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红茶快没有了。
我到后面去煮,前面就交给你了蔻子——李玉蔻晃着耳垂上吊着的大银饰十字架,懒洋洋地趿着拖鞋往后头走。
快去吧,比例要弄清楚,别又放太多茶叶了。
青萍手里忙着摇晃客人要的泡沫红茶,头也不回地说。
知道啦!蔻子吹着泡泡糖,拎着茶叶即钻进小小的厨房。
收完钱,青萍趁这个没有客人的空档,拿起抹布及水桶,穿梭在小小的店面中收拾着桌子。
这家小小的泡沫红茶兼PUB是她和蔻子合伙开的,她跟蔻子负责白天的泡沫红茶,晚上PUB的生意则是由柯怡单打,有时她跟蔻子也会留下来帮忙。
青萍跟蔻子是在一次个人创业座谈会中认识的,受够了老板娘的气之后,青萍跟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只想自立门户,不要再仰人鼻息了。
但是做什么好呢?她只有十来万的积蓄,既不懂也不会什么贸易的,本钱不多,经验又不足,她拿着座谈会的宣传单坐在会场外的泡沫红茶店发呆。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一个打扮得很新潮的女孩子贴在她耳畔,带着亲昵的语气朝她讲话。
你在跟我讲话吗?青萍莫名其妙的东张西望,她非常确定这附近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唷,亲爱的HONEY,你又在说笑话了!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夜晚,你忘得了吗?那个女孩的一头短发像狗啃过的赫本头,头戴一顶鸭舌帽,身上是皮短裤、皮背心,配上一双长过膝盖的软长靴,胸前垂手腕上尽是叮叮当当的金属饰物。
此刻她正闪烁着猫般的双眼,慧黠地看着青萍。
青萍的反应,据蔻子事后常翻出来说——下巴差点没垮掉。
她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活像杂志中走下来的流行女郎,不太自然的吞着口水。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青萍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你不爱我了。
哇!我怎么这么歹命,你竟然要给人家始乱终弃……呜,我不要活了!女孩蒙着脸的大叫,引得其他人,包括店员不住的往这边看。
我……小姐,你,你这是从何讲起,我根本不认识你嘛!我,我……青萍困窘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啦,你欺负人家!女孩的眼角带着泪滴地说。
你最坏了啦!我……青萍涨红了脸,尴尬的看着店里其他人。
这时有个修长的男人走过来,他似乎漫不经心的走过她们的身边,然后才猛然回头,拍了青萍一下。
我告诉你,这个妞刚才去验出来,她得了AIDS,所以她才到处的找人,看是谁传染给她的。
他说到这里刻意的压低声音。
如果是你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吧!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也没有AIDS。
青萍觉得荒谬透顶,起身就想走。
这太好笑了!哇!人家不管啦!那个女孩哭着拉住青萍的皮带,让她脱身不得;你这死没良心的!好啦,蔻子,你没看人家小姐都快哭出来了?男人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带着笑地说:别再闹啦!唉,人家还没施展绝活呢!那个叫蔻子的女孩子嘟着嘴说。
你好,我叫李玉蔻,大家都叫我蔻子。
柯怡。
木可柯,心旷神怡的怡,不过他们都叫我‘可以’。
两人齐伸出手,友善的看着青萍。
青萍没办法形容自己在那一刹那间的感觉,有点想打人又想笑,最后她摇着头,和他们笑成一团。
论年纪,自比为永远的情圣的柯怡是最长的,蔻子还比青萍小两岁,但是因为较早到社会上混,看起来反较青萍老练且世故。
当时白天是蔻子在负责泡沫红茶店,晚上柯怡负责PUB。
柯怡白天在贸易公司当业务工程师,晚上则客串酒保。
因为工作太多了,所以蔻子嚷着要找人,正巧附近常有人在开个人创业座谈会,蔻子就常去盯人,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据后来蔻子说,她一眼就看上青萍。
因为青萍从一开始就拼命的记笔记——大概连标点符号都记下来了——这教从小就不爱念书的蔻子打心底佩服,便锁定了目标。
至于她演的那场戏,在PUB是相当受欢迎的一幕。
她跟柯怡会先观察好目标,再循序上演,而他们的老客人大都会静静的观赏,甚至起哄,比柯怡跟蔻子还要入戏。
就这样,青萍投资了十万块,成了泡沫红茶店的半个老板娘。
店是柯怡家的地下室改装的,白天的泡沫红茶店原是他妈妈为了打发时间开的,但是没多久,柯妈妈也跟人家去拜佛拜上瘾了,所以登报将店顶出。
她的条件很优惠,所有的装潢器皿都无条件送给蔻子,只收她二十万权利金,每月收她三万五的房租。
柯怡是个雅痞型的男人,家境相当优裕,但是他选择到外头闯荡,浓密的卷发下,白晰的肤色配上薄唇,高挺的鼻梁,将近一八O的身高,使他随便往哪里一搁,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青萍就夹在这两个相当戏剧性的伙伴之间,有时她不禁要怀疑,真有人喜欢过这种如坐云霄飞车般不稳定的日子吗?这时答案就会从她眼前飘过:奇装异服的蔻子;或是油头粉面、时时勾着不同女人的柯怡。
青萍,水温要几度才能放茶叶?蔻子高八度的嗓音传过来,引得店里的客人都朝后头看。
青萍快步的走进去,只见蔻子那个宝贝正歪着头,打量着手中的量杯及温度计。
红茶……蔻子,你拿是桂香红茶吗?你在哪里拿的?青萍看着罐中的茶叶,疑惑的提出问题。
柜子里,桶子里没有了嘛!蔻子指指平时放在平台上的小茶叶桶,吹着泡泡地说。
小姐,你拿的这是茉莉香片,红茶是这罐。
红茶要在八十五到九十度时放下去,绿茶是八十二到八十五度。
青萍边做边解说着。
’记起来了没有?哎呀,有你记就好了嘛!我还要去泡泡咖啡,对啦,烧仙草煮好了没有?蔻子将泡泡吹得比头还大,晃着耳垂上的十字架往外走,含含糊糊地说。
烧仙草我弄好了。
蔻子,你的屁股快跑出来啦!青萍瞪着蔻子的超短热裤,不以为然地说。
快跑出来又没跑出来,紧张什么?蔻子不以为意地说。
我还没穿我那件天霸王短的哩!?蔻子,我真受不了你!青萍无可奈何地说。
我知道,可是你又不忍心抛下我,对不对?蔻子嘻皮笑脸的说完,拎着那包咖啡粉出去。
青萍啼笑皆非的瞪着门口那排兀自摆动着的串珠门帘。
合伙一年多了,断断续续的,蔻子告诉她许多心底的秘密:叛逆的蔻子在受不了退伍老兵的爸爸严厉管教之后,高职一毕业,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台北打天下。
你就不知道,那种自由的感觉好棒喔!难怪我哥哥跟我姐姐他们会争先恐后的离开家!那时蔻子吐着烟圈,娓娓道来。
蔻子有个男朋友,是她在KTV当领台员时认识的,将近四十岁,是个很有钱的男人,报章杂志上常可以看到有关他的报导。
他已经有老婆了,但是他还是执意要跟蔻子在一起。
他说跟我在一起,可以逃避现实。
我想也是,否则他干嘛不去找别的女人?最好笑的是他的老婆,还威协我来捉奸,来就来嘛,谁怕谁?今天是她老公死赖着我,又不是我去主动找他的,搞不清楚状况!蔻子满不在乎的说着竟掉下眼泪。
乍听之下,青萍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对来自小康而且父母都是教师的青萍而言,蔻子的故事就像是电视上的连续剧般的不真实。
那个男人,王骏书仍不时的会到店里找蔻子。
蔻子自己也是矛盾得很;有时一见到他就像小孩得到礼物般的像花蝴蝶满场飞舞;有时就像看到仇人似的大吼着要王骏书滚,事后则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哭得淅沥哗啦的。
唷,蔻子,春天到啦?穿这件热裤想招惹谁啊?柯怡的声音传来,这家伙八成又跷班子。
要你管!阁下的春天比我还早到呢!就说昨天那个佳丽宝的专柜小姐,我就很怀疑,她是不是近视几万度啊?贴得那么紧,蚂蚁都钻不过去。
蔻子接过柯怡递给她的烟,连珠炮似的爆出一大串。
啧啧,蔻子,吃醋啦?这样吧,找一天我有空档时也让你粘好啦。
哎唷,谋杀亲夫啦!柯怡笑着躲过蔻子扔过去的抹布,抹布不偏不斜的打在他的天庭上。
你要是我老婆,我非毒死你不可!柯怡用手拨拨被抹布打散的头发。
最毒妇人心!哼,你要是我老公,我就先动手毒死我自己了!蔻子闷哼一声地说。
烂男人!心情这么恶劣啊,是不是每个月固定的日子又开始啦?柯怡又手支着下巴,悠哉游哉地问道。
去死吧。
柯怡,我发现你已经可以当妇产科医生了,你真得好好感谢你那些女朋友们,她们给你的启蒙教育,看得出来很扎实!蔻子熟练的吐着烟圈说。
扎实倒未必,不过我可以保证她们绝对是全力以赴的广柯怡吊儿啷当地说。
烂男人!蔻子说完,自顾自的接过小妹递过来的单子,冲调着客人点的波霸奶茶。
柯怡,你又跷班了?青萍使尽吃奶之力,捧着那一桶刚泡好的红茶出来。
柯怡殷勤的帮她把红茶倒进茶桶内。
我是太想念咱们的蔻子小姐啦,刚好老板又不在,我就出来溜溜!顺便给蔻子小姐糟蹋糟蹋!柯怡咧着嘴、叼着烟地说。
哼,你以为我喜欢跟你抬杠啊?蔻子又放过一句话过来。
少损我了!是,是,是我贱,我贝戈戈嘛,天生就爱被人家骂!这样可以了吧?柯怡自己动手冲了杯咖啡,坐回吧台上,笑咪咪地说。
蔻子的反应是白他一眼。
青萍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刚开始时她也跟不知情的外人一样,以为蔻子跟柯怡之间或许有些什么;日子久了,这才发现,他们真的只是朋友,或许应该说是类似哥儿们的交情。
青萍,今天生意如何?柯怡回过头来,正经八百的跟青萍说话。
他尽管再怎么疯疯癫癫的,可是只要一碰上青萍,他马上收敛神色,一板一眼的。
托福,还不错啦I青萍将该补充的纸杯及吸管放进架上的空筒,微笑地说:生意越来越好了。
嗯,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柯怡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上前说。
什么事?青萍不由自主地也压低声音问。
咱们把那家伙干掉,那这家店就成了你跟我的,如何?柯怡指着正在跟老外比手划脚的蔻子,露出奸笑地说。
这不太好吧……青萍话未说完,另一团抹布又不巧的打在柯怡头上。
柯怡,你再给青萍洗脑的话,我让你从‘可以’变成‘不可以’!别以为我没听到!蔻子说完又回头去和那个老外比手划脚。
她怎么老是丢得那么准?柯怡懊恼的拿下抹布,揉揉头地说:百发百中,我躲都躲不了!她没告诉你吗?她国中时是网球队的,高职是垒球校队的投手。
青萍忍不住掩嘴地说。
难怪!柯怡这才恍然大悟地说。
青萍可以看到有几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对柯怡露出感兴趣的眼光,的确,即使在这么热闹的商业区,要见到如柯怡这么相貌堂堂、仪表出众的男人也不容易。
柯怡,该回公司去了,你还没下班呢I青萍善意的提醒他。
哦!我先回去了,蔻子,小心别穿帮了!柯怡捺熄了烟,朝蔻子挥着手说:这年头物价暴涨,连收惊费都涨价了呢!别再荼害顾客啦!快滚回去吧!免得被你们老板炒鱿鱼!蔻子不以为忤地。
青萍刚坐下想好好的把手中的报纸看完,又有状况引起她的注意。
一个装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来势汹汹的冲到青萍面前,伸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狐狸精。
你竟敢叫王骏书跟我离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我,他哪有今天?那女人发了疯似的揪住青萍,又是一连串的巴掌下来。
青萍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乱打一顿,头错脑胀的忘了要说明自己不是蔻子,只有挨打的份。
喂,你在于什么?柯怡不知几时冲进来的,拉住那女人壮硕的手臂,气愤地问。
干嘛动手打人?青萍哪里惹到你了。
哼,她自己心里明白,勾搭人家的丈夫。
女人虽被柯怡拉住,仍不住的指着青萍破口大骂。
哦!你就是王骏书的老婆,你搞清楚,我才是王骏书的女朋友。
也不搞清楚就乱打人,你是疯狗啊?蔻子气急败坏的大叫,扶着七荤八素的青萍在椅子上坐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女人气得脸上的双下巴不住的颤抖。
说就说,以前我还不准他跟你离婚,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早八百万年前就叫他跟你离婚了!蔻子说着拿起毛巾包着一大包的冰块给青萍敷脸。
你、你……那女人正要冲过来时,男主角这才匆匆赶到。
玉枝,你住手!你在这里干什么?王骏书伸手去拉扯自己的老婆,急急地说。
我来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嘛,心疼啦?玉枝讽刺地问。
昨天不是要跟我离婚?怎么样?房子、车子、公司、孩子都是我的,你能离开我吗?我们回家再谈!王骏书想拉她离开公众场合,但她已经豁出去了。
不必啦,要谈就在这里谈!反正大家一起丢脸,有什么关系?玉枝火辣辣地说。
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不走!要她还是要我?老王,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好逃避现实,你能跟这种女人结婚,真是圣人!蔻子冷笑地说。
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蔻子,你少说两句,青萍,你没事吧?柯怡一反平常的散漫及心不在焉,面色凝重的检查着青萍的脸。
冰块一拿开,青萍马上又感到颊上的刺痛,整个脸都好像不是她自己般的麻木肿胀。
痛不痛?柯怡的眼中似乎流过某种东西,他声音有些异样地问。
不痛……青萍一张嘴,那股痛劲教她不由得掉下泪来。
哎唷……柯怡见状,扔下手中的毛巾,凶神恶煞似的冲到王骏书和他老婆面前。
你!要偷吃你也擦擦嘴,没本事就不要妄想踏两条船。
还有你,像你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老公有外遇也是必然的。
你看看,莫名其妙的把青萍打成这样子,干嘛?造反啊?柯怡怒气腾腾的数落着王氏夫妇。
王骏书心虚的涨红了脸,而他那盛气凌人的老婆则是默然不语的坐在椅子上睨着他看。
当事人之一的蔻子则拿起杯子,用抹布不断的擦着原就晶莹剔透的玻璃。
柯怡,算了,都是误会嘛!青萍有些不好意思的扯扯柯怡的袖子,低声地说。
误会?哼!误会就算啦?柯怡仍是盛怒地说。
不然你想怎么样?玉枝也不甘示弱的大叫。
你叫那个女人小心一点,我总有一天会给她好看!稀奇咽!王骏书,你今天就给个交代,你打算怎么办?蔻子霍然的放下杯子,将抹布往吧台上一扔,双手抱胸地说。
哼,王骏书,你说,你到底要谁?别忘了,是我娘家拿钱给你当资本的,否则你哪有今天!玉枝胜券在握似的提醒着丈夫。
老王,你打算一辈子都受她的气吗?蔻子的脸上出奇的平静,甚至平静得异常吓人。
惹得青萍和柯怡紧张的盯着她看。
王骏书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不断的流下。
时间似乎就在众人的缄默中停驻不去,随着秒针不断的跳动着,玉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得意,对照着蔻子苍白的表情,气氛相当的窒人。
老王,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一句话!蔻子有些颤抖的点手中的烟,她慌乱的到处张望着眼前的人。
我……王骏书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蔻子。
算了,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
既然她的那些钱比我重要,那你就回去抱钱好了。
蔻子吐着烟圈幽幽地说。
那就好了,这是我准备好的支票跟切结书,你签好字收下钱,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丈夫了。
玉枝将支票和那张丑陋的切结书丢在蔻子面前,冷冷地说。
你跟你丈夫马上给我滚!蔻子拿起桌面上的支票和切结书,狠狠的撕成细碎的纸片,咬牙切齿地说。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哪天被我捉到你又勾引我丈夫!玉枝说完,大刺刺地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丈夫没跟上来,又提高嗓门大叫。
你还不走啊?人家都要你滚了!王骏书焦急的看着蔻子,举起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颓然的放下手,长长叹口气,疾步跟在老婆身后离去。
不要跟我讲话,让我静一静,我快要死了!蔻子用比耳语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喃喃地说着,缓缓的向后头走去。
蔻子……青萍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的用包着冰块的毛巾来回的敷着脸颊。
让她休息一会吧,今天这场面也真够她受的了。
唉,何苦呢!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柯怡拍拍青萍的肩,感慨地说。
可是……青萍想想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轻轻的点点头。
想想又觉得不妥,她转身走到后头,循着啜泣声找到蹲在后门抽着烟的蔻子。
听到脚步声的蔻子回过头来,顺手抹去满脸的泪痕。
好惨,被她说得跟妓女一样。
蔻子,不要这样讲你自己,你没有错,只是……只是你跟他相遇的时间不对,不能怪任何人的。
青萍试着找出什么话好好的安慰她。
哈!别再为我找借口啦,反正是我活该,谁教我去破坏人家的家庭!蔻子说着,又抹去泛滥的泪水。
蔻子,别这样!青萍拉出一长串的面纸递给蔻子,哽咽地说+别再责备你自己了。
喂,我是罪有应得,你哭个什么劲!蔻子捺熄手中的烟,马上又点燃另一枝。
你就是这么软心肠。
蔻子,不要再想了。
青萍声嘶力竭的说,蔻子见状感动的拥抱她一下。
没事啦,反正我还年轻,死不了的!到前面去吧,我怕柯怡那家伙已经背着我们,把店给卖了。
蔻子吸吸鼻子,牵着青萍站起来。
你先出去,我去洗把脸。
青萍走到前头,午后三点时分,客人不太多,大部分是常客。
她张望了一下,柯怡并不在那里,大概回公司去了!她哪些的告诉自己。
蔻子,心情好点没?柯怡不知何时已斜倚在洗手间的门边,深思的看着蔻子。
蔻子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夸张的挤挤鼻子。
放心,本姑娘几时心情不好过?死不了的啦!那我就放心了。
我先回公司啦,晚上要不要我带你去疯一疯,发泄发泄?柯怡站在走道尽头,回复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叼着烟问。
我小小牺牲一下没关系!算啦,刚才青萍还陪我大哭一场哩,你就只会找我去疯…—场?蔻子拉起擦手纸胡乱的揩着脸说。
噢,难不成要我也跟你抱头痛哭一场才行?那我的一世英名不就全毁在你手头上了。
柯怡慢慢的摇着头说。
要是给我那些红粉知己知道,我不就玩完了!蔻子趿着拖鞋往外走,顺势戳戳柯怡的胸肌。
唉,见色忘友,重色轻友!喂,小姐,你又比我高竿到哪里去了?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柯怡笑着举起双手往外走。
哼,再罗嗦我就让你直的进来,檬的出去,快滚回去吧!搞不好你们老板已经在发飙了!蔻手说完即自行走进吧台内,哼着歌搅拌那小盆的粉圆。
嗯,青萍,我走啦。
我藏在柜台下的上好XO,千万别被那只酒虫给找到,否则明天包准尸骨无存。
拜啦!柯怡说完朝青萍做个举手礼,随即大步走出去。
柜台下、柜台下……哈,被我找到了。
那小子活该,明天,哼!我今天就把它解决光光!蔻子拉起瓶盖,狠狠的深呼吸一口。
哇,好酒!青萍微微一笑的看着蔻子抱着酒瓶到后头去,每次蔻子若和王骏书吵架而心情不好,亟需泄时,柯怡总是大叫他的酒要保不住了。
然而,青萍却好几次不经意的看到柯怡偷偷的补酒进去,也许,这也是他对朋友的一种体贴吧!返回 下一页蓝雁沙 前世姻缘今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