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0:05:21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调养,心蔷的脚伤已渐渐好转。

虽然如此!她这几天仍准时的上下班,丝毫不因自己的脚伤而懈怠,看在聂扬的眼中,他感到十分心疼,几次开口劝她回家休息,她总是不肯,在没辙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依她了。

这天,下班时间一到,心蔷便偷偷地溜到他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俏皮地说:总裁,下班了喔!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心蔷已渐渐流露出她潜在的俏皮个性,为她荏弱的外表增添一抹可爱的气质。

回家的时候要小心喔,待会儿我和佳佳有约。

想想,我跟她也好几天没见面了。

聂扬的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心蔷知道他这个笑是针对佳佳而不是她。

看你这么高兴,我也为你感到开心。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勉强对他笑了笑后,她这才背起皮包转身离开。

可才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见聂扬喊住她。

等等!什么事?她眸子猛然一亮,迅速转过身。

脚伤好点了吗?他靠在小牛皮椅上,率性地对着她哂笑。

好多了。

她动了下受伤的脚踝。

你瞧!是不是很灵活了?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扭伤了。

他温柔地笑道,关怀之情表露无遗。

见他仍这么关心自己,心蔷感动得眼眶都湿了。

就算得不到他的爱,有他这份关怀,她已了无遗憾!嗯!我会的。

再见了。

心蔷点点头,快步地奔出办公室,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说出暗恋他的心情。

闭上眼,她沮丧地走出办公大楼,才刚要转向最近的公车站牌时,便听见有人在呼唤她。

心蔷!她猛地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人事室主任林硕。

林主任,有事吗?林硕在她的心目中算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不过因为他很害羞,公司里几个女同事都很喜欢开他的玩笑,常常弄得他脸红通通的。

呃……我是想问你……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心蔷变起唇角,对他温柔一笑。

因她这一笑,将林硕刚才失去的勇气全找回来了,他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把话都说出来。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每天下班都在前面的站牌搭公车,而你所搭的那辆公车的路线正好和我家的方向相同,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送你一程?心蔷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

不用麻烦了,我搭公车已经搭得很习惯了,谢谢你!心蔷,我们都是同事啊!相互帮忙又有什么关系?这……见她犹豫了,林硕又赶紧说:就让我送你一程好不好?他的态度如此恳切,心蔷实在不忍再拒绝,终于点头道:好吧!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开车过来。

说着,他立刻像是拿到糖果的小孩子般,雀跃地进入办公大楼内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停在她身边。

上来吧!心蔷又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坐进车里。

谢谢你!你真的是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一点都不麻烦,尤其……尤其是对你……闻言,心蔷着实吓了一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什么吗?林主任,我——叫我林硕就可以了,你看我不是也喊你心蔷吗?林硕赶紧打断她的话,十分希望能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呃……好,那我就喊你的名字。

林硕,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同事,你这样做会引起非议的。

其实,心蔷更怕被聂扬误解,虽然她跟他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心。

杯预锁紧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微扬的唇瓣掠过一丝浓浓的自嘲。

我知道我比不过总裁。

你这是什么意思?心蔷心倏地一紧,提防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以总裁那俊逸的外表、利落果断的处事手腕,还有爽朗豁达的个性可是迷乱了整栋大楼女同事的心,而且你又是他的秘书,成天和他在一起,说没有为他所迷惑我还真不相信。

林硕紧握着双拳,看来十分激动。

自从心蔷第一天来到威扬,他就喜欢上她了,却因她身为总裁的秘书而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但他想,总裁已经有女朋友了,应该不可能和心蔷有感情牵扯,他这才鼓励自己大胆地向她表白。

你别误会,我跟聂扬……呃!我跟总裁根本没有事情发生,你千万别乱说呀!她紧张地辩驳道,就怕会愈描愈黑。

我知道,总裁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才敢向你表明心意——林硕紧张地望着她。

小心车子!心蔷突然大喊出声。

林硕赶紧转过方向盘,避开前方急速驶近的车子。

心蔷害怕地抚着胸口。

就因为他一直望着她,才会演出这段惊险镜头,光凭这点她就不欣赏呀!对不起!心蔷,吓到你了吧?林硕懊恼不已。

没关系,你以后要专心点。

见他急出一头汗,她也不好再责备他了。

我一定会注意,绝不再让你受到惊吓。

林硕保证道。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不用了。

心蔷赶紧拒绝。

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那栋大楼内,你在这里停车就行了。

这样啊!他显然有些失望。

我看还有段距离,我再开过去一点好了。

只要能和她多相处一会儿,无论时间长短,他都要把握。

呃……这样也好。

心蔷勉为其难地答应。

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的。

林硕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踩下油门朝目的地行驶。

然而心蔷的内心却乱得很,她当然瞧得出林硕对自己有好感,可是他对她的好就像她对聂扬的痴一样,只能无疾而终啊!佳佳,今天怎么有空?聂扬带林佳佳到东区一家PUB喝酒。

他不喜欢喝酒,但佳佳喜欢,因为爱她,他愿意配合她。

我才要问你这句话呢!林佳佳拿起烟扯出一抹笑。

问我?他不解地挑起眉。

这几天你都在忙,想约你出来,你老是拨不出时间。

点上烟,她深吸了一口。

别抽烟好吗?他蹙起眉头,一把抽走她手中的烟,将它捻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你这是做什么?林佳佳怒瞪着地。

女孩子抽烟不好你知道吗?聂扬眼眸中燃着炽焰。

对佳佳,他已是够忍让、够依顺了,可惟一让他不能忍受的一点就是抽烟。

有什么不好?我抽习惯了,不让我抽的话,干脆让我死好了。

说完,她又从皮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见她如此,聂扬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佳佳,你能不能为我改变一下?改变什么?她拍拍不慎掉在身上的烟灰。

把烟和酒给戒了!他郑重地对她说。

开玩笑!她噘起嘴,不悦地挥挥手。

这是不可能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新车?如果拿这个交换呢?聂扬利诱道。

哈!我以前要时,你为什么不买给我?她一手托腮,对他娇媚地一笑。

因为你那辆车才买不到半年,没必要换呀!他对她向来大方,可是过分的挥霍他也会阻止。

哼!如果那时你买给我就好了。

她别开脸,又喝掉一杯红酒。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蓦地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儿变了,少了以往的热烈。

告诉你吧!我有了新欢。

林佳佳又吐了口烟雾,一点儿也不在意聂扬诧异的脸色。

你说什么?他扣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问道。

你弄痛我了!她锁紧眉头,咬着下唇瞪着他。

说,这是聂扬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大声。

我……前两天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不但送我房子、送我车子,还答应要娶我。

林佳佳无畏地直说。

难道我没送你车子、房子?聂扬气不过地大吼。

回忆起这一年多来,他为她做了多少牺牲!有好几次和老爸起争执都是为了她,就连小晨也常说他有眼无珠,居然会看上她,可他不在乎,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他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爱慕虚荣,只要给她想要的一切,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没想到她居然移情别恋!但是你不可能娶我呀!林佳佳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家的老头总是百般刁难,我哪有什么希望啊?我一定会争取的!不用!我不希罕,她用力地推开他,拿起皮包走出PUB。

林佳佳,你给我站住!聂扬扔下一叠钞票便追了出去。

做什么?想打我吗?她仰起下巴睨着地。

我不屑打女人,只想问你要去哪儿?他双拳紧紧握住,接着又放开,怒焰高张地看着她。

找我的新欢。

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还有,也别再来纠缠我,若是让他知道,他可是很会吃醋的。

她细长的媚眼一抛,火红的唇弯了个诱人的弧度。

聂扬浑身发抖地瞪着她。

当时可是你先来找我搭讪的。

呵!笑话,若你不喜欢我、看不上我,我搭讪有用吗?她发出一声佞笑。

算了,过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你就爽快地答应分手吧!我们过去这一年来的感情呢?他觉得眼眶都热了。

唉!你又何必死心眼?谁没失恋过嘛!再说,你又长得一表人才,还怕会找不到女人吗?她那张无所谓,丝毫不带感情的笑脸,让聂扬看得心底直发寒,最后,他咬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他?是指我的新欢吗?林佳佳对他露出一抹甜笑。

江氏开发企业的老板。

怎么,还不赖吧?什么?你居然找了个年龄大得足以当你父亲的老头?聂扬错愕地瞪着一脸得意的林佳佳。

嗯……他是老了点儿,可是肯娶我呀!又比你有钱。

就这样哕!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再见,大帅哥。

对他抛出一记飞吻后,她转过身,扭腰摆臀地离开。

聂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无法控制地抽搐着,最后他恨得再度冲进PUB内,毫无节制地灌下一杯杯苦涩的烈酒……被林硕送回大楼门口后,心蔷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另外塔公车到医院去看母亲,为她按摩身体,直到她熟睡后,心蔷才回到住处。

洗完澡后,她斜倚在床头,手里翻阅着一本小品文,可心思却没办法放在上头。

唉!喟叹一声,她不禁想着,聂扬现在和佳佳正在做什么?明天是周休,或许他们会去哪儿散心吧……愈想心头愈酸,她索性丢下书走到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猛濯了起来。

冰凉的感受从食道滑进胃里,令她的胃猛地一阵抽疼,却无法消弭她心底沉闷的燥热,以及那份因思念成疾的晕眩感……思念?才刚离开他不过几个小时,她就犯起相思病了吗?颜心蔷,你真是没用啊!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心蔷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到门口轻声问道:是谁?这个地方除了聂扬知道外,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啁,况且都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呢?开门!是聂扬的声音!心蔷深抽了口气,立刻将门拉开,却被他给吓了一大跳。

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憔悴的他……你怎么了?为什么喝得这么醉?心蔷赶紧上前扶住他已快垮下的身子,将他往屋里带。

你知道吗?我好恨、好恨……聂扬紧握着拳头,说话间满是酒气。

好了,别说了,等你酒醒后再说吧!心蔷冲进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以及嘴角残留的酒渍。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他抓下她的手,目光深幽地望着她。

她?谁呢?轻轻拉开他的手,心蔷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醉了,要不要在房间里躺一会儿?虽然她很想知道聂扬究竟是怎么了,否则他不会喝得烂醉如泥,但他已醉成这样,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我不要睡。

心蔷,你听我说,一定要听我说。

心底深深的怒潮已泛滥成灾,让聂扬忍不住对她咆哮。

你说吧!她将他带到沙发坐定,并为他倒了杯热茶。

你知道吗?她背叛了我。

他仰首闭目,伸手揉了揉眉心。

谁?想了想,她小声地问道:佳佳吗?聂扬重重地点点头。

对!你是不是想笑我?他弯起唇,逸出一抹深深的苦笑。

我怎么会呢?她递上茶水。

喝点吧!这样会舒服些。

聂扬伸手接过,一口气灌进腹中。

小心烫呀!见他这样不爱惜自己,心蔷心头不禁泛起深切的疼痛。

不知道佳佳是怎么对他说的,居然会让他如此颓丧!聂扬只是紧握住温热的瓷杯。

食道的灼痛又怎敌得过他心底的沉重?他只想借这样的痛将佳佳给忘了!可为何一点儿也没用?你没事吧?抽出一张纸巾,心蔷轻轻替他拭了下唇角。

没事。

他摇摇头。

谢谢你的关心。

热浓茶果真有效,虽烫伤他,却让他不再有宿醉的难过。

嗯……能不能告诉我,她怎么了?心蔷小声地问,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处。

她有了新欢。

聂扬揉了揉太阳穴。

她离开我,是因为对方比我有钱!我恨、我好恨!他气极了,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别这样折磨自己呀!上前抓住他的手,心蔷蹲在他面前劝道:你喝了不少酒,快去躺一会儿,清醒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原有的俊逸风采顿失,全是因为佳佳,由此可知,佳佳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有了这层体悟,心蔷也只能揪着心,无言地叹息了。

怎么可能要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冷冷一哼。

我不是圣贤!我知道、我知道,不然你就当它是段无疾而终的爱恋吧!心蔷将自己深藏在心底,却无法诉说出来的苦,借由这些话吐露。

聂扬摇摇头,猛抓着头发。

能忘得了吗?忘不了就慢慢来,也或许这段感情是可以挽回的。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可能她只是玩心重,等累了就会回到你身边。

在安慰他之际,她也不断折磨着自己那颗沧桑孤寂的心。

她不会回来了。

想起她要的婚姻,聂扬就感到头疼不已。

为什么?因为她过去的背景,我老爸不希望我娶佳佳。

他苦恼地一紧眉。

原来如此。

这样吧!我去跟她说说看。

你?他苦笑地摇摇头。

不用了,她怎么可能听你的话。

我想也是。

她垂着小脑袋。

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别想这么多了。

聂扬靠在沙发椅背直瞅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遇上苦恼的事,我竟然第一个就想到你。

闻言,心蔷脸儿一热,羞赧地说:那表示你把我当朋友了?对!你不但是我最佳的事业伙伴,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

真的很谢谢你!快别这么说啊!听见他这么客套的语气,不知怎的,她却开心不起来。

这样吧!我们做对莫逆之交好吗?就像哥儿们一样,无话不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聂扬眸光晶亮地望着她。

哥儿们?这三个字让她爱他的心又蒙上一层灰。

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想做他的好朋友,她希望能成为他的亲密爱人,被他疼宠,被他深深爱着啊!怎么,你不愿意吗?嗯!好。

他的目光像无形的绳索紧缚着她的心,让她只能落寞地掩下眼附和。

太好了!聂扬高兴得猛地站起,却因仍有些酒醉而感到一阵晕眩。

你还好吧?心蔷赶紧扶住他。

我的头还是很疼。

甩了甩脑袋,他有丝懊悔地说:我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要不要到房间休息一下?她担心地问道。

不用,我还是回去好了。

谢谢你的热茶,喝了之后,我觉得舒服不少,也谢谢你当我的好听众。

你还醉着,不能马上走呀!况且都那么晚了,你就睡在这里吧!心蔷指了指沙发。

我想将两张沙发并在一起,应该够长了。

可是……心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了除去他心底的顾虑,她于是道:别忘了,我们是哥儿们。

聂扬闻言也笑了。

对!我们是哥儿们。

这晚,聂扬留下来,然而门里门外心思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