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0:02:35

你会来江南肯定是为了欣赏这里的湖光山色吧?乔寅一边盯著丫鬟一口口喂著瑞珠喝下药汤,一边问道。

嗯。

瑞珠点头,可心里大喊:好苦。

来到江南多久了?他又问。

认识你之前才刚到不久。

她乖乖回答,可小脸已是愈皱愈难看了,这是什么药,简直苦毙了。

意思是还没机会四处游玩了?他拿起桌上盛著燕窝的瓷盅,喝了口。

瑞珠瞪著他,为什么他可以喝这么好喝的东西,她却要喝这种难以下咽的药汁?你别直看著我,回答我呀!乔寅一副霸气样。

当然还没有。

谁要她们遇上他呢?否则现在不知在哪儿快活了,她也不用天天为格格的安危担忧。

你好像很不开心?他肆笑著。

我当然不开心,这么苦的药谁要喝?你喝呀!天天喝……喝得她都快成了个药人儿了。

若不是你曾偷倒药汁,我也不会这么盯著你。

这小女人真以为他无所事事到每每喝药时间都会来这儿报到?我……瑞珠无话好说,没错,她一开始因为讨厌药味,都会偷偷将它倒给窗外的小草喝。

哪知道某天却好死不死地被他给瞧见,从此之后她便落入被药汁给围绕的深渊。

别一副恼人样,若不是我,你那馒头似的脚踝不会消得这么快。

他撇嘴站起,伸手轻挥,命丫鬟退下。

丫鬟一退下,瑞珠顿觉空气中充满一股怪异的因子,令她无措了起来,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真奇怪,他不是堂堂督史吗?哪那么多闲工夫盯著她吃药,逼得她想重施故计都不成。

我刚刚的问题还没问完呢!乔寅没意思离开,反而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啥?她扬起小脑袋,望著他欺近的伟岸身影,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大,给人一股压迫感。

你既然还没有机会四处逛逛,想不想看看江南美丽的景色?譬如杭州西湖、宁波普陀山、苏州寒山寺……乔寅每说一个地点,就见瑞珠眼睛登地一亮。

她真的好想去喔!想去是吧?他撇嘴一笑,跟著坐在她身侧。

嗯。

她羞赧地点点头,这么好的事她直想与格格分享,可我想和小葛一块儿去。

你怎么又提到她?放心吧!士强会带她去。

他真不明白这丫头为何始终离不开身边的丫鬟?真的吗?你发誓。

她眨巴著大眼。

发誓!这是什么?想他乔寅这辈子还不曾发过誓呢!见他一脸为难,瑞珠噘起嘴说:你不发誓我就不信,我不想去。

你还真难伺候。

无奈地,他只好说:发誓就发誓,又不会少块肉。

真的,那你发誓呀!坐直身子,她眼巴巴地等著他。

我该怎么说?他一怔。

就说……如果小葛没得到幸福,被你那个什么护卫亏待的话,就……就……太狠的她又说不出口,不如―――就出门走路摔跤。

啥?这是哪门子的誓词?你快说呀!见他还在犹豫,瑞珠一颗心直提著,就怕格格是不是已遭不测。

我换句词行吧?那样的话他可说不出口。

随便都好。

她急切地望著一睑别扭的乔寅。

他先闭目沉吟了会儿才说:如果你的小丫鬟被虐待的话,那我就会被辞官罢职、不得好――乔寅话还没说完即被她捂住了嘴,别说了,谁要你辞官罢职,更不愿你――你别胡诌,我信你就是了。

她柔柔一笑,笑靥如花,乔寅看得心头一热,再也禁不住的想一亲芳泽,捧住她的小脸便深深吻住了她。

瑞珠一愕,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尖已钻进她震慑微启的小嘴里,探巡著那丝丝诱人芳蜜。

这个吻吓得她小嘴儿直呼著气,那气息正蛊惑著乔寅本就狂炽的欲望,跟著他再也忍不住将她压上床,吻著她迷人的颈部线条。

瑞珠身子一抖,被他吻得全身麻酥酥的,差点忘了身在何处。

可,就在他的大手隔衣抚上她酥胸的那一瞬间,她的理智突然回笼,瞠大眼看见的就是他狂吮著她身子的脸孔。

乔……不……她开始推拒著。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微抬头,他眯起一双幽邃沉眸望著她那张红艳中带著羞怯的小脸。

我们不是夫妻,不能这样。

她自幼陪著格格读四书五经,知道妇德这回事,如今她已经算是逾越了分寸。

还是你真有私订终身的情人?这下他的脸色可难看了。

我……我是唬你的。

没想到她一时脱口而出的气话他还记得。

乔寅深吸口气,看得出来他释怀了,我会负责。

这话让她胸口猛地一跃,他刚刚说什么?负责!瑞珠还来不及细想,他的大手又开始不规矩了……为何他的触碰会带给她这么大的悸动和温暖?那感觉不像是现在才发生,好似……好似他们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亲密接触了。

见她一脸怔忡的表情,他撇嘴笑著,我说我会负责,就是会娶你。

啊!她愣了下,接著他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迅速褪了她的衣裳,大手揉上她那从未让其他男人触及过的椒乳。

一股狂焰撩上她的身子,她发出阵阵轻颤,下处抽搐了起来。

寅……我们这样算不算私订终身?她羞红著脸儿问道。

他挑起眉,应该算吧?那你会不会有厌恶我的一天?她曾听说他身边有不少女人,就不知他当她是哪一种?不会。

他很果决地说。

那你――呃!天,他竟然在她面前褪衣,没一会工夫,他赤裸结实的身躯已呈现在她眼前,尤其在这大白天的光影照耀下,还发出滑亮的光泽!瑞珠的呼吸急促了,赶紧拿起被褥捂住小脸,转过身去。

呃……她的身子强烈地发著抖。

放松,你会很舒服的。

他柔魅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热气吹在她耳垂上,撩起她体内青涩的热潮。

随著指头的勾弄与带领,瑞珠已完全沉迷在这挑情游戏中,想著他那句我会负责,她信任地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

啊――一阵重刺,让她浑身狠狠一抽,活像从天堂掉至地狱!痛就喊我的名字――他再也忍不住地在她体内冲刺了起来,耳闻她声声呼喊著他的名,更激起他强烈的欲望。

瑞珠微张眼望著热汗涔涔的他,嘴角勾起微笑,当疼痛退去,她展开双腿绕过他结实的腰身,彻底与他融为一体……人说江南风景如画,还真是不假,初来江南之际因为有格格在身畔,瑞珠得时时注意她的安全,完全无心于秀丽的风景上,可如今他担保格格平安,她便有心情随他四处走走了。

这里就是西湖,绿波如镜就指此景。

乔寅一面走一面介绍著。

头一次看见这么美的湖,瑞珠微张著小嘴,惊奇的欣赏,每走一步她就惊叹一声,眼珠子眨呀眨的直往湖的方向移步,乔寅还真怕她一个不注意栽进湖里。

小心!他紧握住她的小手。

我没事。

扬起小脸,她微微一笑,我喜欢这儿。

我就知道你喜欢,已命人在这儿的别院落脚,待上一些时日。

乔寅走在湖畔,在湖面上形成一抹颐长倒影。

哦!得住多久?个把月吧?他想了想。

这么久?有原因吗?我一年难得来此一趟,想乘这机会四处巡视,你就留在别院,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乔寅解释道。

嗯,那你忙,我会照顾自己。

日阳照在她的小脸上,双腮红呼呼地直让人瞧了心动。

乔寅的一颗心果然被诱得微动,举起绸袖轻拭她额上的细汗,热了吧?回别院歇会儿,傍晚时再出来。

嗯。

他温柔的对待,让她的心窝瞬甜了起来。

小手偷偷拽著他的衣角,娇小的她就像个小妻子跟在相公身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督史哪时候成亲了呢!就在越过西湖前弯时,她突地停下脚步,直望著蹲在江畔洗衣的一群妇女们,她们各个衣衫褴褛、看似环境不太好。

这是?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指著那群人。

哦!虽然江南乃鱼米之乡,可近年来突如其来的干早,农作物收成不及以往的一半,这些农妇只能做些为官家洗衣的粗活帮著养家活口。

说起这个,乔寅双眸一黯。

你不是江南督史,帮不了这些百姓吗?她追了几步上去。

他缄默不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有多久她不曾看见他这么冷漠的一面?为何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看他跃上马背,她也只好坐进马车,往杭州别院而去。

才到别院,就见不少官吏等在那儿恭迎乔寅。

督史,您终于来了,下官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其中一位七品官上前行礼,身旁还放了两大箱礼。

乔寅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跨进门槛,这时另一位小官也跟上,督史,下官已命人准备晚宴,就在西湖畔点灯用膳。

乔寅坐上主位,扬眉看著底下这些人谄媚的嘴脸,眉宇间的皱褶也愈来愈深了。

霍嬷嬷,格格累了,带她到后面歇息。

他对著管理这座别院的嬷嬷说道。

是的,爷。

霍嬷嬷转向一脸迷惑的瑞珠,格格请。

瑞珠注视著乔寅,直觉他有事隐瞒她,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便多问,只好随霍嬷嬷离开。

直到后院,瑞珠拉住霍嬷嬷,嬷嬷,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

什么事?霍嬷嬷笑问。

方才我游西湖时,见到一群妇人在湖畔洗衣,看似生活清苦,问爷为何不帮帮她们,可他的脸色就变了;如今看见那些官吏,他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弄明白,瑞珠一颗心就这么拎著,无法放下。

唉……霍嬷嬷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

你慢说。

瑞珠带著她到一旁石椅上坐著。

本来咱们这儿一带是很富庶,土壤肥沃,收成都很好,让百姓们衣食无缺,怎奈就这两年江南也起了旱。

这个爷说过。

瑞珠点头。

爷他不是不管,雨也求了,粮也放了,可这雨水就是不落田里,您别瞧西湖水旺,可田里偏偏就不下雨,大伙只能望著西湖的水兴叹。

霍嬷嬷皱眉道。

不能引水灌溉吗?瑞珠直觉道。

您想的跟爷想的一样,可这工程非常耗大,得花费非常长的时间,更可怕的是――霍嬷嬷顿了下来。

是什么?也不知百姓去哪求的签,说若是引了水,大伙儿的生活会更难过,因此众人都不赞同爷的主意。

瑞珠听了点点头,也是,如今生活困苦,引水至成功这些年会更扰民,难怪他们会反对。

可……如果我们改善他们的生计呢?改善?怎么改善?您或许不知道爷都把他大部分的俸禄捐出去了,可是僧多粥少呀!霍嬷嬷说得心痛。

瑞珠眼珠子转了下又问:嬷嬷,您知道现在在江南什么行业最赚钱?嗯……’她低头想了想,应该算是刺绣,这几年洋人来得多,离开时都喜欢买几幅绣画或绣布。

刺绣?瑞珠欣喜地笑了,记得数年前王爷曾引进一位女师傅教格格刺绣,希望能改善她不定的性情,无奈格格压根不喜欢刺绣,倒是她挺有兴趣,才两年已将女师傅传授的绝活全学会了。

记得女师傅离去前还夸奖她青出于蓝呢!格格,您有什么打算吗?霍嬷嬷看见了她眼底闪过的光影。

霍嬷嬷,你附耳过来。

瑞珠慢慢说出她的想法,只见霍嬷嬷的眼睛愈张愈大……这行得通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瑞珠倒是兴致勃勃,不过……我希望这事先别让爷知道,听说他明儿个得四处巡视,要个把月才回来,这事就由我为他分担吧!好,我会帮您的。

霍嬷嬷也笑了。

要教那群妇人学会刺绣并不容易,由于每个人的资质不同,让瑞珠教起来格外辛苦。

最后她想到个法子,挑出十名对刺绣有天分的妇人,再将其他人分成十组,分别由这十人教会她们。

当然,妇人们一开始也不是全然接受瑞珠的想法,但后来得知她是格格,格格教刺绣是件多么难得的事,即便一些妇人兴趣缺缺,也会试著拿起绣针。

起初的状况非常混乱,妇人们在别院来来去去,人手一块绢布、一捆绣线,几乎将别院给挤得水泄不通,久而久之这消息自然传进乔寅的耳里。

只是,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之下,事情却完完全全变了调!爷,刚刚别院派人来通报一件事。

乔寅的随从说。

什么事?乔寅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公文上,连抬头的空闲都没有。

呃……我是听门房说的,好像是别院出事了。

随从又道。

乔寅这才迅速抬起脸,出事?对……好像是格格……格格带头把西湖畔的洗衣妇和姑娘都招进别院,人手拿著一块绢布,嘴里还喃喃念著……他压低下嗓。

念什么?快说!乔寅皱起眉。

呃,好像是在问,你昨晚时间长吗?随从说著脸都红了。

时间长?乔寅听得一头雾水。

是。

随从点点头又道:另一个女人回答说,可长了,但也疼死我了。

还有呢?乔寅脸色已发青。

还有……格格教我那招好用极了,我和我当家的做的时间虽然长,可一点儿也不疼。

格格教的!青色的脸孔已然转黑。

是啊!通报的人是这么说的。

随从想了想,后来进别院找格格的女人愈来愈多,本来只是些已婚妇人,后来连未出阁的闺女也全都来求教,更可怕的是……还有更可怕的?天,乔寅已经快要压抑不了满腔怒潮,更不知冷静两字该怎么写。

对,听说许多姑娘家一早跑进别院对著格格笑说她们昨晚赚了多少银子――砰,瓷碗摔地的声响吓到了随从,他赶紧跪了下来,嘴里直嚷著,督史饶命,小的只是转述听来的……一抬头,乔寅已经不在了,爷儿去哪儿了?乔寅骑著快马,日夜赶路回到别院,才刚在门外下马,就看见一名妇人大剌刺地走进大门,就连门房也不敢拦她。

他快步跟上,才发觉那妇人也是来找格格的。

格格……她一入厢房便大声嚷道: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原来是翠姨。

瑞珠抿唇一笑,什么好消息?咱们上回所绣的那匹布料子又有人买了。

翠姨开心地说:而且价钱还不低呢!真的?瑞珠笑著站起。

当然是真的,虽然那匹布绣得不怎么精致,可接洽的老板说那些洋人只要是刺绣都行,哪看得懂好与坏,所以就收下了。

嗯,话虽不错,但咱们还是得做好些才行,你底下的几位姨学得怎么样了?瑞珠想得较远。

这您放心,她们听了买卖的价钱,各个都兴致高昂,学得可认真了。

翠姨得意一笑。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乔寅沉冷的嗓音传来,瑞珠旋身一瞧……一见是多日不见的乔寅时,她脸色跟著陡变!糟,他怎么闷声不响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