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10:09:35

啊!放开我……宁苑拼命叫嚷,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

是我。

韩少臣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渐渐温暖了她刚刚饱受惊吓的心灵。

可当宁苑想起他的无情时,气得捶打他紧抱她腰间的双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宁苑,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句话好吗?他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对住她那双含泪水眸。

我才不听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说的话!宁苑不断挣扎着,拼命想拉开他围在她腰间的大手。

那你说,你要听谁的话?他瞪着她,那个叫小康的吗?对,小康以前最照顾我,我也最信任他,否则我额娘不会派他来。

她的心直口快还真会害了自己。

是喔!冷笑声响起,别忘了我是你丈夫,你居然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好。

紧抓着她的下巴,他语气森冷地问。

丈夫?你我什么时候成亲的?她怒视着他。

昨晚,难道你忘了?哦!那不过是场游戏,难道你忘了?蚀人的心痛不断侵蚀她的心,让她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游戏?他阴恻恻地眯起眼,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般的疼痛。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既然他可以这么对她,那么她又何苦对他低声下气?于是她又说:你也不必太得意,其实,我说要嫁给你根本就是逗着你玩的,反正那场婚礼无人作证,就连对蜡烛、大红喜字都没,所以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说什么?只是逗着我玩?他眼瞳中闪过一抹厉光,眉宇冷暗地盯着她那双闪躲的眸子。

比起他,宁苑眉心的惆怅更显浓烈,眼底也滑过一丝受伤的黯然,没错没错,你怎么想怎么对,可不可以?她无意再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盘旋不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很好!韩少臣猛地放开她,灼灼目光始终盯着她,不过我也告诉你,我们汉人可不是让你们满人戏弄着玩的。

话虽这么说,但你现在不一样被我们满人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吗?甚至还要我陪你受这种苦!算了,我要回去了,再也不要跟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悄然晕在衣襟上,宁苑迅速转过身,已决定不再眷恋这个无情郎。

韩少臣一个箭步挡下她的去路,霍然扭住她的手腕,望着她泪盈于睫的脸蛋。

走得这么难过、这么悲伤,这又是何苦呢?他俊逸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让宁苑看得心底直喊疼。

她又何尝愿意离开?只不过留下也无法撤除他心底那道鸿沟,惟有逃得远远的,才是避免自己再度身陷泥淖的最好方法。

我掉泪是因为我喜极而泣,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了你,这样可以了吧?用力推开他,她大步朝前直走。

这时韩少臣脸上已覆盖一层暗影,眸底也燃起了烈焰。

你别想就这么离开!他狠狠抓住她的手,直往不远处蓊郁的树林里拖。

不要……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宁苑拼命甩着手,却仍甩不掉他凶狠的桎梏。

韩少臣一路没说话,紧抓着她不停挥甩的柔荑,脚步不曾稍歇。

在他大力的拉扯下,她颠踬不稳地走着。

好不容易两人走进幽密的林内,他才甩开她的手,目光似火地瞪着她。

你玩我的目的只是想与我洞房是不是?就因为我没有成全你的愿望,所以你就对我百般挑衅?你胡说八道!快让我走,你这个男人分明是有病。

宁苑的小脸一下子褪得血色全无。

好,既然如此,那我这个病患就从你身上找到良药来医了。

说着,他竟将她推抵在树干,俯下身亲吻她的颈窝、檀口--宁苑紧张地环顾四周,可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绿树,连一个人迹也没有,这该让她怎么办是好?你不能这样子,你既然不想娶我,又为何要这么对我?她用躲不了他唇舌的攻击,紧张的心跳让血液变得滚烫,连呼吸也不稳定,脑海更空白一片--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韩少臣突然撩起她的裙据,大手探进她的底裤内……宁苑只觉得自己的心已死。

她要的是他的爱、是他的关心,而不是这种变相的残暴,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住手……住手……她直喊着这两个字,却仍挡不住他火热的攻击。

别欺瞒自己了。

其实你的身体是要我的,从昨晚就一直等到现在了,对不对?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洒在她胸前,她的身躯也早已涨满了情欲,紧绷得超过她的忍耐极限。

韩少臣眯起眸,早已视穿她冰封下的激动,不曾忽略她脸上任何一个性感的表情,使他心中的情欲燃烧得更狂烈。

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地跟着那个小康离开,你永远都是我的!韩少臣疯狂地说道,阳刚俊伟的脸庞突然飘掠过一抹邪肆笑意。

原本锁在她腰间的手掌也逐渐上移。

宁苑低声啜泣,他那魅惑的笑容着实令她浑身发寒。

他扬起唇角,语气倏地变得冷凝,别哭,你这种虚伪的表现只会让我更厌恶。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碰我,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离得我远远的!宁苑拼命挣扎,她虽然想要他,可是她要的是他的温柔与体贴,而不是这种疯狂卑劣的举动!没那么简单,这辈子我肯定是犯你到底了!说着,他便将她推倒在草地上,双双滚落在一旁低陷的小洼地内,粗鲁地掀起她的裙据,狠烈地要了她--宁苑深感委屈地落着泪,任凭他在她体内肆掠,一直到她哭喊出声、泪流满面,他才松开她。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哭呢?韩少臣俯下身,厉眸注视着她。

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迎着他无情的眼神,宁苑喃喃地说。

可恶就可恶吧!我要你一辈子忘不了我的可恶。

丢下她,他猛然起身往回走,临走前他还冷冷地撂下一句,把衣服穿好,赶紧回来吧!我们得上路了。

宁苑抽抽噎噎地坐起身,赶紧将衣裳整理好,可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

默默地拎着剩下的两个竹筒,跟在他身后走回去。

小倩看见她那对红肿的双眼,大吃一惊。

格格,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怎么会哭成这样?小倩赶紧趋上前轻声问。

我没事……她抹去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小倩和萧焰互望了眼,心知肚明地不再说话,却将眼神转往同样一脸沉默的韩少臣。

********************************************************************他们一行人为了躲官兵追缉,就这么闪闪躲躲了好几天,也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直到了白河口,他们才终止了流浪的旅程。

白河口是小倩的家乡,而且这里又离北京城好长一段里离,城里头的风风雨雨自然扫不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小倩的亲爷爷住在这儿,当初她报备亲人的名单中并没有爷爷在内。

于是他们便很放心地住在这儿,暂时歇个腿、松口气。

所幸八十几岁的老人家性情和霭,耳朵又重听,见孙女回来已很开心,当然欢迎他们住下。

又过了数天,宁苑见小康的伤势已渐渐转好,于是她趁夜进他房内轻声问:小康,休养好几天了,你的伤势好些了吗?谢谢格格关心,已经好很多了,白天我已经可以帮忙劈点柴火,内腑也不觉得痛了。

小康露出赤子般的笑容。

想了会儿,宁苑又问:如果……如果我想求你带我回去呢?这可是她反复想了好些天才做的决定。

这些日子来她受尽韩少臣的冷眼对待,更恨他似乎对那次的所为一点悔恨的意思都没有。

这……这样好吗?小康指的是她与韩少臣之间的感情。

这些天来,他可以感觉得出这两对情侣的关系。

小情与萧焰较明朗化,是一对让人称羡的伴侣;而格格和韩少臣……虽然表面上互不搭理,有时还会仇眸以视,但看得出来他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格格这下吵着要回去,肯定又是闹别扭了。

怎么?你很为难吗?当初你来找我,不就是要带我回去?宁苑注视着他,表情认真得并不像在说假话。

这……小康依然陷在不知所措中。

为什么你要这么犹豫不决?宁苑对他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模样甚感无奈。

她的决定是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或许她与韩少臣之间的关系只是昙花一现,与其和他日日相对无语,不如分开吧!他介意她的身分,瞧不起她是满人,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将原本美好的关系弄得更僵呢?算了,或许与他分开,就此断了相思,不再有关系比较好吧!格格,其实福晋是想……是想请您带那位韩公子一块回去躲藏呀!小康有口难言,却又不得不说了。

什么?我娘知道他。

宁苑一震,这才想起当初韩少臣对她说的那些话,我娘怎么知道是他劫持我?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了,如果你不跟我回去,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走好了。

她气呼呼地站起身。

等等,格格--小康突地喊住她,好,我跟您回去,反正我的职责就是照顾您,总不能让您遇险。

好,小康,那就谢谢你了。

宁苑笑了笑。

其实,她心底是苦的,苦得都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了。

那什么时候出发呢?就现在吧!我东西不多,东西收一收马上就可以走。

虽是不舍,可既然下了决心,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那我等您。

小康轻叹了口气,但愿格格此次回府后,别再郁郁寡欢了。

********************************************************************小倩一早起床就发现格格不见了。

她屋前屋后地找了好久,还将她爷爷与萧焰都给吵了起来,却仍没问出格格的去处。

最后,她不得不去敲韩少臣的房门。

因为她看得出近来韩公子与格格间奇怪的相处模式,许多事都搁在心底不敢问,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韩公子、韩公子……敲了半晌,韩少里终于睡眼惺松地开了房门。

当他看见一脸焦急的小倩时,心底突然产生某种震颤,像是预知了什么。

什么事?但他仍强自冷静地问。

格格……格格她不见了,昨晚她曾来找过你吗?小仍心急如焚,完全乱了头绪。

没有。

心头猛地一阵重撞,她终究还是走了……没有!她倒抽了口气,不好了,还真的不好了,这下我该去哪儿找人呀!对,快去看看小康还在吗?韩少臣严厉地绷紧下颔,以冰冷的嗓音吼道。

好,我这就去。

小倩才刚转身,差点儿与萧焰迎面撞上。

萧焰扶住她,随即转首对韩少臣说:小康也不见了。

果然。

怒火翻天,此刻的他说不出心底的苦涩与难熬混杂在一块儿的是什么感党。

那……少爷,这下该怎么办?去追吗?萧焰已准备追上去。

韩少臣闭上眼,沉重地说:不用了。

什么?不用?小倩真不敢相信。

对,如果她回去才能得到幸福,那就让她回去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能料到自己会失心于她,恁是如何愤怒,他也不会将她劫走。

如今不但害了韩家庄所有人,连他爹也死于非命,这该怪谁?怪她吗?不……罪魁祸首就是他啊!那我呢?萧焰,我该回去陪格格。

小倩执意道。

你也别回去了,既已是萧焰的人,就该跟着他,她是富贵格格命,少了你,她还有别人伺候着呢!韩少臣语气激狂,胸口更蓄满愤恨不平的情绪。

这……小倩迟疑了一会儿。

对,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萧焰深情地握着她的手,阗黑的眼底充满对她的疼惜,这情况看在韩少臣眼中,真是一大讥讽。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握住宁苑的手说这些话?就只能任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是他通她跑了,能迁怒于谁呢?********************************************************************宁苑回到格麟亲王府后,乔尔泰可是欢喜得不得了。

他不但摆了酒宴为她压惊,还请来布商、珠宝商送来上好布匹、珍宝珠饰任她挑选,好让她忘了那段被劫持的不堪回忆。

可拥有这些她并不开心,如今没了他,连她最贴身的丫吴小倩也不在身边,她已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门扉倏然响起一阵轻敲,外头传来乔福晋的嗓音,宁苑,你睡了吗?额娘,我还没睡。

她闭上眼,微微扬起懒洋洋的声音说话。

额娘可以进来吗?请进。

门扉开启,只见乔福晋笑脸迎人地走上前,坐在她对面的圆几上。

怎么了?睡不着吗?乔福晋温柔地探问:丫鬟说你房里灯还亮着,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我是睡不着。

她敛下眼睑。

有心事?乔福晋也曾少女思情过,哪会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额娘,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你说。

您是不是知道韩少臣这个人?乔福晋眉眼一敛,别开脸说: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既然不认识,那您为什么要帮他?宁苑看见乔福晋明显退缩的表情,于是继续追问,额娘,您就老实告诉我嘛!唉!其实他……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儿子,劫走你的那天他曾来找过我,不过这话可别让你阿玛知道了,懂吗?乔福晋明白宁苑爱胡思乱想,若不找些理由搪塞她,不知还会怎么想呢!既是您友人之子,为何要劫持我?果然,那个古灵精怪的脑子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搪塞得了的。

这……那时可能是额娘对他说了些重话,他一气之下,所以劫走你吧!乔福晋还真被她问倒了。

那您到底跟他说了--够了!宁苑,反正额娘不会害他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回来了,就把他忘了吧!你阿玛最近一开心,也忘了要继续追踪他,所以你别再闹事,否则反而会害了他。

乔福晋立刻制止道。

这……她换了声。

对了,你……你和他没有……没有怎么样吧?乔福晋突然这么一问,可是让宁苑吓了一跳。

她脸儿瞬间转红,赶紧转开脸,什么怎么样?我是说,你对他是否动了感情?过来人当然看得出她的魂不守舍是为了谁。

谁对他动感情了?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已为他牺牲那么多,甚至把整颗心、整个人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还对她抱着种族歧见,她又何苦再恋着他呢?那就好,我是不希望你深陷,毕竟你们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

乔福晋摇摇头,心底突然浮现一个秘密,一个她永远不知如何启齿的秘密。

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聪明的宁苑当然感觉得出她有难言之隐。

你该知道你是满人,他是汉人呀!够了!闻言至此,宁克受不了地大声咆哮,您怎么跟他一样,非得这么在意身分不可?宁苑!乔福晋被她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知道,反正这辈子我就只能嫁给满人。

突然,她发出一记冷笑,就不知道我们自认为高贵血统的满人男子要不要一个残花败柳?乔福晋瞪大眼,听着她这种带有暗示性的自我调侃,心跳已不断加强。

她担忧的事真的还是发生了!宁苑,告诉额娘,你和他真的已经……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她盯着宁苑眼中的泪雾。

我……我……终于禁不住乔福禁的盘问,宁苑用力扑进她怀中,大声地哭了,额娘……我该怎么办?额娘……乖、乖……乔福晋也傻了,只能轻拍宁苑的背脊安慰着她,思绪却似千百条歼陌般凌乱纠结。

这是天意吗?难道真要她说出二十三年前的秘密?老天,她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