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一路上与我们细说了任务的背景:你们此番要救之人是楚家的小侯爷楚笙,那蛇精眼下的身份是楚小侯爷的幕僚,平日里一直与小侯爷同进同出的。
我从阎王那借来生死薄看过,楚家今日正巧有一对家奴阳寿尽了。
一个叫楚家平,一个叫楚家安,两人关系恰好也十分亲近,本君看下来就属这二人最合适。
如今凡间正是六月,你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啊……到了。
我站在云雾之上往下瞧,只见地上躺了两个男子,还未瞧清楚,只听老君催促道:趁着四周没人,快些附下去吧!我正撅着屁股俯身往下瞧,突然一只大脚狠狠踹上我的屁股,一个立不稳,从云端跌了下去。
我仰面往下落,只见丹慕生不急不缓腾了朵云跟着我一同下来了。
我朝着云端上越离越远的太上老君竖了个大拇指:老君老当益壮,好脚力!老君笑眯眯的冲我点了点头,我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身子骤然沉了,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吸着我,四肢越箍越紧,眼见就要呼吸不畅之时,突然猛一个激灵——附上了。
我舒展着筋骨坐起来:那死老头一脚踹的真狠,我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丹慕生——眼下该是楚家安已经站了起来,望着我不语。
我扶着一旁的树立了起来,仔细打量楚家安的模样。
唔……年纪不大,五官还未长开,身子倒已养的十分健壮了,看来平日里是个干的粗活不少。
眉眼间透出的那种气质——实在是,实在是……除了憨厚再也找不出更适合的词了。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尚带些疑虑地笑问道:你……真的是慕生?眼前人沉下脸,想摆出阴冷的表情,奈何这副皮囊实在生的太喜庆,怎么看都像是在傻笑:是。
我忍不住倚着树一阵狂笑,笑的过了,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身子竟觉得十分疲惫。
入娘贼的,看来老子附的还是具病秧子,身子骨实在弱的慌。
丹慕生替我打了盆水,我就着细细比照起来。
眼算是凤目,鼻也够英挺,唇十分削薄,能瞧出底子比丹慕生附的楚家安俊了许多。
我正仔细打量着,只听空中老君的声音远远传来:二位老弟还满意么?丹慕生憨笑不语,我笑眯眯的冲太上老君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他捋了捋胡子,踏了朵祥云缓缓降了下来。
眼见老君方降到我触手可及之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去将他从云上拽了下来,不待他站稳,两手猛提住他的衣襟。
这样剧烈的运动扯的我这副皮囊腰酸背痛,呲牙咧嘴咬牙切齿道:老君,还要请教这楚家平和楚家安是什么关系?太上老君猝不及防挨我这一扑踉跄了几步,与我鼻贴着鼻,笑得和蔼:惠杞老弟还不知道么?……老弟已照过相貌,瞧这眉眼里几分相似也该知道楚家平与楚家安是父子了罢。
我怒极反笑,拽衣襟的手又收了几分,直勒的老君老脸微红:父子?呵呵,老君不说我还以为是爷孙呢!!您瞧这脸上的褶子,瞧这瞧这瞧这……太上老君讪笑着侧头躲过我怒吼时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一挥手中的拂尘,我顿时被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眼见他退开一步将衣服理齐整:嗬,惠杞老弟不要这么激动,楚家平的确是老年得子……不过底子还是有的嘛,眯起眼瞅瞅还是挺俊俏的。
我被定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只好怒瞪双眼以示愤怒。
丹慕生终于开口:这两具壳子恐怕不合适罢。
且不说楚家平年纪大了行动多有不便,就是凭家奴的身份,恐怕也近不了蛇精的身。
我不停眨眼以示同意。
老君捋着胡子想了一阵:有道理。
既然慕生老弟这么说,我就再去察察生死簿吧。
二位且在此稍待老君片刻。
大约是神仙的时间观念与凡人不同。
这个片刻里我与丹慕生被吆喝着打了七桶水,扫了三个厢房,浇了一遍花园。
眼见天色已暗,我一边口里愤恨的骂着侯府黑心苛待下人,一边伸长了脖子探望楚小侯爷所处的院子。
别看了。
楚家侯爷夫人今日领着小侯爷和蛇妖去城外的庙里烧香,为小侯爷的身子祈福去了。
所以玉帝才选了今日让你我下来。
丹慕生,咳,楚家安一脸憨厚的望着我。
我忍俊不禁,正要发笑,身子骤然一轻,眼前一花,被提到空中去了。
我畅快的舒展了一下身子,恨不得翻上几个筋斗,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
老君领着我们飞到楚府一座屋子上头,笑道:我又寻到了两个合适的壳子,只是他们原本还有七日的阳寿,如今只好请阎王动动笔墨,补他们下世投个好胎了。
这回我长了个心眼,不动声色退到老君身后以防偷袭,仔细打量了一番下头的两人。
两人均是韶华之年,鼻梁秀挺,朱面红唇,倒是一双璧人。
眼下正躺在一张床上。
我嘴角抽了抽: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太上老君眼里透出鄙夷的光芒:这你还看不出来?这分明是一对夫妻嘛。
楚家的大公子和儿媳妇,楚笙的哥哥嫂子。
这回不待我说什么,丹慕生无力抚额:老君,玉帝的意思是只要以凡躯接近蛇精就可以了是么?太上老君颌首。
丹慕生继续问道:吃了老君的仙丹,我与惠杞已隐住仙气,即便以真身出现,也不会使蛇精起疑是么?太上老君继续颌首。
丹慕生道:那便行了。
老君只须为我们备些银两,其余的事便交由我与惠杞自行解决便是。
烦请老君先回天庭向玉帝禀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