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3-14 22:07:05 本章字数:4534苏颐完成了一天的发掘工作回到宾馆,刚打开门,立刻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房间。
砰!房门在他身后被重重的摔上,一股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他吞没。
一个深吻完毕,苏颐气息不匀脸色潮红,浑身酥软地靠在李夭夭臂弯中,痴迷地用指腹描画着爱人眉眼的轮廓。
李夭夭吻了吻他的眉心:去洗澡。
苏颐迷茫地应了一声,刚要行动,忽然领会了爱人的深层意思:你……想要?李夭夭点头。
事实上,从李夭夭抛下苏颐前往宁夏起,两人已有十数天未曾做过爱做的事了。
苏颐将手指插入李夭夭发间,神色有些疲惫:我用嘴帮你行吗?今天很累。
李夭夭败兴地松开他,转身往床边走:你天天都忙死了!老子都快闷死了!苏颐无奈地跟上前:抱歉……要不我跟王老说说,明天带你一起去看吧?李夭夭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让老子挖。
十平米一个坑你们居然能挖十几天!田野考古工作当然不像盗墓贼们挖了就跑那么简单,在发掘过程中还需要用照相、测绘、文字等方法记录文化层堆积的情况,并全面收集、登记出土文物。
且发掘工作的原则是要能够根据记录和出土文物恢复遗址和墓葬的原貌,并为今后的进一步发掘工作作准备。
如此一来,发掘工作势必需要很多时间。
苏颐蹲在李夭夭面前,讨好似地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去洗澡,你先看会儿电视吧。
李夭夭轻轻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快去!苏颐站起身走了两步,忽又回头笑问道:要不要一起洗?实际上苏颐回来之前李夭夭刚刚洗过一回,然而他仅仅迟疑了零点零一秒,蹦起来抱着苏颐就往浴室冲,连衣服都不脱就开花洒喷水。
苏颐惊叫大笑,被李夭夭摁在浴室的墙上疯狂亲吻,唇齿交缠间,他的每一寸骨骼都被一种名为幸福的利器敲打的酥软了。
李夭夭掀起他的套衫,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吻至小腹,迫不及待地解下他的裤子。
花洒的水声掩盖了?的碰撞声与呻吟声,两具年轻的身体融化在疯狂的痴缠中。
一个小时后,李夭夭将苏颐抱出浴室,苏颐已倦极了,靠在他肩上半睁着眼,好像一只慵懒的博美犬。
李夭夭抱着他滚上床,用力亲了口他的额头:对了,老佘让我问问,他那把剑怎么样了?苏颐迷迷糊糊地说:王老把剑送到上级去鉴定了……不过这事估计悬乎,就王老的意思,他是不太相信这东西的真实性的。
李夭夭挑眉:为什么?苏颐强打精神翻了个身,撑着脑袋半支起身子:考古是很严谨的。
每一件文物都要有它具体的出土的位置、它周围的文化遗址区等等很多的信息才可以对它下一个定论。
现在这把剑出自民间,所以……李夭夭皱着眉头打断:怎么就出自民间了,从墓室里拿出来不到三天就送到你们那位王老的手里去了!苏颐笑道:只要不是考古工作者从遗址里挖出来的东西,都算出自民间。
出自民间的东西要定真伪,就说不清楚了。
我想这把剑争论几百年,依旧会有人存疑的。
毕竟我要不是当事人,我也不会相信。
李夭夭耸耸眉毛,随心地说道:真麻烦。
老佘要是知道了,肯定后悔把剑交出去。
苏颐笑了笑,没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李夭夭在宾馆里打俄罗斯方块打到手指抽筋,百无聊赖之下换了件衣服,前往竹园沟墓群看看考古队的工作情况。
弥鱼伯墓的发掘工作已接近尾声,墓室中的随葬品已全部被搬走,棺材都被抬去博物馆了。
苏颐看到了在远处晃悠的李夭夭,跟带队的王老低语了几句,便招手让他过来。
李夭夭走近,恰碰见乔瑜恰从一个刚刚发掘完毕的车马坑里爬出来。
乔瑜见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你来了。
李夭夭歪着嘴笑了笑,学着南宫狗剩的口气暧昧地说:小乔同志,我很想你啊。
乔瑜神色慌乱了一瞬,目光闪躲:我去那边看看。
李夭夭挑眉坏笑。
他走到弥鱼伯墓的坑旁蹲下,苏颐站在坑底,恰与蹲着的他一般高。
李夭夭伸手解开他衣服的头两粒扣子,露出他颈间的吻痕:天热,别遮这么严实。
苏颐无奈而温柔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几人抬着一些器物放到王老脚边,李夭夭看见了,自说自话地走近,随手捡起一个玉镯搓了搓。
假的。
李夭夭如是说。
王老眉梢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假的?李夭夭挠挠头,表情纠结地很是可爱:玉是真的和田玉,不过这成色,不可能是西周的东西。
王老目光深沉地打量着他:这些是他们从附近的农家收来的东西。
听小苏说,你是厦大历史系的毕业生?哈,厦大?李夭夭嗤笑:你别听他胡说,什么下大上大的,我在哈佛读过书。
——哈尔滨佛学院,简称哈佛,李夭夭同志在里面旁听过一个月的金刚经(当时讲金刚经的小老师是狗剩同志为猴崽子们找的第七十九位师娘)。
王老今年已经五十多岁,是个真正学识渊博的老学者。
苏颐曾跟李夭夭说过他是一部活的史书,不过李夭夭心里有个南宫狗剩,对这样正儿八经的学者当然不怎么瞧得上眼。
王老问:小同志怎么称呼?李夭夭哼唧一声:叫我老李就行。
走过附近的小苏和小乔同时嘴角抽搐。
王老说:老~~~李啊,你懂古玩?李夭夭毫不谦虚地说:玉的瓷的金的银的,基本过了我手就错不了!其他也不离十吧。
王老说:字画呢?李夭夭眼珠转了一圈,迟疑地说:应该……也可以。
王老慈祥笑了笑,从脖子里解下一尊玉佛像递给李夭夭:你看看这个。
李夭夭接过,漫不经心地摸了摸,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玉的成色来。
这……这块青玉是古玉,看样子埋了估计得有上千年了……唐朝的?李夭夭迟疑地说道。
不等王老回答,他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说法:不、不对,这是假的。
这时候已有几名好奇的考古队员和帮忙挖掘的民工放下手里的工作凑了过来。
王老说:为什么是假的?你怎么看出来的?李夭夭挠了挠头:不知道,感觉不对劲。
事实上,鉴别古玩最可靠的其实也是最虚无缥缈的感觉。
如果真的可以用条条道理讲清楚的,那门外汉看几本书也就不在门外了,三岁小孩看几本书都能鉴别古董了。
而有的时候,真的宝贝也会出现不该有的硬伤。
所以鉴别古器,跟勘测风水一样是件说不清道不明的硬本事。
王老慨叹着从他手里接过青玉佛像:这是我大前年在少林寺一个和尚手里买的。
那个和尚说他是玄奘的四十一代玄孙,这块玉是他们家族祖宅里挖出来的。
乔瑜推了推眼镜,忍不住咋舌:王老,这你也信?王老不动神色地叹了口气,将玉佛系回脖子里:人老啦,糊涂啦。
当时我也不知怎么的愣是被他说动了,这种话都信了。
后来他拿出这块玉,我一看,真品!他开的价钱也公道,我一时糊涂就买了。
后来醒过神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都三年了,也没说出到底是哪不对劲。
说着拍了拍李夭夭的肩,小兄弟厉害啊,摸两下就能看出门道。
李夭夭摸着下巴陷入回忆:大前年的时候师父在河南呆过几个月,似乎赚了个钵满盆满,过年的时候给自己师兄弟三人都包了大大的红包……啊咧……苏颐和乔瑜同时感到一阵不对劲:玄奘的四十一代玄孙……亚细亚人……第一百零八代茅山掌门……西夏皇室后裔……这行骗的手法怎么这么熟悉呢!苏颐忍不住问道:王老,既然是假的,你怎么还……王老一本正经地反问:泥佛也是佛,金佛也是佛,佛有贵贱之分吗?能保佑人的就是好佛。
李夭夭扑哧一声笑了:佛凭啥保佑你啊?王老也不由笑了,合掌说:嘛,心诚则灵啊,阿弥陀佛。
等王老走后,苏颐在李夭夭身旁蹲下:你觉得王老怎么样?李夭夭从胸腔里发出两声笑声:挺有趣的老头。
不得不承认,他对王老的印象还不错。
至少打破了原来对老学究的有色眼镜。
苏颐温吞地笑了笑:王老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对我们都挺提携的,也不藏私。
他是真正做学问的人,反而没什么多的计较。
李夭夭耸肩,小声说:还不是被我师父骗。
苏颐不由睁大了眼睛:真的是你师父啊!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又过了两天,上回李夭夭他们盗掘过的第二个没有棺椁的墓室也被发掘的差不多了,李夭夭又来到考古现场,蹲在苏颐身旁听着考古学者们的交谈。
怎么会这样!连棺椁都没有!是不是被盗墓贼全部拿走了?天呐……有些年轻的考古学者已经忍不住开始咒骂盗墓贼。
苏颐和小乔听见了,竟都红了脸。
李夭夭将目光投向王老,只见他被人扶着跳下坑,认真地审视了一番墓室和盗洞,严肃地摇了摇头:也许原本就是没有棺材和随葬品的。
他指了指剖面上小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盗洞:棺椁不可能从这里面搬出去,除非盗墓贼在底下把棺材卸成一块块的搬走。
可他们要棺材干嘛呢?还有铜鼎一类的大物件,难道也卸了拿走?看这具尸骨,好像也没有被人碰过。
他蹲下身,仔细审视墓室中埋藏的那具白骨:肩、腕上有勒痕,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李夭夭看他的目光已多了几分赞许。
王老没有下结论,被人从坑里扶了出来,取下老花镜在衣服上擦了擦:拍照,记录。
做完以后把骨头收拾一下带回去。
等王老一个人走远了,李夭夭丢下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追上去问道:哎,老头,你怎么看?王老见了他,不由笑了:是你啊,老李。
他反问道,你觉得呢?李夭夭没什么花花肠子,既然问了就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专家么!王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高声道:小苏,你过来一下。
苏颐莫名地走近。
王老又问:你怎么看?见苏颐迟疑,他微笑着鼓励道,考古就是要大胆推测,认真考据。
说说你的想法。
苏颐想了一会儿,说:看规格这里和其他鱼伯墓并没有什么差别……没有随葬品和棺椁,尸体有牛皮筋捆绑的痕迹,说明墓主死于非命。
我猜,这是古鱼国的末代王侯,也许当他的墓室修好后,他却被别国的国王杀死,于是没有用棺椁就这么下葬了。
从此,古鱼国就在历史上彻底消失了。
王老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写一份课题给我,我帮你报上去。
苏颐羞涩地笑了。
又过了两天,李夭夭迫不及待地问及那个无棺墓室的最终结果,苏颐笑着反问: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李夭夭翻了个白眼:你们搞考古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苏颐无奈地说:本来就是这样啊。
历史上又没有相关记载,我们也不能时光回溯,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我们的推测,谁的推测结果能找到最多的证据证明,谁就是真相的发现者。
李夭夭撇撇嘴,无比地失望:就这样啊……没劲……苏颐温柔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问道:考古工作快完成了……后期我就不参与了,你跟我回上海好不好?李夭夭恹恹地应了一声:行啊,我不是答应过你了么?苏颐腼腆而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