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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2025-03-29 09:40:59

更新时间:2011-3-14 22:07:17 本章字数:4804弄丢了地图,李夭夭死活不肯回去见南宫狗剩,赖在宾馆外不愿进去。

苏颐无奈地说: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这件事师父早晚要知道。

李夭夭颓废地蹲在路边,点了支烟,上腾的烟雾触及他血淋淋的伤口,疼得直揪眉:你不知道师父多期待能找到这个地方……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找了埃及几十种版本不同年代的地图对比,来这里探了好几次地方,我就这么把地图弄丢了……他烦躁地抓抓头发,额上的伤又开始流血。

余鱼和佘蛇也心情沉闷的没了主意,纷纷蹲在地上抽烟。

余鱼长长吐出一口烟,紧紧皱着眉头:你还记得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子吗?李夭夭苦笑:外国人脸都长的一个样,又黑灯瞎火的,现在再丢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佘蛇沉着地说:也许,师父有备用地图。

苏颐抢走了李夭夭手里的烟,用餐巾纸擦掉他伤口周围的血,强硬地拉着他往里走:躲也不是办法,你不进去,我去和师父说!李夭夭挣不过他,一脸别扭地被他拽着走了进去。

南宫狗剩和乔瑜已回来了,正开开心心地坐在房里吃西瓜,见四个晚辈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尤其李夭夭满身是伤,狗剩不由一怔:怎么了?李夭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不敢开口,苏颐深吸了两口气,平静地说:师父,地图被我们弄丢了。

南宫狗剩和乔瑜双双愣住了。

苏颐将方才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南宫狗剩看着小三狗脸上的伤,早已心疼坏了,哪里还舍得责怪他,亲自拿了药替他处理伤口。

那几个人能找到吗?李夭夭可怜巴巴地看着狗剩:师父,对不起……南宫狗剩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李夭夭趁机撒娇似的蹭着他的掌心:师父,你还有备份的地图么?南宫狗剩摇摇头:凭记忆找找看吧。

余鱼问道:那群王八羔子拿了地图,会不会过去抢宝贝?南宫狗剩摇头:他们找不到。

须知他为了找出地图上画的地点在哪里,就用了十几年的功夫,沿着尼罗河上游到下游走了一遍,比对了无数地图,到如今也仅有几成的把握而已。

李夭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活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鹿:师父,我错了……余鱼也垂头丧气地在李夭夭身边蹲下:是我先手贱……佘蛇也蹲下凑个热闹,三个毛头小伙子乖巧的像三只大狗一般围在狗剩脚边。

南宫狗剩心疼的厉害,却还是笑眯眯地挨个摸徒弟们的脑袋:凡事自有天命嘛。

去休息吧。

晚上,苏颐拿着药油替李夭夭处理身上的伤口,看着他满身的青紫,心疼的鼻子发酸,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唇覆上李夭夭肩上的一道伤口:对不起……李夭夭漫不经心地问道:嗯?苏颐收拾了一下心情,直起身往他背上擦药油:都是我身体不好……李夭夭扭头看他,笑得龇牙咧嘴:行了吧你,把错揽你身上地图又不能回来,说点别的呗。

苏颐咬着嘴唇沉默了。

关灯后,苏颐小心翼翼地避开李夭夭的伤口,靠近他怀里,又低声道:谢谢你又保护了我一次……李夭夭叹了口气,拉着他的头发狠狠吻他,许久后才放开:行了,你都以身相许了,老子当然得罩着你啊!苏颐紧紧搂住他,如行将窒息的人索求氧气般疯狂地吻他。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一早,众人看过李夭夭的伤势后商议在开罗再休息一天就出发去卢克索。

乔瑜路过余鱼和佘蛇的房间,见余鱼将东西堆得一团乱,瓜子果皮满地都是,随手替他把东西堆放整齐。

他看到余鱼堆在桌上的一对瓜子壳,随手端起纸将瓜子壳倒掉,正准备将纸一块儿扔进垃圾桶里,却在看清了纸张背面的图案时愣住了。

五分钟后。

李夭夭把余鱼围在墙角痛殴,牵动自己身上的伤也疼得面目狰狞:老子干死你这蠢货!脑残!拿师父的地图吐瓜子!还骗老子!卧槽!害老子一晚上没睡好!余鱼不敢还手,只得尽量抵挡着他的拳脚:嗷!我拿错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他妈和苏颐***叫了一晚上,睡不好还敢怨小爷!放屁!李夭夭摁着他的头猛揍,连佘蛇都幸灾乐祸地凑上来补了两脚。

余鱼抱头哀嚎,怒道:老佘!你他妈太不仗义了!佘蛇皮笑肉不笑地丢出两个字:活该!南宫狗剩拿着失而复得的地图,嫌恶地看着粘在上面的瓜子皮和口水,慢悠悠地说:哎呀,二剩、三狗,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嘛。

为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打人要打痛处!……对对,攻他下盘,爆头!苏颐和乔瑜在一旁闷笑。

等余鱼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狗剩师父不紧不慢地用湿布把地图擦干净——纸莎草制成的纸张不怕水——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李夭夭的肩膀:差不多就行了嘛。

看你身手这么敏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李夭夭终于摆脱了罪人的身份,狠狠瞪了眼余鱼,扬眉吐气地拉着苏颐走了。

当晚,众人乘上开罗的火车,前往卢克索。

卢克索的市场曾称卢克索这座城市为世界上最大的露天博物馆。

此地是古都底比斯的遗址,从公元前两千年,古埃及的中王国时期,开始变得强大。

此地也是埃及政府重点保护的城市,没有任何工业化的痕迹,一切都保持着自然。

几个年轻人想去国王谷和神庙群,南宫狗剩唯恐夜长梦多,提议前去哈里杰绿洲一探究竟,随后再回卢克索慢慢游玩。

当夜,众人在红海边上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若说开罗的宾馆已有小型度假村的规模,那么卢克索的宾馆则比度假村更加美丽。

小型别墅就伫立在红海边,走上百米便可到达海岸。

岸边设了不少遮阳伞与躺椅,还有烧烤亭,清晨和黄昏可以在岸边欣赏日出日落。

卢克索的居民本来就很少,且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宾馆中几乎没什么有人,到了黄昏时候坐在红海边看日出的只剩下狗剩等六人。

南宫狗剩躺在沙滩边,一海水不时冲刷着他的小腿,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乔瑜走到他身边坐下,憧憬地望着一轮徐徐下降的红日:这里好漂亮,你来过很多次吗?南宫狗剩笑眯眯地说:哪能啊,以前我来都是住在当地人家里,照顾你们小同志才找这种地方住,我也是第一次躺在这。

乔瑜笑了起来:也是,住在当地居民的家里,可以了解很多东西吧?南宫狗剩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躺下:埃及很多地方老百姓都把房子直接建在古墓上,慢慢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去卖,古墓还可以当地下室用。

老百姓穷,没什么文物保护的概念,而且这里古墓实在太不稀奇了,因为多的稀奇不过来啊。

我去西瓦的时候,接住的人家房子底下就是古墓,晚上大家都睡在古墓里,他们睡了几十年啦。

乔瑜见远处四个年轻人正精力无穷地嬉戏打闹,于是在南宫狗剩身边躺下,并靠近他怀里:哎,你真名真的叫南宫狗剩?南宫狗剩怔了怔,细长的眼睛更弯了:不喜欢?你可以替我取个新名字嘛。

乔瑜从来没有见过南宫狗剩的身份证,做飞机前来埃及的时候南宫狗剩也都是自己办理的手续,护照坚持不过别人的手,所以乔瑜压根什么也没看见。

他故作严肃地盯着南宫狗剩的侧脸:老实交代,你不会是逃犯吧?南宫狗剩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微笑:你不会跟公安局告发我吧?吓!乔瑜惊讶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干过什么吧?南宫狗剩搂住他的肩膀,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已接近地平线的夕阳:要是我坐牢了,你怎么办?乔瑜皱眉:唔,你打算坐几年牢?南宫狗剩笑了笑,眼中映出夕阳的余晖,一派柔和:如果……我被枪毙了,你再也看不到我,怎么办?乔瑜咬咬下唇,竟当真有些紧张起来:不会吧,你除了盗墓,还干过什么犯法的事?南宫狗剩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不再说话。

夕阳很快江半个身子沉入海面,海边的风景宁静美好的令人痴迷,苏颐忍不住掏出画板迅速摹起风景来。

鼻青脸肿的李夭夭臭美地摆出几个pose:画我画我!同样鼻青脸肿的余鱼一屁股将他顶开:画我!我比老三帅!李夭夭勃然大怒,将他扑倒在沙地里: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脸,还敢跟老子比?余鱼不甘示弱地翻身将他压倒:屁,小爷英俊潇洒,全天下再没第二个了!李夭夭一拳揍在他鼻梁上:你个歪鼻子臭虫!余鱼一拳直捣李夭夭眼窝:你个青眼蛤蟆!……佘蛇不屑地瞥了眼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嗤道:幼稚。

他双手插兜,淡定地走到海边,仰起脖子四十五度仰望夕阳,像个雕塑一样站定不动了:画帅点。

苏颐:……乔瑜被南宫狗剩的话不上不下地吊起了一颗心,紧张地连连追问:你不会杀过人吧?你没放过火吧?上个月博物馆失窃不是你做的吧?上上个月抢银行的四个匪徒难道是你们?!南宫狗剩被他问的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释道:我要是通缉犯,还能出国吗?乔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南宫狗剩坐起身,眼看着夕阳的最后一点边际缓缓沉入海平面,感慨道:太漂亮啦。

年纪大啦,居然喜欢这种感觉。

乔瑜也随之起身,笑道:你指安宁吗?这样不好吗?南宫狗剩轻声喃喃:有机会的话,来这住一段时间吧。

他说的极轻,也不知究竟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身边的乔瑜听的。

乔瑜靠在他肩上,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视野中,呢喃道:真的很漂亮。

翌日,南宫狗剩大清早领着余鱼出去,从镇上借了辆吉普车回来。

在卢克索附近的小镇里有不少从事盗墓职业的行家,南宫狗剩先前来的几次已经探清了路子,一上午就弄来不少必须的工具,甚至还倒腾了两三件文物回来,看的乔瑜和苏颐直咋舌。

哈里杰绿洲在埃及的西部沙漠中。

西部沙漠由尼罗河和地中海延伸至苏丹及利比亚边界,一直深入到非洲内陆,是沙漠中的沙漠。

西部沙漠有五个绿洲,而哈里杰是其中最繁荣的一个。

照例是由余鱼驾车。

南宫狗剩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绿色逐渐退去,变成一望无垠的沙漠,若有所思地说道:法老的宝藏……沙漠里有一条路,叫做‘四十日路’,是沙漠里的死亡之路。

哈里杰绿洲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这条路是西部沙漠里最重要的一条南北商路,从尼罗河流域的艾斯尤特连到苏丹达尔富尔省,从古王国时期,就从这条路把苏丹的黄金、象牙以及奴隶等送往尼罗河流域。

后来罗马人统治,五大绿洲繁极一时,那里现在还有很多遗址是希腊罗马时期的。

乔瑜不禁问道:死亡之路?危险吗?南宫狗剩笑道:叫死亡之路是因为被运送的奴隶死在沙漠里的很多。

其实也就是片沙漠而已,没什么出奇。

乔瑜和苏颐也曾进过新疆沙漠参与考古行动,对沙漠生存多少有些心得,于是便不大担心。

南宫狗剩说:所谓宝藏,或许就是哪一次商路上的货物,因为一些原因就地埋了。

这个地方在古埃及只是行商过路的重镇,离尼罗河又这么远,法老会到这里来埋宝藏有点牵强。

车在极易迷路的沙海中行驶,所幸佘蛇的方向感和距离感极佳,每一刻都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处在地图哪一处,辨路能力不输当地的居民。

直到黄昏的时候车才驶到哈里杰,众人在古城附近找了间宾馆住下。

晚上的时候,狗剩四师徒围坐在桌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烧杯试管,小心翼翼地倒腾着一堆粉末。

乔瑜问道:你们在干什么?狗剩说,配炸药啊。

我们要找的地方现在估计已经变成沙漠了,不好挖。

哈里杰绿洲古时有尼罗河的支流经过,才会在沙漠中形成一片广袤的绿洲。

而如今河谷改道,绿洲的界限也和数千年前截然不同,要在茫茫沙海中找到一处古代的遗址谈何容易?乔瑜看着南宫狗剩认真的表情,心想:他看起来虽事事不在意,事实上只是他花费的功夫不曾让人看见罢了。

他,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