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旭醒来的时候,床边大大小小挨着六七个脑袋,李霁首当其冲,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旭~~顾东旭当机立断的阖上眼,继续昏睡。
床边一阵哄闹,一只大手伸上来对着人中一阵猛掐,他一个激灵翻坐起身,捂着人中口齿不清的嚷嚷道:嗷!你想把老子掐成兔唇吗?!罪魁祸首淡然一笑:正好你养了一双兔子眼睛。
边说边揉着手腕:我再帮你打成兔鼻子如何?顾东旭扑上去抱住他大腿干嚎:老大~~崔少宴冷哼一声: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居然敢给老子晕倒!顾东旭一脸委屈,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咳……李霁干咳一声:旭~~你感觉好一点没有?众人一阵恶寒,少希与少勇抱在一起抖做一团。
顾东旭惊恐状颤声道:好~~好了……李,李兄你~~怎,怎么了?李霁妩媚状眨眼:怎么,旭不喜欢我这样的温柔吗?顾东旭脸一沉:扭捏作态,恶心!李少希李少勇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
武冰武火对视一眼,甚是不屑:你好意思说别人?李霁深吸一口气,笑得颇有涵养:那顾道长喜欢怎么样的在下?顾东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咦?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李霁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温柔的搭上他的脖子,眉梢微挑,笑容阴森:你 找 死吗?顾东旭不耐烦的拍开他的爪子,随口道:你穿的素一些再说罢。
李霁一怔,缓缓收回手,笑得若有所思:噢……?众人沉默片刻,李霁瞥了易谷与崔少宴一眼,这才想起正题来:顾道长还未介绍,这两位是……?顾东旭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崔少宴道:这是我师兄崔少宴。
说罢一脸严肃的拍了拍李霁的肩:他就是你大哥。
李霁:……崔少宴一惊:他……?顾东旭点头:老大,这位就是咱不争气的六弟六李子。
崔少宴恍然大悟:原来是兄弟。
掰着手指一数:那五弟是……?探寻的目光在屋中扫视一群,武冰武火各自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
顾东旭走到屋口推开房门,遥遥指着院中偎首相亲的两匹畜生:四蛋子上边那位就是五卜子。
又转向李霁:你看,你四哥和五哥处的多和谐。
李霁:……你哥才是骡!你哥才是马!你哥不能生小孩!武冰武火遥望着身形相叠的两匹牲畜,迅速上前一步,各自捂住李少希与李少勇的眼睛。
李少希一脸鄙夷地拍开武冰的手:干什么,不就是兄弟乱伦嘛,本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武冰武火:……崔少宴满意地点点头:五弟身材不错。
说罢搂过易谷的肩膀:以后这就是咱七弟,七谷子。
李霁无力地摁住突突直跳的额角:你们是来认亲的吗……武冰武火再次齐齐后退一步。
顾东旭嬉笑着拍拍李霁的肩:六弟,难得老大和七弟来探亲,你替他们安排两间客房。
崔少宴摸着下陷的腹部,插嘴道:探亲宴来不及摆就算了,随意弄……二十几个小菜就行。
李霁:……晚膳过后,顾东旭正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打盹,迷糊间听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至床边,悉悉索索一阵响动。
他迷糊间被人翻过身来,衣服被熟稔的褪下,□的肌肤上丝丝凉意,竟有些舒爽。
嗷……!!顾东旭吃痛,猛地蹦起来,却被人早有准备地摁在床上:忍一下,别乱动!来人一下轻一下重,每一下都深入血肉,又在温热的体内轻轻辗转摩擦,顾东旭只觉身后麻麻痒痒,忍不住轻哼出声:嗯……啊……崔少宴沉着脸,又是一下猛扎,惹的顾东旭捶床哀嚎:哎哟!温柔点!插坏了以后你就没的插了!崔少宴冷哼一声,收起针具:你很想被我扎吗?顾东旭噙着泪花委屈地看着他:你从小到大拿我练针还少吗?你是故意扎这么狠的罢!崔少宴的脸色不大好看:你若是故意吃的药,我就是故意这么扎的。
顾东旭讪笑着打哈哈:嗯?呵呵……崔少宴冷着脸将银针一根根从他身上取下来:说罢,谁下的毒?顾东旭假装吃痛,转脸埋进枕头中:我就是……学一下神农……崔少宴拔到一半的针略一顿,手腕一转,重新重重扎了下去。
唉哟!顾东旭疼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我也没想到他那么狠嘛!就是……随便试一下,图个新鲜……声音越说越轻。
崔少宴收针的手一顿:他?李霁?顾东旭摇了摇头,趴在床上盯着前方的墙壁出神:师兄……你别管了,我心中有数。
崔少宴轻轻叹了口气:是因为老三么?顾东旭趴在床上不置可否。
崔少宴将针统统撤下,一一塞回包中,静默了半晌方才出声:你心虚的时候方才称我师兄。
我明白你对老三的心思,可是你也要明白……顿了顿方才接道:不是只有你才与他过命的。
顾东旭苦笑:我知道……师兄,这次你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若不是我,也不会将他害成这样……崔少宴还欲反驳,顾东旭偏过头看着他,抢先道:老大,你怎么会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京城不是封了么?崔少宴叹道:是师傅告诉我老三出了事,你赶来京城救他,我方才跟过来的。
我来了三四日,一直被困在京城外头,那皇帝老儿搞什么,看得这么紧!老子趁夜翻墙,差点被他们射成刺猬,还好老子跑得快……顾东旭纠正道:皇上好像比你还小几岁……崔少宴脸色一沉:靠!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暴君啊暴君!顾东旭干咳了一声:老大……你好像还没说,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你又怎么会认识易谷?崔少宴撇了撇嘴:我探得京城西郊下边有些名堂,想着反正也进不去,总不能白跑一趟,不如顺些宝贝回去,就摸着路钻下去。
顿了片刻又道:没想到底下竟是个虚冢,地宫倒是挖得够深够大,里头居然连根骨头都没有!顾东旭咦了一声:你要骨头做什么?崔少宴猛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蠢货!连骨头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宝贝咯!顾东旭吃痛,委屈地揉着后脑,努力思索骨头与宝贝间的必然联系。
崔少宴接着道:我正晦气,打算原路返回,边上一道墙突然倒下来,差点砸死老子!等灰尘散了,小七就站在那墙后头,原来是他不当心触了个机关弄倒了墙。
顾东旭继续疑惑:他触的机关,为什么墙不砸他却要砸你?崔少宴想了想道:或许是年久失修,倒错了方向。
总之那地宫虽是虚冢,倒也是颇大,暗墙机关颇多,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十字型地宫,后来见小七弄倒了暗墙又以为是甲字型。
小七将我带回他来时的路,才发觉竟是个申字型地宫。
那墓主挖了两个入口,一个在京城外,一个恰巧在京城里,地宫挖得够深,驻城墙时竟没人发现。
顾东旭再次疑惑道: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这么狼狈?崔少宴愤愤不平:啊呸!那个天杀的居然是个积沙墓,老子一路在前边跑,后边一路追着老子塌!老子一世英名就差点晚节不保的断送在里头!顾东旭盯着他的眼睛缓声道:既然是个虚冢,墓主何故如此费心?又是机关又是积沙?崔少宴望天:咦?可能是他钱多的没处花,你知道的,有钱人脑子都不大正常。
顾东旭嘴角抽搐:老大,你没找到墓室就直说嘛,非要冤枉人家是个虚冢……崔少宴干咳一声:你还没交代问题呢!为什么小七叫你徐道长,李府的人却叫你顾道长?顾东旭叹了口气,含糊的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只说徐溪月得罪了一群颇有势力之人,自己不知他是否被捉,方才宣称自己就是徐溪月,想引来杀手减去他的压力,却不说那幕后之人是谁,也不曾交代具体的缘由。
崔少宴也不就着因果追问,单刀直入问道:老三落在他们手里了?顾东旭轻轻点了点头。
崔少宴问道:放人的条件呢?顾东旭微微苦笑:不论是什么条件,我也不曾指望他们放人。
我能做的只有暂且拖延时间,想办法自己将小三救出来。
崔少宴定定盯着他:若是救不出来呢?顾东旭趴在枕上不语,许久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崔少宴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想你救不出老三,却平白把自己赔进去,却也管不了你。
那药性本不致如此强烈,只因你从小体质弱,先前又湿寒入体,才会吐血又昏倒。
我只求你凡事不要独自逞强,记得你们都称我一声老大。
顾东旭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
崔少宴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力道轻缓而坚定,终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