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晶刚进门脚就被钉住了。
别怀疑,我们没走错门。
雷飞知道她为何有那麽大的反应,因为他是魔法的制造者。
她知道自己那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很可笑,但又没办法克制,原来空荡荡的屋子里摆满了东西,而且,每件家具全是她想象中该在的地方。
尼泊尔的大块秀布上了墙,西班牙的彩色桌布斜铺在餐桌上,一缸睡莲静静躺在阳光最烈的角落,每个转弯角落处都放上了盆景鲜花。
她一直想要这样一个家。
看着看着,有一刹那她以为闯进如幻似虚的梦里——来,还有。
雷飞簇拥着她。
真实容易满足的小女人,看见她脸上闪烁星芒似的欢喜,他觉得一切的花费心血不算冤枉。
那是一件画室,里头画具用器一应俱全。
金色的太阳大把大把从天窗洒下,恍若金银殿堂。
你,为什麽……她艰难的吞咽。
从来没人这样待她,连雷霆也不曾!你喜欢对不对?这才是重点。
韩冰晶不晓得该如何掩饰自己喜极的感觉。
让他笑她又土又呆吧,可她就是开心……更多的疑惑也随之而来,他不需要待她如此……她不懂……我不能要——别拒绝得太快,不要忘了,我也住在这里。
他已经受够她的拒绝,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借口和理由违背他的意思。
你也——她瞪大眼珠,正视了事实。
雷飞不禁啼笑皆非。
不然,你以为什麽?他喜欢看她仓皇失措的俏样子。
韩冰晶一下就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火,不禁嗫嚅的自我安慰。
没有,幸好这间屋子有两间房。
没有了。
什麽意思?她猛地抬头。
他他他他说什麽……原先是两间房没错,你别忘了另一间已经变成工作室,里面什麽都没有,你不会要我去睡那里吧?她那像猫般苦恼的容颜可爱极了,水汪汪的眸,微酡的颊,叫人忍不住想凑前获取属于她的幽香。
他的欲望明显凸然,连他自己都被汹涌而来的激情骇了一跳。
不要这样看我!不小心对上雷飞滚烫炙烈的黑瞳,韩冰晶芳心大乱。
可下一瞬间,她瞧见平日他倨傲冷淡的脸孔出现苦恼的自抑颜色。
他并不如雷霆批判中的放浪无规范,至少他是有那麽一丁点温柔不是吗?雷飞略显狼狈的眼仍然燃烧着未褪的热情,他嘎声道回房间去,吃饭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要不——他会一口吞了她。
你!韩冰晶心火直冒。
他们之间有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永远无法冷静下来说话。
你休想指使我做任何事,我要你明白,跟你在一起并不是我自愿的。
她越说越大声。
而且,有一天我会想办法远远的逃开你!她有好几天没见到雷霆了,他会想她吗?一思及此,韩冰晶不由黯然。
是吗?雷飞的眼冷了下来,唇畔却依然带着笑。
咱们走着瞧吧!笑是他掩饰伤痛的盾牌,隔着盾牌不让任何认触着受伤的他。
韩冰晶忽地感到怵心,因为他的笑。
他常常唇边带笑,但,她从未听过他的笑声,隐约她感觉他的笑似乎是种演示。
可他在掩饰什麽?是城府太深,或,沧桑?发誓不对他产生任何好奇心的她心中荡起微微的涟漪。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你为什麽要这麽为难我?各花入各眼。
那是没有理由的。
不是因为我是雷霆的女朋友?雷飞仿佛被打了一鞭,语气迟疑了下。
随你怎麽想。
最初或许有一丁点是这样,但自从那一吻后却全然走调了——只要我待在这里,你保证不为难他?她见识过雷飞的手段,若真要厮杀起来,温文的雷霆赢不了他的。
她不能想象雷飞和雷霆撕破脸的样子,她不要让事情一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雷飞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韩冰晶的软化而冰融。
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雷霆,肯委屈求全住在这里也全是为了雷霆。
那种不知该如何分辨爱恨的滋味啃噬他千疮百孔的心,他该怎麽做她才肯把眼光望向卑微的他?这些话我们已经谈过,我不需要再重申,还有,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不准妄动任何逃脱的念头,否则后果自己负责。
他用绝望彻底的寒冷阴鸷保护四面楚歌的自己。
韩冰晶咬牙,忍住要爆发的情绪。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的!她的心好痛。
雷霆,我该怎麽办?这形同软禁的生活该怎麽过下去?%%%%%%%%%%%%%%%%%%%%%%%%%%%%%%%%%%%%%%%%%%%%%%%%%%%%%%%%%%%%韩冰晶原想赌气不吃饭的,但雷飞夹棍带棒的讽刺逼得她不得不带着满腔怒火上桌。
一桌子的意大利菜:熏火腿加无花果、蔬菜浓汤、蘑菇饭、浇上甜酒和奶油的嫩烤小牛肉、四季豆沙拉,地道得很。
谁能在好一顿唇枪舌剑之后拥有好胃口,显然令人无法捉摸的雷飞就是那个异数。
他不只是胃口好的出奇,还把食物吃的干干净净。
你不喜欢意大利菜?他把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你做菜的功夫很道地。
如果去掉他性格上不讨喜的部分,他的菜还真是出色。
少有男人能把意大利菜做得这般甘甜可口。
我几乎是意大利人了。
他在意大利的时间早已多过台湾,要不是这趟指定的任务,他绝不会主动踏上台湾一步。
看得出来你对台湾——应该说雷氏家族有很深的偏见。
他们之间的水火不容她已经见识过了。
是他们容不下我!无谓的笑谑又浮上他的嘴角。
她想起雷霆提及雷飞是眼中的鄙夷。
你究竟做了什麽让他们气愤的事?雷飞诡秘的眯眼。
雷霆什麽都没告诉你?我应该知道什麽?这其中仿佛有一团谜。
不愉快的事我不想再提。
他一口避开她的疑问。
既然雷霆在她心目中如此无暇,就继续保持下去吧!既然他不愿再提,韩冰晶也乖驯的闭嘴,大企业的家族多的是不为人知的秘辛,就算她知道了前因后果又有什麽用,不如三缄其口。
哎,你喜欢的牛奶糖布丁。
雷飞取来甜点。
蜜栗色的布丁里包裹着榛果,香浓中富含嚼劲,令人口齿留香。
好好吃。
看到甜点,她精神为之一振。
雷飞悲哀的笑,他若想看她不设防、毫无距离的坦然笑容,只有在她放怀吃甜点时才有。
这算什麽?爱上一个永远不会回报同等分量爱情的人,够讽刺的了!我的也给你。
你不吃?她嘴含着布丁,口齿不清。
冰箱里还有。
吃太多的甜食会伤身体的。
她咕哝,却又忍不住换盘子继续大啖。
士为知己者死又何妨?她的情绪如此轻易地牵动他,看她笑语晏晏,方才对峙的风暴忽的远离了。
胡扯,那有那麽严重。
她和他之间首次出现这麽愉快的气氛。
冷不防,程咬金杀出。
嘿!我来的正是时候快手的头由珠帘外冒进来,一脸笑逐颜开。
挟着一身风趣飞扬的丰采,他用力嗅着空气。
雷神,你偏心!我闻到牛奶糖的味道,你做了布丁对不对?谁给你这里的钥匙?雷飞表情不悦。
你又把传呼器关掉,我只好劳动我可爱的双腿出来寻找,不过——他探头探脑。
曾几何时你把这里弄的不一样了?不要支吾其词,回答我的问题。
雷飞毫不友善。
快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变成人家的肉中刺,还委屈的嘀咕:干嘛气唬唬的,密码锁只是小儿科。
你最好有正当理由,要不然我会将你从二十层楼丢下去。
好不容易和韩冰晶略有进展后,还有人不识相的来搅局,自然要施以薄惩。
好恨呐!施舍一顿饭吧,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事咱们也等酒足饭饱后再说,你说对不对?韩小姐。
他把矛头指向韩冰晶。
与他有一面之缘。
加上印象又不差,韩冰晶理所当然的替快手打圆场。
菜不够我去弄。
雷飞复杂的朝她一瞥。
你对陌生人都比我好,为什麽?韩冰晶被他直接、不保留的话堵得一时语塞。
我……她不知如何是好的起身,尴尬的跑向厨房。
快手摇头叹息。
雷神,你要是死性不该,那女孩早晚会被你吓跑。
他是局外人,连他都看得出不对劲的地方——那女孩害怕雷神,难道雷神还看不来?她不会有逃跑的机会。
雷飞斩钉截铁。
白吃!快手几乎已预知未来的悲惨场面。
强取豪夺的爱情会开花吗?他怀疑。
你来触我霉头的?凡事一触及韩冰晶,他的冷静即告终。
少臭美,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至理名言我还懂,快手跷起二郎腿。
我来纯吃饭的。
你那首‘诗’找出来了?雷飞故意那壶不开提那壶。
快手哀鸣。
老友,看在我自扫门前雪的份上,甭提了吧!去他的天涯海角,一群变态死老头!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雷飞一本正经。
飞一趟天涯海角去问清楚吧,要不,猜破脑袋就划不来了。
你还说风凉话,这任务原来是谁的?他竟莫名其妙成了替死鬼,损友!快手在心中的嘀咕个不停。
我压根儿没答应他们什麽!快手诅咒一声,扑向雷飞。
你欠扁!正当两人你来我往,一发不可收拾之际,韩冰晶俏生生从厨房出来。
她毫不考虑的冲向两人,刚好看见雷飞挥拳打向快手。
快手那肯吃亏,老拳霍霍自是加倍奉还。
你不可以打她,不可以。
她不知道该去推谁,眼看她快要惨遭无妄之灾,反倒是雷飞先收了手。
快手虎拳即出,没想到对手却不见了,收势不及,拳头硬生生招呼上雷飞的眼睛。
韩冰晶整颗心为之沸腾,她埋怨的瞪了闯祸的快手一眼,即奔向雷飞,迭声问:你……有没有怎样?看她慌乱之情溢于言表,雷飞瞬觉这拳挨的一点也不冤枉。
没事我们打着玩儿的。
真的?她居然为他担心……担心?不会吧?那就好。
她真的松了一口气。
害你担心了。
他真挚的低语。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她轻轻的责备。
嗯,好。
她不是对他无动于衷,因为这小小的发现,雷飞狂喜起来。
满脸歉疚的快手看见始料不及又无心插柳造成的效果,忽而嘿笑出声。
看来他白操心了。
%%%%%%%%%%%%%%%%%%%%%%%%%%%%%%%%%%%%%%%%%%%%%%%%%%%%%%%%%%%%%%%%%%%%%%把被单给我,我睡地板去。
看着一派潇洒鸭霸状霸住床的雷飞,韩冰晶不禁有气。
明明已经说好,临了他怎麽可以死赖在床上!不要。
雷飞畅快地将胳臂垫在微湿的头颅下,精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
我累了一天,不打算虐待自己去睡沙发。
所以我去呀!他们之间铁定有一个是白痴,互不搭轧的对话经常出现在他们意见相左的时候。
我厌倦了一个人睡觉,而且,他瞟了瞟暮秋的窗外,虽然只见一片漆黑。
今天好冷,一个人睡容易感冒。
韩冰晶的脸如番茄般逐渐转红。
你……有理说不清。
雷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式样保守的睡衣上露出的洁白无暇的颈子,忽而问道:你在雷霆面前也经常红脸吗?为何一想到这问题他整个人就浮躁起来?他不该问的,因为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我没义务告诉你!她的脸更红了,但这次掺杂了怒意。
上来吧,别挣扎了。
他拍拍柔软的床,嘴角又露出一贯的轻笑。
士可杀,不可辱!她宁可冻成冰棍也不要陪他上床!她很有骨气的扭头走开。
她一消失,雷飞唇边的讽笑便不见了,两盏微现星芒的黑眸也失去了热力,脸上尽剩一片深思的表情。
他明明晓得感情是急不来的,为何还会有受伤的感觉?没看见伤口并不代表伤口不存在啊!她究竟要伤他多重才肯回首正视他的付出?化不开的苦笑如窗外逐第加深的墨色,涌上他的唇。
韩冰晶窝在窄窄的沙发上睡着了,她的睡姿像冬天的猫,温润如和阗玉的小腿因为翻身而春光乍泄。
倔强的家伙!雷飞蹲在她前面,眼底一片明净的温暖。
我不是家伙……不要叫我家伙……她闭着眼似在反驳他的话。
有一刹那雷飞以为她会醒来,、噤声一会儿才发现那竟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他笑出声音,手指受诱惑地轻点她小巧的鼻。
莲睡梦中都不忘跟我作对,这家伙!韩冰晶往沙发中缩了缩,显然她睡得很不舒服,然后一翻,整个身子全倒向雷飞的怀中。
雷飞接个正着。
讶异中和着惊喜。
她用鼻端摩擦雷飞的胸膛,像小动物似的寻求安全的气味,然后便静止不动了。
由她逐渐放松而变沉的身子,雷飞发现她真的入睡了,在他的怀中。
抱她进房上床,自始至终她都扣着他的腰,雷飞把自己放平。
百般依恋的抚摸她长发,却怎麽也压抑不下被她不经意挑起的火辣欲望。
真是折煞人的小东西呀——%%%%%%%%%%%%%%%%%%%%%%%%%%%%%%%%%%%%%%%%%%%%%%%%%%%%%%%%%%%%%翌日,韩冰晶醒来,已不见雷飞的影子。
他留下一张便条纸在冰箱上,没有署名,只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你可以去上班、逛街、购物,做你任何爱做的事,只要别忘了回来。
真是可怕的男人!放长线钓大鱼,他知道她这尾离水的鱼会自动回来,如果他只是一味硬来,他知道她会反抗到底的。
把纸条丢进垃圾桶,她什麽都不愿再想。
%%%%%%%%%%%%%%%%%%%%%%%%%%%%%%%%%%%%%%%%%%%%%%%%%%%%%%%%%%%%下班后,韩冰晶踏出修复室,一辆黑色高级私人轿车便挡住她的去路。
私家司机匆促的下来开门,走出来的是西装笔挺、引人注目的雷霆。
气派的作风是他的行事风格,韩冰晶一向习惯了,可现在居然有刺眼的感觉。
下班了?我们一起吃饭。
那口气是施舍的,他高瘦的身躯在夕阳的衬托下恍若一只炫耀的孔雀。
韩冰晶对自己的见异思迁十分惊讶,她对自己未婚夫的忠诚度在这凌乱的几天里被什麽取代了?她居然开始挑剔。
这种事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发生的,她和雷霆到底有何地方不对劲?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因为上回我失约?雷霆细心的观察。
她最灿烂可人的笑脸呢?不是!你晓得公司业务多,我分不开身。
真的没关系。
她是真心的。
未来她总要适应他经常不在身边的事实,假若现在就无法调适。
两人遑论有什麽将来了。
雷霆露出完美的笑容,吩咐司机去一个他们经常去的餐厅的名字。
雷霆,今天不行,我有事。
手腕上的表已经越过六,她如果没有按照约定回去,雷飞会怎麽想?雷霆的表情明显的一僵。
为什麽?你从来没拒绝过我。
雷霆,不是的……她慌乱地找理由。
雷霆一反常态地将韩冰晶塞进车里。
我原想把惊喜留到最后。
一枚亮晶晶的钻石出现在他手上。
你为什麽突然……我欠你一枚戒指不是吗?他把璀璨的钻戒套上她白皙修长的无名指。
谢谢。
她目瞪口呆,只能说出这两个生疏奇怪的叠字来。
雷霆怪异地瞥了她一眼,语调有些阴郁。
这些天,你跟谁在一起?韩冰晶这才从钻戒的震撼中苏醒,一时没意会出雷霆话中的真意。
你说什麽?你心不在焉。
他鲜少紧绷的下巴线条忽地变硬。
雷霆,你今天很奇怪。
他从没用过那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你有事瞒我。
他克制噎满喉头的苦涩。
有话为什麽不直说,你拐弯抹角的要我猜……韩冰晶瞪大眼住,她知道雷霆在说什麽了。
你派人跟踪我?她难以置信。
我并不想这麽做,是你背叛我在先!他火红了眼,火药味蹦窜出来,他鄙夷的怒视她。
他曾深爱过的女人呐,一个个全背他而去。
我没有!他不了解她的苦心就罢了,竟用最严苛无情的话栽她罪名。
你敢否认不是和雷飞同居?为什麽,老天爷对他何其不公。
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样子。
哦?雷霆温文儒雅的面上抹上狰狞。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在屋檐下会发生什麽事?我居然蠢的把最好的东西留给那个畜生。
滚烫烫的委屈、羞愤和失望狠狠撞击着韩冰晶无以为继的胸口,那种被误解的侮辱鞭挞她已成空白的心。
他竟敢这样误会她——她把十指握得死紧,指节泛白。
你承认了吧!雷霆怪叫。
雷飞不是你肮脏无耻想法中的那类人,我也不是!逐日来积累的压力顿时由她百味杂沉的心底浮上台面。
真是可悲,她到底所谓何来?她和雷霆对彼此的信任那麽不堪一击,那还有什麽未来可言——她的心翻落至阴暗的深谷,只剩悲哀。
你替她说话?雷霆完全不顾外人在场,青筋蹦现。
你这婊子!韩冰晶再无法忍受他加诸在身上的诬蔑,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忍着焚心的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算打开车门而去。
你疯了!雷霆被她连串的动作吓得失神,连忙捉住她的胳臂。
你不讲理!她泪痕满布,唇是哆嗦的。
雷霆心中大痛,在顾不得什麽,他紧紧握住仿佛随时将离他而去的双手,不熟练的哑声:是我不好……我怕你离我而去……像李琳一样。
他不善剖析自己的感情,字字艰难。
她是谁?她没见过这样的雷霆,之前,他绝对是得体完美,连跟头发都不会乱的人,他对她的体贴,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他示意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又支使他走开,才端视韩冰晶的眼眸,有些保留地说:她几乎要嫁给我了,可是——雷飞横刀夺爱,抢走了她。
那不甘的心至今还隐隐作痛,他败给一个浪荡子,太可笑了,他堂堂一个企业的继承人,人才品貌俱是上等,败的毫无理由啊!那她——我是说那个李琳呢?她的心一团乱,分不清自己在意的是雷霆的隐瞒或是雷飞的欺骗。
她已经是雷飞妻子了,人在意大利。
你瞧!他招惹了李琳后又来窥视你,他不过以掠夺我的东西为乐,那无耻的东西!他不是你的弟弟吗?韩冰晶不喜欢那种不屑的口气。
一个和完美划上等号的人恶言恶语,顿时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哼!他是个以色列婊子生的杂种,更何况她只是栽赃给我爸爸,说穿了,雷飞他什麽都不是!雷飞是他们雷氏家族的污点。
韩冰晶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兄弟间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你从来没对我提过。
她对他们兄弟又了解多少,她真是无知,以为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幸福吗?雷霆闪烁其词。
家丑怎可随便外扬。
你们一直把我当外人看对不对?她忆起和雷东岳见面的情景。
冰晶,你何必挑这节骨眼钻牛角尖?他不满,以为她小题大做,他还没追究她和雷飞究竟是怎麽回事,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若被八卦杂志或小道新闻扒粪人知道了,叫他面子往哪摆!?论常情她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这边才对,怎麽老是替雷飞出头,兴师问罪的意味那麽重!?这跟钻牛角尖无关,我就事论事。
她自信没有偏袒谁。
雷霆不相信,疑惑一瞥一横的写在他饱含书卷气的眉睫。
冰晶,你不一样了,你不会也跟李琳一样看上雷飞了吧!?韩冰晶用力抽回被握得发痛的手,怒上眉梢。
你当我是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没办法不怀疑,你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他那点比得上我,你说!我说不上来,可有一点我很清楚,雷飞一直是尊重你的,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讲过你一句不是。
她今天听够雷霆对他的指控,这乱成一团的纠葛里还有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以雷霆稳坐雷氏企业总裁宝座的机率根本不会有人去跟他抢,他在怕什麽?他真的没动过你?怀疑以被植进他的心,即便得到答案,他心中的天秤也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了。
韩冰晶照照的双眸蕴含怒气。
看来我那巴掌还没打醒你,雷霆,你真让我失望。
他一点都不明白她为他付出了什麽,只会无理取闹的要求,他甚至问都没问她过得好不好……雷霆在她大无畏的正视下敛了敛谋,他刻意地清了清喉咙:你也晓得商人嘛,总要顾及形象,我总不能去一个名声破裂的女人做妻子。
够了!韩冰晶漾着不知爱恨滋味、倍受打击的眸,万念俱灰地喝止:我很遗憾——她拔下雷霆才帮她套上的戒指丢给他,径自开门。
雷霆追了出来。
冰晶,我愿意原谅你对我的不忠,只要你立下契约今生今世不再见雷飞,我可以不再追究你。
他误以为韩冰晶的遗憾指的是懊悔。
谢谢你的‘宽大为怀’,不必了。
事实一向残忍,这样经不起考验的爱情根本毫无未来可言,从头到尾只有她一厢情愿,她是个超级大傻瓜啊!冰晶。
他在风中叫她。
再见了,雷霆。
她头也不回,透过微风传送的声音除了苍凉外还有种浴火的彻悟。
雷霆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结果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搞砸了他的爱情,他究竟做错了什麽?他那样低声下气,已经准备大方的原谅她了,而她却不知好歹。
但是,他爱她呵,他怎能让她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