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5-03-29 09:35:51

--------------------------------------------------------------------------------起伏晓蓝的心脏开始不听使唤的在跳起来。

拿起话筒来的时候,她的手居然很不争气的颤抖。

那姓乔的小子回香港去啦?晚餐桌上,贺明伦不经意地问,一面往自己碗挟了块红烧肉。

嗯。

晓蓝答得漫不经心。

乔威是昨天上午和她说再见的,而她已经想他想得食不下咽了。

呵,天,一直到了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出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你今天中午和他一起吃的饭啊?中午?晓蓝愕然。

爸爸在说什么呀?是啊。

你昨晚和他出去,所以我想你们大约是今天中午见的面吧。

既然他是下午三点的飞机......晓蓝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你--怎么知道他是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贺明伦耸了耸肩。

公司里的主管都知道啊。

他的飞机几点起飞又不是什么秘密。

晓蓝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乔威是今天下午才走的?那么他为什么昨天就和她道别呢?还表现得那么依依不舍?难道说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我--我们今天早上见过面。

察觉到父亲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晓蓝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

贺明伦不大满意地皱眉。

你和乔威之间到怎么样了?他问: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那小子到底是怎么个打算?现在闹得新闻都上报了--爸!遇到这样的问题,真教晓蓝手足无措:这种事情叫我怎么说嘛?没有谁能保证恋爱的结果一定完满呀!乔威他--她直直地看进了父亲的眼睛:他对我很好,真的。

贺明伦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不殷勤?他现在对你的好怎么作得了准呢?他忧伤地放下了筷子,显然已经胃口全无了:你确定他不是在玩弄你吗?晓蓝,你们两个没有--没有没有,爸,真的没有!晓蓝猛烈地摇头:也许你很难相信我,可是乔威--并不真的是外头传说的那种花花公子。

他有他的深度,也有他的体贴,并且还很有幽默感。

他......她悲伤地咬了咬自己下唇:爸,对不起,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烦恼着我,可是......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晓蓝站起身来,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了过来:晓蓝吗?是我何宗仁。

你好吗?宗仁?接到他的电话使她意外。

他们的分手不过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而已,她绝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再和她联络:有什么事吗?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他的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事实上,我是有点事要和你谈。

好不好出来一赵,我请你喝个咖啡什么?请我喝个咖啡?晓蓝迟疑了。

乔威临走前所提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叫她不要再和何宗仁见面。

她虽然不曾直截了当地说好,但其实也等于已经给了他承诺了。

可是--可是这实在没有道理嘛!宗仁是她的好朋友,一直待她像个大哥哥一样......怎么,你今晚不方便吗?他问:不会吧?乔威已经回香港去了,不是吗?我想你今晚应该有空才是。

好不好,晓蓝,出来一趟?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说。

很要紧的。

我......她咬紧了自己下唇。

不和何宗仁出去是没道理的,一点道理也没有?难道只因了乔威的关系,她就连一个男性的朋友也不能有了?谁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只能是情侣,是恋人?在现代这多元而开放在社会里,当然不可能再有这样封闭的感情方式,而乔威迟早必须面对这一点。

她可不打算因了他的缘故,就将自己封进一个狭小的社交圈子里头,除了他以外,就不晓得世界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了!深深的吸了口气,晓蓝笑着开了口。

好啊。

她轻快地说:老地方见面吗?等乔威回来以后,我再和他解释清楚自己的立场好了。

她对自己说,一面起身回房去换衣服。

行经餐厅的时候,她看见贺明伦眼底闪着欢悦的光芒。

喔,天,爸爸八成以为我和宗仁有旧情复炽的可能了,她懊恼地想,一头钻进了自己房间。

半个小时以后,她和何宗仁已经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小咖啡厅里坐定了。

待者送来了他们所要的咖啡,在桌上点起了小小的蜡烛一根。

暴殄天物!他咕哝着,抬起头来看着晓蓝。

你愈来愈漂亮了,晓蓝。

他称赞道:这一向过得好吗?晓蓝微微地笑了一笑,侧着头颅假装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不想也就罢了,这一侧头,她才发现自己的日子真是难说。

快乐吗?当然。

可是快乐中有着更多的困惑,更多的疑惧,还有不一定和摆荡......今天晚上,又加上了对乔威的思念,以及父亲的不赞同。

她虽然相信乔威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这其中又有着太多的乍信乍疑。

别的不说,就拿他回香港去的事来谈吧:他明明是今天下午才走的,为什么昨天就和她道别了呢?笑意从她的脸上逐渐隐去。

她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嗳,宗仁。

她老老实实地说: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摆来荡去的呢?我......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我的心情好乱啊!想他了?他谅解地问。

晓蓝无言地点了点头。

何宗仁的眉头皱起来了。

我觉得你愈陷愈深了,晓蓝。

他深思地道:听说你甚至还上了报纸?唉,这样不大好吧?你陷得愈深,对他的期待就愈多,但是--但是那个人值得你这样去期待么?你知道他对女人的--看见晓蓝怛垂并头颅,他不忍心地住了口,没再往下说。

这些我都知道。

有关他的事情,我听得太多了。

但是......晓蓝低低地开了口:唉,不要谈他了好吗?她取过桌上的杯子,浅浅的啜了一口: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谈的吗?我等着呢。

何宗仁笑了。

噢,那个。

他搔了搔头:提到这回事,恐怕我又得把老板给扯出来了。

晓蓝不解的皱了皱眉。

怎么说?何宗仁拿起咖啡来,喝了一大口,然后坐直了身子。

我被调到高雄的分公司去了,晓蓝。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今天才接到的消息,而我下星期一就得到任。

下--晓蓝惊喘:那不只剩三天而已?怎么会这么急?又为什么把你调到高雄去呢?何宗仁笑了。

所以啦,这其中大有文章。

我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而我自己可也没申请过要到高雄去。

你倒是说说,谁有那么大的神通说要调人就可以调人呢?你--你是说--乔威?还会有谁?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晓蓝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没道理嘛!你一定是弄错了,乔威他不会--没道理?何宗仁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觉得有道理得很呢!有我在,对他可挺不便的,不是吗?只不过--他深思地摸着自己下巴:他那一条神经接错了线,居然会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构成了威胁?我们只不过偶然约个会,连情侣都算不上。

晓蓝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沬。

何宗仁的推测诚然是唯一的可能,而乔威的占有欲她已经见识过了。

宗仁,我恐怕--恐怕那是我惹出来的祸。

她怯生生地说:那一回,嗯,就是我上一回见过你以后,乔威和我大吵了一架,猛问我对你是不是当真的。

我那时气昏了,就......就承认了?嗯。

何宗仁摇着头笑了。

原来如此!我说嘛,老板大人怎么会--高雄?嘿,如果可能,我看他会把我给送到澎湖去!妙极了,晓蓝,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我们可怜的老板亳无疑问,已经被你迷得昏头转向了。

他?晓蓝不信地摇了摇头:不会的。

我只是不能明白,他是怎么会知道你这个人的?他只知道你的名字。

那还不够么?何宗仁好笑地道:你以为征信社是用来作什么的?对乔威而言,要想打听出一个人的底细,根本是只消几通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

看见晓蓝拧着眉头坐在那儿,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嘿,别这样。

你知道我对这码子事并不生气。

我到高雄去是独当一面,对我而言其实是一种升迁,对我的将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光凭着我自己的能耐去爬,还不知道要到那一年才能得着这个机会哩!只是这个变动来得太快,使得我一时间不能适应罢了。

我一点都不知道!何宗仁笑了出来。

你会知道才有鬼!乔威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告诉你说:他用这种办法把情敌给一脚踢开?我想他或者以为我走以前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本来也真不想找你出来的,因为要做的事太多。

但是......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但是我关心你,晓蓝,而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你知道,我一直担心你和他之间的交往。

当然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看着你这样走进陷阱里仍然教我不安。

不,让我说完。

他阻止了晓蓝的打岔,一口气接了下去:可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你对乔威而言是与众不同的了。

可是就因为如此,你自己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明白我的意思吗,晓蓝?她感激地对着他微笑。

我明白的。

何宗仁握紧了她的手。

好好保重,晓蓝。

他温和地说: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了。

晓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想到和何宗仁这样的老朋友分别在即,她免不了有着许多的不舍。

但也因为他们之间的局势已然变得如此明朗,她乃能真心喜爱他的陪伴。

而他今晚告诉她的消息,使得她对未来的期待又多了一分。

或者,那幸福并没有原先所以为的那么遥远?或许,她和他之间真有可能?或许或许!呵,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她一路想着乔威一路回家。

进门的时候,她的眼中有梦,她的嘴角含笑。

贺明伦的眼睛发亮了。

你和宗仁玩得很开心吗?他满怀期待地问: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爸--她迟疑了,不知道要如何透露这个讯息:你不要乱想嘛!宗仁只是一个好朋友而已,待我就像个大哥哥一样。

而且--而且他今天是来向我送别的。

他--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被调到高雄去了,下星期一就要到任。

贺明伦震惊地坐直了身子。

被调到高雄去了?为什么?怎么会的?这太突然了!我知道。

宗仁说他是今天才接到的命令。

他自己事先也一点都不晓得会有这回事。

他说--晓蓝咬紧了自己下唇:他说......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但贺明伦眯起了眼睛。

是乔威搞的鬼,对不对?他不悦地道:这种突如其来的人事异动,只有他大老板才有办法?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滥用职权,好表示他的权威啊?爸,你不要这样想嘛!晓蓝忍不住要为乔威辩护:宗仁说这个变动对他只有好处,可以让他多吸取经验什么的。

只是调派来得太突然,使他有些不能适应而已。

乔威没有亏待他呀!贺明伦哼了一声。

没有亏待他!宗仁这一被调到高雄去,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乔威--他深思地眯起了眼睛:难道他是为了--他抬起询问的眼睛看向自己女儿。

发觉晓蓝心虚地涨红了脸,贺明伦的双臂在胸前交叉起来了。

这很不像乔威。

太不像了。

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一向是公私分明的,怎么会--他狐疑地看向女儿俏丽的脸:难道说他对你--他说着又不怎么相信地摇了摇头:这太教人难以相信了!晓蓝,你说他真的对你很好?欸。

贺明伦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吐了一口长气。

或者他现在真的对你很好......而且,就目前的迹象来看,他好像还对你挺认真的。

可是他的热度能维持得了多久呢?他忧伤地的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何宗仁教人放心多了。

宝宝,如果你现在是和宗仁在一起,我是一点烦恼也不会有的。

对不起,爸爸。

她只能这么说。

贺明伦疲倦地揉了揉脸颊。

说这些有什么用?女儿的年纪大了,要和谁去恋爱,我这个作老爸的也管不了呀。

好了好了,去睡吧,都十一点了。

晓蓝无言地点了点头,转身朝自己房里走去。

才走了没两步,便听见父亲在后头叫她。

对了,晓蓝,我忘了告诉你,乔威今晚来过电话。

晓蓝霍然回过头来。

他来过电话?找我吗?当然是找你,难不成他还会找我?贺明伦没好气地道。

一抹不祥的预感爬上了晓蓝、心头。

爸。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没什么啊。

就说你和宗仁出去了。

血液从晓蓝的脸上全部流走。

她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了。

她已经知道乔威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而他要求她不要再去见何宗仁的话犹在身边......他--他听了以后有什么反应吗?她无力地问,几乎害怕起那个答案来;可是若要她不问,那除非是天塌下来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贺明伦耸了耸肩:他沉默了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也没说他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晓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刹那间,她的心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凭借,只是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她无法想像乔威会气成什么样子,也无法想像他会把她给想像成什么样子。

她仿佛看见自己这两日以来才渐渐成形的梦想正在崩塌,而幸福的泉源正在蒸散......晓蓝?父亲担心地叫她:怎么了?是很重要的事吗?重要不重要,现在都已经不相干了。

她低低地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反正他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因为何宗仁的缘故吗?她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不希望我再和宗仁见面,而我--她自嘲地笑了起来:怎么说?算是被他逮了个正着吧?他那么骄傲的人绝受不了这个的。

好极了,爸,你可以放心了,我和乔威之间是彻头彻尾的完蛋了!贺明伦担心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

他既然不希望你和宗仁见面,那么你今晚又为什么要和宗仁出去呢?晓蓝深深的叹了口气。

因为宗仁一直是一个好朋友啊,而我相信自己可以把这个立场解释清楚。

爸,你知道,乔威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毕竟他才去没有几天--而且她一直还很难相信她对他真的有什么意义。

她对自己说,一面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他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你确定?嗯。

贺明伦走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肩膀。

能--能这样结束掉也是好的。

他温和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未必会同意我的话,不过悲伤总有过去的时候。

或者到了那个时候--爸。

晓蓝打断了他:不要安慰我,好吗?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直都应付得很好。

她咬了咬下唇,竭力和威胁着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作挣扎: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她仰起脸来,露出了一个悲伤的微笑:也许不止一点时间,但我会撑过去的。

是的,我会撑过去的。

稍后,当她回到自己房里,躺上床时,她再一次地自己保证。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失恋,她贺晓蓝既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失了恋就活不下去,那么人类早在一百万年以前就绝种了!话虽如此,她的思绪仍然一次又一次地绕回乔威身上。

尽管她告诉父亲说,她和乔威已经完了,但是内心深处,她仍然有着那么一点希望:她和乔威正在演的那出戏。

他仍然需要她来帮他摆说杜可妮,不是吗?总不会因为生她的气,就连杜可妮的事都不管了吧?而,只要她还见得到她,接触得到他,她总能将事情解释清楚,征得他的谅解吧?可是--可是如果他气得连见都不要见她,连戏都不要演了呢?晓蓝不安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的思绪一向是很清楚的,可是一牵扯到乔威就完全乱了分寸。

今晚和何宗仁道别的时候,她的心里盛满了新生的信心,眼眸中装载着初绘的梦想;乔威真的待她与众不同,不是吗?只要想想昨天早上在他办公室里,他们两人亲热的镜头......晓蓝不宁地再翻了个身,脸颊因记忆而臊热了。

她一时间恐惧着她和乔威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一时间又无法相信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系可以就此断裂。

她的情绪在摆荡中愈继愈是混乱,而她焦虑的心灵拒绝向睡眠妥协......晓蓝在床上翻来覆去,隐隐听得客厅里的老钟敲了十二点,十二半......她或者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因为铃声响的时候,她并不曾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从不宁的梦境中惊醒,辨认出那刺耳的响声乃是自家的电话,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接的时候,那铃声已经止了。

晓蓝从房可口探仕头去,正看见父栽拿起了听筒。

喂?贺明伦只说了一个字,便就回过头来看着晓蓝。

他的表情非常怪。

不会再打电话来,嗯?他咕哝着,将话筒递给了晓蓝:这小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了吗?他一面说一面摇头,自顾自地走回房里去了。

晓蓝的心脏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拿起话筒来的时候,她的手居然很不争气地的颤抖。

喂?她摒着呼吸道。

晓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再听到的声音:冷冷的,带着种压抑过的愤怒。

你可真不好找呀!喔,天,是乔威!果然是乔威,居然是乔威!狂喜和不信同时涌进了她的心底。

晓蓝突然间再也站不住了。

她手软脚地就往沙发上坐倒: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她呆呆地问,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废话,我当然知道!乔威冷笑:我还怕自己打得太早,你还在外头没有回家哩!怎么样,你跟何宗仁玩得开心吗?晓蓝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乔威,我--哈,你打算开始解释了,是不是?乔威截断了她:来啊,说啊,顶好再加上一点眼泪,看看能不能说服我!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非去见那个何宗仁不可?晓蓝,我要求过你不要去见他,而你也答应过了的!他的声音愈提愈高:可是我前脚才离开台湾,你后脚就跟着出门去和他约会!没有男人陪你,你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还是你们两个早就安排好了,只等着我这个眼中钉走开好幽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傻瓜?乔威!晓蓝惊喊: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告诉过你的,我和何宗仁已经吹了!而且--你说过,你说过!乔威再一次截断了她:你说过的话我凭什么要相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那种纯洁的气质好得不像是真的,偏偏还是被你的演技给骗过去了!你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吗?告诉你,贺晓蓝,门儿都没有!我已经看透你了!你甚至等不到我走就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你根本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他几乎是在电话那头吼了,而晓蓝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威。

她不敢置信地低语:你--你刚刚说了什么?我说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和杜可妮、和狄玲没有两样!你这个小--乔威!她喊,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话筒:你......你不是......不是当真的吧?你真的......真的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废话!我从来不说我自己不相信的话!晓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地将电话挂了回去,游魂一样地走回房间里,将自己抛在床上,开始了沉痛的、不可抑遏的啜泣。

乔威竟然会对她说那样的话,竟然会用那么难听的字眼骂她,还--将她和杜可妮相提并论!将她和他恨之入骨的杜可妮相提并论!天哪,天!这教她如何受得了,教她如何受得了呢?今晚稍早,当她判断乔威不会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虽然知道他会生她的气,可是心底总还有希望,觉得事情或者还不会太糟,觉得她总可以把事情解释开来的;可是现在--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哭到最后终于筋疲力竭了。

倦意淹没了她,使得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即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双眉依然是紧锁的。

更休提脸颊上纵横的泪痕,以及那一对哭肿的眼睛了。

贺明伦走进她房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女儿这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的嘴角抿紧了。

乔威那个混蛋究竟对他的宝贝做了什么好事,使得这个孩子如此悲伤?低下身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晓蓝昏昏沉沉她睁开眼来,本能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事,爸爸?她问:出了什么事吗?贺明伦叹了口气。

你的电话,宝宝。

他说!乔威打来的。

晓蓝直直地坐起身来,仅存的睡意这会子全给赶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不想跟他说话。

她闷闷地说。

他就怕你不肯接他电话。

他说你挂了他的电话。

晓蓝耸了耸肩。

他还说了些什么?只说他要跟你说话。

晓蓝拉过被子来裹着自己,再一次躺上床去:我不要接。

她倒下头来,整个人翻到里头去了。

贺明伦摇着头往外走去。

但要不了两分钟便又回来了。

他坚持要和你说话嗳,宝宝。

他说:我想你最好还是起来接一下电话吧?晓蓝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后抬起眼来直视着地的父亲。

在他用那么难听的话骂过我以后,他凭什么以为我还会想跟他说话?她咬着牙道:对不起,爸,麻烦你再跑一趟好吗?贺明伦叹了口气走出她的房门。

晓蓝看了看表:凌晨六点钟。

她将脸孔埋入枕头里,知道自己休想再睡了。

贺明伦的脚步绕了回来。

晓蓝抬起头来,询问地看了父亲一眼。

贺明伦点了点头。

他把电话挂了。

他深思地道:你知道么,宝宝,我想他......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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