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3-29 09:35:50

--------------------------------------------------------------------------------挚爱我懂得欲望,也懂得冷漠,对我而言这就够了......晚餐美味已极。

餐厅里的布置也十分豪华,连那些女招待的衣物,在柔和的灯光下看来都十分华丽,比晓蓝自己平日穿着的像样百倍。

在这种地方吃一顿饭,花掉的钱想必十分可观吧。

她瞪着盘子里的奶油焗明虾,努力地一口一口吃下肚去。

她其实已经好饱了。

但是这样贵的东西,不吃完岂不可惜?天知道她那一辈子才有机会再来这种地方吃饭!他们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桌上摆了朵鲜艳的玫瑰。

乔威坐在她的对面,视线所及,正好将整个餐厅的活动收入眼底。

他选这个角度是有原因的吧?她想:既然要演戏,自然要找观众容易看得见的地方。

但他此刻看的并不是观众,而是她。

你的胃口很好婀?他的声音里带笑:要不要连我这一份也给你?她瞪了他一眼。

浪费食物会遭天打雷劈的!她警告道:如果我每顿都这样吃,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胖五公斤。

到那时我们演戏就不灵了!谁会相信乔大少爷会看上一个胖丫头!他深思地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

要想变成一个胖丫头,你还需要多多努力才行。

他笑着说:再说女人身上有点肉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讨厌抱在怀里像块洗衣板的女人。

晓蓝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我像不像一块洗衣板干你什么事?她气道:你反正不会--嗯,我反正不会让你--难说哟!乔威的眼睛里带笑:我们待会儿还要去跳舞呢。

既然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么把你搂在怀里自然是天经地义。

跳舞!晓蓝瞄了舞池那头一眼,一口果汁差点呛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跳那种--三贴吗?那当然哪!他一脸孔的理所当然。

谢了!晓蓝扮了个鬼脸:乔先生,你现在是在追求我,不是吗?好不好保持一点君子风度?你认为跳舞缺乏君子风度?他大感兴味的问。

不。

但我认为在公共场所这样的肉麻当有趣十分的没有格调。

她简单明了地说。

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吧。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看样子你究竟是不是洗衣板,我只好另外找机会来发掘了!噢,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乔威仰起头来笑了。

你的眼睛又亮晶晶的了。

他笑着说:真是天大的错误!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很害羞呢。

不想你这个小丫头颇有脾气的。

晓蓝的眼睛瞪大了。

你故意的!她指责:你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一半一半。

他的眼神飞舞:我觉得和你聊天很有意思。

但是呢。

他的身子向前倾,特意压低了声音:我也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一块洗衣板!你是不是洗衣板见得太少了?她咬牙切齿地道: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会提醒自己随时在身上绑一块洗衣板!乔威大笑。

他沉厚的笑声撞击在晓蓝心上,唤起了她一种异样的心情。

但她还没来得及去分析这种心情是什么,一团红影已经飘到了他们身前。

晓蓝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修长玲珑的女子靠向乔威,烫成大波浪的长发随着她垂下来的头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使得晓蓝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听得她娇声娇气的说:我就说是你嘛,乔威!她顺理成章地在乔威身边坐了下来,一手很自然的环上了他的肩膀:你既然来了,怎么整个晚上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啊?躲在这里做什么嘛?大伙儿都在,过来加入我们吧?乔威笑了一笑,捏了捏这个女郎的手,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臂拿了下来。

你看见啦,狄玲。

他客气的说:我--有伴。

那红衣女郎狄玲到了这时才别过脸来,看了晓蓝一眼。

正如晓蓝所料,这女人生得相当漂亮--虽然,女人只要本相不恶,化起浓妆来都是漂亮的。

但这种漂亮对晓蓝而言没有吸引力。

何况这女人一点友好的表示都没有。

她投过来的眼色是评估的、敌视的。

晓蓝努力地给了她一个客气的微笑,但那狄玲显然全不领情。

那有什么关系嘛?她撒娇道:你一向--乔威打断了她的话头。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转移话题的痕迹是很明显的。

无疑的,这也是他演技的一部份:这位是贺晓蓝。

晓蓝,狄玲是......我一个老朋友。

一个--老朋友?晓蓝狐疑地重复,直直地看进了乔威的眼睛。

她并未存心演戏,但这话显然接得恰到好处。

狄玲的眼睛眯起来了。

乔威的介绍词,很明显的是用来开脱这个什么贺晓蓝的疑心,而这种保护的姿态对乔威而言并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你怎么这样说话嘛,乔威?她噘起了艳红的嘴唇:我还以为我们不止是朋友呢。

乔威笑了,伸手横过桌面,将晓蓝的手握在他自己手里。

别听她的,晓蓝,狄玲就爱乱开玩笑。

他的手保证似的紧了一紧,回过头来给了狄玲警告的一瞥。

狄玲咬了咬下唇。

好嘛。

她咕咕哝哝地道:不要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对了。

她漫不经心似的说:杜可妮今晚来吗?乔威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的声音变得像冰一样冷了:她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狄玲的笑容挂不住了。

嗳呀,随口提一句你也这么生气!她勉强地笑着说:看来我这个电灯泡在这儿是在惹人嫌啦!我还是走好了!晓蓝看着她红色的身影去远,虽然觉得她碰了这么大个钉子其实是自找的,但还是忍不住要可怜起她来。

尤其是,她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和乔威绝对不会只是老朋友而已。

乔威见她眉端微微皱起,便说:别把那个女人挂在心上。

她是存心生事,你要是生她气就上她当了。

我不是在生她的气。

晓蓝淡淡的说:我只是在想......你对你前任女友的态度,未免有些教人不敢恭维。

乔威并没有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必为她难过。

他淡淡的说:我也不过是她众多男友中的一个而已。

我们本来彼此彼此。

你以为她方才那种表现真的是在吃醋吗?只不过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晓蓝微微地皱了皱眉。

我不懂。

她沉思的道:你为什么不干脆找像她那样的人帮你演戏算了?我相信她的演技一定比我高明。

而且--我看她对你和杜可妮闹僵了的事也颇清楚的?找她帮我演戏?乔威笑了:小姐,你晓不晓得什么叫做驱虎逐狼?她会惹的麻烦比起杜可妮来只会多不会少。

而且我若是找她这一类的人来演戏,杜可妮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至于你说她对我和杜可妮的事好像很清楚--争实上,在我们这个社交圈子里,这种事情简直就没有秘密可言。

何况我和杜可妮大吵的那一架又牵涉到了第三者......晓蓝的眼睛睁得好大。

怎么说?乔威吐了一口长气。

好奇的姑娘。

他慢慢地说:好吧,我想你是有权利知道的。

这么说吧,在我和杜可妮交往期间,我们彼此都是完全自由的。

她有时也和别人约会,我也--他耸了耸肩: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日子。

一直到有那么一天,她闯进我的公寓里来,当场撞到我和另一个女人在--呃,亲热。

噢?她听得呆呆的。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又不是什么毛毛虫!乔威沉着脸道:这又有什么不对?我们本来就各取所需,也都很清楚彼此要的是什么。

杜可妮自己,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角色。

我不去过问她和别人的风流韵事,她又凭什么来干涉我的?像那样闯进我公寓来大吵大闹,嘿,我会吃她那一套?晓蓝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

对你而言,女人只是一种工具,一种--玩物,是不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满脸不敢苟同的表情,对她的演技大有妨害,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乔威冷冷的笑了。

对女人而言,我也只不过是一种工具,一种玩物。

他淡淡的说:这很公平,不是吗?看见晓蓝板着一张脸,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又在肚子里批判我了,是不是?他不高兴的说:拜托你放松下来好吗,我们到底还在演戏呀。

难道你从来不笑的吗?晓蓝给了他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乔威皱着眉头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他深思地道:天真、坦白、不造作......她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赞美而惊愕了。

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满街都是啊。

她本能的反应道:对我而言,你们的世界才真是不可思议呢。

要是我把你的故事说给我的同学听,十个里大约有八个会听得目瞪口呆!乔威懒懒的笑了。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嫁给一个忠厚老实的男孩,做个本本份份的公务员妻子,然后或着住在一间两房公寓里,生他两三个小孩了?他半开玩笑地道:或者你的野心来得大些,想好好地给自己钓个金龟婿呢?我只想嫁一个爱我、并且为我所爱的人。

其他的倒并不那么重要。

她老老实实的道。

乔威深思的眯起了眼睛。

理想主义者,嗯?他慢条斯理的说:要一个爱你,并且为你所爱的人......我们不都是如此的吗?真的么?她狐疑地打量着他:我不相信你。

起码我不觉得你真是这样想的。

你说话的口气就不对。

说到这里,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告诉我,乔威,你--恋爱过吗?恋爱!乔威的眼睛里出现了嘲笑之意: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是吗?我这辈子交过的女朋友,只怕数也数不清了。

你倒是说说我有没有恋爱过?那种的不算!晓蓝抗议。

看见乔威眼底浮出的嘲笑之意,她突然间明白了:乔威那里是不明白她的问题,只不过是故意在捉弄她而已。

她双手叉在胸前,审视着他的脸色,突然间一个意念掠过了心头。

我在想......她慢慢地说:你如果不是在爱情上受过很重的伤,就是从来没有恋爱过。

而后者更为可能。

否则的话,你对爱情就不会是这样的看法、这样的态度了。

她追问了一句:我说的对不对?乔威点起了一根烟,慢慢地吐了口烟出来。

聪明的姑娘。

他淡淡的说:算你猜对了。

我是没有恋爱过。

对我而言,恋爱这玩意儿太奢侈。

他深深地看着她:怎么回事,贺晓蓝,你现在变得很好奇了啊?我们既然是在约会,总得找话来说呀!她理直气壮的说:而且,人们不都喜欢谈论他们自己吗?也未必。

乔威又吐了一口烟:我宁可听你谈你自己。

谈我?晓蓝瞪大了眼睛:我有什么好谈的?经历贫乏,背景单纯。

你所认得的人,个个比我复杂百倍。

和我聊天一定使你觉得很无聊,而且--你就错了。

乔威淡淡的说:和那些人在一起才让我觉得无聊。

一成不变的勾心斗角,一成不变的明争暗抢;每个人都是有目的方来接近我的,偏巧嘴里说得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丛林里的野兽都比他们干净!晓蓝侧着头颅打量他。

这就是你如此愤世嫉俗的原因吗?她好奇的问:难道从来没有人是为了你本身的原故而喜欢你的?有啊。

我妈。

他眼底的自嘲之意是很明显的。

但那种叽嘲的神色不知为了什么再一次触动了她,使她突然间觉得心疼。

晓蓝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乔威。

她轻轻地说:我本来以为你拥有许多,而今才知道你比我还穷。

她看见乔威的嘴角一紧,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严峻之意,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她突然之间不再怕他了,只是用她那对清澄的眼睛直直的瞪视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接了下去:可是会不会是你判断错了呢?我不相信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

只是你拒绝去看而已。

乔威捻熄了手上的烟头。

你在给我上人生哲学吗?他不怎么耐烦的说:小鬼,我可是比你整整大了十一岁!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我没见过,犯得着你来和我说这些?可是你就不懂得爱?晓蓝固执地道:如果你懂得爱,就不会用这种眼光去看事情,就不会--啊哈!这么说来,你倒是谈情说爱的专家啰?真是失敬了!乔威截断了她,用的是她最讨厌的、那种嘲讽的口气。

晓蓝的脸一时间涨得通红。

你又在顾左右而言他了!她生气的说:好啦,就算我只把爱界定在男女之间也罢。

你自己也承认你没恋爱过,不是吗?但是乔威,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令你倾心的女子。

我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你的骄傲和你的偏见不会蒙蔽了你的眼睛,害得你连自己的情感都分辨不出来就好了!乔威的身子向后一仰,深深的靠在椅背上,半天不发一语。

等他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纹风不动,他的表情高深莫测:我懂得欲望,也懂得冷漠,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快十二点了,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晓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快十二点了?好上帝,她一点都不知道:这时间过得居然有这般快法!这一阵子聊下来,聊得那样投入,她都已经忘记自己是在假扮乔威的女朋友了!她看了自己的表一眼;证实了乔成的表没出毛病,忙自站起身来。

乔威一手轻轻抹上了她的背脊,护着她走过了餐厅。

他的一些朋友,包括狄玲在内,都遗留在此地,约莫有十几个人,男女各半,占了一张大桌子,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乔威停了下来,和他们打着招呼,一手却始终不离晓蓝身上。

晓蓝觉得好窘,却也只好由他,还得勉强自己对着那些人微笑。

他那些朋友不轻不重的开了几句玩笑,便由着乔威带着晓蓝离去了。

乔威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我这个时候送你回家,不会太晚吧?他淡淡的问。

晓蓝迟疑了一下。

她是很少这么晚回家的,可是她也知道父亲不会在意。

父亲的为人一向开明,何况又一直鼓励她多出去玩玩,对她的迟归是不会说什么话的。

不要紧。

她回答:爸爸一向很信任我。

何况我已经告诉过他,说我今晚会晚一些回去了。

那就好。

晓蓝斜了他一眼,心里头突然升起了一丝暖意。

他其实并不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所以为的那样,是一个冷硬无情的人。

像这种小事他其实可以不问的。

毕竟,对于他以前约会的那些女孩子如杜可妮或狄玲而言,一定不会有你几点以前必须回家这种问题存在。

而男孩子自然来得更自由些。

乔威说过他的妈妈是爱他的......他的家庭是什么样子呢?他这样和一大堆不同的女人花,他的父母会怎么想呢?好奇心一时凌驾了一切,晓蓝忍不住问了:你爸妈和你住在一起吗?乔威摇了摇头。

我妈和弟弟住在香港。

我父亲两年前去世了。

香港?乔威点了点头。

我父亲是在十五年以前,才将资金移到台湾来的。

弟弟在香港接管另一部份的事业,我负责台湾的部份。

所以我大学一毕业就到台湾来了。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说话有个腔?他的腔其实很轻,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发觉。

晓蓝摇了摇头。

你的国语说得很好。

她真心真意的说。

乔威笑了。

我下过苦功的。

他得意的说:再说,在台湾一待待了这许多年,再说不好太不应该了。

他转过一条街道,跟这转移了话题:你父亲的身体好些了吗?欸。

晓蓝微微地笑了一笑:他听说你答应不提起控诉,精神就好得多了。

他只是前一阵子太累,精神耗弱,心理上压力太大......自从妈妈病重......她的声音渐渐低微。

每想起母亲去世前的那一段艰苦日子,都会使她心上生起无尽的感伤。

令堂是因病去世的?乔威一面开车,一面漫不经心的问。

欸。

她病了很久。

晓蓝低谓着住了口,不想再提这个令人感伤的话题。

乔威从旁给了她锐利的一瞥。

病了很久,嗯?他沉思着道:那么医药费一定很可观了?她无言的点了点头,听见乔威接着问:这就是你父亲挪用公款的原因了,是不是?晓蓝长长地叹了口气。

嗳。

她承认。

话题然提起了,她就顺便将白天和父亲的对话说了出来:爸爸说他手头还有十万元左右,叫我先还给你。

等他身体好一些以后,他会去找一个新工作,再按月还你钱--乔威打断了她的话。

我说过那一百五十万不用还了的。

晓蓝发出了一声短笑。

爸爸不会接受的。

她肯定的说:而且我也不能接受。

你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乔威右手挥了一下,打断了她的陈述。

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那是你的酬劳。

他一副不容置辩的语气:至于你父亲说要去找一个新工作,那也不必了。

晓蓝瞪大了眼睛。

不必了?为什么?我爸爸还很年轻,他还有十几年才需要退休呢,为什么--一个恐怖的想法掠过了她的心头。

晓蓝震惊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乔威的手臂。

你--你不是要把他的记录公布出去吧?她恐惧的问:不要这样做,乔威,请你!爸爸也知道他做错了事,他绝对不会再犯的!我保证--你想到那里去了?乔威打断了她,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我说他不必去找新工作了,是因为他的老工作并没有丢呀!他在公司里的年资经历都有了,到别的地方去另起炉灶不一定合算,是不是?晓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说了些什么呀?她没有听错么?乔威,你是说......。

她结巴巴的问:你是说......我是说。

他懒洋洋的道:他要是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早点回来上班吧。

晓蓝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个时候乔威把车停下来了,顺手熄掉了引擎。

晓蓝睁开眼来,幽微的街灯自窗口照了进来,在乔威脸上镶了一圈隐微的光影。

她心里一阵激动,热辣辣的水气一刹那间模糊了她的眼睛。

谢谢你,乔威。

她低语,完全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还扣在他的手臂上: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乔威耸了耸肩。

这没什么。

我相信他不会再犯错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花钱再去训练一个新手?你父亲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你知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骗了公司这么久。

早一开始就该被发现了。

晓蓝啼笑皆非的看着地,不知道自己是想亲他一下还是想捶他一下。

他明明是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恩惠,怎么有办法把它说得如此教人生气!这显然正是乔威预料之中的反应,因为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而后他的眼色变深了,嘴角的笑意也逐渐隐没......女性的本能使得晓蓝一阵心惊,急急地别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眼睛。

随你怎么说吧。

她仓促的说:不管怎么说,爸爸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相信他会很高兴的。

他淡淡的说,声音如此平静,使得晓蓝几乎以为自己方才那一阵心惊只是错觉:不过你最好在他回公司上班以前,先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他。

否则办公室里蜚短流长,他很快就会听到你我之间的事,那可就不大妙了。

晓蓝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真的,这件事情她还没想到呢!我--我知道了。

她艰难的说: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乔威点了点头。

那就好。

他简单地说:我明天中午来找你一起吃午饭。

十二点半可以吧?她点了点头,看了自己的表一眼,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该走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她匆匆的说,一面推开了车门:再见,乔威。

明天见。

他低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然后是引挚发动的声音。

屋里几乎是全黑的,只有客厅里点了一盏小灯。

父亲显然已经睡了。

晓蓝放心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打算把她和乔威约会的事情告诉父亲的,现在看来,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

明明知道这事迟早是要说的,她还是免不了存下了一些拖延逃避的心理。

何况,她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去和父亲解择什么。

和乔威相处的这一整晚,比她所能以为的还要令她筋疲力竭。

和他在一起时本来也不觉得。

等到回到家里,她才发现自己的气力几乎都被抽空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能明白。

仅止是情绪的起伏,以及一种整晚一直都在的、绷得极紧极紧、若有所待的心情,竟会使她累到这般么?而,又为什么和乔威在一起的时候,会使她产生这样的情绪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下了身上的洋装。

她已经太累,没有精神去分析自己的心情了。

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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