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10:09:29

被他赶到后头的马厩,于荞飞想再见到练毅的机会就更低了。

因此除了工作,她整日郁郁寡欢地倚在马厩门边望着外头的日阳东升又西降,脸上除了泪水之外,几乎毫无表情。

荞飞,你怎么了?马儿你喂过了没?马僮阿季走向她,轻点了下于荞飞细柔的肩膀。

呃--我刚喂过了。

她身子一震,回首对他微笑。

好象来这里之后你就一直不开心,是不是讨厌这里的马骚味?憨厚的阿季搔搔脑袋,傻笑地问。

呃……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于荞飞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的幽静,而且再过去就是成遍的草原,远远望去总令人心旷神怡,心情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愉悦。

走出马厩,她深吸了口气,闻到的尽是迷人的青草气息。

可我觉得你不适合在这里干粗活呀!阿季皱着一双粗眉,你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念过书的千金大小姐,在这府邸当丫鬟真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能留在这儿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我很快乐。

她转过身对他笑了笑,但随即又敛下眼,可是……怎么了?阿季低声问。

没--没什么。

于荞飞闭上眼,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张眼问道:你可知道王爷……王爷多久会来马厩一趟?不一定呀!有时他会天天来骑马,若是公务一忙,大概就得等上十来天了。

阿季想了想才道。

十来天……于荞飞沉吟了会儿,我到马厩工作也有五天了,这么说来,我还得等好久啰?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等王爷?若真有话想对他说,可以去前面找他,这样会比较快些啊!说完,他又耸耸肩,不过,我也不确定像王爷这么忙的大人物会不会拨空见咱们。

没有用的,他是不会见我的。

于荞飞垂头丧气的,晶莹的眸子中难掩忧郁神色。

为什么?因为……哎呀!反正他就是不肯见我,下意识里对我有偏见!言谈间她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啊!阿季着急地在她身旁直转着圈。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多嘴了,不但没安慰到她,反而惹来人家一阵伤心。

见于荞飞仍哭泣不休,阿季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我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来了。

真的?于荞飞立刻止住哭泣,拉着他的手问。

阿季低下头,见到的便是点点泪雾沾在她那清秀绝美容颜上的模样。

这么美的女孩是他这辈子少见的,在她的强烈注视下,他不禁羞红满面。

他脸红如烧虾般的赶紧转开身,王爷每月的初十、二十与月底最后一天都会来马厩牵马,而今天是十九,我想他明天一定会过来的。

阿季,你没骗我?她的心跟着激动了。

盯着她紧握住自己的小手,他的脑子竟突然一阵晕眩。

阿季……你说话呀!见他像傻子似的瞪着她的手,于荞飞妒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喂!你傻了呀?呃--我、我是说真的。

恢复神志,他尴尬地笑了笑。

好,既是如此,那我明天就在这里等他。

原本晦暗的天空仿似变了色彩,让于荞飞开心不已地在马厩前兴奋跳跃着。

憨厚的阿季这时也咧开了嘴,直望着她雀跃的身影,心情也随着她欢笑的声音起舞……@@@@翌日。

从薄暮晨曦一直到黄昏霞影,于荞飞都坐在马厩门外张着双眼,双手托腮地等待练毅的出现,但她的心情却随着时光的流逝,一点点地往下沉……他到底会不会来?或是知道她在这儿,所以故意躲着她不肯来?难道她真那么令人讨厌?既然如此,他当年又为何要救她,还不如干脆将她活埋算了!如此她就不必身陷这种思念愁绪中,无法翻身。

荞飞,别等了,我看王爷不会来了。

阿季刚换了马儿喝的水,回头又看见她倚门而坐的瘦弱身影。

没关系,我再等等。

她眉头紧蹙,直望着阒沉的远方。

唉……早知道就别告诉你了。

阿季见她这般还真是于心不忍,只后悔自己的多言。

不,不能这么说,或许今天只是意外。

于荞飞仰头看着他,语气涩然地又道:是我该对你道歉,今儿个马厩的工作全是你做的,我都没帮上忙,明天就全部交给我,换你休息。

哎呀!你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以前没有你,这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可自从你来了,不但分担了我的工作,还陪我聊天,我还要感谢你呢!阿季羞红着脸,感到无所适从。

阿季,你真是个大好人,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气能嫁给你?于荞飞对着他甜美地笑了。

你真爱说笑。

她这一说,让阿季的脸红得不得了。

哈……阿季脸红啰!告诉我,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于荞飞见他这样,暂时忘了心中的忧虑,笑着逼问他。

没啦!你别乱说,像我这种人……哪……哪会有姑娘喜欢我?在于荞飞的戏弄下,他连说话都结巴了。

阿季的脸都快红成猪肝色了,真好玩!于荞飞蓄意逗他。

两人这幕看似打情骂俏的嬉笑模样被正要前来马厩牵马的练毅撞见,他眯起双眸,站在远处观察良久……这该死的女人勾引不了他,居然趁近水楼台的机会诱拐他们府邸的马僮!简直就是个淫娃!你们两个工作不做,在干什么?练毅蹙起眉头,突然吼出的嗓音顿时吓住了正在谈笑的两个人。

王爷……阿季吓得垂下脸。

您终于来了呀!于荞飞却不怕他的怒火,反而走近他,眨巴着一双灵灿大眼瞅着他。

终于?你知道我会过来?练毅的目光狠狠一凝。

是啊!是阿季说的,他说你十、二十号还有月底都会来马厩牵马。

于荞飞毫无心机地说着。

阿季却是吓白了脸,紧张地低下头,心底直叨念着:荞飞是怎么搞的?平时看来是那么机灵,怎么今天说话就这么直?哦?练毅缓缓一步步地踱向阿季,对着他哂笑,你是不是不想在敬远府里干活了?呃!我……阿季哑了嗓,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你是在怪阿季吗?这事是我逼问他的。

终于意会出是自己嘴快说错话的于荞飞赶紧冲到他面前解释。

你逼问他?练毅眯起眸子,对着她的大眼嗤笑了声,他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供他薪饷的衣食父母吗?我……她愣了下,半晌才道:我只是阿季的好朋友。

难道你们之间没有奸情?练毅霍然大笑,口出冷言,我想起你这女人有多浪了,为了勾引我还跳入淮河,胆子还真大啊!我……你……于荞飞咬紧唇,好想对他大骂出口,可想起他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便又强忍住气。

为了找他,她费尽心思;为了报恩,他无言地守着他,可他竟然这么对待她!无话好说了?我当然有话要说。

她往前一步,对着他那讪笑的脸,我是因为想见你,才问阿季你何时会来马厩,难道我这么做也不行?你……你厉害,但我说过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不用再耍心机了。

练毅一对炯利如鹰枭的突地转向阿季,以后别再多话,否则我会命令你立刻离开!是……阿季脖子一缩,直到练毅进入马厩牵了快马出来,才松了口气。

阿季,你知不知王爷要去哪儿?虽然他对她十分无情,可于荞飞的双眸仍是控制不住地直瞟向他消逸的方向。

我……我不敢说。

阿季需要这份工作养家,刚刚差点儿丢了差事,这下可不敢再乱说话了。

于荞飞了解他的无奈,便不再追问,你不说没关系,刚刚是我不好,让你挨骂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对不起,是我胆子小……我们就别相互客气了。

于荞飞摇头轻笑,突然,她的目光又转向练毅策马而去的方向,我想跟你请个假可以吗?你的意思是?阿季后知后觉地问。

我想先离开一下,剩下的工作--哦……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天色都要暗了,再给那些马换些草就可下工,剩下的交给我吧!他率性地咧嘴轻笑。

那就谢谢你了。

对他轻轻颔首,于荞飞便想尾随练毅而去。

喂!你要去追王爷啊?阿季看出她的企图,你没马是根本追不到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的。

对他甜甜一笑,于荞飞便开心地直往前奔。

看着她那副执着的态度,阿季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着,荞飞呀!王爷他有了刘姑娘,你就别傻了。

@@@@于荞飞一直奔跑到三岔路口处,不得已才停下了脚步,糟糕,不知道他是往哪能个方向去的?本不想滥用法术,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得用。

于是她立刻盘腿而坐,手比莲花,嘴里轻念了几句术语,眼前的迷雾顿时散开,然后她慢慢瞧见了他踪影,也知道他去的方向。

看来真如阿季所言,她没乘快驹是根本追不上的!索性指尖一转,刹那间,她已现身在练毅要去的小镇上。

于荞飞赶紧躲在石墙后,好奇地看着周遭环境,才发现她现身的地方像是一处大户人家。

这里是谁的府邸呢?就在于荞飞暗自纳闷之际,突然瞧见练毅从前头的大门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刘婉婉。

于荞飞见状,心底突地一紧,白净妍美的小脸上尽现凄迷的神情。

原来他是来找未婚妻的呀!见他们这般卿卿我我、情深意浓,她的心真是好酸涩、好痛,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毅,为什么你每每都得等十天才能来看人家一回,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呀?刘婉婉勾住他的颈子,几乎将自己的红唇贴上他的。

你知道我公事多,皇上不肯放过我,加上淮河又泛滥成灾,我得加强监督,还得命手下驱离不肯离开的百姓,实在是累得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呀!拧了拧她的鼻尖,他这回倒是主动地俯首印上渴望已久的红唇。

嗯……刘婉婉迷惘地沉醉在他怀里,柔柔媚笑,皇上这么宠信你,你可是愈来愈忙了,以后陪我的时间就愈来愈少了。

她噘起小嘴儿,在他怀里直撒娇,那软细的嗓音还真让人酥到心坎里。

放心,再忙,我不是也拨空陪你了吗?练毅薄冷的唇角微微一扬。

不够,人家要你天天陪人家嘛!她将自己的娇躯直贴向他。

你真贪心呀!他眯起一双狭眸,黑瞳底轻闪过几许迷人幽光。

人家哪是贪心?我只是想尽早嫁进敬远府而已,毅……你什么时候才要正式迎娶人家?说着,她居然趁夜色朦胧,大胆地解开胸前盘扣。

这一幕没有震住练毅,却是吓坏了在一旁偷看的于荞飞!她掩唇惊呼了声,原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哪知道练毅却倏然回首喊道:谁?于荞飞吓了一跳,拼了命地直往后跑。

她一手抚着胸口,就怕会被他追上。

但是,他是个有功夫的人,而且自己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施展法术,所以无论她怎么卖力奔跑,终究还是被他给追上了。

她不识路地乱闯,最终跑到一条死路时。

站住!呃--她顿住了脚步,心痛加上前头无路,竟然绝望地哭了出来。

是你?练毅直瞪着她,冷飕飕地声音倏然响起,你太过分了!不但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还偷听我和婉婉之间的谈话,居心何在?他的口气已近乎要到喷火的边缘了。

我……对不起。

撞见那一幕,于荞飞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更没心思解释自己的动机。

天,为什么他们还没成亲就如此亲密,而刘婉婉居然还在前院做出那种事来?对不起?他眉一蹙,顿时想到什么似的逼问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居然用尽心思跟踪我?你有多少帮手?帮手?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可是大吃一惊。

真的没有?他一脸鄙夷,压根就不相信。

于荞飞拼命摇头,求你别乱猜测,我跟着你是因为我……我……呃……我自己的事,怎么会和别人有关?她找不出话塘塞,只好又把话题转回来。

想告诉他那段过往,可谁会想到自己会和一只鱼精说话?好,那我反问你,你是怎么过来的?练毅怀疑地眯起眸子。

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咬咬下唇,她惊慌地说。

怎么跟?他双臂环胸,带着一丝等着看她如何编制戏码的冷笑睨着她。

我是--她茫然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他嘴边的笑容这么诡异了,原来是这件事露出破绽……她要怎么解释才好?怎么不说话了?练毅虽然笑得优雅慵懒,可眼中却有着一抹精锐,快说呀!于荞飞完全乱了,也绝不能讲呀!还说没帮手?除非你会变、会飞。

他一个剑步走近她,用力抓住她的胳臂。

是真的没胡呀!她抿紧唇瞪着他,眼底尽是泪雾。

好,那我就将所有与你有接触的人全部抓起来,包括阿季!他厉眼狠狠一凝。

什么?你可不能乱来,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乱抓人呢?于荞飞虽知自己老跟着他是不对的行为,可这这么随意栽赃实在可恶。

你不坦诚,我就抓人!勾起嘴角,他得意地笑了。

你好过分--过分的是你!练毅改抓住她的下巴,手劲之大,可听见她下巴发出喀喀的声响。

她好疼……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是不说?见她淌下了泪,他仍不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候,刘婉婉也走了过来,当她瞧见和练毅说话的是个女人,整张脸瞬间变了颜色,眼底也出现了仇恨的暗影。

你是谁?怎么跑来我们尚书府,难道……你是个偷儿?她语气不善地直接将话说出口,而后又转向练毅,这种偷儿你还跟她说话做什么?刘婉婉一把勾住练毅的胳臂,用极其挑衅的目光看向于荞飞那张纤丽的容颜,对她可是充满了敌意。

对于这么一个妍美亮丽的女人,她无法不提防。

我不是偷儿--于荞飞泪水忍不住地占满眼眶,看见刘婉婉紧紧抓住练毅的手臂时,她的心中更觉委屈了。

她是出于一片善意才想接近他、帮助他,可他却要这么怪她,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这还不打紧,他那双怨毒的眼更让她心碎,那好像认定她便是刘婉婉说的小偷一般。

毅,你怎么可以任由这个女人在尚书府为非作歹?快下令抓了她啊!刘婉婉扣住他的手娇嗔。

婉婉,别闹了,这事我自有主张。

练毅拍拍她的手,对着她温婉一笑。

我不管,我就要你抓了她,快啊!见练毅似乎没意思这么做,她以于荞飞的敌意也就更深了。

她明白,当初练毅之所以看上她,是因为她有张绝美脱俗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材,当然……还会使挑情勾媚的手段。

可当她一看见于荞飞,心中的警铃不禁大响,因为她似乎看见一个比她还美、还年轻、还会水媚勾人的女子出现在练毅面前。

你们……你们好过分,是故意联手整我的吗?刘婉婉故意安个罪名在于荞飞身上,好让她没机会再纠缠他了。

练毅点点头,继而对于荞飞说道:你私下窜进刘尚书府就是不对,可你居然还有借口可说,让我不得不佩服你。

他的词调满是鄙夷,眼神也带着讥诮。

那……那我现在就离开,这样总成了吧?于荞飞拭了拭泪水,心碎地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刘婉婉追上她,一把拽住于荞飞的头发,用力一拉,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呢!随便闯入尚书府邸,居然还想像个没事人般的拍拍屁股就走,你把我们刘府当成了什么?她原来温柔婉约的姿态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犀利、蛮横、娇纵的怒焰。

我--放手……好痛--于荞飞从没在外人面前流过泪,可偏偏这女人的手段居然这么残忍,不知不觉中她竟被弄哭了。

好,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答应我离开练毅,他是我的男人,我绝不容许让别的女人占有他。

刘婉婉怒目圆睁,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为粗蛮,一点也不像弱女子会有的劲道。

对不起,我办不到!于荞飞咬着自己艳红的唇瓣,眼神却毫不退缩地回视她的一脸跋扈。

你还真是无耻!你以为练毅会喜欢你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哪能跟我比?刘婉婉两只拳头不停地落在于荞飞身上,别瞧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可力道却不浅,身材又略微丰腴,力气之大,直让于荞飞抵挡不住--别打了……求你别打……于荞飞躲避不及,只好任拳头直打在自己身上。

最后,她受不了地倒在地上,救助的眼光直瞟向一旁坐在石凳上的练毅,却只见他自始至终衔着抹浅笑,目光鄙夷地瞪着她,根本无意伸出援手。

于荞飞心口一僵,呼喊声也猛然窒住,火热的心渐渐变得冰凉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难道就算她被刘婉婉打死了,他也不屑一顾?见她输了阵,刘婉婉仍是不罢手,反而更得意地在她身上挥拳,打得于荞飞遍体鳞伤。

其实,只要能使出法术,这些拳脚疼痛抵抗得了,可她并不想让别人瞧出破绽,所以她必须忍……忍着刘婉婉凌虐她的每一次疼。

尤其是她的腿……她的腿绝不能伤着,否则她就没有办法游水,等于一个人无法走路一般!不要……不要再打了--于荞飞缩紧身子,尽量护住自己的腿,以背部对着她,承受她挥在身上残酷的狠拳。

刘婉婉的拳头落在她的背脊上,震疼了自己的手,于是刘婉婉气得到一旁找了根木棍,狠厉地挥在她身上。

啊--于荞飞疼得趴俯在地上,气息愈喘愈重,几乎已不能呼吸。

救……救我……救我--虽知他无情,但召集她惟一能求救的对象,还是只有冷眼旁观的练毅。

可他依旧冷着脸,完全漠视她的痛楚,以及刘婉婉那蛮横粗暴的行为。

终于,在刘婉婉无休止的凌虐下,于荞飞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哼!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打这么几下就倒地不起,让我看看她是不是装的。

刘婉婉丢下木棍,打算上前用力喘她几脚。

练毅却伸手将她拦下,别跟这种女人计较,这可有失你的身分啊!反正她晕都晕了,咱们就别理睬她。

走吧!天色已晚,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他温柔的语句让刘婉婉心里一阵暖烘烘的,却也飘进倒卧在地、尚留一丝意识的于荞飞耳中。

她一手捂着发疼的心,一手掩住嘴,就怕自己会悲鸣出声。

她的心已碎了,碎成好多片……好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