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规律的作息,让伊凡习惯在清晨六点时睁开双眼,无论前一夜睡得多晚、有多疲累,他都借着早上的冷水浴将全身细胞唤醒,神采飞扬地迎接新一日的挑战。
伊凡哥?浴室门外传来叫唤声,止住伊凡正在全身上下涂抹沐浴专用盐的手。
乔,有事吗?我开门喽!探头进来的乔,微笑地看着他的裸背说:就猜到你一定不会赖床,果然还是这个时间起来了,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呢!昨晚,你累到连自己回床睡的力气都没有,酒喝到一半就垮了。
伊凡轻松笑笑,转过身去继续以盐巴搓揉着腿,回道:不好意思,还让你把我弄上楼,下次不会了。
一点也不麻烦,伊凡哥轻得跟羽毛没两样。
嘿,谁是羽毛?别以为你长高了点就能拿哥哥寻开心,我现在照样可以把你举过肩摔出去。
由于伊凡的毫无戒心,乔借机两眼灼灼地打量着伊凡,一股异样的悸动在胸口震荡着。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的裸体,小时候夏天一到,相约到溪边裸泳时,哪次不是脱得光溜溜的?可是他从未把伊凡的裸体与情欲划上等号。
他一直是那么理所当然地把伊凡当成无欲、无色的存在,就好像是你无法去想象圣洁的天使也会和凡人一样吃喝拉撒,这道理是相同的。
他就是无法想象,伊凡哥怀抱着一名女子,亲吻、爱抚,男性的部位亢奋起来,与女性结合,在床上打滚的模样。
……这些,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
伊几哥毕竟是个男人,他当然也会有他的欲望,渴望在女人身上抒发、解放!乔猛然地摇了摇头.把昨夜至今缠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幻影再次甩掉,警告自己不可再把伊凡代入那一幅幅便宜、下流的低级色情图卡中,把他与那些赤裸交缠的男男女女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哥哥,就是哥哥。
伊凡哥是个男人,和我自己一样,我都会在军校的同伴们吆喝下,去花街买酒寻欢,那么哥哥有一、两个情人不也是正常的?我怎能反对呢?又不是孩子在抢玩具,不许别人碰!虽然理智可以把话说得漂亮,情感上要乔说放就放,别再耿耿于怀,也不是件容易事。
乔?怎么了,看你发呆的样子,肚子饿啦?才不是!气他总把自己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看,乔翘高嘴。
涂抹完盐巴,伊凡拿起杓子往身上一淋,小声抽气哆嗦,然后精神奕奕地回眸微笑,撞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图谋。
不是肚子饿?那就是睡昏头了,让我帮你醒一醒脑袋吧!你、你要干什么?别--闹还没说出口。
满杓冻得可吓死人的水已经往乔的脸上泼过来。
哈哈哈哈,看你一脸蠢相!甩着空水飘指着他的脸,伊凡捧腹大笑。
可恶!要干吗?来啊!抹开满脸的水,拉起另一只水飘。
乔也跟他聊上了。
哇哦!伊凡赶紧闪开。
两个大男人不顾形象,在浴室中展开一场冷水大战。
霎时间,浴室里满是惨叫、咆吼、怒骂与嬉笑声。
本来就光溜溜的伊凡还无所谓,可怜的乔那身衣服全被水弄得湿答答的,好不狼狈。
眼看自己居于下风,乔索性甩开水瓢,扑上前去把伊凡整个人抱住,嚷着--把你丢进水缸去!哈哈哈,放手、放手,我不玩了!伊凡两腿悬空,举高双手嚷着。
你想得美!乔手一松开,伊凡整个人落入水缸中,笑声转为尖叫,噗噜噜地沈到水底,只剩气泡在水缸上方漂浮着。
一、二、三,乔眼看着水缸没有动静,人也慌了,连忙低头伸手去捞。
伊凡哥!哗地一声大叫,伊凡朝他的脸上喷出水柱,璀璨地笑说:被我骗到了吧?傻瓜!一抹脸,乔真是被他给打败了。
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
输不起的乔。
嘻嘻!双臂靠在水缸边缘,揶揄地笑谜了一双夜瞳。
湿洒洒的黑发像真丝羽毛般贴在瓷白的额上,脸庞因为寒冷兴旧而浮现剔透的薄红,睫上沾着粒粒水晶小珠,煞是好看。
在晨光下、轻雾中,伊凡完全不知道自己所显露的,那出水芙蓉般的美色,已经夺走乔的呼吸。
是自己的错觉吗?伊凡哥时而会有这样不自觉、娇艳的神情出现,让人不知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好。
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伊凡哥的这种媚态…喂,发什么呆?还不把我拉起来。
乔掩饰着乱如麻的心,故意扭头说:自己爬出来,笨蛋!还有,娜娜在楼下等我们去吃早餐,你快点穿好衣服吧!以落荒而逃的姿态,匆匆离开了浴室。
一走到伊凡寝室的门外,乔屈身压住自己蠢动的下腹,低喃着。
对自己的哥哥产生欲望?我一定是个禽兽吧?要命。
神啊!帮帮忙,千万别让伊凡哥发觉这件事才好。
☆☆☆好慢喔,你们两个!娜娜在轮椅上早等得不耐烦了,她看到先后下来的两名兄长,立刻发难说:丢我一人在餐厅等这么久,该罚!饿的话,就先吃啊!乔不懂她有啥好气的。
不行,今天是好久以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再度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日子,怎么可以偷偷开动呢!娜娜甩甩两条长辫子,蓝跟眨巴眨巴的,嘟嘴说。
伊凡哥有晨浴的习惯我知道,可是乔哥哥也慢吞吞的在做什么呀?糗得乔的颈子都红了,粗着嗓子。
去问伊凡哥!谁叫他害我不得不回房间去换衣服。
我是好心帮你醒醒脑而已。
再说会弄得那么湿,也只能怪你自己动作不灵活,没闪开吧?拜托!那种距离叫我怎么闪?娜娜左瞧瞧、右看看,独独自己被排除在外,不甘心地拍着桌子说:不管,你们两人背着我玩得那么开心,娜娜不依!下次我也要玩水仗!妳受得了吗?乔狐疑地问。
可以!娜娜哼地说。
我才不会让你独占伊凡哥呢!乔的脸再度红了。
笨蛋!是他拉着我玩,谁要独占他?反观妳一整年从头到尾都可以黏着伊凡哥不放,还有什么不满啊?这小丫头。
你们别吵了,早餐都冷了,开动吧!一句话就制止纷争。
伊凡动起刀又,想到一件事,说:乔,后天晚上你记得要把礼服准备好。
乔蹙起眉。
要去哪里吗?伊凡把熏肉片送进口中。
去参加宴会。
你将满十八岁,是可以在社交圈露面的日子了。
尤其渥夫大公举行的宴会中,许多名门贵族子弟都会踊跃出席,是你建立人脉最好的机会。
我已经请大公做你的介绍人,相信有他的推荐,大家会很热情地接纳你。
眶当一声,娜娜不慎弄翻了杯子,伊凡也没多留心,继续说着。
这是你继承奥古史坦伯爵的名号以来,首次的露面,记住千万不可在宴会上做出任何有损家族名声的事。
嗯。
有些兴趣缺缺的乔,以又拨弄着盘中的绿扁豆。
为什么要挑渥夫大公做介绍人?我不喜欢那家伙。
要称他为阁下。
伊凡叹气说。
由谁介绍无关你的喜好,重要的是对方在社交圈的分量。
女皇陛下的私生子有啥好骄傲的?乔。
音量不高却很严厉的,伊凡抿唇摆出兄长的面孔说:你也学习到乡愿愚夫的见解了吗?以‘人’的出生方式来评断一个人的道德品行,是多么不公平的事,这应该不需要我枉费唇舌告诉你吧?我道歉。
乔非常清楚伊凡因为出生血统吃过了多少苦头。
我们别再谈……大公阁下的事,好不好?娜娜脸色惨白地掩着嘴说。
谈谈别的,拜托。
娜娜不寻常的反应,让伊凡略起疑心,可是地一抬头望见时钟上的时问,也无心追问,边加快用餐的速度,边说:总之你做好准备,乔。
我有鹰跟团的公务要办,下午回来再讨论你的女伴名单。
好。
☆☆☆结果在乔的再三否决下,伊凡不得不放弃要他去邀请某家千金当女伴的想法,自己陪着这位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弟弟,参与宴会。
为了让乔的首次社交圈露面可以顺利无碍,伊凡在拮据的手头中还腾出一笔钱替地换了辆气派的马车。
倘使让自家现有的老旧马车,并排在公爵府邸前一排排豪华车辆旁,那些势利眼的大贵族们就算表面接纳了乔,私下恐怕免不了会嘲讽一番。
当然开口跟渥夫借用一辆也是个法子,反正他的马厩中有十数辆的马车,多得用不完。
可是伊凡不愿让乔被迫和自己一样,承受这种不名誉的屈辱。
身为奥古史坦家的继承者,乔有资格获得最好的一切。
他就像是一名骄傲的父亲,以自满的眼光,望着眼前英挺的棕发褐眼少年……不,该称之为青年才对。
与养父一样有着温文外表的乔,想必未来也会成长为不输乃父风范的尔雅绅士才对。
呼,还要多久才会到啊?这领巾束得我好不舒服。
乔抱怨着,揭开马车的窗帘,往外探头看着。
忍耐点,就快到了。
不像乔身上穿戴的蕾丝领巾、丝绒背心与金边刺绣华丽的白色礼服,伊凡自己穿得十分俭朴,素棉领巾底下是白衬衫,外套则是黑布面袍服,唯一的装饰就是悬于胸口,蓝宝石链子所串的纯银十字架。
如果他没把修好的链子戴给渥夫看,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他。
伊凡哥,有件事……我……希望你知道。
什么事?漫不经心地抬头,伊凡正想着早上所耳闻到的一件不愉快的传闻。
上次在维弗家族丧礼上所遇到的女子,亦是约瑟夫.维弗的未婚妻,竟然成为某位暴发户的情妇了。
以自己与约瑟夫的交情,他希望那不是真的。
否则约瑟夫地下有知,恐怕会更加死不瞑目。
我这么说,别人也许会以为我根本是在猫哭耗子。
约瑟夫的死,不能说是死有余辜,但至少是罪有应得。
他走私枪炮卖给武装农奴引起动乱,上千暴民逼得女皇不得不派兵镇压,数百人就此枉死。
只是伊凡也知道,约瑟夫那么做无非是想大赚一笔,好应付未来岳父--女方家族狮子大开口所要求的高额聘金。
这些,相信死者的亲人、未婚妻都明白。
然而人们往往无法认定是自己的过失导致亲人的死去,他们都需要一只代罪黑羊,把别人当成罪魁祸首,藉此宽恕自己的心,好继续活在这满是痛苦的人世中。
让他们怀恨下令杀了约瑟夫的女皇,不如让他们将憎恨转嫁到形同创子手的自己身上。
伊凡认为自己做得没错,也希望如此能解决所有的纷争,让它告一段落。
说啊,乔?你想告诉我什么?等了等,伊凡望着弟弟有口难言的模样。
这真罕见,心直口快的乔也有拙于言语的时候。
……我那天替你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吻痕。
伊凡哥,你有女友了吧?乔迟疑地说。
伊凡错愕,他遮住自己的颈口,冷汗直流。
呃……嗯……其实这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伊凡哥今年也二十四了吧?很多人都是这把年纪就结婚生子。
所以,我只想说,我会祝福你的。
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就把她带回家中,让我们见见嘛!乔也满好奇他的对象。
没、没这个必要。
伊凡绞尽脑汁地说:我和‘她’没那么认真。
幸好弟弟以为是女子,要不然他的慌乱绝对会自乱阵脚。
咦?是这样啊!乔略松了口气,换上调侃的笑说:嘿……想不到在外头都一派严肃、不苟言笑的伊凡哥,也会和女人玩玩?我以为你是那种一心一意不会换对象的人呢!是什么样的女人?大美女、波霸,还是你喜欢小胸部的?乔,够了,不要乱扯。
我们已经到了!和弟弟谈论这种话题,持别今人尴尬。
小气,说一说有什么关系?伊凡收拾起狼狈的表情,再度以冷漠的假面说:少啰唆,给我下车。
☆☆☆才跨进渥夫大公的宅邸,乔轻率地吹了声口哨,低声地说:我的天啊,这真不是普通的奢华耶!一盏悬吊在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光是镶在上头的各式各样珠宝、七彩的水晶,价值便可能是普通农奴一生的劳动所得之总值。
遑论再加上运自东方的落地大花瓶、装饰在墙面上一幅幅出自宫廷画师的肖像画,林林总总、琳琅满目的稀世奇珍,岂是奢侈、华丽两句话能涵盖的?欢迎光临寒舍。
奥古史坦伯爵乔书亚阁下。
风度翩翩的男主人登场,他先是与乔握了握手,再转向伊凡。
以及我的好友,伊凡。
理所当然地伸出手给他的伊凡,却被渥夫一把拉扯过去,来了个超乎寻常必要的家族式招呼:两颊的亲吻,鼻子的亲吻,最后是扎实的拥抱。
渥夫明知道乔在场,伊凡不会给他难堪,所以故意来这么一招。
等这一招呼结束,伊凡竭尽全力才没当场脸红如火。
他冷讽地说:渥夫大公阁下,你‘向来’是这么客气。
哪里,和平常一样喊我渥夫就行了。
绿眸不无火药味地瞥过乔,接着搂住伊凡的肩膀,在前方带路说:来吧,到宴会厅去,里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一睹今日的主宾--新奥古史坦伯爵的庐山真面目了。
乔被抛在后头,张口结舌。
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居然理所当然地把伊凡哥架一走?大公阁下又如何?他可不怕他!三两步追上去,乔从后头扣住渥夫的手,将它由伊凡肩头上移开,露出微笑说:伊凡哥没陪着,我一个人会怕呢!渥夫停下脚步,挑高一眉,无声地放出威吓的光--你这臭小子插什么手?这态度更点燃起乔的好胜心,他搭起伊凡的另一边肩膀,伊凡哥,你会全程陪着我吧?都到门口了,这两个人在杠什么?伊凡真是纳闷,索性自己退开一步说:你们两个先进去吧,我在后头跟着就是。
鹬蚌相争,谁也占不到便宜。
不愧姜是老的辣,渥夫迅速以狡猾的笑容取代刚硬的手腕,引着乔往前推开大门,并且站在门边以浑厚的嗓音宣布着。
请各位看这边,这位就是奥古史坦伯爵府的新继承人,乔书亚·罗曼彻斯·奥古史坦伯爵,也是未来社交圈的新宠儿,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光华璀璨的宴会厅内,百来人响起阵阵如雷的掌声,一瞬间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乔,沐浴在大众焦点下,羞红了脸。
与大伙儿打打招呼吧?三三两两靠过来的人,很快地把乔包围起来,衣香鬓影的贵妇、芳华正盛的淑女,还有一些同龄的年轻贵族们,都亟欲巴结这位由渥夫大公亲自介绍的棕发帅哥。
不到一会儿工夫,乔的手中已经堆满名片与一张张的跳舞卡。
对刚接触到社交圈宴会的年轻人来说,诱惑多到数不清。
眼花撩乱的说笑、饮酒中,当乔突然想到自己冷落了伊凡时,回过头根本就不见他亲爱大哥的身影了。
奇怪,方才他还在门边和渥夫大公说话的不是吗?乔跨出一步,想去寻找,肩膀却被人轻拍了一下。
你就是奥古史坦伯爵?您好,我是穆尔子爵的女儿,虽然很冒昧,但你愿意请我跳支舞吗?呃……女孩那包裹在蕾丝中的丰满胸脯,让乔有点心动。
只是跳支舞,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伊凡哥不会失踪,八成是在宴会中的哪个角落而已。
我很乐意。
乔揽住了女孩的腰,往舞池中心滑去。
☆☆☆……哈啊……啊……仰起细长的白颈,竭尽力量地喘息着。
你……别闹了……渥夫……隔着厚重窗帘的彼端,还可听到屋内宴会喧闹的舞曲、莺声燕语。
如果此刻有人想出来透口气,他们的行为不被发现也难。
可是男人并未因此而有所顾忌,更不打算停下。
有什么关系?来参加宴会就是为了享乐,不会有人在乎那么多。
你拜托我的事,我都已经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傻小子也正式进入社交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非盯着他不可。
爬过颈项的舌端留下湿渡的痕,冷风一吹,敏感的寒毛根根都被挑逗得竖起,但是这样还不够,男人的舌头在颈侧打转着,缓慢舔舐着,最后像吸血鬼一样伸出利牙一咬。
啊啊……抵着窗帘的背高高地弓弹起来。
吸着、含着,当男人的唇离开时,一圈牙痕鲜明地烙在雪白颈上。
伊凡,这次轮到你了。
我做个乖孩子,你总该给我奖赏吧?男人的手指玩弄着他的唇瓣,绿晖火热地穿越过黑瞳,望进灵魂深处,彷佛要将人从那儿揪出来。
说,你想在哪儿做?就在这边,还是……到花园去?伊凡垂下长睫,逃避着他烫人的目光。
都不说,那就在这儿做了?男人的身体强硬地分开他的双腿,意图清楚地把他定在落地阳台与窗帘之间。
不过你可得小心,别叫得太高兴,否则等会儿就有一堆人跑来围观喽!认命地闭上眼,伊凡撇开头说:到花园去。
起码那边有许多的树能遮蔽身影,怕就怕谁临时兴起想去散步……可是在屋里头更不安全,每个房间都可能被一些想趁宴会狂欢一番的男男女女无故闯进去,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聪明的选择。
渥夫亲吻着他的唇说: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保证会快点完事,吶。
伊凡庆幸月光的黯淡,能让自己羞红可耻的脸藏在夜色中。
☆☆☆乔不知道自己转了第几圈,只知道他再不休息一下,这双腿都快跳断了。
为什么那些仕女们精力如此充沛?头顶着繁复花饰、身穿着马甲、蓬裙等一堆折腾人的衣服,脚跨着高跟小鞋,竟还能不断地在舞池中换舞伴,连番不停地跳着华尔兹?他不行,他得举双手投降了!把手中的女孩移交到下一名男士手中,他抢先对伸出手的女孩一弯腰致歉,而后飞也似地溜出舞池,从游走的女仆手上抢下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呼,得救了!他以为自己会跳到死呢!妳喝得够多啦,别再喝下去了,凯瑟琳!站在乔前方的两名女子似乎起了争执,他好奇地投以诧异的眼光,只见胖胖的棕发妇人,正阻止着一名红发、身材较好、容貌出自的女子拼命喝酒。
哇。
整瓶酒拿起来灌,这不喝醉才怪呢!妳走开,不要管我!红发女子推开妇人,口齿略带不清地说。
我偏要喝,我就是要喝!妳管我做什么?凯瑟琳!喝光了一瓶酒后,红发女子泛着醉意的眼朝着四周一转,嚷着。
你们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酒鬼吗?哈!酒,再给我一瓶酒!我求求妳,别再让人看笑话了,凯瑟琳!可怜的妇人到处追着咆哮的女醉鬼跑。
乔见状也只能摇摇头,宴会上失态的人多不可数,但把自己喝成那样一个大笑话,还不如别来参加宴会的好。
乔身边的小群仕女团体也在议论纷纷。
就是她吧?未婚夫盗卖枪械,被捉去处刑的。
没错,是她。
虽然处境令人有些同情,可是这样丢人现眼也太离谱了些。
呵,我可不要有那样的下场,好可怕。
听说她未婚夫的死,不但令她婚事泡汤,也没人敢上门再求亲了。
妳知道吗?其实她肚子里有着未婚夫的种,谁要是娶了她。
就得当现成的爸爸,根本没人想接这烫手山芋。
可惜,原本长相、家世都是一流的。
现在只能作别人的情妇喽!夫人的言下之意,应该是庆幸您女儿少了个竞争对手,可以抢到更好的金龟婿吧?呵呵呵!乔移开脚步,不想再听那群妇人长舌八卦。
拿他人的不幸来取笑,有什么乐趣可言呢?无奈世上有太多借着贬低他人好抬高自己的人,他们往往忘记,这种行为并不会抬高一个人原本就匮乏的人格道德啊!还是去找伊凡哥吧!噢,抱歉!一不留心,乔竟撞上那名醉酒大闹的女子。
转过头来的女子先是瞟了他一眼,接着蹙起眉。
你……是那家伙的……你在这边干么?看我笑话是吧?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你这肮脏可耻的杀人凶手的弟弟,离我远一点!没头没脑地挨骂,谁都会生气,但看在对方是名醉扫的份上,乔决定不了计较,想继续前进。
你想逃啊?不要脸的家伙,和你那污秽的哥哥一样,全是些垃圾东西!女人更尖锐的怒骂,让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大家纷纷转头过来探望,好奇着。
乔面对无端灾难,缺乏处理经验致使他下意识地胀红脸,对骂回去。
妳这泼妇在满口胡言什么?我?我是泼妇?哈哈,是啊!我就是泼妇,这都是拜你哥哥所赐的!那家伙还用一双像蛇一样的冰冷眼睛藐视我,我在那之后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
可是那家伙呢?只要添那对母子的脚心,就可以飞黄腾达,天底下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住口,妳不要再侮辱我哥哥了!伊凡哥怎么会惹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乔一心想脱离众人的目光,偏偏人却越聚越多。
哈,我侮辱?你是白痴啊!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那个不要脸的哥哥是个男宠,不只女皇宠爱,连儿子的床他也爬上去,嗯嗯啊啊地摇屁股在赚你们奥古史坦伯爵家的前途呢!轰地,乔失去理智,他扣住女人的肩膀,摇晃着。
妳给我收回去,给我道歉!这种侮辱我绝对不容许!妳若是男人,我就向妳提出决斗!哈哈哈哈……女人仰头大笑,几近歇斯底里地说:你恼羞成怒了是吗?可是我说的句句属实,不然你自己去问你哥哥啊!问他是怎样得到鹰眼团副空的位子?间他在二十四岁就被破格拔擢的理由是什么?不过,那也得要他有脸说,卑贱的东西!乔以为他绝不会对一名女子动手,但今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挥手重重地打上她的脸颊,让她跌飞到地上去。
缩回手,乔并没有痛快感,他有的只是怜悯女人的疯狂,以及替哥哥打抱不平的苦涩。
俯望着一脸错愕地坐在地上的女子,他恢复平静说:一个人会处于让人同情的境地,往往事出有因,那原因是自己造成的,或是别人造成的,妳好好地想一想吧!失去未婚夫算什么?失去地位又怎么样?再努力活着把它赚回来就是!光靠酒精浇愁的妳,有资格评论谁的高贵与卑贱?妳最好先去洗把脸、照照镜子,看清自己的模样再说吧!语毕,不愿再留在这股恶劣的空气中,乔往宴会厅的大门走去。
他要找到伊凡哥,好好地问个清楚。
所谓男宠的谣言,是怎么来的?可是……万一那全是真实的?乔绷起脸,脑中回响着女人的指控,许多片段的回忆也在面前闪过……大公那双放在哥哥肩上的手、哥哥妩媚的笑、胸膛上遍布的红痕……若是真的……我能原谅他吗?☆☆☆仅剥除下半身的衣物,裸露出双臀,迎向同样身穿礼服,只有裤裆解开的男人。
这副可耻的模样要是让谁看到了……唔,咬得好紧吶!你这样是想告诉我,你并不想要结束是吗?伊凡。
男人的喘息在他耳畔沉重地吹拂着。
要是你一直这样,就算做到天亮也不会完事的哟!听见这样的威胁,伊凡深呼吸着,试着松开紧张的肌肉。
男人把握住这瞬间,得寸进尺地往内一挺。
啊……抱住树干,支撑住无力的双腿。
男人满意地轻笑着,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溜到衬衫底下,摸索着……揪住……粗糙的指腹在敏感的乳端勾起阵阵热浪,让伊凡身不由己地发出呻吟,腰身也随着男人的节奏款摆起来。
好……就是这样……伊凡……他鼓励着、操弄着,将伊凡的意识由羞耻中拔离,抛往模糊的、苦闷的、支离破碎的高潮中。
每次的撞击擦过体内的某一点,伊凡的身躯就抖动一下,屡屡像是要攀上去了,却又被无情地拉了下来,反复的动作中,他的眼角开始积蕴着水光。
啊……哈啊……渥夫……渥夫……伊凡狂乱地摇散黑发,在冷风中,身体却火烫无比,宛如要被熔化了。
我知道,伊凡,再等一下……就快……男人的声音中同样出现了苦恼的低吼,他一面控制着最后冲向高顶的节奏,一面为伊凡爱抚着,听到伊凡在自己怀中一阵高过一阵的吟哦,超越过极致的快感窜过腰骨,战栗的快感袭来。
啊--唔--他们双双在彼此的手上与体内迸出激情的证据,气息粗重地倒跪在树下。
呼,好棒啊,我以为自己会断气咧!渥夫在休息片刻后,好不容易重拾精神地抚摸着伊凡的湿发说:我看下次也到外头来,你的反应特别好。
伊凡推开渥夫的手,正想要起身,啪嚓,树枝被人踩过的声响,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乔惨白着脸,对着他说:伊凡哥,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