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发出嘎吱一声,陷落又弹起。
这惊动了原本累得趴伏在床海里,睡得像昏过去的人儿,缓慢地抬起头……啪唰!窗帘一下子被扯开来。
紫蓝色的天幕入侵了被阴暗独占的空间,纷纷飘落而下的细雪,编织出如梦似幻般的美景,而伫立于窗边背对着他的颀长身影动也不动地,抬头仰望着它。
「下雪了呢,好美……」开口,方知自己的声音哑得像是磨砂纸,这是几天几夜下来使用过度的下场。
闻言,男人回过头。
蓝眸在与黑瞳接触的瞬间,由冰蓝转为海蓝暖浓,唇角也自然地漾开笑容。
踏着慵懒的大猫步伐,再一次地走向床畔,掀起温暖的厚被,溜进凌恩的身后,覆着丝丝毛发的大腿蹭着他的。
「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打算睡到天荒地老,害我无聊极了。
」亲亲他的额头。
倒抽口气,抱怨地缩缩眉头。
「嘿,很冰耶……」「那,由你来负责温暖它吧!」双手环上了他的腰,男人在他耳畔撒娇地说。
移动了下身躯,调整为更舒适的姿势,把男人当靠枕地窝着,凌恩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现在什么时候了?」放荡、糜烂的堕落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由于凌恩还未熟悉这个国家在冬日里短得出奇,长得教人发闷的日出夜落系统,不光连现在是何年何月,就算看了天色也无从判断现在是几点。
宽厚大掌把玩着凌恩的手,翻过来转过去。
「你有约会吗?管他几点。
」「总是要起床的吧!」这句话非常没有说服力,因为他们已经在这张床上不知赖了几天、几夜了。
即使下床解决了必要的民生所需,但很快地又会返回这四方软铺上,偶尔还会拿地板当床、拿沙发当垫,恣意地欢爱,陶醉耽溺在不知餍足的肉体欲望里。
果然,男人低声笑了。
「然后呢,就为了再上床?何必那么麻烦?只要我们一直不下床,那就不需要起床了。
」以手肘轻轻顶撞男人的腹侧,他一眼。
男人立刻低头覆上他的唇。
道歉、赔罪似地温柔一吻。
和刚开始只要手指互碰都可以发情的状态相比,现在的吻勾起的小小涟漪,发酵出的甜美、微醺,让人想永远地品尝下去。
缓缓的舔着唇,伸舌慢条斯理地挑逗,直到忍不住吸吮起彼此的唾沫,重燃起火花。
鼻腔哼出了愉悦的急喘。
骚动由酸疼的下肢推开一波小小浪涛。
「……等等……」在他贪婪的吻之下,感觉不妙地挣扎着。
「……考虑一下我的年纪,OK?……这样下去我会早死的……」啄吻,笑道:「别担心,我会速战速决的。
」「靠!那根本没帮助。
」说不定还更糟糕。
一手偷袭到胸前。
「谁教你只肯给我一个月?时间有限,我当然要把握每分每秒啊!再说,你这儿还挺年轻的,瞧……不是已经有反应了吗?」另一手轻握着蓄积情热元素的欲望分身。
早知道,也许当初该说十天就好。
「你存心想谋杀我?」虚弱地叹息着。
「嗯……」掐住那娇翘的小乳突,以食指与拇指轻轻揉搓着。
「不如说,我想让你死于安乐,生于天堂。
很棒的人生吧?」可恶!这几天下来,凌恩确认了一件事——这家伙不只嘴巴变态、思想逻辑媲美外星人,连体力也好到可以列入怪物的等级!浑身乏力,连抵抗的体力都不复存在地任由他摆弄着。
在沉沦到另一波欢愉欲浪之前,凌恩气息粗喘地想着:自己真不该惹上这个天赋神禀的异类!无数次地迎接过男人雄伟的分身后,如今变得柔软且收放自如的窄穴,轻易地为男人的手指开路。
跟着指头前进,封锁在里面满溢的浊液流了出来,男人啧啧吸吮着腿上的污渍,羞红双颊的恋人转头,望着跪在自己四肢着地的身躯后方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喝止。
「你、你别那么变态行不行!」舌头滑过大腿内侧。
「我只是把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再回收而已,哪里变态了?你也要尝一尝吗?」「谁要——」沾着浓稠体液的指头,趁着他嘴巴张启的瞬间,塞了进来。
「唔唔……」呛鼻的腥烈男人味在口腔中苦涩地扩散。
指头在他的舌腔里翻搅、抽出插入,不听使唤、自动分泌的唾液自唇角滴下。
蓄势待发的凶器故意在后庭门边徘徊,压着,抵着,绕着。
被煽动的欲望则以惊人的速度苏醒。
结果不管他怎么骂男人变态,就是无法抗拒男人诱惑的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催促男人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开始吸吮着口中的指头,以舌头爱抚着它、舔舐掉每一分气味。
快点……无声传递的讯息在不到几秒内就获得了响应,拔出了放在他口中的指头,男人双手扣住他的臀部。
连给他警觉或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奋力一挺,长驱直入地一口气抵达了深处。
「啊噢……」超越忍受度的快感,登时攀上高峰,下肢抽搐两下,解放了一波小高潮,滴答滴答地沾湿了身下的床单。
「这样就射了?那可不行,我才刚开始呢,凌恩。
」男人坏心眼地摸着那刚射完精,敏感到不行的铃口。
「既然你这么容易早泄,干脆把这儿绑起来好了。
这是你不等我一起,自己一个人先爽快的惩罚。
」抽动了两下腰身,威胁地说。
「不要……别再……」哈嗯、哈嗯地摇乱了一头发,撑着上半身的双臂簌簌抖颤,吞噬进男人欲望的部位不住地收紧、吐纳地蠢动着,像要把那话儿给勾引到更深处般,环着它迸出小小的痉挛。
「那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再这么做喽?」男人嗓音多了丝苦闷。
「下次一定要等到我说可以时。
你才可以去,知道吗?」拚命地点头,他晕眩地摇晃起身子,发出娇喘。
「……我答应……我答应……快点……」男人发出一声低吼,忽然捉住他的双腿,腾空举起。
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时,冲击向脑门的快感已令他天旋地转。
「啊……」由下而上的顶撞力道,让他的身躯在男人腿上不停地跳动着。
「啊……啊……」仰高了脖子释放出的是一声高过一声,教人无比羞耻的泣吟。
过多的刺激逼出了泪水,两具同样密布汗珠的潮湿身躯在床铺上激烈地交合,嘎吱嘎吱的,床柱在安静的室内晃动,仿佛连地板都快被震垮了。
「老天……太棒了……」男人咬着他的颈子,沙哑而满足地喊着:「你好紧……把我吞得好深啊……」挤压、横冲直撞,噗滋噗滋的残余体液在扩张到极限的洞口边,制造出无数的小泡沫。
从结合处擦出的电流劈哩啪啦地瘫痪了所有的脑部运作,每一口呼吸都是那么的艰辛,溃散的意识屡屡到了消失的边缘,却又被男人一次次施予的顶起、挺入、撤出给拉回了几近残酷的快感战场上。
没有接受任何抚爱的欲望,竟在后孔屡次的操弄下,再次地坚挺。
难忍一股亟欲解放的冲动,他朝自己的分身探出手。
「不许碰……」男人一叱。
颤止,不知所措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会让你只靠○穴的刺激就解放的,凌恩,所以不要动……」克劳顿叮咛着,咬着他的耳垂说。
「听话。
」那怎么可能呢?根据对自己生理构造的多年理解,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润了润干涩的喉,挤出话。
「我不相信。
」男人沙嗄地笑了,随之在他体内抖动的部位,竟更坚硬地挺上了他的深处,凌恩不由得呻吟出来。
「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的叛逆性格,因为这让我有更多机会证明,你比你想象中的要有本钱做个淫娃荡夫。
」怒火让他全身的筋肉绷紧,但男人不给他恢复吵架分心的空档,迅速地抽出硬挺的欲望,下床,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高高弯折了他的腰,而后再次地挺入那来不及密合的密道。
「啊嗯……」正面刺激着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敏感地带,自由自在地在里面转动,轻浅的律动、深入地撞击着。
「舒服吗?」蓝眸漾着放荡的色泽,哈啊、哈啊地粗喘着,不忘挑逗地说道:「我很舒服喔……你像手套一样把我那里包得紧紧的……是为我打造的……最顶级的……和我搭配得如此的天衣无缝……」下流的言语在脑中勾绘出的画面,烧灼着羞耻心,并煽起体内的连锁反应,下腹强烈地收缩。
「噢!宝贝,你会杀了我……」哆嗦着,郁结的眉心在男人俊美的脸庞营造出近乎猥亵的邪淫表情。
「哈嗯……克劳顿……克劳顿……」身不由主地朝折腾自己的男人伸出了手。
猛狞的吼声从喉咙中挤出,男人几乎像风暴一样地卷上了他,他们四唇胶合,从胸口到双腿无一不是贴合在一块儿的。
接着,他狂烈摇摆的身躯几乎把凌恩从床上摇到床下,凌恩不得不以全身攀住他,双腿在男人的臀后交叉勾住。
失控的节奏粉碎了他所有的思考,反复不断,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逼疯了似的,强迫他接受那远超过心脏所能负荷的爆炸快感,脑浆随之沸腾的高潮熔岩掩没了他。
攀上了一层高峰之后,另一波随之来袭,一阵阵连绵不停……脑子里什么东西都装不进去了。
除了男人。
除了他所做的。
除了他在他身上所创造出来的……「……让我去……我要……啊啊……」紧闭的眼睑底下,炫丽的极光逼近。
男人无情地掠夺着,把他淘空、把他刨开、把他占有。
破碎了,不管是灵魂,或者是身体,他的全部尽在男人强而有力的怀抱底下,化为虚无的空气,蒸发在前所未有的高潮呻吟之中……◇ ◇ ◇生平头一遭,凌恩没有以脑筋去谈的恋爱,远超乎自己所想象的浓烈、浓密、如胶似漆。
即使是没有以身体沟通的空档,克劳顿也都时时刻刻把握着。
酿造甜蜜的气氛。
可以一时心血来潮地带他到丽池古堡,漫步在冬日的花园中,手携手享受着恬静一刻。
或是傻里傻气地买了一堆奇怪的糖果点心,用着最诡异的方式涂抹在各种异想天开的食物上,胡闹地逼着他吃下去,而最后还因为融化在热派上的奶油搞得两人粘答答,不得不洗了一个史上最恶心的澡。
在漂浮着巧克力、奶油与太妃糖的热水里,他们爱抚着彼此的身躯,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热情舌吻。
有时,什么都不想做,窝在壁炉前面,轻酌小酒,相倚为伴。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越是绝口不去提「期限」将至的事。
凌恩不去说,是因为他不敢猜想克劳顿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响应——假设是「满不在乎」,这很伤人;假设是「不愿接受」,凌恩又怕自己所下的决定会伤了他。
是的,他还是没有改变心意。
当一个月到了,他仍然打算收拾着行李,回家去过他的平凡日子。
不是老毛病的顽固作祟,现在的他可以诚实地对自己说:如果这不能称之为「爱」,那么至少克劳顿是他这辈子永生难忘的人。
可他无法相信「爱」能超越过时间、超越过现实……事实是,他们都是同性,本来就没有「未来」可言。
况且,克劳顿纵使对他的兴趣能持续一个月,但谁能保证第二个月、第二年、第二十年会同样地持续下去?他知道这么说对克劳顿不公平,或许变心的是他自己也不一定。
然而,根据两人过去的经历也知道,纪录辉煌的克劳顿嫌疑较大。
最后,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倘若才经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便可以让拥有这么顽固、死鸭子嘴硬派性格的自己,点头承认心中的克劳顿变得日益重要,那么过了三、五个月后,他恐怕再也忍受不了「失去」克劳顿的这件事。
凌恩承认自己在爱情上很胆小,他根本无法想象,届时一个三十六岁的大男人因为受不了情人离去而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或要上吊自杀的模样,更不希望那个大男人就是自己……这已经不叫恶梦,根本是恐怖片!这一个月,他难得地放纵自己作了一场梦,当梦到了该醒的时候,哪怕他会惆怅伤感,还是必须清醒过来,继续去过现实的生活。
◇ ◇ ◇再过几个钟头,他就要从希斯罗机场出发回台湾了。
凌恩打算自己搭巴士到机场去,虽然克劳顿提议要开车送他,但想了想后,他还是拒绝了。
毕竟是自己立的规矩,一个月届满之际,希望他们能像是陌生人一样,即使有接触也是公事上的单纯接触,不要有藕断丝连的朋友关系。
既然不是朋友,更不该接受他的好意,也不必他到机场送行。
最后环顾一下这间自己并未多常使用到的客房,难得地动手整理干净后,他把长外套挂在左手腕,右手提着行李包包,关上门,走下楼。
坐在客厅沙发椅上的金发男子,正专注地凝视着壁炉。
站在最后两格台阶上,凌恩做了个深呼吸。
仔仔细细地将男子那张映照着火光,如雕像般俊秀的侧脸,烙印在记忆的深处。
不过五、六个小时前,那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
还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躯。
修长的手指与性感的唇,在自己的每个部分烫贴下的热情记号,此刻还残留着、隐隐发疼。
这是最后一次了,可以用着「占有」的眼光,审视着克劳顿。
往后再见面时,他们或是上司与下属,或是过往的回忆,总之,都不再是能把酒言欢、同枕共眠的亲密爱人了。
关上心灵里象征某一页「疯狂」的日记,凌恩步下最后两格台阶,站在大厅,淡淡地开口说:「这段日子谢谢你的招待,霍普先生。
我要走了。
」默默地回头,克劳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挤出一抹微笑,点个头,忐忑地走向大门口。
「凌恩。
」握着门把,犹豫着要不要转身。
「你要保重,别太想我了。
」一贯自负的口吻,克劳顿说。
「还有,谢谢你让我过了人生中最愉快的一个月。
」就这样?凌恩闭上眼睛,嘲笑自己居然以为……说得也是,一个月也玩够本了,那些排队等着克劳顿·霍普青睐的俊男美女长龙,总算可以再次移动了。
半转回头,装出不以为意的轻松笑脸。
「不客气,我也很愉快。
那,再见。
」克劳顿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挥了两下手,代替道别。
大门开启、大门关上。
落幕了。
站在霍普大宅的铁门外,仰望着存有许多美好回忆的屋子最后一眼后,凌恩擦了擦眼角,头也不回地离去。
◇ ◇ ◇返回台湾的途中,感觉长程飞行转眼就到了。
可能是心境上有了不同吧,去的时候对于「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惶惶不安。
返回的时候,他却是装满了许多回忆,同时对于「未来」不再有恐惧。
相对地,「新的」期望诞生了。
说不定他忘不了克劳顿……可能明天又会有新的恋情诞生……会往什么方向前进,都是未知数,但他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他已经明白了「爱人」与「被爱」不是光靠逻辑、理智就能全盘掌握的。
跨出些许危险的范围外也好、撞得满头是包也好,真正的爱就是在受伤、伤害间学习道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明白了自己的痛楚,会让人更懂得怎么去珍惜他人、疼惜他人,一如疼惜自己。
凌恩期望改变过后的自己,能有颗更柔软、更温和、更体贴的心,好弥补过去因为自己的「不解风情」、「迟钝木讷」而受伤害的所有朋友、家人与同事。
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自己。
◇ ◇ ◇返回台湾休息了两天之后,凌恩手上的假期也都用光了。
今天起,将到「京苑旅馆」的临时办公室上班。
一想到堆积了许多联络的工作得进行,他特地起了个大早,精神奕奕地站在厨房里……『好,我要动手喽!』明明厨房里就他一个人,但是他却对着从未使用过的,全新不锈钢平底锅喃喃自语着。
『要先倒油,还是先开瓦斯啊?』既然决心要做「不一样」的自己,于是他打算先由每天清晨一杯咖啡的单调早餐开始改变,挑战一下「家务事」。
翻翻食谱,发现里面根本没提到开瓦斯的问题,他决定先按照食谱上面所写的,把油倒进去。
接着拿出两颗蛋,笨手笨脚地企图敲开,结果其中一颗惨遭滑铁卢地摔到地上去。
生气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蛋尸」后,从失败中记取教训,凌恩决定直接把含着壳的蛋丢进锅子里,盖起盖子……转动瓦斯,这样就成了。
大火开启不到几分钟,里面传来「砰」的爆炸声,锅盖与蛋汁、热油全部都喷飞开来。
『雪特!』地骂了声,笨手笨脚地忙着抢救着火的锅子、关瓦斯。
正当他与满屋子的烟味奋战时,门铃响了。
会是谁啊?一大清早地跑来。
边嘟囔边皱着眉头地往大门口走去。
『谁啊?』没听到半点回音的凌恩,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走过小院子,转开门锁,将褪色的红漆木门打开——「我想死你了,宝贝!」任谁没头没脑地忽然被个高大的男人给抱住,都会做出同样的事吧?反射地抬起脚往男人的腿上一踹过去——可是这回男人学乖了,迅速地闪躲开,接着又呵呵地笑说:「你以为我会再被你踹到吗?凌恩。
」「克劳顿?!你、你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你、见你的啊!」仰起脸,嗅了嗅。
「你在烧房子吗?为什么有这么重的烟味?」「那个不用你管!」气急败坏(照旧)的凌恩平抬起两手推开他。
「你这样是破坏约定!我们说好结束之后,就不再见面的!」「嘿,宝贝,你说的是你不会和我联络,但我没有说我不和你联络吧?再说,我遵守约定了啊,我和你分手了啊!你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你吧?我有吗?」一连串的反驳,克劳顿说得可溜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挺住,要是在这儿被这死外星人的歪理给说服了,以后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出去!」「好,那我就再按门铃,直到你为我开门为止。
」做出叩叩叩的动作,嚣张的笑容始终未消失,克劳顿胸有成竹地说:「哈啰,请问你就是凌恩吗?噢,你就是啊!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一个月呢?什么?你愿意?那太好了,我们马上进房间去亲热亲热吧!」「你这个疯子!」禁不住笑场,谁教这家伙的表情实在太绝了。
「我是。
」爽快地点头承认,克劳顿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
「上次是你的一个月,这回总轮到我的一个月了吧?」叹口气。
「克劳顿。
这么做有意义吗?」晴蓝的眸子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我觉得挺有意义的啊!因为深知时间有限,我们就不会浪费时间在吵架上头。
一个月结束之后,要是我们都对彼此有意思,那就再一个月嘛!一次一个月,十二次就是一年,二十四次就是两年,我们可以不断地测试到底我们能分手几次、复合几次啊!说不定,我们会比任何一对情侣都更久长,每分手一次,就有一次新的体验,可以永远处于热恋期呢!」「你没想过,我也有不答应的权利吗?」「怎么?才三天你就找到新欢啦?」克劳顿眨眨眼。
「那我应该订昨天的机票回来的。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可不可以正经一分钟,别跟我装疯卖傻?」闭上眼睛,苦恼的凌恩说道。
其实此刻他胸口里又涨又热,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狂喜地吶喊着。
可是脑子却告诉他不可以扑上前去抱住克劳顿,这是绝对行不通的!哪有人用这么可笑的方式谈恋爱,把分手当饭吃的?!「是你说的,一个月的期限你就能接受。
那么我每过一个月就跟你分手一次,有什么不正经的?这不是复合,而是每次我就是又凑巧地挑上了你、想追求的就是你,我不要别人。
」拉扯着他的手臂,想把凌恩骗入怀里。
凌恩推拒着。
「为什么是我?我说过你可以去找——」「这是你第几次问这种蠢问题了?这种事哪有什么『为什么』的?除非你能回答我,为什么天底下就只有一个『凌恩』?要是有十二个凌恩的话,我就每个月按你所说的轮流向他们示爱!怎么样,你可以给我十二个凌恩吗?」趁着凌恩楞住的时候,克劳顿把他抱入怀中,亲吻着他的发顶说:『你爱我,凌恩,你爱我。
』……凌恩歪了歪脑袋,好吧,他很感动克劳顿特地为他学了中文,可是那不是应该说……「你说错了,克劳顿,那应该是『我爱你』。
」「什么?再说一次。
」『我、爱、你。
』慢慢地、仔细地说给他听。
克劳顿欢呼地将他由地上抱起,旋转着。
「你说了!你说你是爱我的,万岁!」哈啊?「停下来,不要再转了!」「我不停、我不停!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凌恩爱克劳顿,是凌恩亲口说的!」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金发男子亲吻着凌恩的下颚、脸颊。
「你又是属于我的了!我们的第二个月展开了!」凌恩怒吼。
「那不算!是你设计我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喔!」克劳顿终于将他放到地上,然而双手还是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低头凝望着那双黑瞳。
「凌恩,对自己诚实一点嘛!你真的、真的不爱我吗?」以前的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撒谎,可是现在的他却没办法……「瞧,我没说错吧?」克劳顿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说。
「让我们从头来过,由我自你家门前出现的那一刻重来,把过去都一笔勾销。
这次我不会再犯错,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我能给你什么。
我要为你重生,宝贝!」垂下眼眸,过半晌后,凌恩悠悠一叹。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输家。
」当这句话的意思穿过耳膜翻译为克劳顿能理解的话语之际,克劳顿二话不说地吻住那羞涩的嘴。
「你是输给了我,但……赢过了全世界呀!凌恩,你卯死了!」一吻结束,这句大言不惭的话,马上换得一记不客气的铁拳伺候。
可是当凌恩转身进屋子的时候,那道红色大门依旧敞开,并未被关上。
想当然耳,得意洋洋的拽拽外星人+变态+金发老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门内,然后砰地把外界的打扰全部拒于那扇门外。
现在开始,是独属于恋人们的甜蜜时光,闲人止步。
『看到了没?』隔壁邻居太太同声尖叫着。
『我看到了!』『快、快去告诉大家!那个金发帅哥回来了,我们又有眼福了啦!』于是,凌家大门外再度发展为新兴观光名胜的日子,看样子是为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