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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虎口脱险

2025-03-29 09:42:38

魏续、宋宪在许县全城戒严,不断派人去北方打探袁绍的动静。

吕布被困安众,每隔几日便亲自带精兵下山骚扰撩拨荆州兵和凉州兵,沾上一点便宜就跑,自己毫无损失,刘表与张绣也拿他无法。

吕布最擅长的便是骑兵突袭,想当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流氓战术不知让多少英雄泪沾长襟,如今张绣被撩拨得炸毛不断,饶是贾诩奇谋,依旧拿他无法。

僵持了两个月后的一晚,凉州军与并州军照例在夜深人静时灭烛安寝,只留下几名守夜的士兵巡逻。

待众人一觉醒来,淡定地抠着脚丫挖着鼻孔等待吕布又一次的偷袭,孰料这一日吕布极其安分,直到傍晚时分,山头上都没有一点动静。

疑惑的荆州兵前往一探,这才发觉吕布大军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堆穿着兵服的稻草人迎风摇曳。

——吕布白日偷袭张绣刘表,夜间则指挥工兵在险要处挖掘,足足耗时两个月,挖通了一条突破安众防线的地道,连夜脱逃。

张绣大惊,迅速组织部队追击吕布,却被贾诩以归师勿遏劝阻。

张绣哪里甘心就此放吕布离去,不听贾诩的劝告悉军来追,果然吃了败仗。

十数日后,吕布率大军回到许县。

整个豫州为之震动。

大军来到城下,守城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吕布在城下呼唤了数声才将城门打开。

魏续、宋宪听说了吕布归来的消息,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宋宪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到魏续家中,与他商量对策。

魏续慌张道:吕布带回来几个人?可是孤身出逃??宋宪道:……听说带出去多少就带回来多少,只折损千人。

什么?!魏续只觉满腔悲愤:张绣放水?!刘表和吕布暗中媾|和?!宋宪也是欲哭无泪:现下怎么办?魏续深吸了一口气,道:莫慌,主公走前命我们保卫许县,只因袁绍意图偷袭,我们才……两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赶紧去找麦弈。

谁知麦弈早已人走茶凉了。

吕布回到许县,在安众孤军奋战的委屈顿时化为滔滔怒火涌了上来。

他得知魏续、宋宪故意见死不救,气得在司空府中惯例拍桌:来……嗷!吕布眼泪汪汪地捂着肿起的拳头,眼看被砸出一个瘪塘来的铁桌,怒气更遭火上浇油:谁置买的几案!给侯爷滚出来!一名长吏战战兢兢站了出来:是、是司空掾(司马懿)……吕布怒道:司马仲达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出来!长吏两腿不住发抖,噗通跪倒在地:被、被魏将军和宋将军软禁在家……吕布:……魏续和宋宪被押到吕布面前,心不由凉了半截——他两人跟随吕布征战数年,只在得知丁原的死讯时曾见吕布露出过如此森冷阴郁的表情。

吕布强压下心头与杀人泄愤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解、释!魏宋二人硬着头皮将麦弈一事说了,吕布命人去拿麦弈,却发现麦弈早已遁逃出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人了。

魏续与吕布本是远亲,跟随吕布东征西走数年,昔日吕布曾将高顺所练陷阵营交给魏续掌管,如今又命他为自己看守后方,对他已是恩宠有加。

到了这个地步,魏续自知对不起吕布,又舍不得一条小命,便搬出旧交情来声泪俱下地向吕布认错。

吕布向来偏私,身为三军主帅却为人情所困,急怒之下依旧没舍得杀魏续,将此次的罪责全部推到宋宪头上,杀了宋宪示众,魏续之责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关于这个决断,高顺和张辽因立场的尴尬而不太好插手,司马懿则提出了异议,却也被吕布不耐烦地赶了出去。

处理完了自己手下的大将,吕布洗去仆仆风尘,终于该进宫和小皇帝交代清算了。

吕布一踏入崇德殿,只见一个黑影疾速向他扑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撞了满怀。

衣衫不整、长发披散的刘协死死揪着吕布朝服的前襟,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带着哭腔唤道:奉先……奉先……你总算回来了……吕布一阵哆嗦,甩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揪着刘协后颈将他拉开:咳、陛下、咳、请自重。

刘协不依不饶地再次贴了上去,呜呜大哭道:奉先!朕想死你了!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吕布尴尬地被少年天子紧紧搂着,刘协的头顶抵着吕布的下颌,丝滑冰凉的长发在他下颌间来回磨蹭,两条细细的胳膊用力箍着他的腰身,不安分的手在他背脊上游走——这感觉,并不是厌恶,更多的是——痒!吕布又抖了一抖,悲愤地将刘协一把推开,满脸嫌恶地退了一步。

刘协软绵绵地跌落在地,望着吕布愣了片刻,神情旋即变作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他未再缠上去,便这么手撑地坐着,乌黑的眸子里带点小心翼翼的探询,又写出他心底害怕再次被拒绝的忧郁:你……你还好吗?吕布堂堂虎将,自然有血性男儿必有的弱点——吃软不吃硬。

他一见刘协这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就不免有些心虚,有些尴尬地撇开眼,硬撑着面无表情道:末将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刘协轻吸鼻涕,抬手抹了把眼泪,幽幽道:你征战在外,朕夙夜忧叹。

自从得知你在安众遇险,朕……朕……朕日日去求魏续、宋宪两位将军,奈何他们为了抵御袁绍,说什么也不愿出兵……朕对不起你……吕布进宫前已听说了刘协曾哭着恳求宋宪、魏续一事,此时知他所言不假。

然而,或许是小皇帝演的太过火,又或许是这般感情来的太过突兀,吕布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刘协,那模样分明是不怎么相信他的。

刘协垂下眼,敛起双眸流转的水光,哽咽道:能平安回来就好……若是没了你,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吕布不知说些什么,便这么沉默地站着。

刘协抬手掩住额头,低低抽噎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十分疲倦:朕……今日不大好受,劳大将军白白入宫一趟,明日再来向朕详叙安众之事罢。

吕布见他那模样当真有些不寻常,也就告退了。

吕布走后,刘协缓缓站起身,走到雕龙木几旁。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抄起案上的砂壶,狠狠砸了下去!砰!砂壶碎了一地,温热的茶水缓缓洇湿大殿的地毯,绘出一幅可笑的图形。

第二日,吕布再次入宫,将穰县不敌、安众遇伏的经过详述了一番。

经过一夜的休息,刘协似乎已恢复常态,对吕布不再显得过分热情,只是时不时递上一个含情脉脉的秋波,直将吕布瘆得鸡皮掉了一层又一层。

刘协心道:你不是觉得朕要勾引你么?朕便勾引给你看。

他扭动屁股向吕布挪了一寸,妩媚地撩了把鬓边尚未梳起的长发。

吕布大骇,一颗心砰砰乱跳,向后挪开一尺。

刘协暗自好笑,嘀咕道:啊,天气真热。

边说边将衣襟向旁稍稍拨了些,挪近吕布一尺。

吕布唰地跳开一丈,憋得脸色通红,怒道:你……刘协三两步上前,将吕布逼到了死角,拼命挤眉弄眼:奉先,你躲得这么远做什么?吕布面无表情地抖了两抖,忍不住绷着脸道:陛下眼抽,要请太医来看看。

刘协嘴角哆嗦着扬了起来道:大将军对朕真是关心,啊哈,啊哈哈……吕布对着刘协难得真诚一回,道:末将是认真的,陛下不能讳疾忌医。

刘协:……刘协笑眯眯地将手附到吕布垂在身旁的手上,含情脉脉道:纵是御医来了,要看也该看朕的一颗相思心,不该看朕的眼睛。

吕布吓得迅速抽出手,将身形羸弱的刘协视作洪水猛兽一般,惊恐道:该看!一定要看!刘协:……有时候,有些话,明知对方不是真心在说,却有人天真地忍不住将它当作真话去听。

刘协口口声声的相思来的太过莫名,只是那一阵阵强烈的冲击却没有给吕布思考的时间。

——在某一方面,论脸皮的厚度,吕布骑着赤兔马狂追也赶不上刘协。

刘协亲手为吕布斟了一杯茶,双手递上:奉先说了这么久,口该渴了,来,喝茶。

吕布向后挪了些许,一脸你下毒了的表情盯着刘协,刘协啼笑皆非,自己抬袖遮着抿了一口,又递给吕布:来,奉先,朕与你共饮一杯茶,你与朕口水交融……吕布严肃的脸几乎绷不住了:!@#¥%刘协看他一副正襟以待、欲逃不逃的模样,不由被逗乐了,也便将茶搁下,放他一马:罢,若无他事,温侯就退下罢。

吕布明显松了口气,跳起来火烧屁股一般逃出宫去了。

刘协两道峻长秀美的眼睛弯了弯,笑意盈盈地端起茶盏,小嘬一口,又饶有兴致地晃了一晃,仿佛手中端着的是美酒琼酿一般。

他望着亮澄澄的水面,轻笑道:吕奉先,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