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陈毓华古装 陈毓华:又是久违的古装。
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年代的人,没办法像其他作者这么行云流水,想写古装就跳过来,想写时装就晃过去,总是需要一段时间脱皮。
就连写序这玩意也要想很久。
写这本《眼儿媚》是很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旦跳进脑子里就去不掉,跟它磨了半天只好屈服。
不料写得比之前的所有时装都来得顺,扣除掉破病的十几天,还好,如期交稿了……呼。
本来也想一年有写一本古装就可以交代自己了,好啦,的确,爬这本书是在满足自己很久没吊书袋的瘾头,瘾头过完了就该回来做个道地的现代人,可是哪知道,虐待完自己一本还不够,这两天竟然发疯的想把百里家剩下两头牛抓出来虐待一下。
其实,哪是虐待人家,是跟我已经快要榨干的脑汁过不去。
嘻,总之这本书写得很开心。
这几天天气开始变热了,早晚却是有雨,可想而知,最可怕的赶稿地狱……也就是夏天已经蹑着脚步要来了。
很担心地球会越来越热。
也担心雪白雪白的北极熊真的会灭绝。
担心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会被不肖商人开采光光。
怕大牌的建筑师老是盖那些奇形怪状又不环保、散热最差的建筑物。
要大家别开冷气我可能会被丢石头。
不过,诸位大老板们啊,要不要改变个方式,譬如说上班不要规定非得穿西装打领带不可?也允许可爱的小姐们露个香肩,小曝一下大腿,省电环保又养眼,一举好几得不是吗。
说太多了吗?好吧,杞人忧天的丫华鞠躬下台。
楔子:雪乱舞。
灰茫茫的穹苍一望无际。
黄琉璃瓦巍峨宫殿如是,灰瓦平民百姓家更是被厚实的白雪压得低不见底,说是大雪兆丰年,这也要等开春才能印证,这会儿,一宿霜雪压垮了小树枝,大大的雪块往下掉,路人不止被砸得眼冒金星,后脑勺直抵颈子一片冰凉,惨叫更是络绎不绝。
银妆素裹的世界很美,却苦了非要晨起干活的小百姓,挤脖子缩脑袋双手互叠在袖子里仍是挡不住冷进骨子里的寒意。
苦命啊!百年老店的学徒出来倒了夜香,搓搓手吆暍着开了店面。
像是一种默契,门板声响,隔邻的小哥也惺忪着眼探出头来,见状,浆洗了一半的开裆裤扔到一边,也准备开门见客开始一天的营生。
这里是城首,冠盖云集的京城,商家连绵,万行聚集,居民富庶。
富贾豪门、官宦王府经常是门对门的邻居。
吱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乌木大门敞了开来,门环锵然,由门槛处踏出一双素面靴子。
靴子是好靴,小牛皮缝制,里衬层层叠叠的软绒,针脚绵密,轻薄又温暖又防水,这样的好靴子别无分号,就在京师最富盛名的皮记买的,就算长途奔波也能确保舒适不咬脚还耐摧残。
男人行色匆忙的要出门。
满是白雪的阶梯下小厮拉着四蹄黑云的骏马,马匹上驮负着两袋厚实的炼袋夹。
他,的确要出远门。
大爷~~求您行行好。
冷不防,沙哑到近乎艰困的声音打街的一隅响起。
满面沧桑的中年汉子瑟缩在他人屋檐的石狮下,身边带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孩子。
一夜风雪,积雪颇深,一老一小即使只有几步路之遥也走得颇为困难。
不是警告过你不可以骚扰我家主人,你这是干啥……早知道不跟你客气,撵了你算!拉着缰绳的小厮非常不高兴。
皇城脚下有明令归定,不许乞丐流浪汉靠近东西两条大街,要是主子知道他没尽到驱赶的责任,换他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只跟大爷讲几句话,没有别的意图,小哥,请你行个方便。
汉子眼巴巴在门外候了一宿,语气更加卑微。
说不行就是不行,快快滚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从古至今皆然。
小厮气势强硬,也不管那人哀求……本来放任他杵在那是人之常情,赶尽杀绝的事情也不是他的专长,可是这节骨眼~~让他过来。
男人声音温醇却颇具威严。
汉子闻言感激的上前。
小厮一掌拍头,这下捱骂是捱定了。
男人抬眼,天下虽是太平,路有冻尸骨,也时有所闻。
他从腰际的钱袋拿出一锭碎银。
不不不,大爷,小老儿要的不是银子。
他挥舞着枯槁的双手,婉拒了好意。
不为银子?男人这才发现他们衣着单薄却不褴褛,面目虽被酷寒冻得泛红,双肩积雪,却干净异常。
他们不像是乞儿。
我有急事要出趟远门,你最好长话短说。
大雪天,即使有黑狐裘遮寒,大门口也绝对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是是……汉子一脸感激,请大爷看看我这孩子。
说着,他动手掀去孩童身上的蓑衣,随即,一张雌雄莫辨的面貌露了出来。
那孩子不惧不惊,没有看见陌生人的惊恐,两丸美目看过他后转到他身上的黑狐裘,仿佛那根根在风中飘扬的狐毛比他还具吸引力。
男人有一瞬间是看呆了眼。
没错,看呆,虽然立刻回过神来,可老实说真不容易。
汉子一见男人收回眼光,又重新把蓑衣披回孩童身上,像遮丑似怕不该的人多看去他的孩子一分。
我不能要她,请大爷收留这苦命的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汉子弯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