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10:09:07

在外头无意义地晃了两天,再回公司上班真是件很累人的事。

但是江子璚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将巩孟勋给彻底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或许她真的应该选择嫁人,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可讳言的是,严尚家真的是个百分百好男人,嫁给他的女人必定会得到幸福。

俗话说得好,找个爱你的男人比找个你爱的男人有智慧,现在她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回过神接起电话,竟听见对方劈头就说:听说尚家向你求婚了是不?巩孟勋?!她没想到会是他打电话来。

你答应了吗?他的嗓音带著股浓浓的醺然醉意。

你喝酒了?江子璚听出来他的恍惚,我可不希望你一喝醉酒就来找我麻烦,我现在很忙的。

等等,别挂我电话……他眯起眸子,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要不要来陪我喝一杯?拜托,你不用上班吗?看来他醉得不轻呢!现在还在作春秋大梦。

上班?!今天星期几了?昨天和严尚家喝完酒后,严尚家先回去了,他则四处又去找酒喝,最后终于找到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PUB,在里头与酒为伍了一整个晚上。

星期一。

你到底醉成什么样子,现在人在哪儿?气他归气他,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

你要来找我吗?他抿唇一笑。

我……我才不去。

江子璚强压下心底的忧急,她知道为这男人著急根本没好处,除了得到一堆冷嘲热讽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你答应要嫁给他了吗?他轻逸出一丝笑影,接著又追问著他一开始所问的问题。

江子璚深吸了口气,垂下脸模棱两可的说:嫁给他其实也不错,应该会是个很好的选择。

那我呢?你?!她苦涩地回答,你依旧是你,可以潇洒自若、可以游戏人生、可以尽情享受生活,与我无关。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当你偷走我的心、让我忽略单身的恣意、让我开始害怕自己竟会开始重视女人之后,你居然告诉我你要嫁人了?!醉了方能吐露真言,巩孟勋竟然在这时候对她说了平常根本不会说的话。

想当然,这句话也激烈冲击著江子璚的耳膜,她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话,只见她执话筒的手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你……你说什么?她急促地再次问道。

我说……我不要你嫁人,别嫁给他好吗?他仰首在沙发上,苦涩地对她说道: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嫁人……巩孟勋又倒满一杯酒,霸气地将手中烈酒再次一饮而尽。

似乎听见他倒酒的声音,江子璚赶紧说:别喝了,你别再喝了,要不你告诉我你人在哪儿,我马上去见你。

你真要过来?他逸出一丝苦笑,我就……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

但是你不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怎么去找你呢?她一边说,一边穿上外套,你在哪间店,或是在你住的地方?我……我在外面……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倒在桌上,嘴里醺醉地喃喃念著,外面的……的什么?她提高音调。

但接下来却没再听见他的任何回答,老天!该不会是他真的醉倒了吧?江子璚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支额回想著他刚刚所说的话……他说他在意她、她偷走他的心……这是真的吗?一抹微笑偷偷绽放在唇角,她决定到外头四处找找,说不定她真会找到他,到时候她就要让他在酒醒后复诵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巩孟勋打来的,便又匆忙接起,但当接起来才知道是林雅玲打来的。

她笑问:你今天还起得真早,有事吗?当然有事啦!喂,为什么每次我问你和巩孟勋之间的进展,你总是说没进展呢?林雅玲劈头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她心下一惊。

还怎么了?昨天……不,应该说星期六晚上你在干嘛?林雅玲这番问话还真是把她给吓出一身冷汗。

我……我在干嘛?她慌张的心跳持续加速,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你和巩孟勋在一块儿是不是?林雅玲难得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对她说话,顿了一会儿,又说:快回答我呀!天!她居然知道这件事……这怎么可能?江子璚已有些惊慌失措了。

对,我是和他在一起,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江子璚试问。

你问我怎么知道?该死!林雅玲抚额一叹,杉林溪可是游览胜地,你就算要和巩孟勋约会,能不能也挑个隐密点的地方?什么?你那晚也在那里?江子璚为之一震。

不是我,而是我一位记者朋友。

她曾听我提过你,所以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打了通电话给我求证。

林雅玲没好气地说。

那又怎么样?约会又不犯法。

就算知道又如何?问题是你们在那里接吻的镜头被她用夜视相机给拍了下来啦……看样子这个傻子还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啊?!你说什么?这下子江子璚才彻底反应过来。

老天!他们可不只有接吻而已,该不会那些不该出现的镜头全被人家暗中给捕捉了?这下可好,她或许只有逃到北极才能躲过那些即将而来的纷扰。

我有她拍下的照片,你自己看,我已经寄到你信箱里了。

林雅玲又说。

你等一下。

江子璚赶紧按下接收信件的按键,不一会儿信件陆续传送进来,当她点了林雅玲的mail后,看著里头虽然朦胧阴暗,却可以明显显示出她和巩孟勋脸孔的照片……就这些?她哑著嗓问,因为里头最大的尺度也只有接吻,因为太暗了,她又特写在脸部,以至于其他地方只是一片灰蒙。

对,就这些,难道你还嫌不够吗?我可没这么说。

江子璚生气地又问:你那位朋友是谁?替我约她出来。

不用麻烦,该求的、该说的我都替你说了,但她就是不肯放手,还说这新闻一定抢手,甚至……甚至还说要以你朋友的身分公开,表示是你授权。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会告她!现在人谁怕挨告呀?再说很多事情死的都可以硬掰成活的,你如果再去找她,不就中了她的计?林雅玲在电话那头苦劝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那我该怎么办?江子璚心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而且她心意已决,虽然熬了两天,但我看今天晚报就有得你瞧的了。

林雅玲其实也为她感到难过,对不起,有这样的朋友害你受罪了。

江子璚已说不出任何话来,就不知道当巩孟勋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做?我尽可能帮你再阻止看看,打给你只是要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这样……唉!林雅玲叹了口气后便挂了电话。

但接下来的时间,江子璚已完全没心思上班,就怕到了报纸一刊出,对她而言又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果真,消息毫无意外的迅速曝光,江子璚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一时间看到报纸的严尚家立刻打了电话给巩孟勋,而现在的巩孟勋酒早已醒,自上午被人给送回家后,就一直睡到刚刚。

尚家什么事?这么急著找我。

巩孟勋听出他的口气与以往不太一样。

你和子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话一出口,可是将巩孟勋给完全震醒了。

你说什么?他揉揉眉心,一边思考著不晓得严尚家知道了什么。

原来那天晚上你一直和她在一起,而我却像个傻瓜、笨蛋!严尚家难过的语带羞愤,为什么你们要骗我?!直到刚刚,他才从网路上得知日前他们在纵情俱乐部里所发生的事情,而他却像个傻子,完全一无所知。

对不起,因为我……我不知道要怎样对你开口。

巩孟勋又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但我不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已无力再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电话去质问子璚,你自己看看今天的晚报吧!说著,他便颓败地挂上电话。

尚家……尚家……该死!虽然他已决定把全部事实都告诉他,也会将他爱江子璚的心情向他坦白,但绝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呀!想起严尚家提起的晚报,他立刻起身梳洗,之后就冲到楼下附近买了份晚报,然而标题的几个大宇,却完全震白了他的脸!纵情周年庆上,巩孟勋的女伴江子璚再度惊爆内幕,她与巩孟勋藕断丝连,情缠浪漫杉林溪。

还真是活见鬼了!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还玩不够,打算把他给玩烂吗?而且她可曾想过,真正会毁了名声的可是她自己。

一气之下,他立刻回家开车打算前往她的住处,更顺利的找到了还不到下班时间就先逃回家的江子璚。

是你!可想而知他一定会找上门,但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清楚这件事。

对,是我。

他紧眯起眸,指著报上的相片和内容,这是怎么回事?你自曝内幕……老天,你还知不知羞?那不是我做的。

事到如今,不管他信不信,她还是得照实对他说,那记者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那她又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巩孟勋眼底带著质疑,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自圆其说。

我想是她刚好也去那里,所以被撞见了。

她回身到沙发上窝著,紧张的直盯视著他。

巩孟勋摇摇头,带著讥讽地说:江子璚,说真的,我已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几次、几次,你的表现、你的反应都不一样……原本那个冶艳的伴游女郎,事后在‘纵情’那个自傲大胆的女人,以及在杉林溪一头直发的清纯女子,还有报上形容的那个自私可恨的恶女,及现在一副无辜自怜的你……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江子璚,我真的已经不确定了。

江子璚愕然地望著他,你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不是你,我已想不出这么做对谁才有好处。

他苦笑地摇摇头,同样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你……你难道忘了吗?她瞠大一双眼,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我忘了什么?他半眯起眸。

你……你早上打电话来……对我说的话?江子璚的嗓音绷紧,直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我早上打过电话给你?他苦涩的笑了笑,别鬼扯了。

你真的忘了?!她轻咬著下唇,难以忍受他这样的回答。

老天,他当她是谁?醉了就打电话来调戏的女人吗?现在当他酒醒了,所有的一切却都可以不认帐。

我到底说了什么?巩孟勋瞅著她的眼,你就说出来吧!你说你……江子璚突然止住话语,没再说下去。

她就怕自己说了他不但不承认,还会取笑她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没有,没什么。

她难过的直落泪,将小脸埋在腿间,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眯起眸,瞧著她的泪眸,不要以为哭就可以天下太平了,为什么女人一做错事,就只会耍哭招?巩孟勋,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来问我?她嗓音嘶哑地问。

因为我想弄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想把我斗垮,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这样你的报复才算成功吗?他恨得猛爬了下头发,告诉你,我没这么软弱,也没这么在意舆论,所以你的计画在于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倒是对你自己的伤害很深,看著这些照片……你就像……像什么?她冷著心问。

像个供人亵玩的交际花,只为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生气可以蒙蔽一个人的理智,巩孟勋开始口不择言了。

听他这么说,江子璚应该要气愤,但她却气不起来,因为她可以想像这情况对彼此都有很严重的影响,只是他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你怎么不反诘了?巩孟勋希望她能与他争吵,就跟以前一样为自己的权益、清白,理直气壮的与他辩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好像他是压榨她的大恶人!你已经为我安了罪名,我还能说什么?她轻逸出一丝苦笑。

老天,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像你说的,我很可恶,我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现在你认清楚了吧?她抬起一双红红的眼,微笑地反问他。

你……看著她这抹勉强的笑,他突然觉得好心痛。

你走吧!她无力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冷冷丢出一句。

你吃过晚餐了吗?瞧她那副委靡的模样,他忍不住又关心起她来。

突然间,他竟想不起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浑话,怎么把她搞成这副样子。

我吃不下。

她闭上眼。

闻言,巩孟勋根本不理她的立刻走进厨房,打开柜子找出一个碗面,为她泡好后端到外头茶几上,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东西还是得吃,即便想出气也要适可而止,否则就算老天也救不了你。

最后,他只撂下这句话,便大步往外走去。

瞪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江子璚又低头看著桌上这碗面,只能逸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不,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现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告那个胡言乱语的记者,就算全天下没人相信自己,她也要讨回公道。

只是现在她最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严尚家……拿起电话,她鼓起勇气按了严尚家的手机号码,不一会儿电话接起,久久才听见他说:是子璚吗?对,是我。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苦涩一笑。

算了,感情的事本来就勉强不来。

他叹了口气又问:报上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会是你……一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掩住脸,轻泣出声。

怎么了?尽管她爱的人并不是他,但一听见她的哭声,他仍会为她感到忧心。

谢谢,真的谢谢你。

她拭去泪水苦笑著,你是唯一一个不清楚真相,却仍相信我的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连巩孟勋也以为是你……该死!我刚刚真不该打电话向他抱怨,这下该怎么办?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那都已经都过去了。

选择信与不信,真的不重要了。

她轻泣出声,尚家,若不是我先认识他,我一定会选择你,你对我真的很好。

难道我没有任何机会了?他好不甘心呀!对不起……这辈子,我想我只能这样了。

除非我能彻底忘了他……但这似乎不太可能。

倚向沙发,她拧著心说。

如果我愿意等呢?等你彻底忘了他?傻瓜,那时说不定你已经七老八十了。

你还是快去找一个真正爱你、喜欢你,也可以给你快乐的女孩吧!关于这些我知道我做得非常失败。

她难过的敛下眼。

严尚家苦笑著,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气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你,我心里一堆气却全消了。

那……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吗?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的话。

江子璚感动得又哭了起来。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对了,你吃晚饭了没?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他本来就想打电话给她,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而延宕下来,如今她主动打了电话来,他不亲眼看看她还真不安心。

我正在吃。

她看著桌上的泡面,直觉就拒绝了他的邀约。

那就好,有什么事都可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闷著。

严尚家知道现在不适合多说什么,该让她静静才是。

嗯,谢谢。

直等他挂上电话,江子璚才捧起桌上的碗面吃著,没想到每一口都是那么的令人心酸。

事到如今,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那个恨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打起精神后,江子璚便开始找律师对刊登出这项消息的记者提出控告,无论如何,她绝对要禁止这类事情再发生。

虽然法律这东西,不是三两天就可以解决,但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放弃的。

隔日来到公司,又看见员工们对她探究的眼神。

像是已经习惯了,江子璚不再觉得尴尬,反而更能打起精神来与主管会议,讨论业务的进度。

一整天下来她都绝口不提这阵子发生的事,就连小倩也找不到机会问她,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最初,她还不曾与巩孟勋重逢那般。

下午,突然有人外访,原来是林雅玲担心她,而来看看她的状况。

因此两个女人就躲在办公室的一角小小声谈论著。

只见林雅玲皱著眉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嗯,我不想再背负著这种责任,既然是我闹出来的事,当然就得由我来解决。

当初若不是她在纵情说出那番话,他们也不会被紧迫盯人的记者给追踪——可是这样对你……真的不太好。

林雅玲握住她的手,那位记者朋友,我已痛骂她一顿,她在真的收到法院传票时也吓个半死,刚刚想找她都找不到人,要不然我一定会逼她出来跟大众说清楚。

江子璚摇摇头,轻轻一笑,不麻烦你了,如果真要解决事情还是靠自己得好,靠别人什么都不是。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场地和联络方面我都可以帮你。

林雅玲眼看无法劝阻她,只好瞠这混水,帮了!谢谢,我希望能在这个周末举行。

因为当天记者会一结束,我就会前往美国和我父母见面,他们在那里也听到许多风声,都快急坏了。

江子璚难过的垂下脸,说来我还真不孝,不但没有让他们安心,反而让他们操心了。

既然你已决定,那就这么办了,放心,那天我会全程陪著你。

林雅玲给予她一抹鼓励的微笑。

江子璚也对她回以一笑,她相信只要那天一过去,所有事情都将结束,当然,这也包括她的爱情。

周末是很适合举办各式活动的日子,包括周年庆、晚会、喜宴,当然还有记者会。

没错!江子璚拜托林雅玲的事情就是她打算举办一场记者会,一场要把所有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即便不会有几个人相信的记者会。

记者会即将开始,此时她紧张地坐在椅子上,不停深呼吸。

虽然有林雅玲陪伴在侧,但是被记者包围的感觉还是让她慌得无法冷静下来。

你怎么抖的这么厉害?林雅玲对她挤著眉,打著暗号。

没办法,本来我真的不紧张的,可是一看见这么多人,就忍不住直冒冷汗。

江子璚难过的牵强一笑,看来我还不算真的对外界全无感觉,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场面感到害怕。

少来了,谁碰到这个场合,会是没感觉的?林雅玲看见眼熟的朋友,立刻向对方招招手,阿维你来了,记者都来了吗?都到了,五分钟后就可以开始了。

阿维也是林雅玲的朋友,在媒体界甚为活跃,这次记者会就是靠他将消息散播出去的。

好。

林雅玲转回头对江子璚说: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了,记者会五分钟后开始。

嗯,我可以的,放心吧!在剩下的几分钟里,她闭上眼,尽可能把心情放轻松,好迎接等会儿那段非常难熬的时间。

然而,同时间里,巩家也发生了一场骚动……正在书房整理文件的巩孟勋突闻有人闯进的声音,不用猜他便知道是毛躁的老四,克桦,你又有什么事了?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然躲在书房里。

巩克桦抚额呻吟。

什么叫作躲在书房?我本来就一直待在这里。

他说的没错,自从发生了杉林溪照片曝光事件之后,他便将全副精神都放在公事上,刻意不去想、不去看任何事情,让自己的脑袋净空。

是,我怎么不知道巩孟勋也会有逃避的时候?巩克桦摇头冷嗤。

你是什么意思,我哪时候逃避了?他压根不打算理会老四,继续整理桌上一堆搬回来却一直没空整理的档案,打算明天全部打包回公司去。

说真的,我第一次觉得你比女人还不如。

巩克桦一手扶著门框,半眯著眸瞅著那副淡漠模样的二哥。

巩克桦,你是想找我打架吗?巩孟勋重重的将抽屉一合,怒火倏起。

二哥,我不想跟你打架,只希望你没事也看看电视吧!说完后,巩克桦便离开他的书房,下楼去了。

巩孟勋深蹙起双眉,接著扭开电视,转著每一台……突然,一张熟悉的脸蛋出现在他眼前,让他重重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立即正襟危坐了起来,看著江子璚坐在一群记者面前紧张的神情,像是等著要发表什么事情。

老天!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她还玩不够吗?就在这时候,记者会已经开始。

只见江子璚拿起麦克风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各位特地赶来,事实上我要表达的事情很简单,目的便是要澄清一件事。

什么事呢?江小姐。

有记者连忙追问。

上次被某报社记者公布的相片并不是我所提供的,更不是我自曝什么内幕。

不过我现在完全找不到对方,所以无法立刻向各位证明,但我也无所谓各位信不信。

她垂首轻笑,因为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呢?几乎是同时间大家都问出这句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巩孟勋无关,我今天来开记者会他也完全不知情,请大家别再对他穷追不舍了。

记者会前几天,她开车去他公司想找他,却远远见他从公司出来,但身后却有许多记者的车子尾随,那时她更确定,她要为他找回自由。

你上次在‘纵情俱乐部’说了许多对他不利的话,我们都还没忘记呢!可现在又为他说话,这些改变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

不为什么,因为之前我和他之间的确是有些过节,所以我故意这么说,为的只是想报复他。

但事后我发现那一切恨意都是多余的。

为什么你现在会觉得多余?是不是你爱上他了?一位男记者开起玩笑,经他一说,其他人全笑了开来。

江子璚也跟著脆弱一笑,她点点头,我是爱他,也许就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了,这才衍生出恨来,想想我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当她这句话一脱口,所有人都噤了声,大家都用一种专注的眼神看著她,那他呢?他爱你吗?江子璚看看大家,闪著泪眼,掩嘴笑说:你们说如果他爱我,我还会恨他吗?看著带泪而笑的她,大家反倒是笑不出来了……不久,又有记者问道:既然如此,那杉林溪那张照片怎么说?那……那是我企图让他爱上我,所以我挑勾他的,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你们说我会把失败的结果公诸于世吗?她看著那位询问的记者,所以我拜托大家,放过他也放过我,可以吗?现场一片寂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追根究柢是做记者的天职,谁敢随便答应呢?江子璚轻叹地苦笑,反而益发妩媚,我知道你们不会答应,所以也只是问著玩的。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这场记者会到此为止,谢谢大家今天的莅临。

向大家深深一鞠躬,江子璚就跟著林雅玲迅速离开会场,完全不给任何人追问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她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