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0:09:25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小淘瞧着这片辽阔的草地,心底充满了欣喜,一路上的疲累全都消失无踪。

瞧瞧不远处,还有孩童在放牛,更是令她好奇不已。

这里也有牛呀?她扬起眉,看着眼前这副美景,笑容益发灿烂。

虽然,这里也有人家。

老刘回答道:这儿的草非常茂盛,大家都会到这儿来放牛放牛。

原来如此。

小淘忽而转身,笑容满面地看着柴莫连,我……我想去走走,可以吗?去吧!带她来山上就是不想再限制她的行动,即然已经到了,就不怕她再逃走。

谢谢。

小淘开心一笑,乐得朝那群牛的方向奔去。

柴莫连的目光沉溺在她那充满青春与开心的笑颜里,久久收不回视线。

少爷。

老刘上前道:需要给戴长风一个警告吗?柴莫连闭上眼,深吸口气才道:也好,问问戴长风对于当年的事,他到底有何打算?打算?对,他要给我什么交代,除非可以说服我,否则我定要他的命,要他准备好等着。

他眯起眸,紧盯着远处那片山岚。

这么一来,戴长风就知道是你带走他女儿了呀!柴莫连冷笑,那又如何?这可是大罪呀!闻言,柴莫连忽而大笑,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苟活这么多年也够了。

少爷,你怎能这么说呢?老刘摇摇头,老爷当初组织改革党也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而皇上突然下旨将柴府满门抄斩,定是戴长风从中搞的鬼,唯有他才知道老爷的事。

所以,戴长风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该死的是他,不是少爷啊!好了,别再说了,照我的意思去做吧!真要这么做?老刘不懂,若要报仇,就将那个郡主一刀杀了就好,又何必暴露身份?对,我豁出去了,就算失败也无所谓。

他双手负背,嘴角勾起的冷笑带着些许落寞。

虽然在冽风庄有几个兄弟相陪,但是想起已死的兄姊,他又怎会不难受?是,小的这就去办。

虽然觉得不妥,但既是少爷的坚持,老刘也只好领命了。

就在这时候,柴莫连突见小淘被一只小羊追着跑,立即朝她走了过去。

同时问小淘也看见柴莫连走过来,连忙拉住他的衣摆躲在他身后,救我――牛儿这么可爱,为什么也会顶人呢?他顿觉好笑,蹲下身抱住奔来的小牛,它不是顶你,而是想和你玩。

他顺手拔了些车喂羊。

原来是这样。

她也蹲了下来,试着跟牛儿玩,其实你人挺好的。

柴莫连的神情三至,人好吗?这世道就是容不不好人。

什么意思?她不懂。

好人注定没有好不场,被一些披着羊皮,但骨子里却狠到底的人给赶尽杀绝。

柴莫连逸出一丝冷笑。

她看着他的表情,随即敛下眼说: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你很聪明,我就是在暗示你。

说她爹的不是,她就不舒服了?还有,别去猜测我的心,在于我你还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不想听了。

她捂着耳朵瞪着他,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只是一颗棋子,对你来说真的只是这样?如果只是这样,他为何要吻她、摸她,莫非他只是将她视为低贱的妓女?是呀!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对象,又怎会真心待她?不然,你还想什么?他反问。

你――心底蓦然充塞满满的疼,也激起她满腔的酸涩,她不再多说地朝前面那幢屋子奔去。

柴莫连的视线尾随着她急奔而去的身影,一颗心却直提着,但是想起自家的仇恨,他又如何能敞开心接纳她?小淘待在房里,透窗看着远山乡雾的景致,虽说山上空气好、风景优美,但是也很冷。

自从被劫之后,她除了身上的衣裳。

就是秀婶带给她几件布衣,凭这些衣裳要抵挡夜里的寒意,还真是难哪!她紧抱着自己,却无法温暖身子,也无法驱走心底那份冷。

想起柴莫连的态度,她又该如何消化心底的苦……这苦不就来自于自己对他无法抑制的喜欢吗?她喜欢上喜怒无常的他,喜欢时而温柔、时而霰气的他,可是他呢?唉……摇摇头,小淘要自己别再多想,只要能保住王爷和郡主的命,她的命运又算什么?将纸窗关上,回到床上,她裹紧被褥蜷缩在角落,不一会儿,她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是谁?屋里只剩微弱的油灯,她看不清楚门口的黑影。

是我。

柴莫连发出声音。

你来做什么?她的气还没消呢!送被子过来。

他走过去,将被子整个包裹住她。

一整天她都刻意躲着他,柴莫连当然明白她在生他的气。

不过那又如何呢?她的一切还是掌控在他手中。

以后没我允许,你别再进来了,让秀婶拿给我就可以了。

她直瞪着他。

允许?他冷笑,她有很多事得忙,没空伺候你。

他正想靠过去,却被小淘给用力推开,你走开,那么晚了还进我房间,不怕惹来闲言闲语吗?却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他触及她的小手。

柴莫连脸色一变,他在意的不是她反抗的动作,而是她手上的凉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不要你管。

她赶紧将手藏在身后,反正我只是颗棋子,你又何必管我死活?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对。

她倔强地道。

与其这样揪着心过日子,倒不如摊开来说清楚,若他真的这么恨她,就不用对她这么好,乱了她的心。

柴莫连瞪着她,想起自从绑她回来之后,从没为她添过衣裳,这些布衣全是秀婶年轻时的旧农,义怎会保暖呢?记得盖好被子,明天我会带些厚衣回来给你。

不忍见她受冻,他决定明儿下山为她添些衣裳。

你明天要下山去吗?她瞅着他。

对,需要什么?我可以一起带上来。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

小淘转向墙面。

那就早点睡,我出去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又看了她一眼后才走出去。

耳闻他离开的声音,她才缓缓从被窝里探出头,心想着他明天不在,那她该做些什么呢?这地方要逃走不容易,那她还是得关在这个房间里,坐以待毙?或许是爬了一天的山,也或许是被子带来了暖意,小淘胡思乱想了会儿后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她还爬不起来。

叩叩……叩叩……一阵叩门声惊醒了她,小淘缓缓张开眼,就看见秀婶推门进来,我说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在郡王府,快来帮忙。

帮什么忙?煮饭呀!在镇上怕你溜了不敢叫你帮忙,在这里总行吧?秀婶说完就走了。

小淘想想也好,做点事日子才不会这么难熬。

她立即起身,梳洗过后便来到厨房,见秀婶正忙得团团转,她立刻说:我可以帮忙什么?你会什么?她可没指望她会什么,千金大小姐,应该连米也不会洗吧?我会洗米做饭、还会拣菜,什么都行。

小淘甜甜笑说。

什么?秀婶嘲讽地道:你是在寻我开心呀?我是说真的。

说着,小淘便上前拣菜,还一副有模有样的熟练样,直让秀婶疑惑地皱起眉。

而当小淘看见她这样的表情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

但是既然已经错了,倒不如将错就错……呃,其实做饭是我的兴趣,我还会好几道拿手菜呢!虽然她说得有点牵强,倒是没让秀婶起疑。

哦!那我倒要瞧瞧了,乍膳我来做,晚膳就交给你吧!秀婶其实压根不相信她的话,等着要看她出糗。

这当然没问题。

那你先将菜全拣了、洗了吧!秀婶吩咐过后就去忙其他事了。

小淘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而后专心做着秀婶吩咐的事。

很快地,午膳时间到了,她在一旁看着秀婶俐落的做饭,从当中她也学得了不少烹饪技巧,而秀婶见她还挺勤快的,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有了转变。

午膳不用做太多,少爷不回来,吃不了这么多。

简单做好几道大锅菜后,她又说:去把下人们喊来吃饭了。

是。

小淘点点头,步出厨房来到前面喊着大伙吃饭。

用膳时,她看向柴莫连的位子是空的,连带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掏空了,她万分懊恼自己的情绪总是随着他起伏。

是她要摊牌的,摊牌后他们就变成真正的仇家,她又怎能再胡思乱想?端起碗,她努力吃着饭菜,心想如果有天她真能逃出去,就得有体力,绝不能坐以待毙。

对,总有天她一定要逃出去,逃离这里,逃离他无形的束缚……山上有户养羊的人家,家里的母牛要生小牛,但因为难产久久无法顺利产下。

午膳后不久,老刘和秀婶便过去帮忙,过去他们住在这里也养了不少牲口,对牲畜生产的事早已是经验丰富。

而小淘只好独自一人在厨房忙。

好不容易,当她做好一桌子饭菜,就听见有人步进厨房的声音。

秀婶是你吗?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弄锅汤就行,你看看那样可以吗?小淘忙着生火加柴,没空转身。

柴莫连走到木桌边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底正起疑惑时,小淘也刚好旋身过来,当看见来人竟是他,心底一慌,手里的火夹子就这么落了地!啊!夹子正好砸在她脚上。

你怎么了?他立刻走近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他要褪她的鞋袜,小淘紧张的喊道:不要――可来不及了,小绣鞋和白袜都被褪下,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双光裸的小脚。

她难为情地转过脸,而柴莫连从身上拿出一只瓶子,撒了些伤药在她的烫伤处。

你没在镇上过夜?她以为他会这么做。

没事就回来了。

他这才将她的鞋袜穿上。

瞧他细心又温柔的动作,小淘准备紧锁起来的爱意又不小心溢了出来。

天,为什么他要让她愈来愈无法摆脱那份侵入心口的感觉呢?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他站起看着桌上的菜肴,不敢置信。

小淘点点头,对呀!可以吃饭了,我去喊人。

等一下。

柴莫连猛然拉住她的手,怎么了?干嘛一直避着我?一天不见不想我吗?我为什么要想你?她仍躲着他的视线,我要走了。

我说了等一下。

一双烁亮的眼迎视着她叛逆的眼神,你真以为随便弄个几道菜,就很厉害了吗?你是什么意思?他勾起嘴角,这些菜看起来是不错,但真能下肚吗?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又能做出什么好菜来,该不会根本就让人难以下咽?其实他并不想这么说,而是她的逃避让他光火!好呀!最好是这样,那你什么都别吃。

她噘起小嘴,用力甩开他的手,迅速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刘和秀婶回来了,下人们也都进了厨房准备用饭。

当瞧见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时,各个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下人们目瞪口呆地瞪着一桌子菜,却没有人敢先动筷子,就像伯菜里有毒似的。

怎么都不吃呢?小淘深受打击,怕我下毒是不是?她真的好伤心,没想到自己辛苦做的菜会让他们这么嫌弃,既然大家都不敢吃,那她就自己吃好了。

拉出凳子,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够了,你当自己是大胃王吗?柴莫连担心她吃坏肚子,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是伯你不毒,而是大家觉得一位堂堂郡主可以做上这么一桌子的菜,都很惊讶罢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郡主就不能进厨房吗?她鼓着腮,一脸委屈地看着每个人。

大家被她这么盯着看,全都不好意思的垂下脸,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

干粗活儿的张德首先说道:吃吧!快吃吧!搬了好半天砖块,得来补充补充体力才是。

对,大家都坐下吃吧!柴莫连跟着坐下,和阿德一起夹了菜尝了第一口。

其他人都瞠大眸子仔细瞧着他们的表情。

柴莫连先是淡不可见的挑眉一笑,接着便大口吃起来;而阿德更是狼吞虎咽,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这一幕还真是让秀婶看得十分吃惊。

阿德,你就说句话。

这些菜当真这么好吃吗?过去他吃她做的菜都没这么专心过。

阿德满口塞着饭菜,口齿不清地说:真……真的好吃……秀婶不信地拿起筷子随意尝了口,跟着脸色也变了,她用极度诧异的眼神看着小淘,你……你真会做菜?我早说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才站起来,够吃吗?如果不够,我再去做几道菜。

当然好了。

阿德立刻抬头说。

行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

秀婶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

那我去做罗!总算有人喜欢吃,小淘开心的走到灶边,俐落地又炒了几道菜。

一你们快吃吧!将菜端上桌,闻着那香气,其余人再也受不了地纷纷坐下吃饭,而且一个个都说好吃,让她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

尤其看见柴莫连满足的吃着,小淘心底就漾起莫名的愉悦。

唉!她想自己真是爱上他了,就因为爱上了,才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明知道他视她如仇,还是无法真心去恨他。

只是,她也渐渐发现,他对她似乎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时而恨她,时而关心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