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10:20:51

当前排的两人浑身僵硬的时候——「瞧,都是你们!窝早就唆要早点出声,御在尴尬了吧!」湖南腔的老翁,从后排发声。

「黑啦、黑啦,你耸厉害啦!啥咪拢哉影!肖年人化爱就爱,偶哪冻得住他们!而且还是两只公的,蔗系啥咪世界!」国台双声带的老人家嘀咕着。

「泥们都不要吵了,先对人家道歉。

我们不该藏起来的。

」操着怪腔怪调国语的白发蓝眼老翁说道。

「要道歉你们先道歉,错又不是窝的错。

」「草!恁别把问题推给偶,哉某?」「哉无是什么?如果你不将国语,窝就不同你蛇哗!」「蛇什么蛇?偶听不懂泥敌狗语啦!蔗是台湾,恁爱讲台语!」「啊?你怎么骂起人了!谁讲『狗语』,我讲的是『国语』!」「厚,咱两人内底系豆几A卡番啊?」一语不合,火气一转眼就冒出头来,开打。

「好啊!卖搁休打了!」洋老翁极力劝阻老翁与老人家别打。

朱苦离与万梓宏当然是趁着这机会,赶紧把解开的扣子、被拉下来的裤子,重新扣好、穿回去。

然后赶到他们身边去,一人一个,将打架的两位老人分隔开来。

「阿伯,你们三个人刚刚怎么没下车呢?」朱苦离讶异地看着经常参加他的假日团,感清很好的阿伯们。

「啊就老黄伊睡死了,偶们一直叫、一直叫也叫不醒伊啊!」国台语混用的老人家指着外省挂的老伯说:「要怪就怪伊啦,嘟嘟啊伊醒来,偶们要下车的时候,你们就上车了啊!啊还开始卿卿我我,偶们怎么出去?」苦离与梓宏尴尬地对视一眼。

「泥们,别担心。

」洋老翁忽然开口说:「我们不费说出去的。

对不对,老黄、阿义仔?」「就系啊,偶们没那么长舌啦!杂埔爱杂埔系有一点点奇怪啦,啊无戈和偶们没关系。

下次恁们爱卡注意,车上有人的时候,袂势乱来喔!」阿义仔老伯说。

老黄也点头同意。

「不好意思,让大家看到这么尴尬的事。

下次我们会小心的。

」苦离只好赔个窘笑,说:「我去把车门打开,让你们下车。

」苦离暂时走到车前,梓宏觉得自己也该向三位老人赔个罪,正要开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嘟噜噜地响了。

「喂?」『万叔!你们在哪里?』阿年的声音十万火急地传来。

「在哪里?我们刚回到台北,就在……XX路附近。

怎么了?」『你们快追到机场去,「那些人」把小桥带走了!我猜他们一定会直奔机场,把小桥送离台湾的。

只要他一被送走,往后我绝对再也找不到他了,我父亲一定会把他藏起来,不让我们见面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去追。

你冷静一点。

」暂时移开手机,梓宏告诉苦离说:「快,开车到机场去!老伯们,歹势,我们临时有要紧事得去办,所以……」「那窝们快点下车吧!」「好象足刺激呢,说不定偶们帮得上忙喔,我们也跟着去凑热闹好了!」「我是每关系,但是这样好吗?」当然不好!开什么玩笑?如果他们在车上发生什么问题,梓宏可没办法替他们承担责任!「这不是游玩的行程,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麻烦你们下车好吗?」尽量婉转,但口气在焦急的状况下,是不可能太客气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外省挂阿伯迟疑地看看其余两人。

梓宏祈祷着他们快下车的时候,电话另一头又传来大喊声——『万叔,快点!刚刚小桥发了封「再见」的简讯给我,他应请还在能使用手机的地方,还没到机场管制区内。

你们快点去,也许澴来得及!』可是……「大家坐好!车子要开动了!」苦离当机立断地说完后,车门发出排气声,随之关闭,慢慢地驶出道路。

纷纷发出「唔啊!」、「哎哟!」、「OH~~」的声音,老人家没想到车子会突然就开动,个个在中间的走道上东倒西歪。

「相信我的驾驶技术,我会以最快及最安全的速度,追上小桥的。

放心交给我吧!」头也不转地,男人沉着的口气与冷静的脸色,着实让心慌意乱的梓宏吃了颗定心丸。

他点点头,回身向那些坐「霸王车」的乘客说:「我们这趟到机场,车子行驶的速度会很快,所以请你们系好安全带,不要乱动。

」「喂,少年仔,你们这么急着去机场,是为了什么啊?」老人家完全不觉得自已有错,马上八卦了起来。

「去带一个人回『家』。

」梓宏口气坚定地说。

苦离听见了,迅速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附和说:「我们要把宝贝『家人』要回来!」「什么?有人拐走你们的家人吗?你们要不要报警?窝来CALL侯小弟!窝啊跟他的父亲熟得很啊!你们知道侯小弟是谁吧?就是现在坐在那个中华路那间最大间的警察局的最上面的办公室的那个小平头啊!」「嘿,认塞伊了不起喔?那偶跟匾担也很熟啊!」转眼间,两个人又杠了起来。

现在他们不需要侯小弟、也用不上那根匾担。

梓宏只担心他们能否及时赶到机场?又能不能在诺大的机场中,大海捞针地找到小桥!* * *事情发生在他与小桥到楼下的麦当劳外带午餐回来的不久后。

他猜测,其实当他们在麦当劳等侍餐点的时候,外头那一辆形迹可疑的黑色轿车,很可能就是后来一路尾随他们回到朱家的那一辆。

假使小桥真的被带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明明看见了,却因为疏于警觉,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登堂入室地来抢人!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

假称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前来送「见面礼」,不疑有他的小桥替他们开门的同时,肇下了引狼入室的祸端。

一男一女的「访客」一进屋内,男的立刻以迷药放倒了祎年,接着两人就捉走小桥,扬长而去!前后耗费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当祎年在半小时之后自然苏醒时,屋内早已「人去楼空」,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

不过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讯息,他知道全世界会干这种事的人,只有——算了,没时间耽搁了。

虽然万叔他们已经出发,照理说会比他更快到达机场,不过他也无法坐在家中枯等消息。

祎年顺手捉起外套,将万叔留给他们的吃饭钱全部塞进口袋里,冲到一楼招了辆计程车,吩咐司机直驶桃园机场——而且越快越好!「你要赶飞机吗?是送行还是接人?找女朋友喔?没问题,我一定让你追到的!」热心的司机误以为电视剧中的情节也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兴奋地踩下油门,想帮他「追上」飞机。

坐在车上,祎年即使心急如焚,也不能插翅飞上天。

等我,你千万不要走,小桥!嘟噜噜噜~~嘟噜噜噜~~手机一响,祎年立即满怀希望地打开,希望这通电话是小桥打来的。

但,他却听到一个他不愿意与之交谈的人的声音。

『怎么了?不跟自己的父亲说声「嗨」吗?』「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祎年定期会更换手机号码,知道这号码的人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小桥与万叔。

『哼,逮到一只兔崽子之后,要什么情报没有?』祎年握紧话筒。

「小桥呢?他怎么样了?你的人没有对他动手吧?如果你们敢碰他一根汗毛——」『闭嘴!你这个儿子还没有资格对父亲所作的任何决定出言反对!』对方冰冷地说:『我要怎么处理我买来的东西,有何需要向你报备?我都还没质问你,偷走「他」是什么意思呢!』「不准用那种口气说他!小桥不是东西、不是商品!」『你的父亲说他是商品,他就是商品!你也不想想,你的父亲在他身上耗费了多少金钱、花了多少功夫,好个容易才让他的身分完美地融入家族里,让你在未来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使用他,结果你不想使用他的器官救自己的命,倒是对于使用他的身体享乐很热中嘛!』「爱 YOU!」『不对,是我爱 YOURMOM,才会生出你这不孝子!中国人最重什么?孝道!你把他带走,说什么不要他做捐赠者,很清高、很慈悲是吧?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妈妈呢?我们就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天生的疾病而渐渐死去,承受这种痛苦吗?』祎年痛苦的闭上双眼。

『我他X的给你生了个坏掉的肝,所以才想尽办法买一个来赔给你!我不准你说不要!你懂了没?』祎年知道,无论自己高喊多少次「我不要」,父亲终究还是会强悍地在祎年的身上贯彻他的意志,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那个小兔崽子,如果不是活体肝移植,就没有意义了。

他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血型、年龄都吻合你所需的捐肝人,他必须要健健康康地活到你需要的那天。

只不过,你不用费心去找了,我不会再让你们有机会见面的。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由不得你选择。

你想在台湾待多久都随你,记得要到医院去拿药就好。

如果你没到医院报到,下次就是我押着你到医院强迫灌药了。

』「为什么你能这么样的冷酷?他是个人,不是你们拿来实验的动物,或是装着一堆器官的机器,随你们爱取什么就取什么!」『如果哪一天……你也有了儿子,你就会懂得。

不取小免崽子的肝,我儿子就会死,而取了小免崽子的肝,他依然可以靠着三分之一的肝活下去。

我认为世界上有钱、有能力的父母,都会毫不迟疑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这样了。

』「等一下!爹地——」想再最后求情一次,电话却已经被切断了,祎年懊恼地将手机一摔。

上天啊,如果真的来不及挽留小桥,请让我走得措手不及,不要让我慢慢地走向死亡,否则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会在自己都不知情、完全失去意识地躺在手术台上时,接受那份割自……祎年紧闭双眼,祈祷再祈祷,希望自己能及时赶到机场。

* * *遥遥望见长长的车龙在林口收费站前大会师时,梓宏真是巴不得能像摩西一样,手杖往地面一插,所有的车子就会如同红海般同两端退去,让出一条路给他们通过。

「该死!为什么会这么刚好,遇上塞车呢?」「咦?」朱苦离打着方向灯,轻放油门,降低车速。

「快照偶的话去做就没错了啦!」咚咚咚地从后方跑到最前端,阿义伯扯着嗓门喊说:「这里偶很熟啦,要抄小道问我就对了!来、来,你下交流值之后往右转,前面那条……」瞧阿义伯讲得自信满满,梓宏还是有些怀疑这条他从没听过的捷径,真的能带他们快速地绕过塞车阵,重回国道机场线吗?梓宏看着车子行驶向人烟稀少的山区,满心希望他不要越帮越忙才是。

十多分钟后,非常令人意外与惊喜的,车子沿着山路一出,便接到机场线的交流道入口处,顺畅地奔驰于平坦、车少的道路上。

「太好了,到了这边就没有塞车了!」梓宏不禁兴奋地给了阿义伯一个超级大拥抱,说:「谢谢你!你是天使,谢谢!」「哎哟,偶不要跟你安捏揽揽抱抱,这样很见笑呢!」阿义伯赶紧推开他,红着脸,哈哈地摸着光秃秃的头顶说:「蔗哔没啥米,偶素觉得刚刚硬要你们载我们来这儿,有点过分啦!所以现在可以帮那么一点点忙,偶想你们会开心一点,原谅我们。

」梓宏发誓,以后他再也不会「小看」老人家了。

「噢,前面就是机场了!」老黄指指灯火通明的崭新机场航厦说:「你们等会儿就直接去找人,我们几个老头走得慢,会拖累你们找人的速度,干脆在这个停车场等你们回来好了。

」这次三位老人家识相的主动提议,总算让梓宏与苦离有点高兴又有点抱歉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的谅解。

我们会尽快找到人,赶回来的。

但是请你们一定不要乱跑,也不要走远喔!假使看不到我们的车子,可以打手机告诉我你们的位置,好吗?」车子一停靠在航厦内的公众停车场,梓宏便一再叮咛,并与老人家约法三章。

「俺们不会有事的,你们快去快肥就是了!」「那,我们走了。

」苦离与梓宏紧握着手,拔腿往航空站的大厅直奔。

* * *夜晚下班车潮及一场追撞事故所影响,使得国道南下路段呈现一片塞车灯海。

这阵塞军影响不少赶着要搭机的旅客,因此当塞车状况稍获纡解之际,可以看到不少车辆直奔航站入口处,行色匆匆、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们纷纷下车。

这当中,一辆黑宾士缓缓地停妥于侧边的门前。

年约四十五上下,蓄着落腮胡,一身休闲服打扮的高壮棕发男子率先下车,他绕过车头,殷勤地替人开启后车门。

先是伸出一条美腿&引人注目的名牌三寸细高眼鞋,然后裹着毛皮大衣,年约三十多岁的高贵华裔妇人,优雅地在男人的协助中下了车。

妇人站在门边,等着最后一位「贵客」慢吞吞地蛇出来。

那是一名戴着一副遮脸的黑色墨镜、遮脸棒球帽,身材并不顶高的少年。

「低调」的样子,颇像是个偶像明星。

「动作不要那么慢,走了。

」妇人半像捉、半像掳地勾起少年的手腕,一块儿进入航站。

「亲爱的,行李就交给你了。

」「OK!」在旁人跟中看起来,这一行三人并无任何可疑处,就像是这座机场中时常都会看到的,一双父母带着青春期爱闹别扭、爱搞怪的少年,准备出国度假。

但是,在众人未曾注意到的地方——「不要以为在人多的地方,容易混水摸色,我手中的『小家伙』会一直盯着你,明白吗?」女子低声对着少年威吓道。

少年表情木讷地点点头。

其实这根本是多此一举的。

无须威胁,少年从被带走以后,始终安静、不反抗、也未有逃跑的迹象。

但少年越是守规矩,女子就越是担心他会不会在背地理搞什么鬼?毕竟他们已经向大老板报告过这个好消息了,事到如今若被少年溜走,别说丰厚的赏金到不了手,恐怕自己立场将会逆转,成了被人追杀的对象。

所以进入大厅之后,女子押着少年,紧张兮兮地戒备着四周,以及少年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章海桥看到祎年被迷昏的瞬间,心想:老天爷终完是不肯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我从它老人家那儿偷得的快乐光阴,也到此为止了。

只要他乖乖地照着章老板的话,在人家安排好的地方安分地过日子,章老板便没有理由继续追着他们不放,尤其现在万叔扣朱叔在一起,他一定不想和朱叔分开。

自己的离开,起码可以让他们长相厮守。

至于祎年……打自一开始海桥就清楚,他们是不可能长久的。

海桥摸摸自己的肚皮上方。

……我的一部分也会跟着阿年一辈子的。

这是谁都无法拆开的,他们之间最强的羁绊。

「厚,你这个人很卢捏!你说要去帮忙找人,啊是要用什么方法找?偶们又没有跟人家拿照片。

」「窝有窝的法子,你管窝那么多?你不想帮忙,就不要下车啊!窝有叫你跟吗?你才是莫名其妙咧!」「你讲啥咪?偶早一片好心,你这个臭外省老猴!」「干么?想跟窝打架?窝以前可是专门对付土匪的,你这种小角色,窝还不放在眼里呢!」「OH!不要草、不要草,泥们两个不要又草起来了!」前方几个老阿伯不知怎地起了纠纷,挡在海桥他们的面前。

章老板的女手下不愉快地皱了皱眉,用暗中抵着他腰身的『东西』,示意海桥绕过他们。

「淦!你打我这一拳,我非要你还不可!」「虎怕虎啊?你那把老骨头,窝才不怕你呢!来啊!」就在海桥往旁边靠,想越过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老人家飞扑到另一个老人家身上,使劲一挥拳,打得那位老人家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飞过去。

海桥一个闪避不及,砰咚!砰咚!连环把他和身后的女子、提着行李殿后的男人一并全撞倒在地。

「哎哟……好痛喔!」老人家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海桥则是前面被老人家撞疼了肋骨,后面跌疼了一屁股。

他狼狈地翻身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被自己压在底下的女子同样披撞得七荤八素。

另一个老人家一边拍手叫好,笑说:「嘿嘿,你活该啦!」一边看向海桥他们。

「对不起啊,窝这朋友笨手笨脚的——咦?奇、奇怪了!那个黑不隆咚的东西是什么?」闻言,女子慌张地把手枪捡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老黄、阿义仔,你们小心,那个女的身上有枪啊!」洋老翁一声大喊,不要说是海桥愣住了,整个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都集中到他们三人身上了。

女子咋舌,扣住海桥的手,喊了句:「过来!」便拉着海桥回头往大门跑,企图逃离周遭的注目。

「快,快报警!那个女的身上有枪!」那些老人家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大喊大叫地说:「警察,卡紧来哟!有坏人!坏人要逃跑了!」身在国家的大门,四周部署的警力比起各个重要机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女子才挟持着海桥跑到门口前,立刻就被数名制服警察给包围住了。

「不许动!把枪放下!」眼看大势已去,女子低咒了一声,不得不束手就逮。

* * *「阿桥!」坐在航警局内,接受讯问的海桥,经过几小时的拘留,再理清他与那两人之间不是同伙,而是被挟持者的关系后,终于可以出来与等候在外的「家属」见面。

第一个冲上来的万叔,马上紧紧地搂住他说:「对不起,万叔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们,让你们受到惊吓了!」海桥摇了摇头。

「让万叔你们为我担心,真的很过意不去。

我一直都给你和阿年制造麻烦,对……不起。

」「笨蛋!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给人家制造麻烦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只要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了!」推推他的小脑袋瓜,万梓宏破涕为笑地说:「你也好好谢谢朱叔叔,他可是为你担心得用最快的速度飙到机场来,回去后可能得连缴好几张红单呢!」海桥红着眼眶地转头着着高大的男子。

对方温柔地一笑。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谢朱叔叔。

」难以言喻的情感梗在喉咙处。

「喔,原来这个小朋友就是泥们被拐跑的『家人』吗?」跨一步上前,洋老翁开心地说:「恭喜泥们找到他了!」「就系共,都是偶们几个的功劳喔!」老阿伯笑嘻嘻地邀功。

「小朋友,以后你不可以随便跟着坏人走,你让你两个叔叔争担心啊!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家人的身边了。

」海桥眨眨泪水泛滥的眼,擦着红通通的鼻子,有点困惑地看着万梓宏与朱苦离。

「家……人?」朱苦离与万梓宏相视一眼,苦离对海桥笑说:「我和万子都很遗憾,自己没有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可是我们想要一个那样的家。

既然今天大家都住在一起,像是一家子,我们何不成为一家子呢?你愿意做这个家的成员之一吗?小桥。

」「我……可以吗?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万梓宏摸摸他的头说道:「家人带来的不是『麻烦』,我们会一块儿解决它,度过它的。

」「万叔……」感动的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海桥扑到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

万梓宏抱着他安慰,朱苦离则以双手环抱着他刚刚诞生的「家族」,默默地守候着他们。

然后——「阿桥!」面色苍白的少年,气喘如牛地冲入警局内。

——一起迎接他们最后一位家人。

这个有点奇特的家族,终于全员到齐了。

他们交换拥抱、共掬一把泪,又分享彼此的笑容。

虽然乌云并未远去、阳光只是短暂地露脸,可是有了这次的确认,他们将会更团结地迎接未来的种种困难。

一旁,三位被冷落的老人家,有的感动拭泪,有的不免困惑。

「喂,系安怎这一家子拢系公ㄟ,没半个杂某?」本省阿公搔搔头。

「有什么要紧?人家快乐就号!」外省阿伯拍拍肩膀。

洋老翁羡慕地说:「我也想要一个家。

老黄、阿义仔,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住,泥们说怎么样?好不好?」这时,不分省籍的阿公们,异口同声地说:「你去作梦啦!」* * *三个月后 二零零七午的某个夏日早晨男人与另一半交换热情的一吻,在他一声「小心开车!」的爱心问候下,神清气爽地走出家门,准备开车上工去。

当男人坐在车上发动他的爱车小金龟时,顺手扭开了广播频道,音箱里流泄出来的是一对男女主持人闲聊的声音——『……最近很红的一首歌,你听过没有?』『啊!你是说那首由阿离老师填词的新歌「我家那口子」吗?我听过?听过,很爆笑喔!原来阿离老师是怕老婆俱乐部的一员,好好笑!』『就是说啊!不知道阿离老师的另一半到底长什么样子呢?』『是呀。

不知各位听众家里趵那口子又是什么样子呢?不妨打电话来告诉我们喔!下次我们再来问问阿离老师,他的另一半听到这首歌时,有没有想要杀了他?好了,接下来不多说,我们就来听听这首歌吧!』轻快的R&B曲子紧接着从音箱中播放出来,男歌手以皮皮锉的顽皮音调唱着——『我家那口子超口爱,不说你不了;惹是生非不算他的错,得罪黑道紧落跑。

我家那口子怪我让他超无聊,你不知道;家事他不做,地也不肯扫,一早起床就说人家还要。

我家那口子……』男人笑着听歌之际,窗外蓦地传来——「喂,朱朱!你的东西又忘了带耶!」回头,远远地瞧见另一半提着便当追了过来,男人暗道一声「糟糕」,赶紧把车窗摇上,踩下油门,倒车出库。

「喂,朱朱——」开什么玩笑,连续当了三天的实验老鼠,也上吐下泻了三天,说什么,今天他都不要再吃「他」亲手做的「爱妻便当」了!碰巧男歌手唱到最后一段——『……家里那口子,求你别再闹,你亲手做的菜,是我这辈子不敢碰的毒药。

家里那口子,我跟你求饶,我想一辈子爱你爱到死,不要让我走得早。

』朱苦离唇角挂上一抹苦笑。

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自己才有种把这首歌唱给万子听?不,最好还是别让他听到,他还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两人目前甜甜蜜蜜的「新婚燕尔期」。

他在胸口比了比,向上天祷告。

「我愿意继续当个老好人没关系,只要你保佑我好人有好报。

千万别让万子听到这首歌,我还不想死得这么早!拜托你,帮帮忙了!」嘟噜噜噜~~说巧也真巧,他一祷告完毕,手机就收到一则简讯。

打开一瞧——竟然敢装作没听到我在喊你,枉费我帮你准备了便当!这件事我会慢慢跟你算帐,等你回来就知道!BY万子唉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家那口子,真的很残暴啊!后记哇,这次的书应该会在过年时送到大家的手中吧!大家有没有领很多红包呢?上有高堂,下有妹妹、侄子、侄女、表弟、表妹,堂妹……总之,这种年节时刻,只要是一大家族现身的地方,就少不了会看到满天飞的红包,真是好一片喜气洋样啊(如果你不要太计较那枚不用减肥,就可以瘦身成功的荷包的话)~~^_^不过能的送越多的红包,代表你的人缘越好,有越多的福气可以与人分享,也是好事一桩哟!这次的书虽热和上次的采花612《心口不一》,在时间点上有连接的地方,但是和上次恰巧相反的,这本书里头出现的只有「不怎么样」的食物,主题也不是在美食上面打转,而是「人与人」的关系。

里面葳子写得最心惊肉跳的部分,当然是离岛当兵的那段喽!老实讲,葳子真的很想去采访啊~~不过像「当兵」这种事,即使你问了十个男生,他们也会回答你「十种」不一样的当兵经验,该如伺选择呢?全靠采访者自己去消化喽!葳子尽量搜集这些资讯,倘若还是有不太正确的地方,还请大家不吝指教——写信到「狗屋出版社」或到网站上留言让我知道喽!(感温捏~~)当然,本书的四位主角(怪不得我写得头昏眼花,塞了两对在里面服务各位,葳子是不是很凯啊?笑!)——扮「掐」吃老虎的朱朱,毛似威猛其实是只纸名虎的万子,以及天然小号呆海桥&早熟装酷少男阿年,要一起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中,跟大家拜个晚年,祝福大家「猪年行大运」、「猪事大吉」、「猪喜临门」!(很有除夕特别节日的感觉吗?you got it!)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去年的年底,葳子算了一算,突热发现——哇~~葳子的采花黑皮书(BL)悄悄地突破三十大关了耶!(撒花、放烟火~~)所以,今年(2007年)将举办近一整年的集印花活动(详情请见「狗屋」网站上的「好康报报」单元,或葳子今年度各书前的活动公告),只要有集就有奖,不用在电脑前抢头香,也不用担心抢不到手了喔!(踹飞ing)准备大唱卡拉OK过新年的葳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