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却没半个人赶来,小甜不只一次打电话到台湾询问,可江有强的电话就再也没通过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连老天都弃我于不顾?她坐在椅子上,着急地浑身发着抖。
如今,她只能靠自己去救他了!拿起皮包站了起来,才刚打开门,却看见一名警察站在外头正要按门铃。
你是麦小甜小姐吗?他用标准的中文说。
天!他会说中文?1小甜兴奋得差点跪倒在他脚前。
谢天谢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要报案,有人失踪了。
看她激动的神情,警察只是淡笑着,别急,我就是来询问你一些事的。
好,你尽管问。
小甜立刻说。
是不是有位林邑汉先生跟你一块儿来这里观光?警察问。
对,没错。
她点点头,他现在在哪儿?你先让我问完好吗?他很有耐性地一笑。
小甜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虑,对不起,请你继续问吧!你们去过哪些地方?这个……小甜抓了抓头发,静下心来回想,去酒吧喝过酒、还去吃饭……四处兜风,也到过神舍,但别问我是哪儿,我完全没地理概念。
警察眉一挑,那模样好像挺能理解的,通常女人都有点路痴。
好,再来我要问的是……他在这里对你做了些什么?他嘴角勾起暧昧的笑容。
做什么?什么意思?她皱眉。
就是他对你……咳……做过什么不该做的吗?没有。
她摇头。
上床做爱呢?天,这警察居然问出这种问题?!小甜倒吸口气,对不起,这是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
哦!这么说……他和你做爱是你接受、也乐在其中的罗?他点点头,跟着在调查表上写下一些字。
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她对这警察原有的好感全消失了。
例行的调查而已。
他抬头眯眼一笑,笑得诡异,接着又问: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这个很重要吗?她冷冷地问。
当然了,我可以从这些资料中探索出他可能的去处。
他状似正经地说。
这……她抚额一叹。
你还没回答我,比如他这几天对你说的话中,有哪些是最重要的?他并没有被她给呼拢过去。
最重要的?!她眯起眸。
最好是既重要又恶心的。
他咧开嘴。
小甜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质疑,你这是——麦小姐,你不是要找他吗?能不能快点?怪警察板起脸色,喝止她的质疑。
小甜无力地坐了下来,有点伤感地说:他向我求婚,他说他爱我,他要娶我……你答应了吗?警察好奇地抬起头问。
我没答应。
小甜伤心地说: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唉……我就说嘛!怎么女人总学不乖呢?他一副无奈的叹息样。
其实我很爱他,只是我不敢再尝试说爱,就怕会再一次心痛。
当她一说出口,便再也无法控制地将内心的话坦然道出。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答应了?他又问。
我……小甜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被他的问题弄得失态,赶忙回应: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红娘呀?我是为你好。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你问完了没?问完了就快去找人,杵在这儿问话他是不会回来的。
小甜已有点不耐烦了。
我懂,因为你很爱他,怕他遇到意外或危险吧?怪警察站了起来,对她笑笑,我会尽快找到他的,你就留在这里等,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找?她实在无法待在这里枯等。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告辞了。
对她点点头之后,警察便快步走出木屋。
眼看他开着警车离开,小甜无奈地靠在墙上叹气,直到天边染上红霞,直到月亮升起,依旧没有林邑汉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邑汉……邑汉……她终于受不了这种煎熬,趴在桌上大哭出声,回来好不好,如果你回来,我答应你……马上嫁给你……真的吗?那你可不能后悔喔!突然,林邑汉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果真是他!你没事……你真没事?!她开心大叫着,冲上前抱住他。
痛……他五官一皱。
你怎么了?小甜赶紧放开他。
没事。
他笑笑。
怎会没事?一定有事。
看他强忍痛楚的样子,她焦急地解着他的衬衫想一探究竟。
喂喂喂,这是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吗?他抓住她的小手。
让我看嘛!要看也得进屋里呀!林邑汉唇角含笑,率先走进木屋。
小甜立即跟上,鼓着腮说:把衣服脱掉。
别这样,脱衣舞娘比较有看头,别让我当脱衣舞男好不好?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他一步步地后退着。
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理你了。
她叉腰鼓腮,气到不行。
他一定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煎熬,好不容易他出现了,却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好,要看就给你看,但不要太粗鲁喔!他挺起胸,任她解着钮扣。
你!瞧他那副调笑的模样,她还真不想管他,但是……又憋不住内心的担忧,动手一颗颗解着他的钮扣。
啊……啊……好痛!他还在装模作样地嚷着。
你真讨厌,够了没?小甜一边瞪他。
是,我不动就是。
他张开双臂,学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
小甜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好了,别再装了。
说着,她就要掀开他的衬衫,可他的手却紧压住她的,不要,你还是别看,我真的没事。
她疑惑地抬起脸望着他,既然没事,为什么怕我看?我会害羞。
他漾笑。
少来了。
她掀开衬衫一看,顿时吓了跳,脸色转为苍白,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他半边胸口被纱布包裹起来,虽然看不到伤口,但是仍有血从白纱布中渗出,看来伤得不轻。
很痛吗?她都逸出泪了。
看见她流泪,林邑汉心头一热,有你的关心就不痛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纱布,嗓音因激动而哑了。
我狠狠的跟那些混混干了一架,他们带刀拿棍的,我不慎被划了一刀,和其中一人滚到山坡下……唉!我以前可是最擅常打架的,大概年纪大了。
才怪,若真老了还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吗?她瘪着嘴,语气有着浓浓的酸涩。
我发誓,从今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扶住她的肩,还有,刚刚是谁在外头哭着说,只要我回来就答应要嫁给我的?我……是不是非得要我一去不回,你才——她赶紧抵住他的唇,谁要你说这种晦气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嫁给我了?!他顾不得伤势,用力将她抱个满怀。
小心。
她赶紧推开他,察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他扯着满足的笑容。
真的?小甜就担心他是在逞强。
我自己是个医生,还不相信我呀?你还是坐下采休息吧!我去帮你倒杯茶。
小甜为他倒了杯茶,坐在他面前,对了,白天来了位好奇怪的警察,是他找到你的吗?怎么个奇怪法?他……他净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噘着嘴,哼了声。
哪些问题?说来听听。
林邑汉也想知道。
他问……他问我们床上的事。
她垂着脑袋,羞涩地说。
什么?林邑汉瞪大眼,还有呢?还问你曾对我说了什么话,而且是愈恶心愈好。
她想了想,把所有的怪异处都说了出来。
天!林邑汉握紧拳头,那你说了?为了找到你,我当然说了。
好个江霆云,给我记住,不过要他帮个忙,他居然耍起花招。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他叫江霆云?你认得他?小甜终于听出蹊跷。
呃——不,我怎么会认得他。
糟了,他竟说溜嘴了。
才怪,你快说,他到底是谁?他不是警察吧?愈想愈可疑,这男人三年不见,变得狡猾多了。
他……对了,我曾打电话向有强求助,而他居然不顾你的生死,没派人来就算了,连通电话也没有,难不成是你们串通好的?她咄咄逼人的。
林邑汉清一下喉咙,顾左右而言他,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林邑汉,你好过分,你到底设了多少圈套让我跳?我……我真的不理你了啦!她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
别走小甜。
他赶紧追上去。
别拉我。
小甜用力一推,刚好推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蹲了下来。
啊1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吓得赶紧扶他坐到床畔,看他鬓边淌下汗就知道他有多疼了!没关系。
他微微—笑,别生气好吗?江霆云是我在日本的朋友,早上我受了伤,去医院治疗时,因为不放心你,我请他……请他来看看你,顺便试探你的心,哪知道那家伙这么可恶……至于有强,则是——别说了。
她轻捂着他的唇,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忍着疼来看我,还在我面前逗我开心,我……我真蠢、真笨。
看他脸色都发白了,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那你不怪我了?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
嗯。
她点点头。
嫁给我的事还算数吗?这是最重要的。
除非你不要我。
她甜甜一笑。
林邑汉心满意足地抱紧她,放心,这辈子我是赶也赶不走的,下辈子也还是要你。
回到台湾后,小甜迫不及待地想见小伦,可是林邑汉却说小伦在他家,那她岂不是要和他父母见面吗?林氏集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就不知林伯伯和林伯母喜不喜欢她这个平凡女子?怎么了?瞧你紧张的。
正在开车的林邑汉握住她的手,给她一抹笑容。
我好怕……好怕你父母不喜欢我。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别这么在意。
他扯开笑容,他知道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在乎他。
我怎能不在意?他们如果不喜欢我,我要如何和你一起生活?小甜担心地绞着手指。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你,再说,我妈看到你的相片时,直称赞你长得漂亮,不可能不喜欢你的。
拍拍她的手,他轻柔地说。
那你父亲呢?她仍是不放心。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林邑汉轻哂,接着一个转弯,往山上开去,沿途净是一幢幢高级住宅。
知道他家就快到了,小甜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沉着应对。
瞧,前面那栋就是我家。
林邑汉道。
她伸长脖子张望着,车子在雕花大门前停下,她看见一个小人儿在草地上奔跑着,那不就是小伦吗?小伦来……来奶奶这儿。
一名老太太拿着棒棒糖诱惑着他。
来爷爷这儿。
一名老先生拿着玩具听诊器挥动着。
小伦选择了听诊器,走向老先生,小伦帮爷爷打针。
好好,爷爷咳嗽,怎么办呢?林硕央假咳了几声。
要吃药药。
小伦天真地说。
看着这一幕,除了小甜,林邑汉也甚为感动,他从没想过向来严肃的父亲也有这一面。
别玩了,吃点水果。
见他们祖孙俩玩了好一会儿,林母笑着送来水果。
小甜悄悄下了车,站在大门外轻喊了声,小伦……小伦先是一愣,转过脸看见是妈咪,立刻开心地奔上前,妈咪……妈咪……小伦,妈咪好想你。
小甜抱紧他。
我也想妈咪,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买好多玩具给我。
他指着在草坪上的一对老人家。
小甜抱着他走过去,对他们一鞠躬,伯父、伯母,谢谢……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小伦。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林母笑着说:你们不是要在日本待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三天就回来了?临时有事,所以赶回来了。
林邑汉代为回答。
原来如此。
林母走上前握住小甜的手,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要不要进去歇会儿?我……面对林母如此热情的招呼,小甜感动的哭了。
你怎么了?林母吓了跳。
没……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伯母。
小甜拭了拭泪说。
这些年委屈你了。
林硕央也上前,看着儿子,你到底成了没呀?他这作老爸的可比他还着急呢!呃……这……林邑汉叹口气,故意卖关子。
小甜,你不能不要他呀!林母见状可担心了。
我……她无辜地看着他们。
你跟我过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林母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椰子树下的凉椅坐着。
邑汉这孩子已经老大不小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林邑汉睁大眼反驳道:妈,您把我说得太糟了吧?我如果刊登征婚启事,可有一堆女人上门——你给我闭嘴!林母喝止了他的话。
看着他们母子斗嘴的样子,小甜终于撇开担忧,掩嘴笑了。
小甜,你笑了?这么说,你是答应嫁给我那不肖子了?林母开心地问。
嗯。
她微笑地点着头。
真是太好了!林母得意洋洋地说:瞧吧!还是要妈出马,你的终身大事才能解决。
林邑汉瞪大眼,天……这下误会大了。
不过,就让妈开心一下吧!他也不想多作解释。
是呀!妈很厉害呢!他对小甜眨眨眼,跟着转向父亲,爸,我明天就去医院提辞呈,准备到公司报到。
小甜听得一愣,你不当医生了?你不是很热爱你的工作吗?呃……小甜,我是当医生当腻了才——你不用回来接掌公司了,我想通了,我可以找个更适合管理公司的人来接掌,你只要作个无所事事的股东就行了。
林硕央看着玩听诊器的小伦,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
爸!林邑汉心头一热。
这是怎么回事?小甜都听迷糊了。
这是邑汉当初答应他爸的条件,我想三年前他之所以不敢接受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母简单的解释着,也算是我们两个老人家间接害你受苦了,唉!真对不起你呀!不,您别这么说。
小甜直摇头,内心好感慨。
爷爷、奶奶……我们去放风筝。
小伦拉着奶奶的手喊着。
好好,我们去放风筝。
林硕央和林母带着心爱的小孙子去外头玩耍。
这时,林邑汉紧握住小甜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时我一心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割舍了对你的爱;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不可缺少的。
我真不知道你曾和伯父订下这样的约定。
如果她那时知道,一定不会强迫他。
对不起小甜。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你居然愿意为了我放弃医生的工作,还好伯父没有再坚持,否则我真怕哪天你会后悔。
小甜说不出内心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只要有你在我身边。
林邑汉牵着她的手,进屋看看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你要搬回来住了?!小甜诧异地问。
怎么?你不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她笑望着他,再看向屋外的两位老人家,你父母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愿意与他们同住?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进洞房吧!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等等,你的伤!这男人,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已经休息一天,没事了。
哪那么快!她才不信呢!一进门就见女佣阿桃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她吓得赶紧说:有人在,快放我下来啦!阿桃,她是未来的少奶奶。
他非但没放下她,还抱着她作着介绍。
阿桃笑得暧昧,赶紧喊道:少奶奶。
呃……你好。
小甜已无颜面对她,只好拼命往林邑汉的怀里钻,这动作可让阿桃笑咧了嘴,少爷,少奶奶真的好有意思。
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她喔!他叮咛着。
我会的。
阿桃点了点头,去忙其他事了。
他笑着继续朝楼上走,进了他的房间后,便将小甜放了下来,怎么样,够宽敞吧?哇……好大!一般的家庭大概也只有这么大了。
以后你就是这间房间的女主人,想怎么布置都随你,至于小伦,我想我父母一定会为他准备一间适合他的房间。
他笑意盎然地说。
听他这么说,小甜胸臆间漾满了幸福,无语地偎在他怀里享受这份迟来的幸福。
两人走到窗边,看着在楼下草地上放风筝的两老一小,心底感到宁静又安详。
我爱你,邑汉。
她忍不住说出他爱听的话语,他则回以深情的一吻,热情迅速包围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