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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09:45:34

毫不费力气的展开掠翠夺魄轻功夫法,新雨在脑海中一面努力的搜找着记忆里的那 张地图,一面将手伸进衣裳内,直指向心肺间的那点红斑。

这是当初黎瑶用那什么寻死岛的心所下的蛊!想起那红艳艳的心脏,犹一涨一缩的 跳动,却在瞬间出手背肌肤隐没进自己体内,新雨至今仍为之震骇不已。

尤以近来,这红斑渐行扩大,每每剧烈地在他胸膛之中激烈起伏,那股说是疼痛但 又甜蜜得令他无所适从的悸动,总教他在思念蒲烟的分分秒秒,充满酸甜苦涩滋味。

触摸着激起悸动的红斑,新雨将那块圆润紫璧贴近胸前。

说来怪异,这红斑与这紫 璧倒像是互相有磁性牵引般,在距离相近之时,红斑搏击加剧,而紫璧即像飞蛾扑火般 的,笔直往红斑扑了过去。

这是他在无意间发现的怪事,每当他起意或忆及远在丛树围 绕间的蒲烟之时,胸口的红斑便会起莫大的反应,像是撕裂又似撞击般的引起他所有的 注意力。

某夜秉烛夜读之时,心悸又再次侵袭着他,下意识地将紫璧贴放在胸口,他竟意外 的彷佛见到落寞的流连在林柏问的蒲烟!从此,只要思念蒲烟之时,他便将紫璧贴在红 斑上,遥遥地看着那个不甚真切的模糊身影,藉以慰藉相思之苦。

时值金兵又挥兵南侵,虽有前次的胜利果实,但命运之神显然并不眷恋兵乏民困的 大宋。

在金共的犀利攻势之下,宋营虽有岳飞及其它大将坐阵,但在丞相秦桧的多所掣 肘干涉,便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王国沦陷,黎民饱受烧抢掳掠之苦,这教新雨为之不忍, 便径自前往岳家军阵营,求见时为朝中MISSINGONELINE几番详谈下来,众人皆明白这是 秦桧与金人勾结、冀图以割地赔款换取短暂和平,但碍于民心士气,加以举国都对岳飞 等几员大将的北伐寄予重望,所以秦桧只得在军需粮秣的派送上动手脚。

在军需粮秣接济不上的情况下,宋兵只得连打连休,反观金兵在后援充裕的无后顾 之忧条件配合下,如入无人之境地又连下宋国数座城池。

与岳将军一席长谈后,新雨更加确定自己退隐的意念。

世事如棋,错一着便要全盘 皆输,其实大宋军力未必逊于金人,只因皇上贪恋安逸;权臣为求巩固权谋,又与敌人 互通信息;百姓受生灵涂炭之苦,却仍耽于淫佚,可说是上下皆乱其智谋,他纵使有意 振兴起蔽,只怕亦是有心无力!看破大环境的莫可奈何,新雨反倒有股前所末有的释然。

也罢,既然无法在朝世为 世人新耳目,何不退而求其次,隐于世而独善其身?在打定主意之后,新雨便不再忧心 于糜烂的政局,一心一意地往蒲烟所在之地前进。

越接近那栋巨大遮天的桧木大宅,新雨的心越跳越快,与脑中那幅总在不经意间浮 现的影像相印证。

他更加的疾速飞掠,对即将见到面的蒲烟,充满期待。

云彩突然加速疾涌,原已向晚的天际,更因为卷卷云岚的推挤叠积,使得已微暗的 天际更是阴霾陡降,立时陷进了一片郁暗之中。

「夫人,天色已晚,可能要下大雨了,夫人还是快些进屋里歇息,可别感染风寒了 。

」扶着蒲烟,那名梳着双髻的丫鬟,殷懃地一再劝说着她。

「唔,妳先去帮她们将晒着的被褥、肉脯好生收起,我自己进去就成了。

」扶着椅 子,蒲烟缓缓地站了起来,对额间隐隐传来的麻刺感到不解。

望着天边逐渐浓积起来的乌云,蒲烟尚未走近门畔,便被那道急过前阵的电影惊吓 得几乎要失声尖叫。

在雷声大作之前,骤雨便没有间隙的往大地猛扑,而后是排山倒地 而来的雷声。

双手捂耳,她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跑,却不意踢到石子而摔倒,令得她尖叫 地往一旁倒去。

在听到那声凄厉的叫喊时,新雨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结。

蒲烟!是蒲烟 的声音,所有的记忆像被揭开的箱子般,源源不绝地涌出脑脑海。

立即如道疾射出去的箭,新雨在空中跨步凌虚而行,脚尖点过高低檐和起起伏伏的 屋瓦楼阁。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她连续往那摊泥泞的黄土滩泥水摔去的 同时,他奋不顾身地向蒲烟扑去--在两人身体碰触到的剎那,突然有股极大的力量将 彼此震开,令他们各自摔落在黄泥巴地上。

只见在蒲烟怀里的青雁玉和新雨的紫壁,像是两块彼此紧密相吸的磁石,冉冉由他 们怀中飞出,而后上升到半空中,突然紫璧蠕动着变形而向外扩张成中空的圆球碗状物 ,而雁形青玉也兀自回旋着往紫璧贴去,只一瞬间便结合嵌入那空间内,原本扁平的紫 璧已全然变成颗光滑圆润的球体。

天空降下阵阵急促的闪电,其中不少刺眼光芒,全都聚集在那颗飘浮半空里的紫球 上,球的自转速度渐形加快,焕发出一种绝艳的紫晶光芒,在下一次雷声响起之前,球 体忽然射出道强烈光线,直指向蒲烟额间和新雨左胸的红斑。

那股高热像是有道强大力道,同时灌入他们身上的红点,而后流渗全身百骸。

在这个短暂如闪电一瞬的时间内,所有的记忆全都自动补齐了。

御花园畔的初遇;嬉春楼的历劫;逸心侯府的旖旎风华;再到匆促投金的颠簸奔波;山中岁月的恬静 相守……一切的一切,都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重映了一遍又一遍。

迎向新雨那愕然的表情,蒲烟举起手,颤抖地沿着他沾满泥水的五官,仔仔细细地 描绘记忆中的容颜。

「原来……原来我飘飘荡荡的找了那么久,为的就是等待你的出现!」哽咽地抱住 新雨颈子,蒲烟百感交集的想着自己这孤寂的生命,总算是有了意义。

闭上眼睛,将头倾靠在蒲烟柔细的脸庞上,新雨明白令自己如此笃定的原因了。

是 家的感觉,我如青雁般的翱翔宫廷和民间,大宋与金国之间,为的就是找到回家的方向 ,而怀里这位柔纤女子,就是我性灵渴求已久的家!伸手接住那颗光芒乍失正快速往下掉的紫球,新雨将手按在其上的青雁图型,而后 微微一笑地望着怀中的蒲烟。

「蒲烟,有了这颗硫瓦阴球,妳我轻而易举的就可以逐鹿 中原,问鼎天下……」握住新雨的手,想起宫廷中的丑恶争权夺利,蒲烟疲倦地摇着头说道:「但那不是 我们所想要的,不是吗?世间已乱,我只求与你相守山林,终此一生。

」「说得也是,我原以为身上被黎瑶置入这恐布的心蛊,终会是我一生的梦魇,却不 料唯有经由这神秘诡谲的蛊术,才使我找得到妳。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蒲烟的头发,新 雨将硫瓦阴球往上一拋,球体倏间缩小到只剩拇指大小,他笑着将之放入蒲烟手中。

「这硫瓦阴球又该如何处置?」蒲烟在新雨扶持下,缓缓走向屋里,不住把玩着那 颗紫色小球。

「好生保管,这硫瓦阴球应有四颗,这是厉于妳我的紫晶,待四颗全凑齐之日,应 该也是世道靖宁之时。

」回忆起充斥脑海中的各种不知打哪儿来的思绪,蒲烟温驯地点点头。

山岚此起彼落,在那栋被松群柏杉环绕的桧木高邸之中,有个牙牙学语的小子正摇 晃着他的小屁股,一摔三跌的在门前的草坪上嬉戏。

坐在不远处,蒲烟放下手里的针黹,迎向那个满脸笑意朝她走来的男人。

「唔,妳今天真是美极了。

」在妻子唇间轻轻一啄,在婢女掩嘴偷笑着把孩子抱走 的脚步声中,他索性往草地一躺,顺势将蒲烟一拖,任她扑卧在自己胸膛上。

「妳的经书都已临缮好了?」拔起一根草,戏弄地搔着新雨的脸,蒲烟紧紧地腻着 他。

「嗯,我已派人送下山去印妥发送,世道混乱,人心惶惧,有些善书给他们寄托心 神,总强过兀自慌张。

」吻嗅着蒲烟耳畔不时飘出的槿花香气,新雨淡淡地笑着。

「你倒是忧国忧民哩!那么,你呢?你又何所惧?」「我最恐惧的就是失去妳,只要一时半刻见不着妳,我的心便如失舵之舟、脱缰之 马,迷途雁鸟……我离不开妳,蒲烟,如果这就是爱的话,我爱妳至深至极。

」双臂如 铁条般的圈住蒲烟,他说着收紧手劲,使得蒲烟几乎为之透不过气来。

「总算……在这么漫长的等待之后,我总算是等到你这句爱我……新雨,有你这句 话,我蒲烟今生无憾,也别无所求了。

」眨着盈眶泪珠,蒲烟动容地绽出抹笑意。

「我爱妳,如果还有任何词汇话句可以替代我对妳的深厚情愫,我必然用之填满妳 所有生命……」握起蒲烟的手,新雨深情款款地吻着她的手心说道。

伸手制止新雨再说下去,蒲烟低头深深地吻着新雨的唇畔,而在她手里,那颗紫晶 正闪闪发亮。

在大宋其后的数百年间,有一族长相俊美逸秀的人种,经常在世局不靖时出仕力挽 狂润,而当世事不可为,或是太平盛世,你绝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只有常至深山林区采药捕兽的樵夫猎户,偶尔会传出个山中传奇:那是俊秀的夫妇 所流传下的子子孙孙,男的胸前有红斑、女的在额间必有红痣为记号,而他们赖以传家 的,便是颗漾晃出神秘光彩的紫晶。

等着另三颗硫瓦阴球的出现,紫晶寂静的转动……转动……不停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