在宫里只怕那些娘娘也容不下。
凝湘摇摇头,深深的不以为然。
你想当娘娘吗?我想要实话。
虽然猜得到回答,可我仍然是想问。
凝湘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你觉得呢?可这又由得我吗?我了然一笑,我想大概这些秀女里面最无意于这后宫里面的位置的人莫过于我和凝湘了。
我是汉军旗的,估计想当娘娘也不容易,可是她不一样,身后的势力是不会允许她放弃的。
更何况她又是如此出众的女孩子。
我惋惜。
为了这个朋友,看来我是必须想点办法了,我不希望她当娘娘,因为我知道,那样我会失去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却始终没有想到好办法。
装丑?让惠妃知道了还得了?装病?那也得太医肯配合才行啊!既然不能装病,那就真病!可是要怎样把握这个‘病’的分寸呢?我头疼。
惠妃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要是不谨慎些,让她看出了端倪,我这条小命估计也就这么没了。
我和凝湘走在碧玉池边,她听了我的话有些惊恐却又有些期盼。
哟,那不是湘格格吗?怎么跟一个下等人走一块儿啊?郭络罗萍妍正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过来,不禁让我想到那位三夫人,跟个斗鸡似的来,然后灰头土脸地跑了。
我不禁暗自乐呵。
这郭络罗氏仗着自家出了一个宜妃,姐姐又是八阿哥的嫡福晋,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凝湘却变了脸色,冷冷地看着她们道:什么下等人!?萍妍格格好歹也是大府里出来的,到跟那起子没眼力劲儿的丫头一般见识。
一个私生女,不过汉军旗的身份,这种人只配分到涣衣局。
说着一帮人哄堂大笑起来,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乐的。
莫非萍妍格格瞧不起汉人?看你不入套。
我冷笑。
这个套子似乎一直是屡试不爽,尤其是对付有些有脸无脑的傻女人。
果然,那个有脸无脑的郭络罗氏一脸轻蔑。
当今皇上的亲额娘,已故的佟太后可不正是汉人出身。
怎么?格格也看不起?笑声戛然而止,郭络罗氏白着个脸看着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这弄得个不好,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是宜妃也保不到她周全。
其余的秀女也诚惶诚恐地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瞄了郭络罗氏几眼。
凝湘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和我对视一笑,凭这帮丫头还和我们斗,极差也大了。
真是伶牙俐齿啊!郭络罗氏恨恨地走近,瞪圆了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今天我不教训了你,我就不是郭络罗萍妍!说着扬手要打。
想打我?从现代到古代,无论是我的亲父母还是这里的人,还没有敢打我的,姑奶奶当年高中时还镇得住半个班的男生呢!我格手挡住她的巴掌,狠狠握住她的手腕,她吃痛,喝道:快放开我。
好。
我冷笑一声,用力拽着她的手腕一推,她踉跄几步推开,愈发狠毒地看着我。
看来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她又打算冲上来和我厮打,我正挽起袖子准备开干一场,凝湘却横到我俩中间,大喝道:都住手。
我忽然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亮色。
郭络罗家的‘高贵’格格怎么忍得了,冲过来,一把推开凝湘。
凝湘脚下一个不稳,晃了几下。
我忽然意识到凝湘想干什么,好一个聪明的丫头,果然,她顺势就朝碧玉池倒去,引起岸边一阵惊呼。
估计那位郭络罗小姐也被吓傻了,愣是停住脚步,张大嘴看着在池子里面挣扎的凝湘。
我正想救人,忽然意识到:我也不会水。
本来在是打算学的,可是有两次都学到一半就重感冒了,便没再学了。
凝湘啊!这可失策了啊!她一个格格,又哪会水啊!只见她在水里不停的扑腾。
快,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来!我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秀女们总算回过神来,忙乱成一团地跑去叫人。
郭络罗氏却两脚一软,瘫坐在池边。
要是凝湘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拿命来陪吧。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打了个寒战,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已经吓得够呛了,喃喃道:不,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锦衣打扮的少年冲了过来,我认出他是那个和我犯冲的十四阿哥,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给他跪下:十四爷,快救救凝湘,求您了。
管他是谁,只要能救凝湘,我都心甘情愿地给他下跪。
十四阿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蹙眉不语。
起来。
在我听到十四阿哥的声音后,惊疑地抬起头时,他已经跃入池中了。
哎哟,我的爷啊!跟来的太监见到,大呼了起来,这大冷天的,爷,您。
我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还大呼小叫的:别乱叫了,叫御医来才是正事。
他一愣,望着我,我回瞪着他,不过一个眨眼,他忙说:姑娘说的及是,这冻病了可不成。
奴才这就去。
还算这小子机灵,我呼出一口气,忙回头看池中,十四阿哥已经抱住了凝湘正游回池边。
我手忙脚乱地和另外几个赶来的太监将凝湘拉上来,又忙得拉十四阿哥,哼,他到不领情?还推开我们的手。
算了,看在这么大冷天他还下水救人的份儿上,不和他计较。
太医也赶到了,忙给呛了水的凝湘把脉,好在只是惊吓过渡昏厥了而已,我不禁松了口气。
奴婢替凝湘格格多谢爷相救。
见他全身湿透了,俊秀的脸上尽是水,不由的小小内疚了一番,道个歉就赶紧撤吧。
不过当看见他靠近的身影,我忽然意识到不妙。
上次装丫环骗过他,他不会还那么好记忆,真的就记住了吧。
萧袖蕊!他忽然恶狠狠地盯着我,我的名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钻出来的:好一个萧袖蕊。
至于吗?不就是小小隐瞒了一下身份,不想引起麻烦而已嘛。
我堆起一脸迷惑的笑容:十四爷有什么吩咐?爷全身湿了,奴婢去给您拿一件新的来。
这种时候一定要先溜。
但某个家伙看穿了我的把戏,冷冷地吩咐旁边的太监:给爷准备衣服去。
好你个萧袖蕊,倒是从丫头一下子变成了秀女啊!十四阿哥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他一步步逼近。
我的妈啊!他一副吃人的样子,我忙俯身道在爷面前,不管是丫环还是秀女,在爷面前都是奴婢。
一口一个奴婢还真不习惯,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招惹了这个魔星呢,这样说总算是应该没有挑的出错来了吧。
他冷哼一声,忽然一张大脸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他一双明亮亮的眸子映满我的眼睛,他想干啥啊?!忽然他呼出的热气缭绕在我耳后,痒痒的,我脸有些发烫。
记住,你欠我一份人情哦。
他神秘地一笑,在我耳边低语。
我的妈啊!他总算走了,我瘫软在地上,池边的人都散去了,连吓软脚了的郭络罗氏都被人架了回去,我一个人坐在池边,脑袋里一团糨糊。
寒风缭绕在身侧,即使传着大氅也依然有些瑟瑟发抖,更别说下了水的两个人了。
这么大冷天让一个阿哥下水,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歉意。
不过他既然说了我欠他一份人情,倒也好,大不了今后找个机会还了就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意识到我应该去照顾凝湘,忙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凝湘依然在昏迷当中,我有些自责,不是我提真病这个馊主意,凝湘也不至于以身涉险了。
我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好好照顾她。
正好最近选秀,宫里的丫环们都忙着,实在匀不出多的人手来照顾,管事的张公公在我塞了一块银子之后,也笑眯眯地点头同意我留在凝湘房间里面照顾了。
强行灌了一碗药给尚在昏迷之中的她,然后我便靠这床边迷迷糊糊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