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商业高楼林立的精华地段,入夜后车潮明显减少的道理有几许冷清。
伫立在二十层楼高的银色透帷幕前,俯瞰着这一切,男人身着西装的宽肩,缓慢地起伏,释放了一口叹息。
「夏哥。
她来了!你要不要进去了?」男人扬起意兴阑珊的眉,弹弹舌根。
「阿超,你确定?我可是受不了坐在那个地方呆等。
要是再听一次那些花钱买乐子的老女人跑来问我『一晚多少钱?』的话,我可能会把那场子给砸了。
」「这响应该不会有错。
」阿超陪上苦笑。
「那,我们走吧。
」掉转鞋头,踩熄地上的烟蒂,夏寰扯扯领带,准备和那可恶的小泼妇展开一场不见枪管、没有刀光的「厮杀」。
率先走在前头的阿超,拉开金色把手的玻璃门,让夏寰进行。
才踏进那莺莺燕燕们高声嬉戏的场子,一阵扑鼻的「异臭」就熏的夏寰想夺门而出。
小小五十坪左右的空间,粉紫色刺眼的装潢,根本是在谋杀人的视觉。
偏偏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色盲,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把一家算不上大规模的店,挤得人声鼎沸。
看到那些浓妆艳抹、穿着名牌套装、身戴名家珠宝的女子,可能会有人误解这儿是专供男性找乐子的「场所」。
但是仔细瞧清楚,那些倚偎在女性身边,个个年轻俊秀、脂粉油头的男子,更像是在取悦那些女客人们。
没错,这儿就是不折不扣的男公关俱乐部──俗称的牛郎店。
「您好,夏先生,和刚刚一样坐包箱吗?」梳理着油亮西装头的男公关店长,上前殷勤地追问。
「黄柔不是来了吗?我直接去找她。
」这个充斥着古龙水与香水的场子,夏寰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因此放完话,就朝店里面被门所遮挡起来的地方直走。
「啊?请您等一下!您不能就这样直接闯进来──」面露畏惧的男公关店长上前意图拦阻,不过夏寰懒得理他,反正阿超在后头,自然会料理他。
直直走到挂着「非店内工作人员请勿进入」的牌子前,夏寰大脚一踢,将门踹开。
「黄柔!不要躲在里面,给我滚出来!」里面还有四、五道门。
夏寰当下锁定那扇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岗的门口,踏着从容的脚步,边说:「快出来,黄柔,不然我就要把你的保镳摔出窗外了。
从二十层楼摔出去的肉饼,你想看吗?」两名保镳闻言,眼神凶狠地摆出迎战的姿势。
其中有个不知死活的笨蛋,甚至把手伸进西装口袋中,做出掏家伙的动作。
夏寰扯出冷笑,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我数到三,黄柔!」里面传出声音:「让他进来吧,詹姆斯。
」哼,我还庞德呢!不屑地,夏寰瞥了那两个保镳一眼。
明明就生得一副中国脸,竟取劳什子洋名?就是成天跟着女人屁股走,才会搞这些娘儿们的把戏。
夏寰大摇大摆的走进黄柔的办公室,先是不容气地环顾四周,接着摇头对坐在办公桌后头的女人说:「还装得挺有模有样的,什1时候弄了这间店来玩的?小泼猴。
」「你还是一样,集所有男人缺点之大全,以为世界都被你踩在脚下了呢,夏寰哥。
这间店我可是经营了两年,也不是在闹着玩的。
说出来你可能会吓死,不过它一个月的营收,可不比你做的那些买卖差。
」转动着手中的金笔,眨眨眼,女子从椅子中起身。
「那边沙发坐吧!要喝点什么?XO好吗?」「随便。
」这丫头变了。
过去动不动就会扑上来找他打架,说什么一定要打赢他的小泼猴,现在倒是摇身一变,活脱脱一副商业女强人的态度。
夏寰欣赏着迷你裙下那双踩着三吋高跟鞋,在屋内走动的光裸长。
裹在套装内玲珑有致的身躯,也不再是当年的扁平洗衣板。
浑圆丰满的臀部,在合身窄身裙中左摇右摆,曲线毕露,令人垂涎。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转过身,一手捉住酒瓶,一手夹着两只宽口水晶酒杯,笑吟吟的鹅蛋小脸美女,缓缓对着夏寰的眼,刻意大幅度弯下腰,两团雪白酥胸,彷佛要从低领黑丝上衣中蹦跳出来。
起眼看着,会退缩他就不叫夏寰了。
「还不错,不过我攻想看看裙下风光,妳给看吗?」对夏寰的挑战,女子含笑挑眉,然后把手中的东西全放下。
喀地一声,一条长腿先是戏剧性地踏上玻璃矮几,若隐若现的春光,从膝侧露出。
接着,涂着红蔻丹的手指摸到裙角,一吋又一咐地拉高它黑色的蕾丝袜带扣住底下的性感小裤。
解开一条袜带绕在指头上,黄柔媚声说:「要是你现在亲吻我的鞋,我就把这袜带给你,夏大哥。
」半响,夏寰极不给面地哈哈大笑。
「拜托!小泼猴的袜带谁会要啊?要我拿来做什么?绑便当吗?哇哈哈!」「什么嘛!你又耍我!」笑声冲散了矫揉造作、故意营造出来的色情气氛。
黄柔气得把手中的袜带一丢,拍拍膝盖,拉好裙子,非常不文雅地一屁股坐下。
「从你流着两管鼻涕、丑得像只猴子时,我就已经认识妳了。
不过是胸部长了点布,屁股圆胖了点,就自以为能勾引我吗?我夏寰可没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要对我耍小花样,妳还早得很。
」夏寰半真半假地说。
半真,是因为两人的交情实在古老到在夏寰眼中的黄柔,自始至终都脱离不了「妹妹」的形象。
半假,是他方才的男性本能,很没节操地被撩起了一点,真的只是一点点,但这就没必要让黄柔捉到把柄了。
唉,女人就是这么谜样的生物。
俗语说女大十八变,一转眼就从黄毛丫头变成了甜美熟果,诱惑男人摘取。
「哦?我以为事实正好相反呢!你没饥不择食,干么找个男人做情妇?」扭开瓶口,倒了两杯酒,黄柔讽刺地说。
「英治不是情妇,是我老婆。
」「中华民国的法律何时改了?我都不知道男人可以和男人结婚耶!」「户籍上承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承不承认这段婚姻关系。
呿,妳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少在那边装大人跟我谈大道理。
」「你没忘记吧?名分上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夏伯父和夏伯母,也没承认过他们有什么男的儿媳妇,只知道你非得把我娶回去不可。
」端起酒杯,黄柔甜笑中带毒辣地说:「这一点,就连你也很清楚,是无法撼动的事实。
」「不要以为端出死老头,我就会怕他。
」「夏寰哥,你不怕但可能会有人怕啊!你没想过吗?那位欧阳英治先生,愿不愿意为了你,和教人闻名丧胆的夏伯父杠上呢?不,说不定是夏伯父发狠,决定干掉欧阳先生哩!」「他敢碰英治一根寒毛的话,我就拆了老家和他的骨头!」「呵呵,大话人人会说。
不过事实是,你到现在一次也没带他回家过,甚至竭力不让夏宇跟夏伯父打小报告,提及有关那个人的事。
这不正说明了,你有多顾忌夏伯父,担心他会威胁到欧阳英治的人身安危?」夏寰一口气把那杯烈酒喝干,抹抹嘴巴。
「是夏宇那死小鬼跟你连手来整我的是吧?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带英治去夏威夷?」「嗯,其实是我把他灌醉,逼他说出来的。
因为他上回来台北找你,回去后,对于在台北的事竟绝口不提,让我感到非常好奇。
谁都知道夏宇嘴巴大,会这样守口如瓶,一定有蹊跷。
拱着手,把小巧的下巴搁在上头,眨眨无辜的眼,黄柔说:「那时,我才第一次知道欧阳英治这个人的存在。
我还真被你骗得很惨,原来你和那人交往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竟然已经长达十年之久了!你手下那帮人,全都知道这秘密,居然说都不说一声,这太过份了吧?」抿着嘴,夏寰不予置评。
「这两年来,我南部北部两边跑,忙着经营自己的事业,所以也不太干涉你跟哪个女人鬼混。
我不是没耳闻你的那些胡涂帐,但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我决定宽宏大量点,显示一个未婚妻该死的气度。
结果,这算什么?一边拖延与我的婚事,你却一边在台北盖起爱的小巢,你对得起我吗?夏寰哥。
」烦闷地一咂舌,端正坐姿,夏寰正色看着黄柔,说:「今天我就是来跟妳把话说清楚的。
黄丫头,妳听好,我们俩的婚约,从头到尾都是那群死老头、老不死的在起哄、胡闹。
什么指腹为婚?都什1年代了,没人会当真相信这种事的。
我从来就没当妳是我的未婚妻过,也不可能娶妳为妻,妳明白了吗?」「我不明白!」她骄纵地说。
「黄柔!」一叱,夏寰无意同她瞎闹。
脸色一整,收拾起笑意,黄柔也搬出气魄说:「我爸的身体不行了,夏哥。
迟早,黄家帮内都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接班人。
姊姊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一个个全嫁给不中用的普通人,不管用。
算来算去,家里就剩下我能扛起大业。
和夏家联婚,可以巩固我在帮内的地位。
」深吸口气,她认真说:「这摏婚姻,真的对我无比重要。
再者,我也想生下夏哥的孩子,一个流着你的血,像你一样强悍无敌的孩子,来接黄家的棒子。
」「要利用我做妳的踏脚石兼种马,也得问我干不干。
「黄柔沈下脸。
「那个欧阳英治,重要到能让你弃我们黄、夏两家的多年情谊不顾?你迷恋他的屁股,迷恋到连基本的人情义理都要背弃吗?」「把妳的嘴巴放干净点,黄丫头。
」锐利的眼一瞪,旋即让黄柔畏缩地咬住唇,委屈的泪水上涌。
见状,夏寰叹口气,道:「黄家的困境,不必靠婚姻,该帮的我一定会帮,不会见死不救。
有夏家、有我在妳的后头作靠山,妳怕什么?至于生小孩一事,我是绝对不答应的,和英洞无关,是我自己不想要孩子。
妳放弃吧,我不会和妳结婚的。
凝重的空气僵持着。
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夏寰觉得这种情况下,再多说也无益,于是从沙发上起身。
「另外去找个男人结婚吧,黄柔。
你年轻貌美有本钱,还怕没机会钓到好男人吗?像我这种恶棍,不值得你坚持。
」「慢着!」在夏寰要离开办公室前,黄柔也站起来。
「好吧,我可以放弃婚约。
如果夏哥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还可以和你约定,由我去跟夏伯父说项,把我们的婚约解除。
」夏寰可不笨,好事的裴后向来黏着「恶运」。
他弓高狐疑的眉,问:「妳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一个礼拜。
」黄柔坚定地看着夏寰,微笑说:「让我和你们住一个礼拜。
同一屋檐底下,不同房间没关系,我要和你以及欧阳先生同居!这就是我仅有的一个条件。
」☆☆☆☆「明朗医学中心」的外科病栋走廊上,刚从科主任医师房内走出来的欧阳英治,听到身后有人叫唤他的名字,于是停下脚步。
呼、呼气喘如牛的男子,大口喘气地说:「你度假回来啦?」「好久不见,学长。
」「你这家伙真没道义,有好康的也不会报一声。
说!到底是怎么骗得院长放你一个礼拜的假期啊?我连想放个两天假,都要拜托主任老半天,为什么你就运气这么好?还去夏威夷,真是有够可恶的!」和英治从实习时期就一路同事到现在的董新彰,是早他几期的学长。
面对他的抱怨,英治只是笑而不语。
勾住学弟的脖子,董新彰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几天一定过得像天堂一样,对不对?在威基基海滩上,和半裸女发美女搭讪、打情骂俏而我却还苦命地在排班!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学长这些话,让大嫂听见就糟了。
」「呸,少诅咒我!」举起手中的几个纸袋,英治把其中一只递给他。
「这是一点土产,请学长笑纳,也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你总算懂我体贴、孝敬我们这些可怜的同事。
为了补你的空缺,我们可是多排了好几个小时的班这是什么?美国原版无修正的露毛写真吗?」一取出著名的夏威夷火山豆零食,董新彰大失所望地垮下肩。
「唉,我还期待你有点儿长进呢,想不到你送这是哪门子小儿科的土产啊?」「给嫂子与你的宝贝儿子吃正好。
」董新彰掩目哀嚎。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又老实的学弟啊!给我一点有『营养』的东西!沙漠的甘泉、绿洲到哪里去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英治举步向前,他还得到护士站去打个招呼。
今天是放假回来的头一天,工作表排得很轻松,可以慢慢步上往日常轨。
「对了,英治。
」跟上前的董新彰,出其不意地说:「那个家医科的吴东名,你认得吧?」听到这名字,英治竖起耳朵,淡淡地说:「不算很认识。
」「就是那个很臭屁,常上电视的家伙啊!」左右看了一下,董新彰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上个礼拜他居然因为窃盗罪被起诉了!院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也是这两天才从家医科那儿听到这个大八卦的。
看不出来吧?那家伙平常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想不到也会有这一日啊!」英治保持沉默。
这消息会走漏,验证悠悠众口难杜,八卦总是烧得快。
「你猜他偷的是什么?」英治无语地摇摇头。
董新彰立刻兴奋地说:「是偷咱们院内的药,然后转售给黑道牟利!那家伙太大胆了,竟下这种蠢事,难道他以为不会被发现吗?怪不得院长前几天无缘无故地开了次会议,召集所有医生参与,还三申五令地强调院内药品控管太松散,日后要更严格等等的话,听得大伙儿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幸好,院长有遵照约定,没有把他涉入此事的消息外放。
倘使其它医师知道,这件事是他在背后协助院方进行监控、绳之以法的工作,恐怕往后所有同事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毕竟这是偶发的事件,英治希望下不为例。
他的本职是医生,也不想沾上院内管理阶层的色彩,或扛上「院方暗藏的打手」之类的污名。
董新彰没注意到英治紧张的神色,又转回先前的话题。
「听说那家伙现在很惨,卖掉了那台百万名车,到处跟人借钱去缴保释金,正等着法院的判决中。
一旦判刑确定,不知得被关几年呢?人还真是不能走错路,不然一辈子就毁了喽!」「学长,我要去护士站了。
」站在电梯前,英治说。
「喔,好,那改天再聊。
谢谢你的土产,我家那口子会很高兴的,她最喜欢吃这种火山土豆了。
」「不客气。
」进电梯后,英治闭上眼睛,嗅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得快点重新适应工作的步调,度假已经结束,那七天内所发生的一切,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要再去回想,好好地工作、生活吧!☆☆☆☆开车回到家中,英治首先注意到的是,车库中停放着一台陌生的吉普车。
难道夏寰又换车了?那家伙喜新厌旧的速度,已经到达病态的程度。
反正说他,他也不痛不痒,只是白费唇舌而已。
拿起公文包,从车库内的小门穿过花园,英治打开家门便听到小汪嚷着:「你回来了,英治哥!工作一天辛苦了,来,我帮你把东西拿进去!」出乎寻常的高音量,以及些许「亢奋」的神采,让英治微感困惑。
「我回来了。
家里有什么事吗?」「没、没事啊!」正想盘问他,既然没事,干么不敢看着人说话时,英治便听到一道声音传来──「另一个同居人回来了啊?小汪,我刚才要你去帮我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我现在就要用啦!」「啊?啊那个是什么来着」「化妆棉!你脑子里装不下那点小东西啊?快点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是。
我马上去!」小汪不好意思地转身,低声对英治说:「这几天,恐怕委屈英治哥了。
你的公文包,我先放在那边,等会儿再帮你拿上去。
」「小汪,还在那儿嘀咕什么?快去!」娇蛮的女声从台阶上传来,英治走进客厅,便可看到身着一袭性感睡衣的妙龄女子,双手插腰地站在那儿瞪着人──那是张英治想忘也忘不掉的容貌。
他万万没想到,在短短不到四十八小时内,竟会再和这女子碰面。
「我们又见面了,欧阳英治先生。
」掀起唇角,挑衅的态度从那双高挑的眉尾便看得一清二楚。
「往后,我会在这儿叨扰,请多多指教。
」英治头皮陬麻,竭力自持地说:「黄柔小姐,你说的叨扰,难道是」得意洋洋地笑着。
「就是住在这儿啊!夏寰说随便我睡哪个房间都可以,所以我已经挑好一间客间。
怎么,夏哥什么都没跟你说啊?唉,他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过,你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才对,毕竟我是他的未婚妻,住在他家中,再自然不过了,不是吗?」一步步的,摇曳生姿地走下楼,黄柔直走到与英治距离一臂处,才轻声地说:「为什么夏寰会答应让我住在这儿,你该有个底了吧?他早晚是得娶我的,希望你识相点儿,不要待在这儿自取其辱了。
等到人家赶你离开,不是很难看吗?」眨眨长睫毛,最后甜甜一笑,她翩然转身上楼说:「唉,要是在夏威夷时,我的苦口婆心你有听进去,现在大概也没脸留在这儿了。
厚脸皮又不知羞耻的人,我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吧?」英治咬紧牙关。
「对了、对了,忘记交代你,往后小汪只帮我跑腿,你可别再使唤他了。
正妻是我,做人家的地下情妇就是要有情妇的样子,原要颐指气使地差遣夏寰的小弟,那轮不到你!」她消失在楼上的房间内,留下一室陌生的余香。
这儿原本是属于夏寰与英治的空间,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样摆设,甚至是这儿的空气,本来都是现在却被她的味道所侵占了。
是不是,未来将会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场景?英治缩起眉头,提起公文包,缓缓地步上楼梯。
夏寰,这就是你的解决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