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萱儿一开始不答应,毕竟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跑到那种地方总是不太好,但唐容儿这阵子做起事来老是无精打采,让她看在眼底着实于心不忍。
想想唐容儿向来恩怨分明,要她今后与救命恩人在金梅镇上对立,心里铁定很难受;再说她有一身武功,安危倒不需要她烦恼,不如就如她所愿去试上一试吧!得到大姊的应允后,唐容儿又到上宝楼外探头探脑了。
虽然才相隔数日,但这里的整个建筑外观已经出来了,就连里头也不再凌乱,看来这新酒楼的主人真是个有效率之人,做事情非常专注。
不过想起上回因为工人一时失误,他就要工头带着工人离开的情形看来,他应该也挺无情的。
看着大伙来来去去,就不见那位俞十七,他究竟上哪儿去了?突然,她看见上回那位叫小江的从里头走出来,唐容儿赶紧上前拦住他问道:嘿!你还记得我吗?你是?他先是皱起眉,随即眉毛一扬,哦!你就是那个娘娘腔!什么娘娘腔,再说我真会去告──好了、好了,你现在有空吧?小江正好受了俞老板的命令要去请人过来帮忙,可他来这儿才没几天,认识的闲人也只有这个娘娘腔了。
我是有──那就进来吧!也不等唐容儿说完话,他已迫不及待地将她抓了进去,然后就交给她一支榔头和一堆钉子说:将这块木板钉牢,记得要排整齐。
哦!唐容儿睨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
如果不是为了找俞十七,她才不来这儿做白工呢!就这么钉了几根钉子后,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俞十七走进里头,于是她赶紧垂下脸,就怕被他瞧见了又会被赶出去。
殊不知她这个怪异的动作反而引起人注意。
俞十七远远指着他,那一个,如果想偷懒的话就请你回去。
唐容儿吓了跳,立刻嘟着小嘴、拿起榔头钉木板,或许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在防备他的注意,她一个心不在焉下,居然拿起榔头就往自己的手指敲下去。
啊!那一瞬间,她疼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到底是谁?听见这声音,让正要离开的俞十七又顿住步子,然后快步走向唐容儿,一把拽住她的手。
突然,他一双斜飞入鬓的漂亮双眉狠狠拧起,怎么又是你?对,就是我,不过你放心,我今儿个不会再烦你,只求你能让我留下。
她一边说一边抓着指头,抚揉着手指头上那股麻辣的疼痛感。
你不是对‘上宝楼’‘非常’有意见?俞十七眯起眸说。
是很有意见,不过你说的没错,‘上宝楼’是‘上宝楼’、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
她笑的好尴尬,其实那张扭曲的小脸里还藏着一丝强忍疼痛的伪装。
俞十七眯眼望了她一眼,接着说:你跟我来。
哦!唐容儿放下榔头跟着他走,这才发现他居然带着她往内室走去,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派什么工作给她吗?当他们走进一间看似才装潢一半的房间,他便回头对她说:坐下。
唐容儿睨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坐下。
把手伸出来。
他随即又道。
什么?唐容儿很意外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手受了伤呢?再看看他那一副不耐的表情,她只好赶紧将手伸了出去。
俞十七将她的手抓了过去,并立刻在她红肿的大拇指上慢慢施以内力,活化里头凝滞的血气。
老天,好疼……唐容儿紧咬着牙,就怕自己哭出来会在他面前露了馅。
俞十七看了她一眼才说:忍一下吧!我看你根本就不像干粗活的料,但这手……虽然不是挺嫩,但以男人而言也太细了些,你平常都干些什么活?我……扫地、提水、洗衣服……还有做菜、料……料理。
她咬着牙,痛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会料理?他望向她。
呃!唐容儿也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我……我当然会,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自己总得学会做饭菜果腹吧?!原来如此,那你家里还有谁?俞十七还在绕着她的指,痛得她都快要对他拳打脚踢了。
还有……还有姊姊。
父亲呢?他在前几年也去世了。
见他终于松开她的手,唐容儿忍不住重吐了口气,小脸上出现了一种非常轻松的可爱享受状。
见他这副样子,俞十七的眉头又是一皱,那你们和‘上宝楼’是不是有过恩怨?是有点恩怨,但……很抱歉,关于这个我不想说。
她扬起长长的睫,半带恳求的问:俞老板,拜托你,就收留我在这儿工作吧!俞十七拧起眉直望着她,倒是唐容儿被他瞧得极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你……你干嘛这么瞧我?我在想你到底会什么。
俞十七心忖,这小子除了全身带了股娘儿们味之外,长得也未免太过秀气漂亮,就这样让她杵在那些粗工们之间,好吗?我会的活儿很多,扛石块、搬木头,我都可──算了。
俞十七打断她。
瞧他说得那么好听,他若不被这些东西压垮就阿弥陀佛了。
算了?唐容儿鼓着腮瞪他,你就是不肯答应是不?你也总得试用看看,看我扛不扛得起石块、木头?如果没饭吃我一定会饿死,难道你希望我这样吗?俞十七看着他那副据理力争的表情,不禁怔住了,好像他不答应,错就全在于他?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算了。
眼看这情形,唐容儿不得已只好放弃。
她失望的站起,低着头往外一步步走去。
你有习过字、读过书吗?俞十七的嗓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咦?她疑惑地回过头,你都不用我了,还问我这些做什么?我当然习过字也读过书。
那好,不如你就跟在我身旁帮着处理一些事吧!俞十七也不知为什么,居然会答应用他,就当他今儿个开发了一道新菜色,心情不错吧!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唐容儿简直喜出望外了。
不过你得好好做,跟在我身旁可也不轻松,杂事很多的。
说完这话,他看看她的指头,伤在左手,右手还可写字吧?可以。
唐容儿动了动手指。
那跟我来。
俞十七看了她一眼,指着另一头。
那边是做什么的?她伸长脖子瞧了瞧。
走到了另一边,原来那儿是问写字房,俞十七说着便将一叠泛黄的本子交给她,这是我开张后要用的菜单,你将它写在这竹片上。
菜单?!唐容儿好奇地打开一看,阵子却愈睁愈大……这些枓理光是菜名就好别致,让她回想起爹爹曾提过所谓的御膳料理,眼看这里头就有不少样呢!怎么了?俞十七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儿怪异。
你……这些是你的菜单?你的厨师很厉害呢!唐容儿惊讶地问:这些菜名我有些连听都没听过。
没听过就觉得厉害?他摇摇头,撇嘴一笑。
也不是啦!是因为光看名字就觉得很好吃。
唐容儿怎能告诉他说她知道这些是御膳料理的菜单?那样不令他起疑才怪呢!俞十七突然发现,这小子如果不要声音太细嫩、体态太柔弱,倒还挺可爱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叫容……容易。
情急之下她随意掰了个名。
容易?这名字还真的很容易。
他说着看了看外头,你慢慢写吧!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唐容儿喊着他,你……你何时开张,到时候应该不叫‘上宝楼’了吧?预计再半个月,至于名字我还没考虑好。
他挑起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唐容儿望着他那对疑惑的眼,心想会不会自己又露了什么马脚出来?于是她故意又沉下声,低哑的说:是没什么问题了。
你喉咙怎么了?怎么声音突然变得这么难听?俞十七怪异的睨了她一眼。
啊!我……她赶紧摸摸自己的喉咙,不敢出声地朝他摇摇头。
那我走了,你好好誊吧!交代完后,他随即走出这间房,看来应该是做别的事去了。
唐容儿看看桌上的菜单,又情不自禁地偷偷跟着他来到前面,躲在门内看着他。
果然,他也跟着大伙一块儿褪去上衣、打赤膊干起粗活。
只是他粗壮的身材、结实的身躯、宽阔的背部,直刺激着唐容儿的双眸,让她心头也跟着咚地弹了下。
她赶紧转过身,抚着心口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只是个单纯的老板、还是也会料理的厨师、或是……发现到自己一颗心愈想愈乱,她还是赶紧回去把菜单抄一抄吧!可突地她听见他问着小江,莫姑娘最近可有来信?有,三天两头派人送信过来,不晓得到底写些什么?小江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要我快点回去,要不就是她想过来。
千万不要,莫姑娘好凶呢!小江吐吐舌。
俞十七睨了他一眼,好好做事就没人对你凶。
唐容儿闻言心一顿,莫姑娘……她是谁?唉!管他的,反正又不干她的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劝他别学上宝楼,总之要花招营业可不好。
回到写字房继续誊写,没想到薄薄一本的菜单,竟让她抄了老半天,桌上也渐渐堆满了竹片,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都已是两个多时辰之后了,看着这些字,她直感觉脑子发沉,终于受不了地先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她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却没想到当她张开眼时,天色都暗了!就连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如果太晚回去,姊姊们一定会担心的!于是她立刻走到外面,却看见大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个人,正想过去问问俞十七去哪儿了,哪知近距离一瞧才发现,那坐着的人就是俞十七!睡醒了?听见脚步声的俞十七抬头睨了唐容儿一眼。
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只是──你誊的不错,先吃饭吧!他将脚边的油灯拿到两人之间,又将手边另一个铁盒递给她。
这是?她愣了下。
该用晚膳了,你不饿?俞十七看着她那副刚睡醒的惺忪样,不禁蜷起唇又笑了。
她揉揉肚子,我是饿,可是我得回去吃,否则我姊姊会担心的。
那这个拿回去吃,至少可以省些花费。
俞十七看她一副要接不接的样子,又补了句,老板自己做的,你不肯赏脸?老板,这是你自己做的?唐容儿瞪大眼,感到非常新鲜。
我当然要。
她笑咪咪地又说:我真的得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见他点点头,唐容儿便抱着饭盒往唐巾的方向奔去。
饭盒还温温热热的,可见才刚做好不久,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像他这样一个大男人,竟然真的会料理食物?俞十七看着「容易离开的雀跃背影,眉头浅浅扬起一丝笑痕,但随即想起自己今天许多奇怪的行径,他弯起的眉又突然沉了下来。
倘若是过去,他不可能收留一个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手下在身边;也不可能见他睡了,还留在这里等他:更不可能顺道做一个饭盒给他。
就因为看他老在他面前垂丧着脸装可怜的关系吗?摇摇头,他不想再继续追究这个原因,拿起自己的铁饭盒,也跟着离开了。
唐容儿回去后,就抱着那个铁饭盒来到三位姊姊面前,你们看,这就是那位俞十七的手艺,你们要不要尝尝看呢?咦?你去了一整天,就只要了个饭盒回来?老三唐茜儿和唐容儿因为是家中最小的两位,因此经常斗嘴互糗,但感情却也最好。
三姊,这已经很不简单了,那是我写了一整本的菜单换来的。
唐容儿瞠大眼,伸出自己的右手,让她们瞧瞧她固定毫笔的无名指整个都发红了。
什么?你写了一整本的菜单?唐萱儿对这个倒是挺有兴趣,说说有哪些菜,居然有一整本。
就是爹爹以前跟咱们提过的御膳料理呀!唐容儿偏着脑袋回忆着,有四热荤,像是鸡皮鳝龙、蟹黄鲜菇、玉簪出鸡、夜合虾仁。
还有四冷荤,诸如酥姜皮蛋、京都肾球、酥炸鲫鱼、凤眼腰。
还有什么四冷素、四座采、四双拚……可多着呢!哇……唐甜儿全身无力地坐了下来,敢情他曾是宫内的御膳房师傅?要不要请二姊夫去查问看看?与宫廷有关的事,唐茜儿直觉就想到李昱。
别麻烦九皇子,虽然他住过宫里,但哪会注意御膳房的厨子是谁呢?况且要真如容儿所说那姓俞的不过年纪轻轻,应该不可能待过宫中。
唐萱儿赶紧阻止道。
大姊说的没错,二姊夫不可能知道的。
唐容儿也认为的确如此。
那他何时开张呢?真要半价营业三个月?唐甜儿急问。
他说半个月之后吧!店名也还没想到。
我也有很多疑问想问,可我才刚去,也不能贸然问太多。
唐容儿耸肩干笑。
最近大姊夫和小鲁都在,可以帮着店里,你就好好尽本分工作,但可别被欺负了。
唐茜儿虽然爱闹她,可还是为她的安危担心。
放心,我现在可是老板身边的助手兼跟班,没人敢欺负我。
唐容儿撇嘴,嘿嘿一笑。
是喔!可别到时候胳臂儿往外弯。
唐茜儿忍不住又开起她的玩笑。
我才不像某人呢!讨债讨到最后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唐容儿对她吐吐舌,才说完便赶紧躲到唐甜儿身后。
喂!唐容儿,你是不是很久没让我练拳头了。
唐茜儿差点儿爬过椅子,拦人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我的脑袋都被你们闹晕了。
唐甜儿与唐萱儿分别抓住两个喜欢斗嘴的妹妹。
我告诉你,说不定你将来就会赔给那个姓俞的。
唐甜儿抓不到她的人,气不过地补了这么一句。
三姊,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男人?体格粗犷的跟什么似的,很吓人呢!唐容儿立即摇头表示不可能。
什么意思?你见过他的──唐甜儿瞪大了眼。
你们不要误会。
唐容儿被三个姊姊的利眼一瞪,差点儿万箭穿心、体无完肤了。
那你说清楚呀!身为老大的唐萱儿可紧张了,如果妹妹被怎么了,她如何向死去的爹娘交代?哎呀!你们也知道,那些男人干活时都会光着胳膊嘛!你们真爱胡思乱想。
唐容儿的脸上一臊,好了,我累了一天,要去睡了。
瞧她们连成一气儿,一人一张嘴,还扯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上,简直吓坏她。
唐容儿赶紧趁这机会逃回自个儿房里,打算养精蓄锐,明天才能继续工作。
只是明天她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得知有关他更多的消息呢?唉!遇到那种什么都不肯多说的男人,看来她也只好慢慢用时间去耗了。
翌日天方亮,已习惯早起的唐容儿刚听闻春鸟啼鸣,便起床着上男装、梳上男儿发束,然后出发前往上工。
到了那儿,只听见工人们彼此间闲聊道:听说这儿的店名已经取好了。
什么名字?唐容儿也好奇地加入他们的谈话。
叫做‘一品酒楼’。
工人阿远对着她笑了笑。
一品?!唐容儿瞪大眼,心想:那不就比皇上御赐的唐巾还高上几等吗?那个俞十七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对,很好听吧?小江也走了过来。
嗯,是很好听。
唐容儿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对了,容易,老板在里面,吩咐说你来了就进去找他。
小江说着还顺手拍了拍她的肩。
唐容儿脖子一缩,皱着眉说: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下次再这样我可会揍你喔!哟~~瞧你那性子跟姑娘家一样,那我就让你揍呀!我看顶多跟搔痒一样。
小江根本没把她的拳头放在眼底。
这可是你说的。
唐容儿摩拳擦掌了会儿,在小江毫无心理准备下便往他下颚用力一勾。
啊!小江就这么踉跄数步,最后摔进了木堆中,还发出了通天巨响。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俞十七闻声立即从里头冲了出来,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唐容儿赶紧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别说,可阿远还是多嘴的抢着说道:容易朝小江挥出下勾拳,小江就飞出去了。
俞十七看向唐容儿,他说的是真的?呃……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我故意要小江假装被打飞出去,是吓唬大家的,谁知道他表演得过头了。
唐容儿朝小江眨眨眼,暗示意味浓厚。
小江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也立即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呀是呀!我跟容易之前就串通好要骗骗你们的。
够了,你们再不专心工作,就统统给我走路。
眯起眸望了他们一眼后,俞十七便转身往里走,容易,跟我进来。
是。
唐容儿赶紧随着他走进里头那间房,老板,你又要我写菜单了呀?能不能换点别的,你瞧我指头都写红、写肿了。
今天没要让你写字,你得跟我去个地方,需要约莫五、六天的时间。
俞十七起身背上包袱,转身见她那副张口结舌的模样,于是又补了句,是临时决定的,因此待会儿我会顺道送你回家告诉你家人一声。
嗄?你要跟我回去?唐容儿心一震,这是绝对不行的呀!怎么了?我……我能不能不去?五、六天实在太久了。
孤男寡女一道出外,这怎么可以?我需要一位会写字的手下跟着我,外头那些人都只是些莽汉,我没有其他人选。
俞十七板起脸,口气放沉,如果你做事总是得顾前顾后、畏畏缩缩的,就不该到我这里工作。
你还真凶。
她吐吐舌,小声抱怨。
你说什么?到底去是不去?去就去嘛!她撇撇嘴,不过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自个儿先回去带几件衣裳,咱们就在镇外那棵大榕树下见好了。
说完,唐容儿便快步往回跑,她不但要收拾东西,还得花时间劝三位姊姊放心她前往,不得不加快脚步呀!当她一回去将这事告诉她们时,不必猜就已经知道会得到多大的反弹了!不准去。
唐萱儿立即道。
管他是不是救命恩人、会不会对咱们产生威胁,你可比这些都重要。
大姊说的是。
唐茜儿握住她的手,我们根本对他不熟,而且虽然你一身男装打扮,但难保在外头不会被认出来。
见唐茜儿对她表露姊妹真情意,唐容儿感到非常窝心,你哪时候会对我说这么肉麻的话了?不过我还是得去,说不定他会去某个重要的地方,这样我更可以查出他的底细。
还有,你们过去要做什么,我一直都站在赞同的立场,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现在也请你们同样相信我。
唐容儿一边说一边拎起刚刚随手收拾的包袱,接着将布包随意一扎,我得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容儿……唐萱儿追了几步,但想起妹妹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想想也是,她已经长大了,是该放手让她自由展翅飞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