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10:09:41

怎么样?我没让你失望吧?他以一只手撑起自身的重量,微喘地看着她嫣红的俏脸;嘴角所噙上的邪笑仿似在嘲笑一个浪女般无情。

你……随你说吧!但你答应我的……沙绮悲凄的说。

答应你什么?他魔魅的低笑,直射她那双哀怨的双眸。

他哪会不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在转些什么,难道她当真能为了卢冰而忍受他的予取予求?放了……不可能——他断然拒绝,眉字间净是嘲谑。

你食言!她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泪因而滑下脸庞。

我食言了吗?刚才我已说过,要让我满意我才答应,你忘了吗?他邪肆地一笑,勾起她的下颚,冷冷的说。

听他言下之意,他是对她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了?天哪!她已经这么卖力了耶!邢络起身着装,沙绮立即缩至角落,惊惧地看着他潇洒俐落的动作,凝结在睫上的泪珠因颤动而滴在裸露的胸前。

他倏然低下头,对住她惊悚的眼,看在你已尽力的份上,我可以免除卢冰的重刑,但放不放他,得看你日后的表现!他唇角轻抿,转身离开。

沙绮却在他迈出房门之际喊住他,那……喜儿呢?邢络在门际略回首,冷酷的唇角稍纵即逝地泛过一抹淡笑,却未吐语。

她的泪容凝入他那双冷漠的男性双瞳,等着他的回答。

然,他却挥袂离去,不留丝毫回音。

当他一出寝居,却撞上青虹,他口气沉冷,脸色铁青,你鬼鬼祟祟在这儿干嘛?监视我吗?他最恨旁人老爱动不动就监控他,以前阿玛在时便如此,想不到此刻还是有人对他紧迫盯人。

王兄,您别动怒,青虹不敢。

她卑恭屈膝道。

那你在这儿干嘛?我在屋内就已发觉外头一直有个人滞留不去,原来是你。

他冷着眼看她。

我……我只是想来转告王兄,五格格来了。

青虹昨儿个好不容易见到四爷瞡临,他温文儒雅地在宫内荷花池畔与她对弈谈心,这全靠宓瀛格格的成全,而格格还说会为她说媒提亲呢!这怎能不让她感激得五体投地?今日宓瀛格格难得进府见王兄,她无论如何也得帮忙让王兄见她一面。

我没空理她,你去招呼她吧!才踱出数步至回廊口,宓瀛格格那张虚伪的笑脸,已绽放在他眼前五步之遥处,挡住了他的去路。

邢王爷,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待客之道呢?她笑脸迎人的说。

邢王府是你常走动的地方,还需要客套吗?他向来作风冷酷,说话丝毫不带转圜。

这……你未免也太无情了吧?她话虽这么说,但一接触他迷人又暗沉的眼神,又随之迷眩。

无情?他嘴畔漾起一丝笑纹,这合该是五格格你早该听过了,何必意外呢?我——宓瀛格格气得跺脚,正要说些什么,邢络灵敏的耳却听见寝室的窗棂有微晃的迹象,他凝唇一笑,阒沉的眸潋过一抹阴冷诡光,已知是谁在那儿偷窥了。

突然,他陡生个主意!就在宓瀛格格还想说什么的当儿,他突然往前一步迈向她,覆上她的唇。

宓瀛格格睁大了眼,没料到他会这么对她。

怎么,这不是你喜欢的吗?他双眼微氲,透露着勾引的讯息。

宓瀛格格的俏脸立即染上红晕,喜上眉梢道:我当然喜欢少王爷这么对我呀!你也知道这是我一直期盼的。

那我是否能有这福份与格格共度今夜呢?他眼露幽魅狭光,语带暧昧的在她耳畔狎语,冷锐的眸却射向那窗缝阴影……我……少王爷有何安排?宓瀛格格出现少有的羞怯。

咱们先去畅饮一番,酒酣耳热下才好办事,你说是吗?他嘴角勾起一抹佞笑。

事实上,他压根无所谓与任何女人有露水姻缘的关系,这种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干净、纯洁的货色,他根本毋需顾虑什么。

那我们现在……青虹,吩咐下去,备酒布菜,我打算和五格格彻夜狂欢。

他率性的一哂,指尖轻拂过宓瀛格格下颚,请吧!五格格。

宓瀛格格偎在他怀里,展现出小女人的柔意,随着他的脚步前往。

沙绮阖上窗帘,顿觉沉痛与难堪紧紧束在胸口,那紧绷的疼恍似只消稍微一碰就将断裂折碎……泪晕化在襟头,原来在她付出了身心与灵魂后,所得到的只是心灰意冷、累累伤痕。

她活得好像风中的蜡烛,总是在包容与牺牲中,渐渐幻化成一缕轻烟……在一处厢房内,漾满了男女**狂欢的味道,激情的**、喘息配合着放浪的沸腾火焰,将室内焚得火热。

桌上摇晃的烛光,将炕上两团交缠的人影反射放大在墙面上,形成一道引人遐思、血脉奔腾的画面。

王爷……好棒啊!我……我还要——宓瀛格格简直像团火,在邢络奋力的冲击就快燃烧殆尽。

好!我就满足你。

他邪魅狂笑,双手残冷地揉捏着她的胸脯,宓瀛格格似乎也有着被虐待的癖好,兴奋的尖嚷:快,我就要等不及了。

他眉峰一扬,立即以十足的阳刚力撞向她的腿间,引爆她的热情,就在将射出热汁的同时,霍然抽出,将种子喷洒在她丰腴的胸前。

因为,他绝不希望除了在肉体上还会与她有其他的关系。

……她气喘吁吁地勾着他的颈子,水媚的大眼不停散发出诱人欲火。

他却不为所动地推开她,在两人间拉开距离,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了,请回吧!他从容不迫的起身,却被她勾住臀部,别走嘛,我们再来一回。

宓瀛格格使出勾引手段,小手在他紧实的臀上游移,最后停顿在他那骄傲上。

邢络身经百战,怎会敌不过她小小的挑逗,他轻轻移开她的手,低首魅笑,我自然了解自己的魅力,只需我动一动手指头,任何女人都会乐得为我张开腿。

当然,你也不例外。

是的,我为你着迷……她低声哀求着。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男人面前放下身段呢!因为她的地下情人虽多,就只有他能让她享受到欲死欲狂的感觉。

她已不在乎让他再折腾个千百回合。

是吗?他绽放一抹邪味,但我却不屑你这个荡妇。

什么?她惊愕地瞪着他狂佞的目光,怒火顿然翻腾,方才的欲望已一扫而空,你再说一次!我说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只不过陪你玩玩,你就乐成这般,还需要我看重你哪点?邢络挑高眉,邪笑转炽,口气淡漠却犀冷无比!你不是人!她现出狰狞面容,怎能容许自己被男人耍弄。

不错,我不是人,但我这个狂魔却让你堂堂的五格格在我身下狂吟求饶,不是吗?他邪肆一笑,熊熊烈焰在他的眼中烧灼。

宓瀛格格立刻穿上衣服,走到他面前,难怪你在外面声名狼藉,原来这一切全是真的。

真的?他好笑地回视她。

是你害死邢王府的大贝勒与二贝勒吗?她气势跋扈的逼视着他。

他俊美的眸一眯,拧眉沉思、一股威严凛人,是与不是重要吗?反正他们早已一命呜呼,而我也顺利登上王位,不是吗?你——宓瀛格格头一回见到他的真面目,顿觉不可思议。

我已给了你所要的欢快,你该走了。

他无情地驱赶。

你居然敢要了我的身体之后,一脚把我踹开,我……可不是其他女人,能任你戏弄摆布!宓瀛气得咬牙切齿。

你确实不同于其他女人啊!下贱、无耻是你专有的形容词。

他气定神闲地反观她一脸铁青。

邢络——你找死!她阴郁的眼神带着抹冷异的诡火。

哼!他甩都懒得甩她,以一股傲视群伦的态度离开屋子。

等等——她冲到门外拦住他;邢络却不理会她,直往府外直行。

你现在就急着送我‘死’吗?步出王府,他才回首问道,烁利的眼神散发出犀炯不饶人的冷光。

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她双手握紧成拳,浑身笼罩着一股恨意。

矜贵如她,怎能让人弃如敝屣?哦!那我等着了。

他邪肆一笑,那乍现的笑痕令宓瀛格格心口一紧,逆血狂窜。

五格格,瞧你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啊?突然,一道陌生的嗓音从对面阴暗处响起,不久即走出一位潇洒的男子,然而,他的眉宇间似乎带有几许算计的成分。

原来,他便是昨天缠上沙绮的男人。

你是谁?宓瀛格格提防地问道。

此时才刚过五更,天色尚未大明,此人怎会出现在这儿?在下姓傅,来自关外,此次前来中原,是专程想与你谈个条件。

他手摇羽扇,神情自若,看来极不单纯。

她绽出一丝笑意,你既知我的身份,就该摸摸自己的斤两,我怎么会愿意和你谈啥鬼条件,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宓瀛格格走近他,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果真被他卓尔的外表所吸引。

嗯!与这样的男人谈条件,她倒是有点兴趣。

哈……我自认有这份能耐,否则怎敢与五格格打交道?他两眸掠过一丝诡祟光影,充满戾气。

若拿他与邢络相较,邢若狂狮,他若豺狼,外表看来一凶一狠、难分轩轾,除非当面对峙,才能分出上下。

好,那你就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条件?邢王府戒备森严,若无门路,想要进出实属不易,尤其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他瞥了宓瀛格格一眼。

你进府干嘛?宓瀛格格蹙眉回视他。

听说邢王府的后山造景与庭苑设计堪称一绝,在下不过是想一饱眼福罢了。

他轻摇羽扇又道:因我本身对于这方面颇有研究,希望五格格有成人之美,能带在下在府内绕上一圈即可。

他打的主意不过是想摸清路线,日后潜入就不用再大费周章寻路,要偷取军事计划书就不那么困难了。

没错,他便是喀荁国国师亚夫,此次匿名傅亚进京欲盗取大清的军事计划书,好一举歼灭大清威力强大之八旗大军。

仅转一圈?正是。

那你如何报答我?她瞬间勾起水媚撩人的笑意。

在下悉听尊便。

他拱手道。

逛玩邢王府后陪我回宫,咱们玩点儿别的。

暗自眨了眨眼,性喜放纵欢爱的她,脑海又已欲念成流。

亚夫凝唇,他想:传闻果然不假,她还真是个浪荡格格。

那我也只好舍命奉陪到底了。

昨儿个,当沙绮得知邢络与宓瀛格格一块儿离开后,她已哭累了心、也哭红了眼,一人不知是如何走返郁林阁的。

乐姑娘,你怎么了?瞧你郁郁寡欢的?圆圆端来了汤药,快把这汤药喝了吧!最近你不再发病了,可见大夫的药方不错。

谢谢你,不知喜儿可好?都是我害了她。

看见圆圆,这让沙绮思及了喜儿,一丝愧意立即攫住心头。

至今她仍猜不透昨儿个缠着她的那个男人是谁?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误了时辰,害苦了别人。

小姐,你不知道吗?喜儿已经出来了,我叫她回房歇着,她还直吵着要来见你呢!圆圆咧嘴笑说。

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沙绮一扫忧郁,终于展开消失已久的笑靥。

昨儿夜里,喜儿莫名其妙便被放回了。

那……那卢冰呢?她又急切的问。

他?他也被放了。

喜儿现在正在房里照顾他。

圆圆坦言之,又道:听说贝勒爷还请了大夫为卢冰诊治,伤势已稳定下来了。

是吗?沙绮的小手隐隐颤动。

是啊!所以喜儿欢喜极了,硬要来阁里答谢小姐呢!圆圆轻轻将沙绮带到案头坐定,所以你别急,赶紧把汤药给喝了。

沙绮接过汤药喝了一口,心头却有着无法言喻的悸动,为何邢络要骗她,让她误以为他是个不仁不义的暴君呢?小姐,你在想什么?汤药冷了会变得更苦。

圆圆催促道。

哦!猛被拉回神智的她立即皱着眉将药喝了,顺手将瓷碗搁在桌上,踱向窗口。

她看了看卷地而起的落叶,突道:天候像是变凉了,都刮起了劲风,夜也来得早。

圆圆拿了件斗篷过来,为她披上,小姐,别站在窗边,那儿风大,快到里头坐着。

我已坐了一整天了,知道喜儿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只想在这儿看看风景。

她似乎仍未从邢络带给她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似乎并未如他外在所表现的那般残戾,却又从不为自己辩解呢?可是……圆圆还想说什么,却被她阻止了,你先下去休息,我现在只想静静,有事我会唤你。

好吧!那你千万别在这儿逗留太久。

圆圆千叮嘱、万交代,深怕体弱的她又着凉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沙绮轻轻一笑,眼神停滞在屋外微卷的风儿上,但愿它能将她思念他的心意传达给他。

待圆圆退下后,她便走到屋外长廊,拿起架于角落的古筝。

不知怎地,印象中她似乎会这项乐器,然而是怎么学来的,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其实这是因她幼时身体很差,少有机会与同龄孩童一块玩耍,于是乐全达在一次捡拾破烂时瞧见一架被弃的古筝,一时兴起就带回修了修给沙绮把玩。

哪知她愈弹愈有兴致,好几次乐家夫妇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她买琴谱。

不过,这段往事她是怎么也忆不起来。

为了试试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她端坐在琴椅上,闭上眼,依习惯手式在琴上挥舞了起来。

顿时音律如高山流水、引商刻羽般倾泄而出……如珠落玉盘、泠泠不绝。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掠上心头,仿似在一间木屋内,她坐卧在一间小阁间,眼前放着一把老旧破损的古筝——然后……一阵拍掌声拉回她的冥想,沙绮赫然抬首,看见宓瀛格格和一名男子正走向她。

她定睛一瞧——怎么会是他?指下弦线突然断裂,惊醒了她!姑娘,你没事吧?亚夫状似关怀地上前询问。

你……你怎么……她惊愕无语,有丝不好的感觉泛上心头。

你们认识?宓瀛格格怀着诡笑看着他俩。

我和这位姑娘曾有一面之缘,想不到这缘分还能延续至今日!亚夫矜淡的一笑,很高兴又见到你,乐姑娘。

沙绮倏然站起身,远离他的趋近,你怎么会进府里?你到底是谁?又是何居心?姑娘还真健忘,在下早已自我介绍过了,敞姓傅,单名一个亚字。

一抹谑笑漾在他唇畔,隐约露出的寒芒含带深浓的奸佞。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她一向不是个不懂礼仪的女子,但若非他,喜儿和卢冰也不会身受重刑,这教她如何对他和颜悦色?他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赶他走,你有资格吗?宓瀛格格趾高气昂地指责她,一副寻衅的脸色。

我……沙绮凄楚地想,她是没资格,但至少有不见他的自由吧!我进屋了,失陪了,五格格。

等等,姑娘请留步。

亚夫喊住她。

沙绮定住身,却不敢回首。

在下只想知会姑娘一声,我还会再来找你。

此话一出,不仅沙绮一愣,更让一旁的宓瀛格格产生莫大的兴味。

忽然一记彩光掠过沙绮头顶,一条光可鉴人的坠链落上沙绮颈间,这是在下给姑娘的定情物,你可得好好留着。

他撇唇一笑随即拔腿离开。

宓瀛格格瞪了她一眼,你身居王府,还到外面招惹男人,真厉害啊!沙绮盯着胸前的链子,已怔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