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适时搂住她的腰,将她轻巧的揽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猛地推开对方,低着小脑袋,嘴里直陪着不是。
没关系,如果你能经常这么对我投怀送抱,我可是求之不得啊!他嘴畔带笑,原来此人就是仇瑚。
呃……是你!听出他的声音,她这才松了口气,可没一会儿又紧张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跑来这地方,因为――别紧张,有话慢慢说。
仇瑚轻拍她的肩,带着她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其实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地方,你爱上哪儿都行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他的触碰之下,她微微感到浑身发毛。
那不是怕,也不是胆战,而是一种隔阂与距离,好似他根本不可能属于她,一切的一切仅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怎么了?他奇怪的挑起一眉。
我……我刚刚听见你们的谈话。
考虑之后,她还是决定诚实以告,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该隐瞒他,而且……她还想更进一步的了解他。
我知道。
仇瑚笑着挡住她的去路,高大俊伟的身躯迸射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强烈魅力。
你知道?她空茫的眼覆上一层迷惘。
你一直站在屋外,我感觉得出来,那就好像是一朵最香的花儿跑到了蜂儿的巢穴,就算是这朵花儿再会躲藏,那只蜂儿也闻得到。
他的话语中含带着千缕柔情,但也不难听出其中的狎肆味道。
儿脸上一阵赧红,却没忘了心底的犹豫,你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来头很大?仇瑚目光一凝,哦!怎么说?什么蓝族、黄族的,让我觉得到你似乎很不平凡,而我只是个没用的瞎子,没财没势,根本帮不上你。
儿伸出双手,抚着一旁的石壁,慢慢往前走着,你……你怎会喜欢我,不可能的。
她苦笑了起来。
儿。
他长臂一伸,将她拉至怀里,没错,我是一种族群的主人,可是这和喜不喜欢你完全没关系的。
怎会没关系?你我根本不适合,妻子是要能辅助丈夫的,可……可我还要人家照顾,除了在野店,我几乎和废物无异,这样的人你不会喜欢的――儿突地对他大喊。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微妙的感觉,他……他并不喜欢她,只是不知为何要接近她而已。
你错了,我是喜欢你的。
他强力攀住她的肩,冷声吼回去。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儿的纤指摸上他的心,诚实告诉我,我究竟是哪儿吸引了你?我――他浑身紧绷!心下狠狠一抽,居然在她那双失明的目光凝视下,说不出半个字。
是心虚吗?抑或是面对此刻泪眼迷蒙的她,他会心软得说不出哄骗、欺瞒的话来?她一双深黑色的瞳仁中闪着他错愕的倒影与失神时才会显露的淡淡绿芒,随即影像反射成双、成三……被她的泪雾反映出无数个影子……儿虽看不到那影子,却能感受他内心那片真实――他其实并不爱她!她抿紧唇,忍住满腔的酸意,抚着墙头慢慢往回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千方百计留我住下,但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梦。
儿千想万想都想不透,世上那么多比她更美、更好的女子,为何他要骗她一人呢?是为了她的身子吗?不!刚刚不是有位姑娘愿意献身,他都不以为意,那么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什么是她身上有的,而其他姑娘所没有的呢?儿!仇瑚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别走――儿甩开他的手,含着泪水道:我爹呢?我要去见我爹,他在哪儿?告诉我怎么走?她心一慌,就连刚刚怎么走来的也不知道,她只想去找爹,一块儿回野店,过着属于她原有的平静生活,与他的这段奇遇,她也会试着遗忘。
我不让你走。
他眯起狭眸,冷淡地说。
我一无是处,留我何用?公子位高权贵,是该寻觅更好的女子,儿担待不起。
儿表情清冷,清丽绝色的容颜映上一层漠色。
可我只要你。
仇瑚张大眸子瞪着她,浑身透着股骇人的气势。
她定住身子,四肢微微轻颤。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是不是?他眼神火热地说道。
儿身子一震,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喜欢你的善解人意,喜欢你的天真率性,喜欢你的所有一切,这话我可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你信吗?他眸光丝毫不松懈地掠取她脸上微妙的变化。
她的小手紧紧一握,嫣唇微颤,心儿狂跳着。
刚刚我之所以没回答,只是……只是不自在。
仇瑚捧起她的小脸凝视着她,知道她有点相信他的话。
不自在?她喃喃念着。
对,因为我从没对女人示爱过,这种感觉有点儿酸甜,却又难以启齿。
他轻柔的嗓音充满激情的嘶哑,仿若和风般在儿耳畔滑过,让她的心底陡地暖洋洋起来……你教我怎能相信?她两道秀眉下的一对清灵瞳眸水盈盈的,仿似两道勾人心魂的流光。
那要我如何你才能相信?他为之一叹,幽幽的吐息声慢慢撩动着儿的心弦。
我……她的心居然又动摇了。
既是如此,那就留下,让我证明给你看,嗯?仇瑚似乎已弄不明白硬要她留下的目的了。
是因为他的命还需她的命来救,或是他的心已渐渐为她的柔情所软化了?你真要我留下?儿转过脸,无神的眼底透出了一丝教人心酸的茫然。
没错,我坚持。
仇瑚的嗓音略带嘶哑。
好,那我就再留下几天,希望没带给你困扰。
她微微一笑,我累了,想先回房里。
她回过头摸索着方向,打算离开。
不知为何,她心底有股突生的颤动,她不敢与他独处,就怕自己会迷乱了心神,忘了坚持。
此刻,她只想静一静……仇瑚就站在园内的一角,望着她一步步离他远去,那对深不可测的黑潭里有着呼之欲出的狂野,浑身更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生畏的霸气。
她脸上的忧愁居然牵引着他心底那根细微的神经,引发他从未有过的酸涩滋味……***翌日一早,儿依例前往赏老爹的房里探视,没想到他却在收拾细软,他见她来到,便表情认真地握住她的手说道:儿,你就好好的住在这儿,爹打算回店里去了。
儿心头突地紧束起来,爹,您为什么说走就走?既然这样!那么儿跟您一道回去。
虽然她昨天已答应仇瑚继续留下,然而她想了整夜,也考虑良久,仍是决定离开的好。
就算是她真是爱他又如何?豪门大户对篷门箪户何来幸福?不!你要留下。
花芸姑娘曾来见我,她向我保证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爹爹可是满心期待啊!为了儿的双眼,他延请过不少名医。
有的不是因为医术不良,便是因为他们的财力无法支付庞大的费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错失许多良机。
这下可好,有人答应要免费医治儿的双眼,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能放弃呢?爹,我对自己的眼睛已不抱任何希望,花芸姑娘或许是在安慰你我的呀。
儿眼脸微敛,幽幽地道出心底话。
说她不在意那是骗人的,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打击已养成了她无欲无求的心性,对于黑暗的生活也渐渐能接受了。
话虽没错,但不试又怎么知道呢?赏老爹摇摇头,蹙起一双眉,答应爹,留下来试试吧!花姑娘说了,最晚一个多月便可见效,反正不过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就待下来看看成果吧!赏老爹话语中的希冀是这般显明,听在儿的耳中,可真的是拒绝不了了。
爹,既然您这么说,那我答应留下就是了。
为了不让他老人家心生难过,儿终究还是决定留下了。
唯有如此,爹爹才会彻底的死心,也不会因此而抱憾终生。
你这么想就对了,那么爹现在就准备准备,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赏老爹起身,提起搁在床上的简单细软。
爹,您别忘了要来看儿啊!她不禁攒起眉。
这辈子她从没离开过父亲身边,即便只是离开数日,她依旧有着满怀的不舍。
会的,爹只要店内的事忙完,有时间就会来这儿看你。
赏老爹笑着对她保证。
那么女儿送您。
不用了,待会儿花姑娘不是就要来复诊你的眼睛吗?你还是留在这儿等她好了。
赏老爹笑弯了一对白花的双眉,拎起包袱,拍拍她的肩,便离开了屋里。
儿看不见父亲离去的背影,只得静静地聆听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底居然浮起空洞又无助的感觉。
过了不久,花芸果真依时前来,她在儿房里找不着她,自然来到了赏老爹房内,当她看见儿一人躲在屋内低泣时,纳闷的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赏老爹呢?是花芸姑娘吗?我爹他回去了。
儿赶紧抹去泪,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是谁在唤她。
为何他不在这儿多住几天?莫非是仇瑚待客不周?那我可要好好说说他了。
花芸还以为这一切全是仇瑚搞的鬼,于是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的道。
不,这不关仇瑚的事,是我爹放心不下野店,吵着要回去。
儿慌忙地举起双手拚命在空中挥舞,急着想拉住她。
花芸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我知道、我知道,刚才我只是开开玩笑,抱怨几句而已。
那就好。
儿悄悄地松了口气,心跳也逐渐缓和下来。
我看……你好像很关心仇瑚哥?花芸抿着唇,窃窃低笑。
我……儿小脸乍红,一时间变得不自然极了,花芸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其实……其实我想喜欢仇瑚的人应该是很多才是。
说到这儿,她又不自觉地黯然神伤了。
很多?花芸不解其意。
我想……花姑娘不是也一样很关心他?天啊!儿,你可别误会,我和仇瑚只有兄妹的感情,其实我们一共有六兄妹,你可别想偏了!他们一个是狐一个是花,怎么兜也兜不在一块儿啊!可……可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儿低声说。
唉!是不是你根本不喜欢我们仇瑚哥,否则干嘛在这儿乱点鸳鸯谱?花芸摇摇头,我可不准你再胡思乱想,把手拿出来,我为你来诊诊脉。
花芸索性抓起她的小手,阻止她再胡思乱想,专心地为她把起脉来,不久……只见花芸脸上的微笑扩张得愈来愈大,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喜悦。
有反应了……你的脉象有反应了……花芸心喜若狂。
有什么反应?儿也心急了。
我的意思是!用不着多久你便能重见光明了!花芸拿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用力看看,可看见了什么?儿眯起眼!专注地瞪着前方,许久许久后,她似乎看见有抹黑色的影子在她面前晃动,难道这就是她眼睛即将复元的前兆?怎么样呢?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儿咧着嘴,表情中有着难得的笑痕。
是不是看见一些影子?花芸再次确定。
没错,我是看见了一些黑影。
花芸姑娘,你说我的眼睛真的有救了吗?至今儿仍有些不可置信。
她真的好怕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等梦醒了,一切又恢复原状,所有的兴奋与喜悦完全成空。
放心吧,这些全是真的,只要你乖乖的让我诊疗,吃下所有的药,我相信你复明的那天很快就会来临的。
花芸姑娘,真的很谢谢你,我会尽力配合……无论会不会成功,你都别太在意,即使只要能看到一点影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儿善解人意地对她笑了笑。
好,有你这句话我定当尽力。
就这么的,儿决定继续留下来,不单单是因为她舍不得离开仇瑚,更是希望能治好自己的一对眼睛。
她要求的不多,只要能将仇瑚的影像永远烙印心底,她就真的满足了……***韶光荏苒,一晃眼,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儿的视线也由原先的模糊暗影,变得可以分辨出色彩及面前所站着的人走动的情形和方位,虽然尚不能很仔细的看出此人的五官长相,但至少她已能拿捏住正确的方向,不需再摸索或持着拐杖识路,这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方便了。
由于花芸得经常为儿治眼疾,长期接触之下已有了良好的手帕情谊,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愿让仇瑚轻易取儿的性命,甚至灵幻居的伙伴全都出去为他寻找极阴时出生的女子,就是希望能救得儿一命。
真是烦人,她究竟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仇瑚不停的在厅内踱着步,对灵幻居的伙伴可是恼火得很,他们似乎一心向着儿,他的性命便可以不顾了!其实,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他怕自己会对儿心软,到时候连他也下不了手,那么他这数百年来的修行不就全白费了?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他得在自己的狐狸心性还没丧失之前赶紧要了她,好挽救自己一命。
想着,他便加快脚步闯进了儿的房间,此时她正拧着抹布擦着桌面,却被开门的巨大声响给吓得往后一退,踢翻了脚边的水桶。
啊――她脚边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不但受了惊吓,全身的衣裳也因此而湿透了。
你怎么了?这么不小心!见她摔着了,他又是一阵莫名的心疼,实在与他来此的目的不符。
我……我很抱歉……儿急急地站起,衣裳还湿淋淋地滴着水,看来甚是狼狈可怜,泪眼迷蒙了她的眼,眼前又变得一片黑暗。
你衣裳都湿了。
仇瑚扶住她的双肩,好稳住她凌乱的心思,听花芸说你的眼睛进步神速,是否能看见我了?他端起她的小脸,细心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还不能呢!只能稍稍看见一点影子。
她摇摇螓首,但表情中已有着一丝喜悦,如果只能如此,我也心满意足了。
放心,花芸医术高明,既然说能治愈你,就是有十成把握。
他脸上虽挂着笑,心底却直骂着自己,他是要来夺去她的处子身,取下她性命,为何还要对她说这些废话?谢谢你的安慰。
她低下头,菱唇微弯。
好久没听见你喊我的名字了。
仇瑚轻轻揉捏着她纤细的下颚。
她小脸一红,轻声说出:瑚……嗯?我没听见。
他抵着她的唇,凝着一抹笑容。
瑚……唔――才喊出他的名字,她的唇立即被他攫夺了去,充满爱意的瑚字也逸入他的心肺。
她柔软的娇躯贴在他身上让他如此的情不自禁,他狂吮着她的唇,强制的撬开她的下颚,长舌霸气地探进她的口里。
嗯……她的雪胸不断上下起伏,撩弄着他的理智。
他毫不退缩地在她唇内恣意翻搅,一次次的试着攻占她的心灵,要让她完全对他卸下心防。
仇瑚全乱了方寸,愿与他巫山云雨的美女何其多,有些狐狸精更是娇美艳丽,床上功夫一把罩,可为何她这种青涩的反应会激起他体内强大到难以克制的震撼?别这样!她用力推开他,迷离的眼眸更加深幽,我身上全湿了,这样会把你也给弄湿的。
那就去梳洗一下。
他深邃的眸子与她对视。
啊?她暗吃一惊,他的意思可是要在这儿等她梳洗换衣,然后再继续……儿慌乱地摇摇头,好,那你先出去,我还得去烧开水呢!你眼睛不方便,那太危险了。
仇瑚脑子一转,灵光乍现,干脆你就来我房里。
什么?她胸口一震。
我那儿有温泉池,不需等着烧水。
他抓住她的手便要往外拉。
不用!我不怕麻烦。
儿定在门槛不肯离去。
一个女孩子跑到男人那儿梳洗,怎么也说不过去呀!到现在你还对我那么生疏。
他嗓音略沉。
我……我不是这意思……既然不是就来吧!你放心,温泉池的水温适当,旁边又有薰衣花香,保证让你来过一次以后还想再来。
就这么的,儿在完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来到了仇瑚寝房的温泉池,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更是令她抗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