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气候干燥寒冽,触目所及净是一大片荒野沙漠。
而在某一处绿洲边的龙云干地,便是金釜堂所在。
堂主,我们一路上跟踪上官狩,发现他身边还带著一个女人。
手下回报时,表情还带著抹揶揄。
宄釜眉心轻蹙,一张邪肆的脸孔蓦然掀起一道冷笑,什么时候上官狩也贪恋起美色了?堂主,您说的没错,那位姑娘还真是美,据说她是跟刘荧一块儿前往麒麟宫的。
手下继续说道。
哦!她会武功吗?宄釜又问。
依手下观察,她应该不会。
那好。
宄釜撇嘴低笑,反正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我都要杀了他,要他代父偿命。
堂主,您认得他爹?下人的问话,让宄釜板起脸孔,大掌猛地往桌上一拍,多做事少发问,别嘴碎,懂了吗?是……堂主。
手下吓得快软了双腿。
他们现在到了哪儿?宄釜冷著嗓问。
就在艾丰城,莫约再两天的脚程便会抵达咱们漠北了。
手下禀报道。
挺厉害的嘛!带个累赘还可以走这么快,这样的对手才够刺激。
他撇嘴一笑,眼底带了抹复仇的利光。
堂主,要不要先派几名兄弟去暗杀他,如此就不用烦劳堂主出马了。
手下巴结地问道。
暗杀他?宄釜露出鄙夷的笑容,如果他这么容易解决,我何需与他缠斗这么多年?是,堂主,您教训的是。
手下羞惭的垂下头。
只需严密监视他们的行踪就行,下去!宄釜一喝。
是,小的马上就去。
说完,就要听令行事。
等一下。
宄釜突然又喊住他。
堂主,还有什么吩咐?手下赶紧转身问道。
刘荧现在人在何处?可有严加看守?小的将他关在黑岩洞内,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也在洞外加派不少弟兄看守,堂主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好,那你下去吧!是。
待手下离开后,宄釜的眸光突转精锐,这回,他绝不会再让上官狩逃脱。
bbs..cnbbs..cnbbs..cn山间的羊肠小径,一名男子背著女子,一步步的往前迈进。
胡蝶看著上官狩那头银白的发丝在面前不断飘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又问了不知该不该问的问题。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我爹是白色的。
他回答得简单扼要。
为什么你爹的头发是白色的?明知是傻问题,但她还是问了。
难不成你要我回答我爷爷的头发是白色的。
这女人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的,我只是想,这其中一定有某种缘故吧?她看他这发,色泽自然,闪闪发亮,还真是漂亮。
发觉她一双小手不安分地玩著他的发,上官狩深吸口气,想全天下有哪个人敢这么对他的?大概就只有她了。
别再碰我的头发!他很无奈地说。
胡蝶这才收回手,噘著嘴说:不碰就不碰。
瞧她闷声不语,上官狩叹口气道:历代上官家的男子都是一头银白的发丝,而女子则与常人无异,若要我说理由……我还真说不出来。
那你将来生下的男孩也会有一头银亮发丝啰?光这么想,就觉得好可爱呀!或许吧!她什么时候对他儿子这么感兴趣了?突然,他眉一撩,回头笑问:要不你帮我生一个不就知道了?她小脸一热,瞪著他说:别作梦了。
或许这个梦很快就会实现呢!他撇嘴轻笑。
要生你自个儿去生。
胡蝶被他说得好不自在,小脸直发烫。
他撇撇嘴,但笑不语,直到下一个山头,他才又开口:过了这座山,就要到目的地了。
哦!她试著动了动双腿,我想我的腿已经好多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想他就这么将她从中原背到了漠北,体力还真是好,却也彰显出她的没用和无能。
所以,她不能再依靠他,做为包袱到此为止就行了。
你确定?他有点不放心。
当然确定,别忘了这一路上我采了草药熬来吃,现在双腿应该已恢复不少。
她挣扎的下了地,又在他面前动了动双腿,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既然如此,就试试看吧!他让她走在前头,才方便注意她。
她一边走,一边瞧著远方带著橘红色的夕阳余晖,像层层枫红直笼罩著前头整座山头。
就在那座山的山脚下有座石铸宅院,那儿就是他的好友富克的居所,也是他准备正面迎战宄釜的暂居之地。
今晚咱们就别休息了,继续赶路。
最好在明日天亮前赶到富克的居所,晚一天师兄就多一分危险。
为何要这么赶呢?夜里还在小径上走可是满恐怖的。
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他故意环顾四周,嘴角挂著的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胡蝶知道,他是在取笑她这个包袱。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走就走。
她赌气地加快脚步,可才没一会儿,天候居然变了!答、答、答──不妙!豆大的雨点落在碎石道上,溅湿他们的鞋,也淋湿两人的衣衫。
算了,还是我背你走吧!他先褪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而后背起她加快脚步往前行。
他的斗篷是用兽皮所缝制,虽然重,但相当防水,躲在下头的胡蝶完全没被雨淋到,可却感觉得到上官狩全身几乎湿透。
斗篷还是让你穿著吧!完了,她不但是个累赘、还是个麻烦。
不用。
他忙著赶路,已管不得会不会淋雨。
可你淋湿了。
给我穿的话,你不也会淋湿?所以还是算了。
他没有回头,专注地往前走,胡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便不再多话。
所幸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衣服湿了可没这么容易干,而他就穿著一身湿衣背著她赶路。
一路上,她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再度清醒,已是隔日清晨,美好的曙光绽放。
你醒了?他蜷起嘴角。
胡蝶这才发现他的衣服竟然由湿转干了,但从他的神情却不见一丝倦意。
我们已经到了吗?她揉揉双眼。
没错,看见那条小路吗?一直过去就是我们要歇息的地方。
说完,他又继续走。
等等,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既然醒了,雨也停了,就没道理再让他背。
下了地后,她又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住在别人那儿?不算别人,他可是我的拜把兄弟。
说穿了,他的拜把兄弟可不少,除了富克之外,石槐、蔺祁也全是他的生死之交呀!那我去的话会不会很唐突?她垂下脑袋。
你是我的女人,跟我一块儿去有什么不对?他转首含笑俯视著她。
她的小脸又出现不自在的晕红,人家才不是。
上官狩笑得诡祟,又口是心非了,其实你早就这么认定了吧!那你说的又是真心话吗?胡蝶偷偷看著他,我不希望你对我好只是为了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你就慢慢观察吧!他轻笑,搂住她的肩,和她一块儿往前迈步,我们以后会有许多时间。
如果过了好久好久我还是观察不出来呢?她一向笨,不擅观察。
如果真的过了好久好久,连银发宝宝都出世了,你也不必再观察了。
上官狩拧拧她的鼻尖,别胡思乱想,快赶路吧!哦……好痛,才观察的第一天你就不合格了。
她俏皮的说道。
什么?这样就不合格?他瞪大眼。
当然啰!说著,她便开心的向前直奔。
上官狩带笑追了上去。
bbs..cnbbs..cnbbs..cn经过大半天,两人终于到达那幢石铸宅院。
才走近大门,就有数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其中一名护卫瞧见是上官狩,立刻对其他手下喊道:别伤人,他是主人的好友。
是。
众人这才退下。
不久,闻讯赶来的富克在看见上官狩时,兴奋地张臂抱住他,好家伙,这么久没来看我,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还说我,你不也一样?都不知道该回去中原看看儿时的玩伴。
上官狩畅意谈笑。
中原太纷扰,还是待在这里好,我保证你住下后一定也会爱上这里,不想回去了。
富克热情地拉著他进入大厅,并命人送来茶水。
那可不行,麒麟宫的人还等著我回去呢!上官狩转向一直静默地坐在身旁的胡蝶,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姑娘是胡蝶,杏春药庄的弟子。
哦!富克笑望著胡蝶,令师曾与我有几面之缘,欢迎欢迎。
富大侠,叨扰了。
胡蝶微微屈膝。
富克若有所意地看向上官狩,一路上有佳人陪伴,感觉不错吧?上官狩笑得恣意,目光转向胡蝶,就见她低垂秀颜,羞赧窘涩的模样,你这么说,倒让胡姑娘不好意思了。
呵……那就不调侃你们了。
富克将话题转向正轨,我想你这回来漠北,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不知你的目的是?救人。
谁?刘荧。
上官狩微微蹙起双眉。
他!富克冷哼了声,这种人你还救他做什么?太过贪──当他这话一出,就见胡蝶瞠大眼,眼中满是不解,富大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富克轻嗤,上官狩没告诉你吗?当年他──富克!上官狩对他摇摇头,往事就别再提了。
胡蝶转向富克,麻烦你告诉我好吗?刘荧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富克看看她,又看看上官狩,这事你还是问他吧!接著,他又问上官狩,刘荧落入谁的手中?宄釜。
上官狩狭长的眼掠过一抹幽光,一年前,宄釜把整个金釜堂迁移到漠北,为的就是要躲避官府的追捕。
他还不放弃?这个宄釜还真是阴魂不散!他有本事追著我,我就有本事应付。
说时,上官狩又转向胡蝶,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吧!说的是,我这就命人带胡姑娘到后面厢房歇息。
富克立刻喊来下人。
胡蝶深深注视著上官狩好一会儿,明白他是刻意遣她离开,于是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去歇息了。
直到她离开后,富克便笑说:老兄,你是怎么和这位胡姑娘牵扯在一块儿的?一个多月前,我误入宄釜的陷阱,是她救了我一命。
上官狩不想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多做著墨。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为了报恩啰?不过见你对她的态度,应是对她有意思了。
想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富克还了解他。
你还真懂我呢!上官狩并没否认,别谈这了,目前还是以救出我师兄为要,晚点咱们再从长计议。
那好,你也先去歇会儿,待会儿就要用早膳了。
富克哪会看不出好友是不放心那个小美人。
谢了。
上官狩撇唇一笑后,也离开了前厅,转往后面的厢房。
宅院里的造景融合了边疆与中原的特色,给人一种非常独特的感受,若非有要事在身,他还真想待上数日,再找来匹马,在漠北广大的草原上恣意驰骋。
进入其中一间房里,他看见胡蝶就趴在窗口,望著外面的景色,我知道你不开心。
因为你有事瞒著我。
她小脸一皱。
我不是刻意要瞒你,而是这是我们麒麟宫的丑闻,再说师兄已悔过,又何必一再提起。
上官狩解释道。
好吧!既然关系到麒麟宫,那我也不想知道了。
胡蝶并不想强人所难,转身看向一旁的暖炕,开心地说:哇……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你是不是也该回你的房间了?我曾说过,除了跟著我,你哪儿都去不了,尽管休息时亦是如此。
他那带著三分邪气的俊颜有著勾荡人心的笑容。
她愕然地睇著他,你也要住这间房?没错。
说著,他便褪下外衫。
可这里是别人的庄院,你跟我睡一块儿若被传扬出去,那……那很不好的。
胡蝶毕竟是个姑娘家,顾虑也较多。
傻瓜,这里是北方,没人会介意这种事的。
他将她紧紧扣在怀里,让她的身子贴著他坚实的胸膛。
上官狩的大手乘机钻进她的短布袄内,拉开抹胸的细绳,似笑非笑地说:你大可放心。
可是……你别这样……我还是觉得别扭。
她的身子不安地蠕动著。
你这是在诱惑我?他温润的黑眸紧黏在她晕红的小脸上,还有那对含醉带媚的双眸。
你别想歪,我才没有,你不能……她的身子禁不住又泛起一丝轻颤,气自己为何老是无法抵抗他的撩拨。
我不能!真是这样吗?老听她口口声声说不,更激起他想唤起她女性本能的念头。
他伸指轻轻抚过她的菱口,来回磨擦著……胡蝶软馥的身子已控制不住地偎向他,结结巴巴、语不成句地道:你……你已经错了一次,不要……再错第二次……你当那次是个错误?他微眯起眸,狂妄冷峻的脸孔微微一僵,好,就算上回是个错误,但这回绝对不是。
他霸道的更正她,以充满蛊惑的嗓音说:从现在起,我要你面对自己的心,不要再逃避。
他锐利的双目彷似要将她的灵魂给穿透。
胡蝶摇著脑袋,低喘著,我……我怕……第一次的经验让她好害怕。
别怕,这次我绝对会给你不一样的感受,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他喑哑地宣誓。
话落,他缓缓的将她压向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