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凌澈及兰薇相偕前往舒兰县兰府。
可想而知的,这果真引来兰府一阵不小的骚动,不仅兰默丞快步前往大门相迎,形昱和兰荞这对新婚夫妻也趋前一探。
果真是兰薇,她回来了!薇儿,真的是你?兰默丞声音微颤,脚步却因过分兴奋而无法动作。
是我,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么久。
兰薇陡然跪下,思亲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立刻扶起兰薇,折腾了那么久,再多的怨怼已烟消云散,只要能看见女儿回来,这可是比什么都宽慰的。
姊……兰荞轻柔地喊了句,立即上前执起她的手,你上哪儿去了?爹和形昱动用了所有人手,怎么也打探不出你的消息。
兰薇抬首看向立于兰荞身后的伟岸男子,他应该就是形昱吧?形……她尴尬了,不知怎么称呼这个差点成为她夫婿的男人才恰当。
想不到形昱却笑了,你可以喊我名字,当然也可以叫我声妹婿。
当然,樱木凌澈炯然的眸光也一直注意着他,心里更有股难以解释的复杂念头无章乱窜,然而当他那句妹婿说出口时,他悄悄释然了。
形昱的爽朗化解了兰薇的歉疚,形昱,谢谢你。
我向你们介绍,我离家的这段日子都是他照顾着我,他就是樱木花盗的老大樱木凌澈。
樱木花盗!兰默丞与形昱同声惊呼,在他们印象中樱木花盗乃属传奇中的人物,根本无缘正面接触,如今突然站在眼前,当然怔忡了!没错,在下正是樱木凌澈,这段期间令嫒一直都住在樱花邬内,隔了数月,至今才带她回来,还请满福侯见谅。
连你也知道我的官衔?不仅是兰默丞,站在一旁的兰薇也同样震惊;毕竟父亲满福侯之官衔极少使用,知晓的也多是舒兰县上的居民,从未想过深居海拉山的樱木花盗也了然于胸!此乃吉省的一件大事,我们当然曾经听闻。
樱木凌澈卓越的外表配上不俗的谈吐,果真深得兰父之心。
樱木大侠真会说话。
兰默丞捻须笑说。
听说前阵子玉门寨之匪徒假冒你名掳掠贫户与良家妇女,这事可真?形昱也问道。
第一眼,他就深觉樱木凌澈极投他的缘,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自有其可歌颂之处。
也难怪当这案子闹得满城风雨时,百姓们还不停为樱木花盗辩称绝不是他们做的,当初他只觉离谱可笑,认为百姓为了以往救济他们的几个钱财而愚忠,如今看来,连他都不得不为樱木花盗喊冤。
还好此事已尘埃落定,真正的歹徒已伏法,并还给樱木花盗他们一个公道。
他们为了私利做出这种事,我想形大侠该不会也为了那大笔赏银,把我逮进衙门去吧?一句得宜的玩笑话将原本就热络的前院渲染了更多的笑声。
形昱仰头大笑,你太忒谦了,想逮住你,我想我还得回家闭关苦练三年吧!樱木大侠愿意等我吗?登时笑声更炽,兰薇勾住兰荞的手,你们俩好像已成了莫逆之交了,把我俩都给忘了,你们继续说笑话吧!我想和兰荞去看看娘。
你们快去吧!你们的娘看见你们的话,今天八成能上膳房一道用餐了。
兰默丞笑说。
是,我们这就去。
两个女孩儿异口同声地开心离开了。
待她们纤丽的背影消失后,兰默丞才转向凌澈问道:你和小女是?我今天来是向您提亲的,我深爱兰薇,也会尽我该负的责任。
在凌澈坦荡的眼神中,兰默丞看见了清朗与正气;形昱也不禁佩服起凌澈为爱直言的勇气。
如果薇儿同意,冲你这份担当,我当然不反对了。
兰默丞爽快地一口答应,为能意外获得此一半子而得意,更为兰薇离家的流言有了平息的机会而释然。
谢了,岳丈。
樱木凌澈那对黑色眸子,立即绽出温和的光彩,他胸有成竹的笑了。
※※※兰母见了她们两姊妹,果真病情瞬间好转许多,不仅可以在两人搀扶下到后花园散步一会儿,午后点心也吃了不少。
终于在刚才,她因劳顿一天,好不容易睡着了;兰薇两姊妹则并肩来到东园凉亭坐下长谈。
兰荞,告诉姊,形昱对你可好?这是兰薇最牵挂的。
兰荞蓦然垂首,怯生生地低语,他对我很好。
他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我?兰薇很好奇。
洞房花烛夜那晚我就对他坦白了,我不想让他后悔,如果他后悔娶了我这个代嫁新娘,我可以立刻离开。
兰荞说来认真,柔如秋水的眸光浮着泪影。
你真傻!还好形昱并不傻,没有舍弃你这么好的女孩儿。
兰薇抱紧她,悄悄地问:你很爱他?我……我爱他。
姊,那你也很爱那位樱木公子啰?刚才他们两人含情脉脉、款款相迎眼神是如此的明显,她又不瞎呀!兰薇点点头,难得在妹妹面前表现得如此羞涩。
他今天陪你回家,一定是有目的的吧!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精明了?兰薇眯起眼,笑看她,嫁为人妇不一样啰!该不会是被形昱调教的吧?姊,你怎么……兰荞又脸红了,却拿姊姊无可奈何。
好了,不逗你了……霍地,兰薇脸色发白,全身僵直地揪住胸口不放,她颤着声说:荞……快,快去叫凌澈……姊,你怎么了?兰荞整个人全慌了,着急地看着兰薇这突发的状况。
蓦然,有个模糊的影像出现在兰荞脑海,记得小时候姊姊也曾发过这种病,爹娘遍访名医却不得其解,但似乎几次过后怪病就不药而愈了!为何事隔多年,又发作了呢?别……别问,快去找凌澈……要不就来不及了。
兰薇痛苦不已。
好、好,我这就去,你要撑住。
兰荞闻言,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奔往内厅,希望姊不会就此倒下。
※※※薇儿,她还好吧!兰默丞心急如焚的站在床畔,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大女儿。
唉,才刚团圆,怎么就发生这种事,老天,你还真会折磨人!她胸口气血滞留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再不救她,可能熬不过三天。
樱木凌澈面如槁灰,从不曾落过泪的他,眼角也溢出了水光。
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为何他不能及时找到化解的药物,或是寻获形物腾云的武功精要也行。
他要她相信他,却无法给她保障,他还算是个男人吗?凌澈一咬牙,猛地站起,冲到门外激烈狂喊天哪!如果真要她死,就让我代替吧!是我害了她的,是我……凌澈!你这是干嘛?形昱扯住他的手,经过一天的长谈,他俩已是无话不谈,真不愿看见樱木凌澈面临这种痛苦,她究竟怎么了?说出来大家好商量对策,别一个人承受。
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医治她的方法,说出来又能如何?凌澈不只一次告诉自己,绝不能失望,也不能绝望,但每每失落的结果,都是一次重重的打击。
那怎么办,她这种病症已经好久不曾复发了,怎么又突然……天呀!兰默丞自是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形物腾云的功夫到底是承传何处?我为何遍寻不着呢?樱木凌澈猛一挣脱形昱的牵制,讳莫如深的脸上浮上一层苦涩。
你说什么?形物腾云!形昱脸色赫然大变。
怎么?难道你听说过?凌澈敏锐地察觉到形昱耳闻这种功夫时,脸上呈现出异样神情。
对了,形昱姓形,难道与它有什么特殊关联?思及此,凌澈连忙抓着他,急促道:如果你知道,求你快告诉我,这是唯一能救小薇的方法。
对呀!形昱,求你救救薇儿。
兰默丞也开了口。
兰荞也震惊地看着他,形昱……荞,你别说了,我当然会救兰薇了。
不瞒你们,形物腾云其实是形云山庄之镇庄武学,非形家承传大弟子是不晓得有这门功夫,不知凌澈是从何得知?这些缘由日后我一定详细告之,请你先救小薇。
凌澈说不出现在的心情,是喜悦更是股急躁!不过……形昱犹豫片刻道:不过,在进行这种功力的输送时需有肌肤之亲,这实在不太合宜。
只要能救姊,我不在乎。
兰荞率先表示。
凌澈表情有着些许挣扎,最后他道:救人为先,我可以接受。
但我却不能!形昱,你——若不是兰薇的生死大权操纵在他手上,凌澈铁定会送他几拳。
别急,我倒想出一个法子,虽不是顶好,但尚可一用。
那快说呀!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凌澈首次感觉自己思绪已呈杂乱无章状态。
以你为媒介,我可将功力输送至你身上,再由你转送到兰薇体内,如此一来,我便可避嫌了。
唯一的缺点即是你便成了首当其冲之人,在形物腾云的内力攻击下,你可能会受重伤。
形昱不得不提醒他,即使樱木凌澈内力深厚,也会因为排挤效果而产生相互抵触的伤害。
凌澈失笑了,要我的命都行,谁又会在乎受些小伤呢?有勇气,那我们现在就进行吧!形昱眼露赞赏的颜色,不再犹豫,马上允诺了樱木凌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就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吗?※※※在兰薇的闺房中的床榻上,她背墙而坐,樱木凌澈居中,芙蓉罗帐外则坐着形昱。
凌澈双掌印上兰薇的胸前,形昱则隔帐将形物腾云的真气输入凌澈体内,由此以一传一,渐渐化解开兰薇积压在体内长达十年之久的瘀气。
形物腾云是种极强悍犀利的内功,它可破解滞瘀之气,当然也可破坏正常人之内力,这也是形昱当初犹豫该不该让樱木凌澈尝试的原因。
然而,在内力不断输出之际,形昱却意外的发现樱木凌澈不仅不会被他所伤,反倒会汲取精华!难道他的武学已臻如此精湛地步,收发自如!形昱当真不得不佩服樱木花盗了。
一天一夜已过,兰薇的脸色已逐渐好转,形昱也慢慢收回了真气。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
凌澈开口,与形昱一样是汗水涔涔。
他为兰薇着衣,并扶她躺下盖被后,出了罗帐。
现在就只能等她清醒了。
形昱看着兰薇的脸色说。
而后转首向他,有件事,我想向樱木兄请教。
你尽管开口无妨,我还没谢谢你的帮忙呢这是什么话!她也算是我的亲戚,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我只是想问,为何兰薇会和形物腾云扯上关系,这是家父从不曾公开过的武学,而且她年纪那么轻,这让我想不透。
形兄可听过牧云草?凌澈未答反问。
当然。
牧云草与形物腾云是属相辅相成之物,听说能治百病,只可惜牧云草传至我这辈就已失去踪迹。
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解其详,只知当初家父与令尊为至交,而家父手中便有一瓶牧云草丸,十一年前……凌澈徐徐道出了那段与兰薇初识的往事,虽已事隔十一年,却依旧历历在目。
原来你俩的缘分就此天定,而我和你更是冥冥中注定要相识的,或许这正是他们两老在天上的安排。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对形物腾云会如此相融,说不定令尊早在你们身上注入这种功夫而不自知。
形昱笑说。
是吗?凌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兰薇的脸上,但为何我每次想打通她的血脉,总是被一阵猛力击回?那极可能是方法错误。
它只能单独使用,无法与其他功夫并发。
原来如此,如今我只求小薇能尽快转醒。
※※※形物腾云果真不同凡响,兰薇身受其气薰陶之后,当晚便已清醒。
不仅樱木凌澈欣喜若狂,兰家上下也全都笼罩在喜悦之中,兰默丞当下进庙宇还愿,并宴謮兰府所有人在后花圔庆祝大小姐重生。
当外头灯火通明,笑声不断之际,樱木凌澈正在房里陪伴着兰薇。
你怎么不到外头陪大伙喝两杯?兰薇颊露可爱甜窝,笑看凌澈正望蓍她出神的脸庞。
我怕你寂寞。
凌澈斜靠床畔,眼瞳似火沸腾,语气是纵容的柔情。
才怪。
她巧笑倩兮,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动容情愫。
咦……你不信?他欺近她,两人距离不及盈寸;他声音轻轻地,却透着实实在在的挑逗。
你可以找爹和形昱聊天,陪我这个病人有啥益处?兰薇死不承认她雀跃的心情早已飞上了枝头。
陪伴自己老婆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在这里?他佯装深锁愁眉,一副失落万分的模样。
我才不是你老婆呢!你怎能出尔反尔?这就是你不对啰!这回他当真在意了!以恶魔般的激烈眼神紧瞅着她不放。
我想,如今我已除去恶疾,你没有理由再牺牲奉献了。
你把我当成救世救人的观世音菩萨?他不悦地质问。
她想再一次弄清楚他对她的爱是发自内心,绝不是责任。
凌澈咬牙克制住自己乱窜的怒焰,这女人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呢?她总该对自己存有信心吧?我发觉你比观世音菩萨还具有爱心。
兰薇隐在阴影下的笑脸渐渐扩大了,反应在凌澈眼底是如此迷人、无瑕,使他提不起劲来生她的气。
那么你呢?对我有没有爱意?凌澈突然想起,兰薇对他好似从未说爱,这不禁令他心闷。
你说呢?兰薇波光潋滟的双眼燃烧着星光,脸上轻漾着一抹神秘笑意。
我只知道我对你的爱是无远弗届的,至于你对我的……我尚未感觉出来。
他伪装成一脸苦瓜相,暗自带着一抹嘲弄且似笑非笑的神态。
什么?你再说一次!兰薇陡然坐直,面露不满。
我没说错吧!从一开始,都是我迁就着你,你对我老是爱理不理的。
他倏然从喉间逸出一声悲叹。
我对你爱理不理的?不知不觉中兰薇又扬高了声音,真可以和外面喧闹的人声相互媲美;她气得心肺纠结,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她当成没良心的女人。
她算是白爱他了!难道不是吗?那你出去,别理我!她转头看向墙壁,噘起的红唇足以挂上三斤猪肉。
你赶我出去,真那么狠心?他漾蓍邪魅的笑。
你不就说我狠吗?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鼻孔对着天花板喷着气。
亏她还为了他冒险去玉门寨救他,虽说是帮了倒忙,但她至少对他有心呀!那么听话?我说什么就照我的意思去做?他颇不怀好意的坐上床沿,下颚抵在她肩头轻声低语着。
当然——她猛地回首,率真脱口而出的话尚悬宕在空中,凌澈湿热的唇已赫然压上她的,一阵阵窒息般的喘息回荡在两人之间。
樱木凌澈伸出右手掌用力扣住她翘而挺的下巴,恣意炽热地呼吸拂过她的脸,让兰薇再一次弃械投降于他热情专注的拥吻之中。
我现在要你说爱我——他漆黑的眸中闪着大胆的诱惑。
我……她羞涩地开不了口。
是谁说的?我说什么便照我的话去做?他吐气如罂粟花般炫惑人的心神与理智,或是被我料中,你压根不爱我,挺后悔没答应嫁给形昱的?他眉宇顿然打了个死结,语气纠葛难懂。
你胡说什么?兰薇睁亮眼,看尽他眼瞳深处的痛楚,语气中充满火热的妒意。
或是在见过形昱神清飒爽的英姿后,你后悔跟着一个偷儿了?他重重沉闷地说着。
你……她泪水霎时涌现,瞪着他那张可恶的脸说:对,我后悔了,你走!我讨厌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是吗?那好。
凌澈陡然站起,荡到门边,隐在黑暗下的身影蓦然抬头,月光拂上他的脸,他嘴角上的笑意与月娘的弯度相辉映。
你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兰薇在他身后咆哮;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樱木凌澈停滞不动,只是背对着她,你可以留我。
我才不!泪痕狼藉的她依旧赌着气。
那也行,你可以不留我,但我可以绑你走。
凌澈冷不防地回首,猝发一道掌心吸力,如磁石般将兰薇吸入怀中,紧拥于双臂之间。
啊……凌澈你……兰薇简直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想不想出去看看月色?他宠溺一笑,勾起她的下巴,眼瞳深处尽是情深。
原来你一直在耍我?你好坏!兰薇气得直跳脚,却拿他没辙,嗔怨的眼神中,更隐藏着深浓的感动。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男的不坏,女的不爱?他装出一脸逗趣的嘻皮笑脸。
你强词夺理!凌澈轻啄了下她红嫣嫣的翘唇,抱着兰薇单脚踢开房门,腾空展身斜飞过长空,摆脱了脚底下纷扰的人声,对付你这个刁钻的女人,不学着强词夺理,以后岂不都被你压呀?那我何不趁现在压死你。
兰薇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倏然挣脱他的手,只想击落他;樱木凌澈却也没想到她会临阵来这一招,一时大意居然被她挣脱了!薇——小心!他倏地提升内力俯冲而下,接住她娇柔的身子,顺势放缓速度,两人降于一片油亮的草地上。
再这样下去,我铁定要短寿好几年。
望着兰薇青白的脸色,凌澈知道她八成也吓坏了。
对……对不起。
兰薇余悸犹存,双手仍紧抓住他不放,眼神往侧边望去,映上眼帘的居然是一片金波荡漾!月光与草地相映成趣,恍若置身在海光中!好美呀!她终于惊叹出声。
喜欢这地方吗?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好漂亮,真的好美!我怎么从不知道附近还有那么美的地方!她的眼神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锁住了!为了你,我特地用心去发掘的,感觉很美吧?他眺望远方美景,虽正值深夜,但在夜的衬托下更显得它的神秘与难言的美。
我好喜欢!谢谢你,凌澈。
我爱死你了!兰薇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颊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老天,想不到我比美景还不如!为了它,你居然肯说爱我了!他颇为感叹。
有吗?我有说爱你吗?她睁亮水瞳,佯装不懂。
没吗?凌澈再也受不了她的淘气了!他眯起一双炯眸,一步步欺近兰薇,将她逼至树干边,双臂跨过她肩,将她困在眼前,逼视着她:我会让你爱死我。
深深的吻随着他的热情而加剧,明月团圞,绿草反照在他两人脸上,偷瞄之下,不难发现他俩的炽热缠绵已焚烧了周遭的一切!连月儿都羞怯地暂躲云后……尾声:经过数天调理,兰薇的身子已大致复元。
而今天也正是樱木凌澈打算返回樱花邬的日子。
当然,她是不能随行,只能乖乖侍在府内等着他来迎亲!她哀叹了几声,仿佛已是世界末日一般,兰薇实难想像凌澈若回邬后,单调的日子自己要怎么过?爹说得半年后才会有好日子,这么说他们不就得分开那么久的时间吗?而她却只能留在家中,看着兰荞与形昱形影不离的恩爱模样,那多讽刺呀!与其留下干瞪眼,不如……她的小脑袋又开始突发奇想了。
偷偷穿戴上兰荞的衣裳、发饰,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含羞带怯地笑了笑,尽可能装出兰荞温婉动人人的模样。
幸好兰荞正与形昱去庙里上香,她可以趁这机会好好演它一出戏。
一切演练就绪,兰薇便拿出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再将它往手中一捏,踏出房门,徐徐来到凌澈的房门外。
她暗抚胸中那急促的心跳声,深深吸了口气后,便举手猛力敲着房门,樱木公子,樱木公子,快开门呀!不好了……正在整理包袱的凌澈闻声后连忙将门打开,看清楚来人后他也急声问道:兰荞姑娘,有急事吗?我姊……我姊她不见了!兰薇急促喘息着,好似这一切全是真的一样!怎么可能?我刚刚才见过她呀!这是她留下的字条,你看了就知道。
兰薇摊开手中已揘成团的纸张,上头仅写着:出去走走,数天后回来。
凌澈眉聚成峰,神情焦灼,我得去找她!那你就快去呀!兰薇眼角深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好。
他才迈出房,又折了回来,还是你陪我一块儿去吧!舒兰你比较熟,也大概知道她常去哪几个地方。
我?兰薇一愣,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关心你姊的安危?凌澈的表情中有丝责难。
不,我怎可能不关心她。
呼,好险!差点露出了马脚。
既是如此,那就快走吧!凌澈索性拉着她跑,在舒兰县上大街小巷穿梭着;但令兰薇质疑的是,他似乎是在游街,不像是在找人呀!就这么晃荡了许久,兰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一家店晃过一家的,有时还买个东西,这样怎可能找到我姊!我了解她,既然她有心躲咱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人找到的。
他那抹悠悠哉哉的神情,看在兰薇眼中简直可以激起无数把怒火!好家伙,原来你是这么对我的?看我日后怎么治你!难道你就任由她去?当然啦!只是我还不想把她给揪出来,她难得那么开心,就让她多玩些时候无妨,我对她有的便是耐性。
他隐隐一笑,把玩着手中一支玉簪。
你的意思是指我……我姊的脾气欠佳,一向都是你迁就她啰?已光火的她丝毫没注意到他已给了帐,买下那支玉簪。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
他对她眨眨很,露出兴味的一笑。
你——兰薇撇过脸,强压住怒焰,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她还要多知道些自己究竟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这市集人越来越多了,我带你去个你姊最喜欢的地方,上回我带她去的时候是夜晚,现在让你瞧瞧那儿白天的美。
不等她回答,凌澈已大步迈向前,兰薇没辙,只好紧跟着后,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走了一段山路,最后绕过一个大坡,一片绿草如茵的画面立刻呈现在兰薇眼前,她呆若木鸡地几乎说不出话来!绿草上反映出虹彩的光芒,绿油油的叶片随风摇荡,熠熠生辉地闪耀于天地之间,彷若世外桃源般美好。
你认为这里和晚上有何差别?他突然一问。
完全不同的感受,这里……你——兰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上了他的当!你早知道我是谁了?没错。
凌澈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脸庞。
第一眼?她想,自己的演技没那么差劲吧!不,是你还在门外的第一句话。
他居然说了句让她吐血的话。
你开什么玩笑!杀了她,她也不相信!凌澈含笑靠近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挺得意地道:或许你不知道,兰荞私底下已改口喊我姊夫了。
兰薇俏脸胀红着,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知道——他截断她的以为,继续说:不,即使不为这个原因,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也瞧得出来。
你胡扯,每次我假扮兰荞时,连我爹娘都瞧不出来。
但我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妻子那才该死!你的眼神和兰荞不同,只有你敢无畏的盯着所有人直瞧,坦荡而清亮;甚至你每一个小动作,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熟悉;不过……最大的马脚还是出在这儿——他欺下脸,轻舔她露在领口的吮痕,这是我专有的印记,任谁也无法伪造。
凌澈……酥麻的感受令她不得不轻颤了下。
看来为防哪天被你卖了,我得多预留几个烙印才是。
火烫的唇印再次烙上她的颈窝;兰薇失魂了。
只因他的真情不悔,突然她想起他就要离去,哽声难舍的说:记得快点回来,否则烙印会消失的。
想不想回樱花邬?他笑得邪气,并偷偷将刚刚在市集买的玉簪插上她的发。
什么?你要带我走?她轻触玉簪,喜悦溢满胸臆间。
半年后再回来成亲。
他的笑容更狂野了!须臾,兰薇也陪上一笑,全听相公的。
不久,人们将会发现在天际边界,似有若无地出现两簇纠缠难分的飞影,他们正驰向海拉山、贝尔湖……影影绰绰,永不离分。
下期预告:好不容易已解决了两个臭男人,下面是不是该换换口味,算计算计樱木翩翩这个假男人了。
她这只披了狼皮的小绵羊,最后究竟会栽在哪个狼嘴里呢?有没有兴趣一探究竟?唉,看来她那一堆可怜的小亲亲,只有在贝尔湖畔顾影自怜的份啰!爱情夜未眠站长扫图、OCR校对整理,独家推出,请勿擅自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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