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融儿一出现,辰云脸上立即浮现出胜券在握的得意丰采。
怎么?好像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怎么高兴,有事吗?融儿螓首微垂,表现出害怕,实际上是不想让他瞧见自己那双怒火犹炽的双瞳。
娘子说这话就见外了,难道为夫的找你聊聊天,还非得有理由不成。
他深邃多情的眼眸执迷且深长的盯着她瞧,万人迷的俊脸上噙着一股清浅笑意。
难道你不认为现在已经很晚了?心中那股恨再也无法压下,融儿猛然抬起头,那瞳仁却不偏不倚的对上了他那双充满了玩味的眼眸――!娘子生气的表情真好看,红润的脸颊令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毫无预警的,他轻拧了下她娇嫩的粉颊。
我……我要回房了。
融儿着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为了不爆发出什么无法预计的可怕后果,她准备逃之夭夭再说了。
咦!娘子,你好像搞错方向罗!是咱们融岚园,可不再是秋千园了。
他拉回她的身子,在融儿还来不及尖叫的当儿抱起了她,更以刻不容缓的速度朝他俩的小天地迈去。
放我下来呀!倘若不是夜深人静,怕惊扰了别人,她一定会放声大叫的。
他亦正亦邪的眸子闪烁了两下,只是一径地带着微笑,并未采纳她的意见,更不可能放她下来。
他那慢条斯理的步伐,彷若在折磨她似的,因为那一股股独特的粗犷男性气息正不停刺激着她的呼吸,使她得紧紧偎着他,才不至于因虚脱而掉下。
我自己会走,你别这样――她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蠕动起身子,找机会想脱离他的掌控。
但她并未成功,反而被揽得更紧,在不及盈寸的距离下,融儿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她从未将他看的那么仔细过――他的眼眸炯亮犀利,唇薄而丰润,刚毅的下巴又表现出那股他急欲隐藏的高风亮节。
高风亮节!会是他该有的吗?怀抱着柔若无骨的纤柔佳人,辰云感到全身血液都为之澎湃,如浪般地打在他每一根神经上,令他怦然心动、心神俱醉了!进入融岚园的刹那,他温柔的对她笑了,这才是咱们的窝,以后不准你再去打扰大嫂。
是优优姊要我去陪她的。
融儿虽被困在他怀中,但依旧据理力争。
如果我说――我也要你陪呢?那你认为谁比较够格?他斜唇一笑,眼眸细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粉颈瞧,表情暧昧极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快放我下来!霍然,她又想起自己居于下风的处境,连忙又手脚并用了起来。
耶!别忙呀!就快回房了。
辰云快步踢门进房,将她放下后,潇洒自若的理了理身上那套已被融儿拉扯得凌乱不堪的绛色长衫,颀长的身躯欺向她,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急性子,还没进房,就猴急的想扯下我身上的衣服。
我不是――融儿捺住性子,否则,早就挥手朝他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俊脸甩过去了!可恶啊!好――你不是,我是,行了吧!他笑意粲然的看了她一眼后,已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衫了。
不要――融儿惊呼出声,她万万想不到他真会这么对她。
不要?辰云霍然抬起头疑问的望了她一眼,不会吧!夜已深,难道你不想就寝吗?为夫可是倦极了。
他甚至夸张的伸了下懒腰,以加强他话中的含意。
只是睡觉?融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不然你还想干嘛?他贼兮兮地望着她。
没有。
这两个字,她可是说得既快又溜,深怕他听不懂,更担心他会反悔似的。
哈……辰云被她那可爱的表情逗得朗声大笑,没意见的话,那就睡吧!别明儿一早起不来,那可就看不到祈山日出的美景。
你要去祈山看日出?早就听闻洛阳城北的祈山钟灵毓秀,是属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尤其是由那儿往北望去,一抹水光接天、烟波浩渺的景致更是美得像是奇迹!融儿的心已开始蠢蠢欲动了。
方桥难得来洛阳,我打算带他去瞧瞧。
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融儿却在心里咒骂道:你就不会问我要不要去啊?笨蛋!喔!融儿失望到了极点,不过她安慰自己,只要脱离他,她有的是机会去祈山玩。
谁希罕呀!但她心里头却有另一种声音一直在跟她唱反调:沈融儿,别装了!其实你希罕的不得了!天,她简直快疯了!是被这种柔弱的角色给闷疯的。
你怎么不把衣服脱了,难道想这么睡吗?看她那副娇嗔的表情,辰云不禁莞尔。
我……她拉紧前襟,犹豫不定。
别这副惊恐样,又没人叫你全脱了,不过,如果你想,我也不反对。
他嘻皮笑脸的说,那表情让融儿恨得牙痒痒的。
他真是全天下硕果仅存的一粒特坏胚子!辰云又瞟了她一眼,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想让我帮你?随即他那双大掌已覆上她前襟,熟稔地为她解着梅花扣。
融儿瞠目结舌,几乎忘了言语。
当她找回自己的意识时,便立即挥开他的手,保护自己。
他眼神半挑,深邃迷人的一笑,想通了?那就自己动手吧!剩下不到两个时辰,快睡吧!融儿臆测着,此时他对她来说应无杀伤力,于是,百般思虑后,她还是决定赶紧把外衣脱了睡觉吧!免得他临时又变了卦。
她脱衣衫的动作之快,简直令辰云不敢相信,只知道才一晃眼,她已丢下外衣,一古脑儿钻进了被窝内,并将它拉到了下巴,双手紧抓住它,一副全身戒备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辰云被这种情况弄得简直是啼笑皆非。
还不用那么急,娘子,为夫就快来陪你了。
他瞳仁中泛出两簇光芒,诡谲的笑说。
你别过来,衣柜里还有一床被子,你先去拿过来。
她战战兢兢地注意着他每一个动作。
那提高警觉的模样就跟防贼没两样。
不用那么麻烦,你身上那床被单就已经够大了,再说,两个人挤一挤才温暖嘛!猝不及防地,他也滑进了被窝内,这个动作让融儿胸口猛然一窒,差点儿缺氧。
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就这样,别再过来了。
是吗?我觉得这样比较好耶!他出其不意的将大手溜下她的颈后,让她躺在自己的肩窝上,一股清香芬郁的体香让他险些把持不住,但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急!融儿檀口微启,惊愕地说不出半个字,晶莹剔透的黑眸斜睬着他,无时无刻不提高警觉,预防他下一个动作。
真是的,她怎么能那么傻呢?以为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原来也只不过是个油腔滑调的小人。
放轻松,别把自己绷的那么僵硬,这样怎么能睡得舒服?他额头微蹙,慢条斯理的说,并加紧手臂的力量将她顺势一带,紧紧靠近自己的胸口。
融儿再也受不了了,她无法承受这种致命的禁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点儿想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愿再醒来了。
为此,她更是慌得睡不着。
辰云软玉温香在抱,正与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搏斗着,他不该大胆的以为自己可以撑得住,事实上他的确耗费了不少精神,只好以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明天想去祈山吗?他赫然开口道。
什么?她因为太紧张了,以至于没听清楚他所言为何。
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将她搂得更紧了,我正在问我的小娘子,明天想不想陪为夫的一块儿去祈山欣赏日出?你愿意带我去?坦白说,融儿有点儿不相信,他到底是安着什么心啊?一会儿要赶她走,一会儿又缠着她不放,这会儿又亲口表示愿意带她去她最向往的祈山!你喜欢,我当然愿意。
他笑容可掬,轻轻转过身,将她整个人与他贴合,深深嵌进怀中,吸取她身上、发间的自然馨香。
不……不好吧!你是……是准备和冉公子去的。
为什么气候一下子变得又干又燥呢?他像个火炉把她熏得脸颊滚烫,身躯也已沁出了汗水,更有着说不出的焦躁。
那有什么关系,到时候碍眼的人是他,不是你。
他压低嗓音说道,多情的黑眸变得炙热如火。
我不去。
你曾对他说要赶我走,我怎能厚颜再去面对他!令人更疑惑的是,为什么你现在又不放过我了呢?融儿的杏水秋眸迷蒙了,噙在眼角的是她的泪和心痛。
辰云心下狠狠一抽,未料他的一句戏言竟将她伤得那么深,深沉复杂的情绪也随之起起伏伏。
融儿,我不是那意思。
你会错意了!本不想解释的他还是说了,终究他无法忍心看着她伤心落泪、郁郁寡欢,这比对他弑刃还疼。
我会错意了?她意外的声音几不可闻,屏息等待着他更深一层的回答。
因为她着实没想到他竟会向自己解释这些。
没错,我只能说这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只能解释到这种地步了,再说下去,未免变得有些矫情。
他吻住她的眉眼,不准她再胡思乱想,想去吗?此刻他俩是如此的贴合着,虽说隔着衣物,但彼此体温仍丝毫不受挫的往对方皮肤飘流,使融儿没来由的产生阵阵轻颤。
这种感觉似罂粟、似迷香,把人的神魂意识颠覆得无以复加。
想……被蛊惑似的,融儿说出了真心话,也将半炷香以前对他的那股泉涌恨意,忘得无影无踪……乖,那快睡――绵延不断的爱抚缓缓由她背部滑落,肌肤相亲的磨蹭使他俩都为之迷惘,然辰云依旧坚守住最后关卡不去突破,就这样,双方即在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心情下,沉入了梦乡。
在前往祈山的路上,融儿一径地找冉方桥聊天,有着刻意躲避辰云的意味。
因为至目前为此,她仍没把握他昨夜的温柔、诚挚,究竟是梦是真?所以,她不敢面对,更不愿去追问,只知道倘若这些都是假的,她会很心痛。
大嫂今早神情不太好哦!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冉方桥虽是对融儿说话,但眼神却意有所指的瞟向辰云,彷若他就是害她一夜无眠的罪魁祸首。
但回给冉方桥的,却是辰云一簇簇如炬的目光,并且,险些将他身上烧了两个又黑又深的大窟窿。
有吗?不会吧!融儿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的确她昨晚失眠了一夜。
但一早她为了掩饰倦容,刻意抹上香粉、涂了胭脂,难道还是那么明显吗?真要命!那么就是大嫂昨天一连两餐没有用膳的关系吧?是不是因为冉某的关系,所以,大嫂才不愿同桌吃饭?他神情无辜的说着,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这逗趣的嘻笑表情也的确逗笑了融儿。
她甜甜露齿一笑,那抹风情万种,却吸引住另一位男子的心。
没那回事,只不过昨天胃口差了点儿,没尽到地主之谊,希望冉大哥别介意才是。
融儿解释着。
你根本不用向他解释那么多,陪他吃饭本来就是多余的,你并没错!辰云忍俊不住而插上一嘴。
喂!辰云,你这么说就太过份罗!我哪有那么差劲呀!大嫂,你说是不是?他转身向融儿问道,并不时注意着辰云的反应。
冉大哥,以后你就别再喊我大嫂了,听起来怪别扭的,你还是叫我融儿吧!至于昨天的事,错在我并不在你,你别听辰云乱讲,他是开玩笑的。
在她甜美的脸蛋上有着动人的笑意。
辰云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璀璨的眼眸是不经尘世的无邪稚气,这样的女孩儿,的确值得让他爱得义无反顾。
但她为何始终就不能与他和平共处呢?为何她老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呢。
是不是他那些日传千里的恶名吓着了她?我开玩笑!融儿,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胳臂老往外弯,不怕我吃醋?辰云故意挨近她,凑近她的俏脸,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融儿又是一阵轻颤,不知为何,每当他靠近自己,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的确有其他男人所缺乏的迷人丰采,更有着一股成熟世故的沉稳外表,可惜的是,他的名声怎么那么差呢?她曾深思熟虑过,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什么令人不齿的举动出现过,虽然依旧游手好闲,成天一副闲逸无事状,但她总怀疑这不是他的本性。
可是,她又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朵飘流的浮云,不知该何去何从?犹记得昨晚他曾说过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那么优优还需要为她找接手人吗?突然间,她觉得好丧气,因为一想起就有人快要接替她的位置了,她就难过的不得了。
偏偏他就不会说一句喜欢她的话,让她连留下来的理由都没有。
气恼啊!怎么了?突然愣住了?辰云曾试验过好几次,每当他一靠近她,她就变得魂不守舍、神游太虚。
没……有,我只是想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们没告诉爹娘就溜出来,他们一定会着急的。
融儿一急,就随便抓了个理由来搪塞。
但愿别让他猜透她的心事才好,既然终究要离开,希望自己能走的有尊严。
若是被他识破心事,知道她有一点儿喜欢他、想留下来的意图时,他会不会笑得前仰后翻呢?她更气自己,天底下男人何其多,她干嘛独独钟情这个纨?子弟,再怎么说,在他身旁的冉方桥也比他强呀,但却偏偏无法触动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情潮。
也好,我正好还有急事待办。
辰云所谓的急事,乃是他与洛阳附近的义士们所订,每五日一次的联络事宜。
别急呀,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丰村镇的,那里的奶油酥卷特别香脆好吃,既然来此,不去吃吃还真有些不甘心,你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待招待?冉方桥戏谑的说道,其实他正好有位舅舅住在那儿,顺便想去瞧瞧。
丰村镇!那是我的家乡,我可以带你去。
融儿很兴奋的说,她老早就想回去看看了,算一算自从上个月彩衣来看过她之后,两人也有月余没见面了,不知她过得好吗?没她作伴,她会不会无聊死了?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辰云疾言厉色道。
她愈来愈不像话了,一路上跟冉方桥打情骂俏不说,现在还想与他同游什么丰村镇,她究竟把他置于什么地位啊?你有急事,我又没有。
再说,我也有近四个月没回去看看老朋友,还有隔壁那些常照顾我的大伯大妈。
融儿吃了秤铊铁了心,这下再也不让步了。
你竟然敢跟我唱反调?辰云本是不会那么生气,但偏偏这女人要在冉方桥面前让他颜面尽失,这岂不丢脸?他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有什么不敢?我既是你妻子,你何时曾陪我回门过,虽说那儿我已没有亲人在,但总有些朋友吧!你自己想,这么做对吗?倏忽地,她又旋身对冉方桥说:冉大哥,你若不去的话,我自个儿要回去看看老朋友了,再见!她那再见两个字,很明显是对辰云说的,再者,她豁出去了!谁要他那么固执与不讲理。
还真亏自己那么欣赏他,真气人!冷不防的,一只大手掌控住她旋即而去的小蛮腰,粗嘎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走!我陪你回丰村,拜访宴请你的邻居朋友。
这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倔强了!那太好了,我又可以一饱口福罗!女主角不搭腔,倒是那个姓冉的男配角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儿。
你闭嘴!辰云斜睨了他一眼。
冉方桥只好耸耸肩,噙着嘲弄的笑意回视他。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听她的口气像是在怀疑他的人格似的。
这种语气听在辰云耳里还真刺耳,为什么她就是无法信任他呢?我就算骗过天下所有人,最不想骗的人还是你。
他耸起两道浓眉,轻轻逸出一声悲叹。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她甜腻地一笑,快乐的往丰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此刻,她觉得好快乐,她终于可以带自己的丈夫回去给乡亲父老看了。
想当初,在众人皆来不及惊讶的情况下,她霍然下嫁至洛阳名门聂家,刚开始大伙还为她庆贺祝福,但等到迎娶当天他们并没见到骑在骏马上的新郎倌,又打听出原来新郎不仅行为不检,现在人还不知去向,于是,大伙最初的祝福最后都成了惋惜,这可让融儿难过了好一阵子。
但她继而一想,既然是自己愿意的,就没什么好后悔的,走一步算一步吧!而今,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带他回去见乡亲父老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望着她那一脸幸福洋溢,辰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心情,她要的也只是这些罢了!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儿。
果然,辰云的造访,为小小的丰村镇带来了一股热闹的气氛,大伙儿都争先恐后想亲眼目睹融儿的夫婿是个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甚至有不少人是以看笑话的心情来看辰云的,毕竟他向来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一堆无聊人士刻意渲染,在以讹传讹之下,辰云的风评就更差了!许多人都想来一窥究竟,瞧瞧他们眼里向来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融儿为何会嫁给这么一位不才之人?就在他们亲眼瞧见辰云的那一刹那,大家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传闻中那个纨?子弟、花钱如流水般的败家子。
一双坦然不伪的眼眸镶在一张俊逸伟岸的脸庞上,举止优雅非凡,身材健硕挺拔,那股卓然不羁、潇洒迷人的风采,为丰村镇上的每个人都带来了震撼!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大伙嘴里都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不仅表情纳闷,神情更为讶异!这样的年轻人会是人们嘴里所传说的浪荡子吗?太不可思议了!慢慢地,众人对融儿的同情可怜,渐渐转为羡慕高兴,并深深的祝福这位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儿。
原来传闻不可信,的确有其道理。
融儿更是意外,没想到辰云在村子里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仿佛所有的人都前来迎接他们似的,就算皇帝出巡也没那么威风吧!当然,她更高兴的是,辰云这趟回来,彻底改变了村民对他的评价,她可以由大伙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只不过他是不是如村民所耳语的,正直、坦然、有威仪,那她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这么表现只为了让她有面子吧!但无论为何,她还是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真的……融儿,你终于回门了?彩衣一听闻聂家二少爷带着融儿回到丰村镇,立即滑动着小脚,快步奔跑到对面融儿家。
一定把你等死了,想不想我啊?融儿揶揄的反问道。
这两个小姑娘碰在一块儿就语不惊人死不休,足以吓死一旁老一辈的街坊邻居。
这位是?辰云好奇的问道。
他不解为何融儿一回家,整个人就变得活泼、俏皮,很明显的变得不一样。
我啊!是融儿的好姊妹,听说她一嫁过去,你就给她不好过,是不是?小心哟!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彩衣用食指戳了戳辰云的胸膛,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得辰云直感好笑。
而站在一旁的冉方桥却以一抹极为激赏的眼光欣赏着彩衣。
不知她是否有了心上人?然,无论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应该有权利及条件追求她。
看来冉方桥、冷彩衣、巩玉延之间的三角关系,有得头疼罗!(凝凝日后会替你们解答,等着瞧吧!)彩衣小姐说的对!我会帮你的。
冉方桥适时说道。
那就谢啦!彩衣对他娇艳一笑,妩媚动人的神采,令冉方桥神往。
对了,融儿,今天我想招待这儿的朋友吃顿午膳,以补偿咱们的回门酒。
辰云非常诚挚的说。
那好,咱们村子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看就叫街口的李家小馆办吧!他那儿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吃。
彩衣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并开始以地主的身份介绍这里的大小饭馆。
不太好吧!这得花许多银两呀!融儿为难了。
辰云自从回到聂家后就不事生产,哪来的银子呢?再说,寒云大哥尚未回来,他要向谁拿钱呢?倘若向公公婆婆伸手,必定又会讨顿骂。
她不希望,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让他难做人。
钱我有,没关系,你就不用替我伤脑筋了。
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继而对彩衣说:冷姑娘,有关酒席之事就麻烦你了。
彩衣瞧了眼融儿郁闷的脸色,有点踌躇的说:这……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聂大哥,你不用当真。
她又何尝不知道聂家二少爷向来喜好游戏人间,如此一来,又怎会有多余的银子呢?唉……冉方桥在旁突如其来的发出一声叹息。
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彩衣皱眉道。
我是在为你们叹息。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太小看他了,别人可以不了解他,但融儿,你可不行哦!冉方桥无视于辰云那警告的眼神,一径儿地说道。
当然,这话中的含意是希望融儿能懂。
这些年来,他与辰云在辽宁和邵序廷处心积虑想排除李尊的恶势力,金钱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无论派兵遣将、广招侠客义士,都必须以它做后盾。
因此,他们风城五杰即在那儿经营了间福广楼,主要以宴客住宿为主,并可用它来做幌子,私底下为群雄聚集会议之所,以掩人耳目。
辰云之所以会向他大哥拿钱,那是寒云所要求的,因为他知道辰云的苦衷,但又无法撇下双亲以效法,因此只好在钱财上帮忙他了。
这也是造成辰云成为挥霍无度的公子哥儿的原因。
我?融儿指着自己的鼻尖,纳闷的问道。
没错,就是你――融儿,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快走吧!午时将至,再不走就来不及吩咐厨娘弄东西给大伙吃了。
辰云刻意打断他的话。
并不是他不想让融儿了解他,而是希望让她自己去懂他罢了。
毕竟这两者间的感觉差太多了!冉方桥扬扬眉、摊了摊手,对融儿表示无能为力。
对了!各位,待会儿我就得走了,正好我舅舅住在这儿,我已近二十年没见过他了,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我才六岁,所以,这回我一定要去见见他,只不过,我早已忘了他住在哪条街了,还得花时间询问一番呢!冉方桥说。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我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大都认识。
融儿热心的问。
他叫沈炎,你认识吗?沈……炎!那么请问……伯母是否……叫沈春瑶?融儿惊愕不已,颤着声回问道。
没错,那正是家母的名讳。
冉方桥的眼光也是充满讶异与不解。
这么说,你是我表哥了!天呀!这世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吗?你?难道说――天,我怎么忘了,你也姓沈!冉方桥用力拍了记额头,感叹造化弄人。
倘若他不说出,是不是变成亲人相见不相识的悲哀局面?表哥――融儿再也顾不得一切,飞跃地扑向冉方桥的怀抱,原先她以为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融儿,想不到你就是舅舅信中所提及的小捣蛋!他拧了拧她的面颊,一股兄妹之情油然而生。
虽说这个镜头辰云看的很不舒服,但也为之感动,好了,这下子这顿饭非吃不可了,咱们就别再耗下去了。
冷姑娘,我看你和我就先去饭馆张罗张罗,让他俩好好聊聊。
彩衣点点头,随即跟上他的脚步往街口而行。
在她心里,真的为融儿高兴,因为亲情是她向往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