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风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查着绫琦的下落,但结果均落空了。
他不仅在下人面前拾不起头来,更是受尽了李聿芳的奚落嘲讽,那股郁积在胸臆间的怨气简直无处发泄,间接的更加深了他寻仇报复的心态。
另一方面,他也没放过曾经让他难堪丢脸的石韦之动向,铁定要回报他那次遭到羞辱之恨,因而在找寻绫琦的同时,他也派人从各个角落查寻他的踪迹。
报告总管,依据我在各地的调查结果,那个叫石韦的是一个四处行船的流浪人,怀香苑的甄隶儿,即是他的老相好。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甄隶儿对他用情甚深,只不过一直抓不住石韦飘泊的心。
他的得力手下陈谅回报道。
甄隶儿。
杨清风眼神半眯,带着淫笑说:她美吗?怀香苑的花魁,您说不美吗?知主习性的陈谅,极力附和地说着。
那个石韦也不知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竟会有个那么美的老相好,还那么的痴情对待他,呸!糟蹋美人心啊!吃不到葡萄的杨清风,非常不屑的冷着脸,鄙夷的表情中有着浓浓的护意。
您既然有兴趣,何不将她接收过来。
那家伙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明明巴望着流口水了,他还佯装成那副挺有骨气的样子。
唉,矫情虚伪!她可不是普通的美哟!夫人与她相比还略逊一筹呢!陈谅坏坏地勾起眼角,表情暧昧不堪。
哦,是吗?这句话倒挑起杨风的兴趣,就见他枢揠鼻孔,露出一道令人发指的笑容。
李聿芳虽已年近三十,但仍风韵犹存,这也是他为何情愿匍匐在她脚底下听命行事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他也有着吞下夏家产业的野心,跟着她,他成功的机率就增强了许多。
只不过这女人最近老是对他疑神疑鬼、颐指气使的,害得他不仅满腹怨气无处发泄,每天还得承受一个个应接不暇的窝囊气,简直背到家了。
看来,他是有换换口味的必要。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替您安排安排,而且我认为甄隶儿与石韦的交情也许不只于如此,她或许知道他除了到处行船外,总该还有个落脚处吧!你的意思是要我顺便套套她的话?他瞳孔一缩,瞳眸焦距处凝成一点点的阴森光束。
能这么做岂不更好,一举两得。
陈谅好整以暇的笑说道。
奸吧!那么这事就交给你了。
除此之外,有没有那死丫头的下落?说起绫琦,杨清风的眉头全又纠结成一块了,说也奇怪,他这阵子紧追不舍的追查,她没理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呀!陈谅扯扯腮边长毛,淡淡的说道:我怀疑小姐或许已经和那小子一块儿跑了。
你是指石韦!怎么说?杨清风眼神陡地一亮,若这猜测真的属实,也就难怪他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凑巧得很,刚刚找到小姐曾寄宿的那间客栈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竟发现在那房间的屋顶天花板上暗藏玄机。
他暗暗得意道。
哦,快,快说来听听。
这消息可带给杨清风莫大的惊喜;要是能就此揪出那丫头的藏身处,他便可在李聿芳面前扬眉吐气,继而想博得她的信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那天花板上有个大洞,正好是通往隔壁石韦的房间,你说这玄不玄?石韦有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杨清风猛然一击掌,难怪!那天他怎么也不让我搜他房里,还处处跟我作对,真是把我气极了。
所以,这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
陈谅邪气不已的睨着他。
好,就针对这个疑点,我们得赶紧找出石韦的落脚处,现在可不是一石两鸟了,而是大小通吃,哈……在杨清风的唇际扬起一抹麻木不仁的笑意。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您与隶儿姑娘的会面。
陈谅极其聪明地猜出他的想法,也难怪他会得到杨清风特别的重视与喜爱了。
怀香苑内楼亭舞榭、余音缭绕,纠缠住每个在场男人的心,然大伙的目光全集中在一位艳若桃李的红粉佳人身上。
她悠扬轻盈的舞姿彷若彩蝶般恣意翻飞着,不点而朱的唇上总是绽着清浅的微笑,而她的一颦一笑更是激得许多男人陶醉其间,大家莫不期待着她的一亲芳泽,不知哪个幸运儿是她待会儿钦点中的夜渡客。
她就是名闻千里的怀香苑花魁甄隶儿。
舞得美极了,再来一曲吧!众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酒酣耳热的同时,大家部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声色享受之中。
隶儿多谢各位大爷的赏光,但隶儿累了,能不能就舞到这儿呢?她柔媚的撒娇软语,简直就像蜜糖般,酥软了在座男人的身躯。
那就不用舞了,谁要咱们的心肝宝贝隶儿累了呢?来我这儿歇会儿,喝杯酒润润喉吧!一位大爷忙不迭地奉承着,多希望待会儿能被她看上眼。
美人儿,来我这儿吧!我这可是陈年花雕,绝不会虐待了你的小喉咙。
另一位也不甘示弱的说。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这坛女儿红是假的似的。
本来就是,上品和劣品还需要比吗?你这家伙,找死啊!瞬间在七嘴八舌中,大伙都掺上那么一句……隶儿姑娘,别理他们,爱吵让他们去吵,来我这儿吧!放心,我很会怜香惜玉的。
其中一人淫笑道,那模样不用看,光听声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各位大爷,你们再这么吵下去,教隶儿怎么抉择呢?干脆今儿个就免了吧!每次唯有拿出罢工这一招,方能制止这样无秩无序的场面。
果然,瞬间鸦雀无声,仿佛刚刚那股嘈杂的声音均是空穴来风,隶儿妩媚万分的掩嘴一笑,这才乖嘛!她敛起笑意,丹凤眼瞟过他们每个人,众人正襟危坐,知道此刻是注定有没有雀屏中选的开键时刻。
她丰姿款款的走下阶梯,娇艳的身子迎风摆荡的绕过他们每人之间,那股一扫而过的兰花香味,几乎薰例了他们的神智,就差嘴角没挂上一串口水罢了。
唉,男人本性!当她走过一个坐在右前方,从一开始即目不转睛盯着她瞧的男人身边时,她驻足了。
隶儿大胆的将她的玉臂绕过那男人的后颈,更在众人的惊呼与垂涎中将那人的脑袋深深按在自己的双峰间,俯在他身上,嗲声嗲气的说着,这位大爷,打哪儿来的?就你吧!蓦地,四周响起一阵阵失望的叹息声!并在老鸨的招呼下纷纷离座,独留下隶儿与耶位幸运的男人。
杨清风手抚她的细白手腕,托住她的脑袋往怀里一带,就着她的耳轻轻说着:幸好你没忘记,这一夜可是我花大把银子买来的。
一万两银子是值得隶儿一夜的。
她对自己的美貌非常自得的说着。
石韦每每与你共度春宵,他付得出这笔巨款吗?他意有所指的画过她雪白的胸线,语气暧昧不明地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隶儿跳离他的身躯,眼含警示的意味。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不平衡罢了。
他又一把将她拉回身上,粗鲁的覆上自己的唇。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你认识他?隶儿收回自己的唇,抽空吐露着。
我嫉妒他。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那忿然的脸。
因为他比我有女人绿,而且不用花钱,自然有女人奉上身体。
他望着她,眼底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恨意。
你是在讽刺我吗?她眯起眼,想与他保持距离。
我只是劝你,像他那样飘泊不定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我,我保证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凝着笑意,眼光不规矩地逡巡着她的全身上下。
我的事你不用管。
她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必呢?他现在可是带着别的姑娘搭上画舫逍遥享乐去了,你又何必在意这种男人。
杨清风设下陷阱,慢慢引诱地不自觉的跳进去。
你说什么?隶儿不相信!她所认识的石韦不可能只钟情于一位姑娘,他的画舫也未曾有哪个姑娘能幸运乘坐的。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落脚处,咱们可以一块儿去找他俩,你的目标是石韦,而我的是那姑娘,必要时我可以帮你。
那姑娘是谁?与你又有何关系?隶儿亦非泛泛之辈,她小心谨慎的防卫着杨清风。
她是我们夏府的千金,我乃奉主人之令将她抓回去。
怎么样,这笔交易考虑得如何?他随意扯了一个天经地义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去哪儿?她旋过身背对着杨清风,正在深思熟虑他话中的可信度。
的确,除了风城五杰外,石韦从不对任何人道出有关琉湮岛之事,而隶儿之所以知道,乃是在去年的某一天,石韦在她这儿醉得不省人事,于是她在为他宽衣时,基于好奇,偷偷翻了他的衣袋,这才发现有一封署名他姑姑的传书,上面提及了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琉湮岛。
只不过,琉湮岛究竟在哪儿?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杨清风由她明显下安的脸色看出她在说谎,你可以不说实话,但千万别忘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事很虽说,说不定等你想说的时候,石韦已爱上咱们家小姐,不再在意你了。
他的确非常懂得如何挑拨一个人的情绪。
你……好,我说。
终于拗不过她对石韦的爱意,也无法想像她完全失去他的后果,于是她趋向前,就着杨清风的耳边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尽诉了一番……琉湮岛──嗯,很好。
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个名称就好办多了,我一定会把它揪出来。
杨清风走向她,眼神暧昧的卸下隶儿的半透明披肩短纱,这么美的肌肤,今晚势必要有人爱的,他轻轻啃啮着她的玉肤滑脂,把所有事都撇到一边吧!现在此刻只有我们两个。
不愧是风尘女子,隶儿也马上融入他所给予的激情中,整个人攀上他的肩,尽情挥洒着纵欲下的汗水。
再过一天的行程就可抵达琉湮岛,凑巧在这个时候,石韦正好接擭宁风的传书,上面将绫琦的身世与家庭背景均调查得很详尽,原来她是镇江夏府夏怀德之女,自幼因其母生她时难产过世,而遭到不平的待遇。
她姓夏,当初石韦就曾怀疑她与夏家的关系,只是她那双粗糙的双手一直阻碍了他这方面的想法,原来她承受过那么大的委屈。
他并非刻意想调查她的底细,只是既然爱她、在乎她,他就不能完全处于懵懂无知的状况,再说,她一再的隐瞒也引发起他想一探究竟。
在了解了她的无奈、她心中的痛后,他才能对症下药,解除她内心的隐忧。
就快到琉湮岛了,算了算,我也将近半年没回来了。
看见绫琦站在甲板上,望着无垠的海面,石韦笑了笑,靠近她说道。
你是住在那儿的?不仅他好奇她的成长,她也一样。
不错,我是在那一片风光秀丽的岛上长大的,也应该说是我姑姑带大的吧!说起往事,他眼瞳微黯,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她还在岛上?这么说船主也是那岛上的人啰?你说船主嘛!他是岛上的人没错。
他没说谎,他就是船主嘛!而我姑姑,她一直都住在岛上,她为了我终生未嫁,我已把她当成自己母亲一般尊敬。
这也是为何他每隔半年必回岛一趟的原因。
看看她老人家,确定她身体安康,他才能放心的再去从事他四处飘泊、惬意自在的旅游生活。
也幸而岛上有父亲留下的产业,这让姑姑的生活不虞匮乏,而石韦也雇用了几位忠仆与丫鬓在岛上陪伴着她。
绫琦诧异万分的看向石韦,这世上有这般重情重意的亲人还真难得,想想自己,唉!她该值得庆幸的是和父亲之间的恩恩怨怨已消除,她不该一直活在过往,要面对以后才是。
她一定是个非常慈祥的女人。
绫琦称羡不已,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奶娘,不知嫂嫂可有为难她,她安全抵达她弟弟那儿了吗?想家了?石韦敏锐地发现她的落寞。
我……她欲言又止。
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回到镇江的。
他会带她回去的。
你又在挖我的话了,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她防御性的回过头,害怕他那双能洞烛一切的眼睛。
关于你的一切。
虽然他已清清楚楚了,但他依然希望能由她口中说出。
我乏善可陈,没什么好探究的。
她自孜保护得非常好。
为什么说到这种话题,你总是表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我就那么难以信任吗?他好笑的瞅着她肃然的脸色。
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我不能不对每个人都提防。
她身受父亲重托,身上又带了那么重要的一样东西,再加上杨清风穷追不舍的想捉到她,无形中,令她对所有人产生了戒心。
放心,我不会想从你身上拿走什么的。
他撤唇一笑,意味深长的暗示她。
你知道了?她大大地住后退离石韦一段距离,眼神中有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困惑与烦恼。
我想,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他并不想欺骗她,或许会因此惹来她愤懑的情绪,但不突破一个人的心防,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绫琦结结实实地又吓了一跳,她脸上交错着复杂的神情,难以想像的问着:你调查我!为什么?你说呢?石韦心想:除了关心,还会有什么?我不敢想。
她伤心地猛摇头,一直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揣测,但他的行为让她莫名的害怕与不信任。
我到底哪一点让你这么的排拒在心灵之外?石韦告诉自己,今天他非得弄清楚她的心不可。
我也曾过过穷人般的生活,我能够体会穷人的心态与渴望。
她回答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大脑转了半天,石韦终于搞懂了一点眉目,你以为我对你是有企图的?不是我,是我身上的东西。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钱吗?他嗤冶一笑。
你不要侮辱我!她猛烈地摇着头。
你不会真因为我是个穷光蛋而鄙视我吧?石韦眯起眼,冷然地说道。
我没有!只是……绫琦欲言又止,她找不出理由来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态。
或许是经过这几天心情过份的紧张,她老是言不由衷。
他静静走向她,扳住她的肩,将她挪进怀中,别紧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回到岛上,你就会了解我这个人,不是如你想像的那么不堪。
很抱歉,我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我的一切?她抬起头,目光灼灼道。
你的神秘让我好奇,我自有我的办法得知你的一切。
他不以为意且满自豪的说道。
你不必调查我,如果嫌我麻烦可送我回去,我不想去琉湮岛了。
绫琦误以为他是怀疑她的来历,人在船上,还如此大费周章的调查她的身世背景。
不过,他是怎么办到的呢?这可由不得你。
她想半途脱逃,可没那么美的事,石韦嘻皮笑脸地道。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绫琦这下可火了。
咦,主人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可没有置喙的余地。
他趁她不注意,偷偷啄了下她的粉红脸颊。
绫琦霍地被他这种轻率的举动吓着了,双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又来了,正经个没两天。
我不能太正经,否则有个女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喏,刘宝在喊咱们用饭了,用过饭,睡了一觉,明天一早琉湮岛就可映在眼前,你绝不会后悔曾经去过那么美的地方。
他帅气地一哂,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往船舱走去,由于一场风暴的肆虐,船上所有的灶具已毁了大半,因此只好享受他们无炊无味的丰富大餐──窝窝头。
而绫琦却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情给弄傻了,他究竟是嫌她麻烦还是有点儿喜欢她,为什么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潇洒摸样?对她,他也从未表示过任何柔情软语,而她却在乎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她一厢情愿吗?她真的不懂!琉湮岛在薄雾晨曦的照映下已尽现眼前,微风透过窗棂飘散在绫琦的睑上,她脸色充满迷惘地望着眼前这座看似神秘的岛屿。
随着船行的速度,两者间渐渐拉近了距离,然而这股神秘却未因此而揭晓,反而更让她心中起了一阵颤然,仿佛她与它之间早在上辈子就牵连上一段无法解释的缘,直到今生才刚要展开另一段该走却还未走完的旅程。
但无法讳言的,在浓雾弥漫中,它真的很美,就宛如它的名字,湮湮熏然、琉璃满天……你醒了,我正想来叫醒你,看看这场美景。
石韦潇洒地靠在门边,一手撑着矮矮的门楣,一大清早就给她一个热滚滚且充满孩子气的笑容。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儿就是琉湮岛。
绫琦并未回头,有一抹感动且兴奋的神情缓缓溢满地多情美丽的生动眸光中。
它虽隐藏在神秘中,让人摸不透,但她知道自己已爱上这个地方了。
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他亦走近窗边,坐在床的另一端,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很直接就认为是它。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靠岸?她那秋水盈盈的黑眸笼上一种希冀,真的好想感受一下踏在那岛上每一寸上地上的感觉。
快了,阿发和刘宝已去帮李爷爷加快船速,你可以先上甲板上等着。
她的喜悦令他胸中为之一动,霎时,涌满千万种难以描绘的滋味。
如今石韦才明白,她的喜怒哀乐竞能牵动着他心中每一丝纤维,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真的?那我这就去啰!绫琦跳下椅子,快乐的直往外奔去;石韦含笑摇摇头,亦跟着出去。
她努力地帮忙着刘宝与阿发下锚,眼见只有一步之遥就能跨上那座小岛,她因此也做的更为卖力了。
这里的空气好新鲜,尽收眼底的全是迷人的湖光山色,真是棒极了!她不停兜着圈子,快乐的像只无忧无虑的鸟儿。
自幼深锁在门庭内,她从未想过自己能解放出去。
待会儿我再带你去几处地方瞧瞧,现在我想先去看我姑姑,你愿意和我一道去吗?绫琦诧异极了,这可是他头一回做事,还征求她的意见。
这是应该的,那咱们快走吧!既然踏上人家的地盘,她总该先去拜访一下地主,还有,我想见一见船主行吗?石韦赫然停下步伐,好笑地问她,你似乎对船主很有兴趣,一路上不停问着他的事,不怕我吃醋吗?绫琦脸颊蓦地泛起酡红的光彩,她暗自猜臆着,他会为她吃醋吗?我白搭人家的船,总该礼貌性的打声招呼,你吃什么醋,再说,你也不是我什么人。
怎么不是,我说过我是你的所有权人。
他带着一抹戏谑且似笑非笑的神态,不顾地反驳的目光,潇洒不拘的往前走。
由他的背影望过去,绫琦这才发现在他正前方有一座造型非常雅致的大庄院,完全的木制房舍,与这儿的山水之美形成一股相得益彰的绝美感受。
随着她的叹为观止而来的即是一连串的惊叫声。
公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远远望见一名老者,后面还跟着两名年轻人,小跑步的趋近他俩。
张伯,好久不见,你们可好?石韦像是遇见亲人般的拍拍他们三人的肩,其热络的程度,让绫琦十分不解。
我们好得很,只是老夫人可想你得紧了。
张伯兴奋的笑说。
姑姑她老人家身体还康泰吧?提起她,石韦眸上倏然蒙上一层愧色,养育他多年,他却不能时时刻刻侍奉在侧,还真是不孝。
她很好,不过她现在不在庄内,后山王婶她媳妇快生了,她放心不下,所以去看看。
她老人家就是按捺不住寂寞,连接生这档事也不放过。
石韦爽朗的笑了。
公子,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张伯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之一。
不一定,这回我带了个朋友回来,可能会待久一点儿。
他悄然转过身,看了眼绫琦。
张伯,您好,我叫夏绫琦。
她喜欢和蔼的老人家,因此心无城府的与他打着招呼。
原来是夏姑娘,欢迎来琉湮岛玩,咱们岛上已真的好久没有女客人了。
你们就在这儿欣赏一下岛上风光,我回庄准备一下午膳。
看见是位姑娘,张伯原本不大的眼睛可全睁亮了。
谢谢张伯。
绫琦递给他一个倩然的笑意。
难得有姑娘对他笑得那么灿烂,张伯突然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傻傻的一笑后就走回庄内。
待他走远后,绫琦立即转向石韦,语气咄咄的间道:你究竟是谁?什么?对于她这乍来的问句,石韦一时无法理解。
别装摸作样了,我明明听得很清楚,他们都喊你公子。
绫琦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她被骗了吗?为何他给她的感觉总像是个谜一般,那么难解。
你耳力不错,推理能力也很好。
既然你提了我也不想瞒你,这座岛是我的。
石韦双手环胸,神采俏皮且活泼,一点儿也不因为瞒她这件事而感到过意不去。
这么说,飞扬号的主人也是你啰?绫琦试着又问,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只能极力压抑着心底那股突发的怒气。
他不发一语,只是点点头。
你……可恶!她倏然旋过身,逃出了他的视力范围之外。
石韦并未追上她,因为此时此刻无论他怎么解释,她一定也听不进去,倒不如让她静一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