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0:05:50

于蔷的心情真的是满紧张的。

上回将企画书交给夏日烈之后,他们就没再连系,而她也不敢打电话问他结果,这阵子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经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云琴进入她办公室,见她正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这次的案子。

听到这句话,云琴忍不住笑了,经理,你别杞人忧天,这次的案子你比谁都用心,那些资料我们小组也全看过了,大家都非常赞赏,绝对没问题的。

是吗?听她这么说,于蔷稍稍安心些。

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个陈庞益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得不到你就不知道会不会玩暗棋。

云琴只要想到那个姓陈的,就会不自觉的掉一地鸡皮疙瘩。

不是他,这次的决定权不在陈庞益手上。

那么是?是夏日烈。

她苦笑,没想到我跟他的缘分还真深。

那就好办了,我听易钧说他喜欢你呢!别再提这种事,我希望公事公办。

一提到喜欢这两个字,她就害怕,害怕面对自己内心那种益发鼓噪的感觉。

不管是公事公办还是私办,他都会成全你的。

云琴兴高采烈地说。

你好像信心满满呢!她摇摇头说。

反正再过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你别担心。

面对每个人对她抱持的莫大信心,于蔷说不出内心沉甸甸的是什么,是自找的压力吗?就在这时候,办公桌的内线电话响了,她迅速接起,原来是董事长请她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云琴那双好奇的眼说:老董找我,看来谜底要揭晓了。

安啦!一定会成功的,看来咱们要准备开香槟庆祝了。

鼓励的话语和云琴的微笑化解了于蔷不少紧张的情绪。

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后,就见他正用一双探究的眸望着她,你觉得自己这次会成功或失败?呃!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失败了,我……我已尽力,至于结果还是要看客户的决定。

好,这就是结果。

庄永发将资料袋交给她。

于蔷赶紧接过手,打开一看,老天……果真是退件!理由只有短短几行字——于小姐:此企画案太过商业化,饭店推出暑期旅游住宿的强调重点在于凝聚家人情感与亲情温馨上,不用诉求大多饭店的设施,软体应重于硬体,希望你能从中体会。

夏日烈什么?他居然这么不留颜面的对她做出这样的批评?真是她做得不够好,还是他有意打击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她问着庄永发。

他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强调出桑若亚饭店的与众不同,这样难道错了?全家性的旅游当然是要找设施齐全的饭店,否则随便一间民宿、渡假村都可以呀!于蔷不想认输。

当然,如果是针对她的缺点做出的提议,她无话可说,不过夏日烈这样的理由让她完全无法接受。

这种话你不必跟我说,说服客户是你的责任。

她咬咬唇,敛下眼,好,我知道了。

你可以出去了。

庄永发揉揉眉心,低声说道:女人做事总是少了点什么,唉!虽然庄永发说得很小声,但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于蔷听见了。

她失望的走回办公室,当云琴与同组其他人笑着走向她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

怎么了?云琴太了解她了,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失败了。

望着这些伙伴,她向他们一鞠躬,是我无能。

经理,你别这么说,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大伙也很意外,纷纷安慰于蔷。

可是不符合对方的要求。

她苦笑。

这怎么可能,那个夏……夏日烈也太过分了。

云琴说着就拿起电话。

你要做什么?于蔷走到她身边问道。

我打电话让易钧问问夏日烈,他到底是怎么了?就因为你不睬他,他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吗?原来这男人这么小心眼!当初易钧怎么会说他像天使一样善良?不用,客户本来就有权退件,如果遇到他,我会自己跟他说。

走进办公室,她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心底直想着老董刚才的那番话——要她自己去说服他……该怎么做呢?连续几天,于蔷埋首在新的企画书中,数日不眠不休,只要醒着的时候几乎都在公司。

直到累得筋疲力竭,猛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黑夜早已到来,又是一天过去了!像这样天色暗下又亮起,已不知轮替了几次,她知道她是该回去好好睡一觉,否则就算再想下去也很难有进展。

起身收拾好桌面,拿起皮包离开公司,才走出办公大楼就看见一张带笑的魅惑脸孔正在对面街灯下瞅着她。

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出他的神秘与诡魅。

只给了个结论就一连数天找不到人的男人,她还指望什么?但就算气他,她还是很有风度的上前打了声招呼,嗨!就这样?他挑眉笑笑。

要不然呢?于蔷望了他一眼后,转身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

前阵子我去了趟香港,所以没能及时回你电话。

他扬声对她说道:真的很抱歉。

于蔷并没停下脚步,依旧静默的朝前走。

生我气?因为我退了件?他跟在她身后,退件时我应该亲自登门拜访,说明意见,不过因为临时有非常紧急的事,我当天一早就去了香港,才派人送了回覆过来。

听他解释这么多,于蔷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你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但我不想听,反正你是客户,随你退不退了。

你放弃了?没有,我会交出你想要的东西。

她眯起眸,期限呢?月底,因为再不久活动就要展开了。

好,如果我到时候仍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或是完全想不出任何点子,希望你能告诉我,让你青睐的企画是什么。

于蔷不是输不起,但她要输得心服口服。

OK。

他将她拉了过来,不要一见面就谈论公事,我们聊聊别的。

做什么?他指着身旁的行李箱,我刚下飞机就坐车来这里找你,可以送我回去吗?他对她眨眨眼,笑容净是让女人抵挡不住的吸引力。

如果我不肯呢?她撇开脸。

他将她捆在双臂中,两人的唇距离盈寸,我会让你答应,还会让你爱上我……说不定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

你这是做什么?说走就走,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就算到香港还是可以连系吧!她在他怀里挣动着,别找理由,放我走。

没错,要连络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在那边我成天开会,一有时间就是应酬,我相信只要我回来跟你说清楚,你一定会谅解的。

夏日烈眯起眸说。

真好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们很熟吗?我对你很了解吗?她红了眼眶,心底净是埋怨。

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我相信你心底有我,会给我机会解释清楚。

他定定望着她,你该知道,第一次看见你,我的心就被你给勾走了,为什么你不肯试着接受我?这么说你是在追求我了?她摇摇头,如果你喜欢我,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让我在我老董面前无地自容?你是指?他挑起眉,赫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你还是指那件案子?于蔷咬咬唇,低首不语。

我说过,这是公事,我不会偏袒任何人。

我不需要你的偏袒,可是你的理由让我不服,你知不知道你那尖锐的结论让我非常受伤?想起当时的情景,她隐忍在眼眶中的泪水已忍不住飙出眼眶。

现在换我反问你,你是否察觉到自己太过于想做成那个案子,让你的思考被限制住了,变得太商业化?没错,我说了重话,但我知道唯有这样才能点醒你。

他握住她的肩,定定地与她对视。

商业化?她睨着他,你不是商人吗?我是商人,可是我们不能以商业为出发点,如果你是顾客会喜欢吗?他希望他所说的这些,她能听进去。

你——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别跟我说这些。

她看看他脚边的行李,真要我送你?如果你愿意。

他笑了。

来吧!她将他带到她的车边,让他坐进车里,回野柳?嗯。

他看看她,还想不想吃寿喜烧?不想。

她轻哼,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见了我总是想到吃的。

因为你很可口。

他幽魅的眼直对住她柔美的侧面线条。

你以为这句话很好笑吗?她回头瞪他一眼,油腔滑调!说真的,我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哦?他挑眉。

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你不用老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只要你记得现在你是我的客户,而我只是尽可能投你所好罢了。

于蔷决定收拾起自己的心,将心中生出的一丝丝情感赶紧消除。

呵呵!这么说是我会错意了?夏日烈一点也不以为意。

你的表情好像不相信?嗯……答案很快就会见分晓,就看看是我对还是你对。

说着,他竟然吹起口哨,神情轻松得不得了。

别老是让我等答案,她皱起眉头,这种感觉真的很差。

你不想等?反正你是输定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必须坚持到底。

你先停车。

嗄?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非常远呢!我说先停车。

夏日烈指着前面的树下,那个地方不错,好像是为我们而准备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于蔷转动方向盘,停下车。

我想……夏日烈转向她,望着她那双纯真的双眸,可知道出差的这段日子他有多想她!下一刻他将她拉进怀中,低首重重吻了她的娇唇。

他的吻热情剽悍,直逼进她心底,让她浑身涨满一股不知名的热,这种热让她害怕、颤抖,可却又推不开他!他的手抚触她曼妙的身子,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意,而她沉迷在这个深吻中的娇软也让他更加心荡神驰了!这就是答案,你是爱我的。

他半眯着眸望着她迷醉的眼。

怎么可……相不相信你我都对彼此一见钟情?蜷起唇角,他幽邃的眼勾着她逃避的双眸,忘了那个男人,千万别因为那种人而漠视自己的情感。

怎么从香港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么会说话。

她凝睇着窗外,逸出一抹苦笑。

因为现在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的笑深刻且醒目,神秘的眼瞳深处藏了抹动人的璀光。

可是我——她从窗外抽回视线,才转向他,又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狠狠攫住!这回他吻得更加狂炽,让她的内心翻涌着惊滔骇浪!渐渐地,她抛下内心的矜持与防卫,攀住他的颈项怯怯回吻着他……两人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彼此。

她半眯着眸望着他,你是真心的?当然,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露出抹温柔的笑。

好。

久久,她竟回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夏日烈眼睛一亮。

我们就交往看看,如果你让我失望,我会一辈子不原谅你,记得……一辈子不原谅你。

说完,她立刻发动车子,往野柳的方向而去。

夏日烈帅气的用手背擦擦嘴上残留的口红,望着她那孤傲的表情,忍不住又漾出得意的笑容。

到了木屋外,夏日烈不让她离开,反而将她拉了进去。

我只能坐一会儿,时间不早了。

于蔷有些别扭地说:再晚从这里回去有点可怕。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吗?他倒了杯茶,不忘回头笑睨她一眼。

女强人就不是女人吗?厚,才说要追她,就该死的惹她生气。

当然是女人,就因为当你是我的女人,为了你的安全,今晚不让你走。

他走到她面前,半蹲在她面前,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瞅着他。

他从一旁的行李箱内翻出一样东西交到她手上,这样东西在我心底只有你适合做它的女主人。

于蔷瞅了他一眼,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有一个漂亮的粉红绒布盒。

……这是?她猜想里头的东西应该很贵重。

打开不就知道了。

朝她点点下颚,他笑着催促。

于蔷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是条非常精致的链子,尤其那花瓣型的坠子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亮丽非凡!好漂亮!于蔷发自内心赞叹。

漂亮吧?那是当然了,漂亮的东西就要配上美丽的女人。

来,我来为你戴上。

他绕到她身后,将这条花瓣炼坠挂在她颈上。

于蔷悸动地看着胸前的链子,知道这一定花了他不少钱。

喜欢吗?戴好后,他绕到她面前。

喜欢是喜欢,但一定很贵吧?你怎么会买得起这种东西?虽然他在桑若亚饭店担当重要职务,但是看他住在这种地方,薪水应该有限吧?这个花不了我多少钱。

他笑着站起,你喜欢就好。

于蔷看看他,又看看胸前的链子,愈看愈喜欢。

情不自禁,她的指尖轻触那璀璨的坠心,嘴角微微上扬。

我要去洗个澡,那里有个小房间,你可以先去休息。

他亲昵地拍拍她的脸。

想不想吃点东西?你要做给我吃?他的俊眉一扬,随即又皱起,不过我好几天没回来,没有去补充食材,冰箱里的东西应该不够。

难道连一样都没?蛋、泡面。

夏日烈想了想。

那就没问题,你先去洗澡,出来就有热腾腾的鸡蛋面等着你了。

于蔷怯柔地看着他,她是喜欢他,或许真是他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受过太重的情伤,如今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封锁住自己的情感。

夏日烈看出她神情中的不安定,于是安慰道:放宽心爱我,我保证不让你失望,嗯?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她不敢相信才一天的工夫,两人的关系就有这么大的转变!说真的,她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对自己。

对爱情怯懦的自己,又怎能得到他的真爱?怎么会快?对我而言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他眸心微眯,笑容背后似乎藏着秘密。

很久很久?于蔷这就不懂了。

你还真是,自从第一次见面至今,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半个月对我而言就算很久了。

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后,他柔魅一笑,我马上来,期待你的鸡蛋面。

说着,他便走进卧房,而于蔷则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她要的材料。

就在她准备起锅时,门铃却响了!她走出来,看看卧房又看看门口,只好走到大门边透过窗子看出去——咦?那不是夏日烈的妹妹吗?将门打开,当雨妍与她四目交会的刹那,表情出现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开车送他回家,他饿了,我正在煮泡面。

她有点尴尬。

这样呀!雨妍眯起眸望了她一会儿,上次我们也有一面之缘,还真巧,那能不能麻烦你也帮我煮一碗呢?当然可以。

于蔷才转身,便被雨妍拉住,等一下!怎么了?于蔷发现她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胸前的坠子。

这是夏日烈给你的?雨妍问道。

对。

那我知道了。

雨妍隐隐一笑,你去忙吧!还有,先谢谢你煮面给我吃。

于蔷也对她笑了笑,不客气。

这时候夏日烈从房间走了出来,听见脚步声,于蔷回头一看,见他身着简单的居家服,短发微湿的模样,更是帅劲逼人。

雨妍你来了?听说你回国了,当然要来看看你了。

她笑着看进厨房,又夸张的扬高嗓音说:夏日烈,我的礼物呢?什么夏日烈?你有多久没喊我哥了?他笑着走到行李箱旁拿出给她的礼物,你哟!不过去趟香港办事就吵着要东西。

人家有,我也要呀!雨妍将盒子打开,看见是条好美的丝巾,真好看,老哥你真有眼光。

那还差不多。

他望着于蔷的背影,对着雨妍说:改天我如果去法国度蜜月,会买更棒的东西回来送你。

你要去法国度蜜月?跟谁?雨妍惊讶的张开嘴。

你说呢?他将毛巾挂在肩上,走进厨房凑近于蔷的耳边说:怎么煮了三碗?反正面够,你妹妹想吃,我就多煮一碗,一起吃。

她对他眨眨眼。

可以吃了。

太好了!帮忙将面端进饭厅,他回头喊道:雨妍吃面了。

我这样会不会打扰了你们?雨妍微笑地来到桌边,哇……好香呢!吃了口面,她又说:我明天要去日本一趟。

怎么又要离开?有钱赚当然要去,难道你要养我一辈子?我可不想一辈子依赖你,到时被你嫌弃。

她边说边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于蔷。

你是做哪方面的工作?于蔷好奇地问。

她是仪态老师,专门教想进入上流社会的人一些社交礼仪、仪态表现与说话技巧。

有雨妍这样的妹妹,夏日烈也感到极为骄傲。

难怪!于蔷点点头。

怎么了?雨妍很好奇于蔷的难怪是什么意思?你的举止都很优雅,本来我还猜你是位模特儿呢!于蔷直率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模特儿!哈……雨妍点点头,以前我是很想朝这方面走,不过我个子太矮了,妈真不公平,居然把高个子的基因只给了我哥。

听她这么说,夏日烈蓦地抬起头望着她,其实他俩都知道他们的妈也是矮个儿,而他俩都长得像自己的父亲,不像母亲;可听她这么说,他可以感受到她真的很希望与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关系。

他心疼地笑笑,是呀!妈太可恶!雨妍听了也跟着笑了。

于蔷坐在一旁看他们的笑容,虽然他们两人的热络不及一般兄妹,可是那种来自血脉的亲情温暖却是不言可喻。

从夏日烈眼中可以看见对妹妹的宠爱,从雨妍笑里可以感受到有哥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