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10:15:26

让洛阳城百姓期待已久的大事,今天终于实现了,因为卜氏金镇铺的卜大爷要嫁女儿罗!整个城里热闹滚滚、欢天喜地,莫不庆贺卜家小姐妙选东床、凤卜归昌;也不禁佩服起卜老爷的眼光,竟能挑上像聂寒云这等不平凡的乘龙快婿。

洞房内,优优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只要一思及将与心上人见面,继而成为亲密的夫妻,她就差点忘形的想大叫出声。

不知道自己今个儿美不美?会不会吸引他的注意?他会不会像她喜欢他一样,这么的喜欢自己?喔,天!她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净想这些羞死人的事!虽然红巾盖住她的俏脸蛋,但似乎掩不住那份喜气的霞光,只见她整个人都泛着绚丽的色彩,喜气极了。

奇怪,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没半个人影进房呢?活了十几年,她还是头一次乖乖坐在床上将近两个时辰,真是折腾人。

难道新娘子都得这般吗?那岂不是已睡了好几回?呵!想着想着,自己也都快倒下了。

正当优优禁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就要扯下红盖巾倒头大睡之时,一阵门扉的开启声唤回了她的意识。

谁?谁进来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优优的白日梦,她顿时抖擞起精神,静默以待。

优优。

一副极有磁性的嗓音轻唤着她。

记取母亲先前的叮咛,她要假装矜持、顺柔,暂时还不能出声。

忍吧!忍吧!优优逼着自己不能太过兴奋,反正只要撑过这重要的一刻,他就是她的了;她无可奈何的抓紧罗袖,死命的扯着,但愿时间能耗得快些。

好女孩儿,在我面前不用害怕,我已是你相公了。

她会害怕!这是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是无聊才绞着长袖。

让你久等了,就让我为你掀开盖头吧!说着,他已轻轻将她的红巾盖给挑了起来。

他非常轻柔的掬起忧优的下巴,缓缓看进她的眼里。

真是个大美人!芙蓉如面、桃羞杏让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绝色容姿,一双如杏的眸子眨呀眨的,更衬出她的慧黠精灵,小巧的朱唇微启,隐约有一份错愕愠怒的激动显现在那小脸上。

这样的一位美女,实在无法和温顺乖巧四个字联想在一块儿,他更难以相信自己也会迷失在女色当中。

你是谁?优优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这位伟岸挺拔的陌生男子,他为什么要冒充她的夫婿?虽然她对聂寒云的认识只在于远远的一窥,但也不至于差得那么离谱。

印象中的聂寒云不是文文诌诌的白面书生样吗?可是他不是呀!好魁梧颀长的身材,像一棵松树刚强果决的站在前面,其威而不猛的气势让人望之生畏。

天,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打了他一巴掌!这下可好了,一时心急做出来的傻事,马上就要自食其果了,待会儿若不被他打死,也会被活生生的折成两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好好的坐着。

而那他呢?还是维持同一个表情瞪视着自己。

藉着这机会,优优细细审视着他的面容,天呀!为什么她刚刚没发现,他还真是好看得过份,似剑的眉搭配着寒星般的眸子,莫测高深的表情占据在眉宇间,楞角分明的冷峻线条说明了他的气愤,就像只蓄势待发酌狮子正在研究他的猎物,迟疑着该从何处下手才好。

你说什么?他粗哑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在在表现出他的怒不可遏。

优优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千万别被吓倒了,理亏的是他,可不是她,她没理由害怕!别以为他长得帅又酷,她就会移情别恋,她喜欢的还是在西厢园内所窥见的聂郎。

我说你是个冒牌货。

被她拆穿了,这下他无话可说了吧!我是冒牌货?聂寒云以眯起眼,眉宇深锁着。

我懒得理你。

快说,你将我相公藏到哪去了?别以为他文文弱弱的好欺负,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妻子保护他、为他撑腰,替他打抱不平!她语多不屑的说。

这下子,聂寒云才深感事有蹊跷,什么时候他居然变成文文弱弱了,甚至还得借由妻子的保护、撑腰、打抱不平!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见他面无表情、闷不吭声的凝睇着自己,仅抱持着怀疑神戒的态度,这让优优误以为他默认了,于是,她冷哼一声后,又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你这么肯定你所认识的聂寒云是个文弱书生?他语气凝重的问。

听我爹说他文武双全,应该武艺也不赖吧!至少不像你——她脱口而出。

不像我什么?看来,今儿个夜里,这难得的洞房花烛夜不要在一来一往的询问回答中耗掉了。

不像你……不像你那么粗犷高大、结实硕壮。

天真烂漫的她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哦!这么说,你见过他?真相快要呼之欲出了。

我……告诉你也无妨,也幸亏我去偷看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要不我现在岂不是吃亏上当了。

她很率性的将凤冠取下,扭动了一下脖子,害我折腾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罪,结果嫁了个假相公。

她瞪了他一眼,现在没搞头了吧!还不把我的相公还给我。

聂寒云看着她的眼神是愈来愈扑朔,愈来愈迷离,心中不断臆测着: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是天真率性,抑是有失礼教?居然在婚前去偷窥异性男子!这话要是传扬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问题是,她连自觉的能力都没,还一副天经地义、大言不惭的模样,好似任何行为只要她认为对的,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

对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他是该激赏鼓励,是鄙夷轻蔑?我就是聂寒云。

他极其郑重的又重复一遍。

哈……哈……想不到这几个字竟激起优优狂妄的笑意,笑得眼泪鼻涕都混成一团。

你……聂寒云如鹰隼般的大眼,霎时冷峻了起来,慑人的目光狠狠的扫向她;这女子成何体统,竟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毫不节制的桀桀狂笑着,根本无视于她今儿个是新嫁娘,而他是她夫君的身份。

拜托,你别再逗我笑了。

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蓦地,她又收拾起笑意,非常正经八百的说:玩笑已经开够了,快还我夫君吧!你很爱他?看来,她的心早被那真正的冒牌货给俘虏了去。

她霍然脸红了,粉晕的光泽盖过她整张娇容,才远远的瞧上一眼,怎知道爱不爱呢!反正一女不事二夫,既和他有了婚约,我是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优优心忖:若不是你也长得不错,深夜孤男寡女的,我才懒得跟你耗那么久,早就扯起嗓门唤人来了。

聂寒云着实为她那突如其来嫣红覆面的羞涩之美着迷了,想不到她还有女人家柔性的一面。

只不过,她那句我不会再喜欢别人却让他的心为之一紧。

是谁?她到底是将谁误认为他?恕在下再多问一句,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你见聂寒云的那天是初几?无论如何,他总得知道谁是那个让他此刻身受侮辱的始作俑者。

你问那么多干嘛?不为什么,姑娘总该给在下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他笑着。

也好,为了让你早点死心,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她歪着颈子,有点迟疑的回想着,那天我正好在堤梦榭背着诗经,因为隔日夫子要执行测验,而测验的那天正好是初八,这么说,我看见寒云的那天不就是初七了吗?对,就是上个月初七,而且是在黄昏时刻。

优优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看着他,意思像是说:我看你还怎么狡辩!你确定是初七?你当我得了老人痴呆症啊!(这病名是笔者向二十世纪借来一用的)优优不服输的说。

是的,他的确是初七抵达卜府宅第,但是,他并未多做逗留即前往新屋处监督工程的进行,况且,他回府时已近亥时,绝无可能在黄昏时刻与她碰面的。

她方才又说真正的聂寒云应该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天呀!他终于弄清楚一切了,她所指的聂寒云该不会是巩玉延贤弟吧!如果我说你认错人了呢?他锐利撼人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瞅着她。

优优深感他那锐不可当的灼人视线所带来的压力,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她有可能认错人吗?你骗我!虽然她还是矢口否认,但语气已无先前那般刚烈。

但目光如炬的又欺向前一步,可曾有人告诉你,你所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聂寒云?有,我的贴身丫鬟小宣宣可以做证。

优优理直气壮的说。

你亦肯定你的丫鬟曾见过聂寒云,她不会弄错?他又向她跨前一大步。

优优被他逼得直往后退,直至膝盖弯里碰上床缘,逼不得已坐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优优慌了、乱了,全身不寒而栗的起了阵阵凉意。

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货真价实的聂寒云,这整个聂府的人都可以做证,包括你我双方的父母。

他狂傲又霸道无礼的说。

不可能的!事情怎么会进展成这种地步?那么,她那天所看见的兰陌生男子又是谁?该不会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像吹气般的长壮了、也拉高了吧!见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又加重语气的说:你所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拜弟,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因为我不容我聂某人的妻子做出这种事。

一时呆愕住的优优,却被他这句话激起了怒潮,于是不畏死的说: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爱你,总不能因为我拜过堂,你就想牵绊住我的一切,告诉你,不可能的!哦,是吗?可真有种,不过,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看已拜过堂的丈夫管不管得住妻子。

圆熟内敛的他么能为青涩的她所扳倒。

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节节往后退,最后跳上床躲在角落,我们之间没有情意,更没爱意,你不能对我——他冷哼了一声,说出他的违心之论,你放心,对你这不懂礼节为何的女子,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你安心的守活寡吧!我不要!她冲口而出。

不要?他透着冷芒的双眸,不解地看着她。

不是不要……哎呀!你滚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你滚得愈远愈好。

惊慌失措的优优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要我滚?他眼露寒光的尖锐复诵道。

别忘了你现在身在聂府,可不是让你撒野、为所欲为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样?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聂寒云轻撇了一下唇角,露出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我不想怎么样,也没兴趣对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房里,少给我出馊主意,冲着你爹的面子,我保证还是可以让你衣食无缺的,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撂下狠话后,聂寒云轻拂衣袖,含愤而去。

后悔莫及!优优此刻早就悔不当初了,都怪小宣宣,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带着她去乱认人。

(不对哟,好像是她死命的拉着小宣宣去偷窥未来的夫婿吧!)明天她一定要找她算帐,一定!然而,在另一方的聂寒云却不懂了,不懂他为何要那么生气,明明娶妻只不过是为了不违二老的心愿,所选择最没办法中的办法。

既然她也无心于他,这岂不是更好?可以告诉双方长辈取消这门婚事,如此一来,他不是重获难得的自由了!更完美的是,他还是个无辜被害者的身份,不用被套上个背弃的罪名。

可是,他却不愿这么做,是他不想让她称心如意吗?不,他一向有成人之美。

是他不愿让爹娘伤心吗?不,因为错不在他。

这么说,难道是——他舍不得!哈……笑死人了,这怎么可能呢!对那种女人——算了,别研究了,或许是自己想给她一点教训,顺便教教那女子应有的三从四德。

对,就是这个原因!有了一个合情合理护理由之后,聂寒云这才带着得意的笑意往前厅而去,继续他末完的喜筵。

翌日一早,小宣宣踩着兴奋的脚步准备进新房为小姐更衣梳妆,怎知一进门的景象委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只见优优还身着昨儿个穿的那件霞帔,趴在小桌前打着盹呢!走近一看……这还得了,小姐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呢!是谁?是谁欺侮小姐了?小宣宣自十岁时即跟着优优,少说也有六、七个年头,可还从未看过她掉过半滴泪。

难不成是新姑爷?但这也说不过去呀!咱们小姐虽然性子直了些,但是心肠可软的不得了,新姑爷没理由这么做呀!再说,能娶到像小姐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佳人,不知是多少公子哥梦寐以求的,新姑爷应该满足珍惜才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懂怜香惜玉之事。

莫非他醉倒在前厅,以至于一夜未能进房?对,唯有这个可能性是最容易成立的。

唯今之计就是把姑爷找来,再怎么说,优优好歹是他新婚的妻子,他总不能只顾着与那些酒肉朋友话家常,就把佳人甩在一边吧!没错,就这么办!当小宣宣迈过聂家每一寸土地,寻遍各个角落仍未见到新姑爷的影子时,她才真正的死心放弃了。

事情怎会变成这种地步呢?小姐,小姐,你醒醒呀!再这么睡下去,你会着凉的。

无计可施的小宣宣只得将优优先唤醒再说了。

一直哭泣到四更天才慢慢睡着的优优,嘤咛了一声,换了个方向又睡着了。

不行啦!小姐,你先把这沉重的霞帔换下再睡吧!否则,你待会儿起来会全身不舒服的。

小宣宣克尽职守的又唤了一次。

你别吵,我好困。

优优伸出一只小手挥了挥,嘟囔着又趴下了。

小宣宣见没辙,只好使出撒手镧,小姐,你那两只最宝贝的小蛐蛐全跑了,这可怎么办呀!只见优优茫然地抬起头,愕然了大约五秒后,突然冲向她藏有小蛐蛐的包袱打开一看,匆匆拿出一只半透明的瓶子。

.死丫头,你骗我!小宣宣耸耸肩,满脸盎然的笑意说:你还知道小蚰蛐藏在哪儿,表示你还正常,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优优这才想起昨天是她的新婚之日,昨晚更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新郎呢?大吵一架后,他果然一去不回,虽然这是她所期望的,可是,他也未免太狠了吧!聂寒云,咱们走着瞧!当然,她可没忘记要找小宣宣算帐一事,只见她双手叉腰,一步步趋向小宣宣,表情恫吓的说:都是你,不把事情搞清楚说大声嚷嚷,害我出了个天底下最大的糗,简直是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了,就算想回家找爹娘哭诉,还得顾虑他们会不会把我赶回来。

小宣宣惊愕的睁大眼,心忖她什么时候做出那么严重的错事了?小姐,小宣宣可是一向忠心不二,就连昨晚也不敢来打搅你,怕坏了你们的好事,你还责怪我,这多么不公平呀!小宣宣夸张地抹着泪。

你说这话是在指控我吗?你可好了,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而我呢!被人恶言相向了一夜后,还被冷落……优优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看见小宣宣的泪影后,忍不住又淌了下来,最后还抱着小宣宣嚎啕大哭呢!小姐,我真是不懂,昨晚你和新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个爱哭的主仆相拥而泣,哭得更是出其惨烈,当然,小宣宣还是哭得莫名其妙。

别提他了,那个家伙最好醉死在路上,然后被万马践踏、粉身碎骨!优优含怨嗔道。

天呀!小宣宣掩嘴惊呼出声。

新姑爷与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小姐如此的恨之入骨?那天我们在西厢园内所窥的那名男子不是聂寒云。

优优懊恼的捶了一记桌面,结果,弄疼的竟是自己。

她抚着疼痛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

小姐,你干嘛那么激动,你看你!小宣宣帮她揉着手,其实,我早就知道是我们弄错了。

什么?优优眼神快要闪出怒潮了,你——早——就——知——道——了!小姐,你别激动,听我说嘛!早在咱们去西厢园偷看的那夜我就知道了,因为当天新姑爷连夜赶回府中与老爷在浏然亭把酒赏月时,我恰好经过,透过老爷介绍,我才知道咱们闹了个大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优优快气疯了!小宣宣期期艾艾的轻喃道:我……我只是想给……给小姐一个惊喜罢了。

惊喜!这是哪门子的惊喜,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噩耗——新婚之夜才知道新郎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她会惊喜才怪,难道小宣宣的脑子啪代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惊喜?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咱们新姑爷可比上回误认的那位公子强多了吗?一副挺拔的体格不说,就连脸蛋也不赖呀!瞧小宣宣那副心醉神驰的模样,不知者还以为她是个花痴呢!当然,这句话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优优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不过,优优自认还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总不能见哪个俊俏,她的心就给谁吧!我不管,反正我要解除婚约。

她赌气的说。

解除婚约!小宣宣摸了摸优优的额头,你没生病吧!别忘了,你们可是拜过天地了,怎可说解除就解除。

要不,那该怎么样才好?优优的眼神已很明显的说着:你非得想出法子。

小宣宣吐吐舌头,轻轻说道:除非……除非让新姑爷……休了你。

好哇!你这疯丫头,出的是哪门子的鬼主意!优优跳脚地道。

那我可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小姐,你就好自为知吧!老夫人还等我送杏仁茶过去呢!小宣宣这就先行告退了。

小宣宣聪明的在这节骨眼上临阵脱逃了。

你给我回来!你——唉——凝瞪着小宣宣以跑百码之速跑出去的身影,优优也只能徒然兴叹了,她是专门伺候自己的,哪时她得为婆婆送上茶点来着?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准是为了逃避才找出这借口。

想不到自己还真命苦,不仅嫁错了老公,连贴身的丫鬟都弃主而去,这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世界了!聂寒云沉醉了一宿,自昨夜他怀抱着愤怒离开新房和那个女人之后,并没有至前厅与他那些酒肉朋友把酒畅饮,因为他没有心情,也没这种闲情逸致和那些多嘴好奇的男人虚应故事,省得愈描愈黑,有损他男人本色——新婚之夜竟被新娘子指认为冒牌货,还被轰了出来。

不!纠正,他并不是被轰,而是理直气壮的甩门而出,这样够威风了吧!坦白说,这么做还不足以安慰他心中的愤懑与不平,他堂堂一位聂大公子,长得自认还算中上程度,多得是对他趋之若鹜的红粉佳丽,今儿个为了允诺父母为他订下的婚约,才甘心抛弃令人心动的单身生活,想不到却遇上这种事!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心许他人,那人还是他的拜把兄弟,这教他情何以堪呀!虽说谈感情、论婚嫁,在他心中是种极为俗不可耐的东西,可是,他今天毕竟走上这条路了,要嘛!也得做的风风光光,况且,他也一直安慰自己娶个妻子也不赖,至少每晚还有佳人温床,至于感情嘛!可以慢慢再培养了。

唉!看来,这一切都成了痴人说梦话罗!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聂寒云一点也不为意,练功房内除了昏暗的烛光妆点外,就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了。

他将所有的精力及愤怒全都经由拳脚宣泄在空气中,为什么他想忘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而她的影像却更深刻的印在心坎里,挥之不去?该放她自由吗?虽然这是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但聂寒云亦能体会出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是多么痛苦,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但他又不甘心,因为这个叫卜优优的女人太过跋扈了,可没一点委屈的模样儿,跟她一扯上话,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这教他怎能大义凛然的让她若无其事的离去呢!不,他得磨磨她的个性,好歹也得让她知道当初可是她爹娘主动攀上这门亲事的,他也是个受害者,想他聂寒云曾几何时得为女人操心过,是她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一切!说到做到,披上长袖白衫,他飘然的步出练功房。

鸡鸣月稀,已五更天了,就算他俩之间有何不悦,给公婆请安可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再怎么不高兴,他也会拎着至前厅奉礼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