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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2025-03-29 10:23:18

甜蜜的日子就在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中悄悄的推移。

杨闵柔为下个星期就要回到美国念书的高浩宇打包行李,不过,他却突然从她手中抢走准备塞入行李的衣服。

她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手,才茫然不解的抬起头,「浩宇,你不要带走这件衣服吗?」高浩宇丢下手中抢来的衣服,脸上微微有愠色,「别管这劳什子的衣服,我在美国的衣服多的是,不差这一件。

」杨闵柔闻言仅是微微点头,继续整理还未塞进行李箱的衣物。

她冷淡的反应终于引起高浩宇激烈的反弹,「妳真的不想随我出国吗?」原来他俊脸会出现怒色的原因,就是他一再邀杨闵柔作伴到国外念书,却屡遭拒绝。

经过这一个暑假的相处,两人的感情不仅与日俱增,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所以,一想起两人将分隔两地,不能朝夕相处,高浩宇整颗心就无法开朗起来。

该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不想他人在美国,她留在台湾,他挨不了这相思之苦。

「对不起,浩宇……我实在不能跟你去美国……」杨闵柔一脸辜负他情意的神色,吶吶的说。

她何尝不愿意随他到国外呢?但别说她会挂念投靠乡下外婆的母亲,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让她很怀疑,他还会愿意带她去美国吗?「为什么?还是放心不下妳妈妈吗?我不是跟妳说过,我可以教爸代替妳多多注意伯母的日常生活,妳为什么不听呢?」她一再的拒绝,高浩宇不免悻悻然。

杨闵柔一贯固执的摇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死去,是我和妈相依为命,我若突然离去,我怕我妈会不舍……」「妳就不怕我舍不下妳吗?」高浩宇的声音突然发出浓浓的酸意。

「什么?」杨闵柔倏地脸红起来。

高浩宇将她搂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坚硬的下巴抵住她的头,让她不能轻举妄动,「还问什么?难道妳不知道我不能没有妳吗?」「呃、呃……」杨闵柔将头乖顺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因为他吐露的情愫而脸红心跳。

「还呃咧!笨蛋!」他用下颏轻敲她的头顶,不满的撇下嘴角,「虽然我们交往不到两个月,可是,我对妳的感情妳看不出来吗?」他停顿了一下,见她不敢吭声,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啦!这有点快,不过,我想和妳在一起的心绝对是真的。

」杨闵柔闻言,十分的动容,他说的不是什么感人肺腑的爱意,也不扣人心弦,却确切的传达他想要两人终日厮守的渴望。

但是,她真的无法让他如愿以偿,即使她也有相当的心思。

杨闵柔久久不出声,高浩宇不禁有些悚惧,「妳干嘛不说话?好歹也要告诉我,妳有什么感觉啊!」杨闵柔从他的胸口仰起头,脸上一片绯红,「我很高兴……」极易害羞的她,羞答答、细声的说。

「只有很高兴吗?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浩宇对她的回答只满意一半,他极想亲耳听到从她口中倾诉相同的情意。

「我也很喜欢你……」杨闵柔明白他的意思,如他所期盼的嘟囔的说出。

「妳要是真喜欢我,就答应我的要求吧!」高浩宇猛然将她用力的搂住,执意的说。

「可是……」杨闵柔在他臂弯里挣扎,对他不死心的要求,感到莫可奈何。

「还什么可是?妳别忘了,妳已经是我的人,没有我的晚上,妳会睡得着吗?」好说歹说都不能逼她答应,束手无策之下,他厚颜的说出这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杨闵柔瞪眼看他,难以想象他连两人床笫的亲密都可以拿来威胁。

高浩宇被她愤愤的表情给逗笑了,恬不知耻的扬起唇角,「不只这样咧!我现在可以马上证实妳不能没有我。

」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以后,只有一逮到机会,他便逼着她演出「颠鸾倒凤」的戏码,通常是她一开始不愿意配合,可是过没多久,抵挡不住他坏心的撩拨,就随着他在欲海里载沉载浮,好不尽情。

高浩宇眼里不容置疑的光芒让杨闵柔望而却步,她想逃离他的怀抱,无奈,她早已是他的笼中鸟,根本无法撇开他。

高浩宇将她可爱的下巴仰起,露出教人心慌意乱的笑容,「想跑吗?」他喜欢这么逗她,看她有时候吓得惊惶失措,大大的满足他爱捉弄人的个性。

眼看高浩宇饥渴的薄唇就要扑上来,杨闵柔的小脸忙着闪避,嘴里不停叫道:「你也得让我先整理好衣服……」就怕这一吻下去,最后不以温存做结束,他绝不轻易罢手。

「这又不急,多的是时间整理。

」高浩宇定住她的脸蛋,眉开眼笑的说。

「可是……」杨闵柔仍据理力争。

不过,亢奋的高浩宇早听不下任何话,抬高她的脸就要亲下去……「叩、叩!」一道不受欢迎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啊……外面有人敲门!浩宇。

」努力拨开他大手的杨闵柔惊慌失色的大叫。

高浩宇咬着她的下唇磨蹭,「别理他。

」急着满足自己的欲望,管他敲门声急促,他仍听而不闻。

「不!浩宇……」杨闵柔仍在他臂弯里挣动。

「好啦!我问问是谁。

」敲门声作响不停,杨闵柔根本无法专心于温存中,高浩宇最后扫兴的离开她迷人的小嘴。

「是谁?进来!」待杨闵柔跳下他的大腿,他才向着门口喊道。

打开门的,是一个看似上班族的中年男子,法令纹很深的脸看不出有对两人迟迟不开门的疑色,「浩宇,董事长叫你和闵柔一起到楼下去。

」高浩宇怎么也没想到破坏他好事的,会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也是带他在公司学习的陈福开,「陈叔,你说爸找我们?」陈福开点点头,平凡的眼睛扫过坐在一旁垂眼不好意思的杨闵柔,「是啊!你们快点下来,别让我和你爸等太久。

」没多说明原因,说罢就掉头离开。

陈福开莫测高深的来去,教高浩宇好纳闷,「咦?爸找我们干嘛?」他的视线对上了杨闵柔猛然抬起的双眼。

杨闵柔转开眼,摇摇头,语气带些神秘的说:「我们早点下去,不就知道高叔叔为什么找我们?」高浩宇和杨闵柔一起下楼到书房,一打开门,便见到高东清和陈福开端坐在摆放在书房的沙发上。

待他和杨闵柔也坐下来后,才转头问神情严肃的父亲,「爸,你找我们有事吗?」「嗯!我找你来,是想问你和闵柔的感情如何?」高东清劈头问道。

高浩宇愣了一下,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劳烦陈福开请他们过来,不过,对父亲突如其来问他和杨闵柔之间的事,难免有些诧异。

他转头看一眼腼红着脸的杨闵柔,喜孜孜的宣布,「爸,我和小柔感情很好,事实上,我们交往快两个月了。

」他本来顺从杨闵柔的要求,不公开两人交往的事实,可是现下看来,父亲似乎已经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既然如此,索性坦然的承认算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想隐瞒大家。

听到儿子爽快的承认,高东清神情泰然的点头,「可是,接下来你要回去美国念书,你对闵柔有什么打算?」高浩宇对父亲的问题感到茫无头绪,不禁拧起眉头,「我是打算让她随我去美国,但爸……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和杨闵柔之间,不应该有他这个做父亲可以插手的余地吧!但显然高东清并不这么想,「闵柔是我死去好友的女儿,关心她是我的责任。

」这缘起于他对老友死去的自责。

父亲这个回答让高浩宇有些不满,不仅觉得有被当负心汉的嫌疑,更甚者认为父亲太小题大作了,竟然找来陈福开公审他,「那爸,你想要我怎么做?」「当然是你回美国之前,两人先结婚。

」高浩宇仅是随口问问,却没有想到得到高东清认真的建议。

高浩宇听了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声从他嘴角逸出来,「爸,你在开玩笑!」真是荒谬绝伦!他笑着转头看向陈福开和杨闵柔,却见到他们的神色和父亲如出一辙。

他猛然一惊,该不会……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状况外吧?「我不是在开玩笑,浩宇,我要求你对闵柔负责。

」高东清这时候不像和他有血缘的父亲,反倒像是为女儿杨闵柔极力讨回公道的父亲。

高浩宇对父亲口中迸出的负责两字,震惊的冲口而出,「我需要负什么责?」他和杨闵柔相恋不是单纯的男女交往吗?何时扯上负责这么沉重的字眼?「闵柔已经是你的女人,难道你不该负责吗?」高东清厉声问道。

「爸,按你古板的作风,你儿子该负责的不只这一件,怎么不见你以前有空出来逼迫我负责呢?」高浩宇深深的不以为然,讽刺的说。

开什么玩笑?别说他和在台湾交往过的女友有肌肤之亲,他在美国还曾在不同时期和两个女子同居咧!要是担起责任的方法就是结婚的话,那么少说他也结过十次以上!「她们全不是闵柔。

」高东清简简单单的堵住儿子的责问,「你的答案是什么?」「爸,你也太霸道了,怎么不问问小柔?你把人家当女儿看待,说不定人家不领你的好意。

」他实在纳闷,怎么不见杨闵柔试图阻止父亲?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这时候他们谈结婚也太早了一些。

莫非……他狐疑的眼神迅速移到杨闵柔身上,她脸上露出诡异的平静,让他全身的血液登时变冷。

他被大家设计了吗?高东清接下来的话,间接的肯定他的质疑,「闵柔不会反对。

」他转头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陈福开,「福开,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杨闵柔答应他的要求,就是成功勾引儿子以后,再嫁给他。

陈福开立刻从他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高浩宇看出上面烫金字体所代表的意思。

「结婚证书!」他不敢相信的叫道。

连结婚证书都预先准备好了!高浩宇登时涌上一股被算计的愤恨。

「对!」高东清对儿子说道:「只要你和闵柔签字,其他的我会交代你陈叔去办。

」「爸,你确定签字就好了吗?这么简单就可以让我和小柔两人成为夫妻吗?」高浩宇冷冷的笑问。

他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伙人蓄谋已久,费尽心机要逼迫他和杨闵柔结婚。

但这是为什么?真的就是父亲所声称,出自对杨闵柔的关心吗?听出他压抑脾气的声音,从进来书房便一直缄默不语的杨闵柔,心缩了一下,怯怯的开口,「浩宇,你……不要这样──」高浩宇冷情的截断她的话,口吻充满讽刺,「我以为妳成为我爸的傀儡之后,就不会说话了。

」他顿了一下,拉长了俊脸,咆哮指控,「是不是来书房之前,妳和我爸早就串通好了?」一定是这样没错,要不然她不会从头到尾闷声不响,任由父亲支配一切。

「对不起,浩宇……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见到他气愤难当,她的心揪得好痛,可是她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只能不断倾泄心中的愧疚。

听见她不停逸出的愧意,高浩宇彷佛挨了一拳,痛之入骨,「这么说,妳和我的交往也是奉我爸的意思?」真相昭然若揭,她受他父亲的指使来勾引自己,在大功告成之后,再由父亲出面胁迫两人结婚。

贪婪的女人,为什么要帮助他父亲设计自己呢?是因为高夫人的头衔魅力无穷吗?「浩宇……我、我……」她百口莫辩,只能哀伤的凝视他。

从他愤慨的眼神中找到他对自己的憎恶,可是她有难言之隐,只有让他继续的误解自己。

「妳怎么样?我说对了吧!」高浩宇眼里充满了轻蔑,因为被蒙骗,便选择口不择言的伤害她,「妳就这么对我爸唯命是听?是不是连妳陪我上床,也是我爸吩咐的?」杨闵柔浑身一僵,含泪的眼睛愕视他。

高东清出面阻止儿子的诬蔑,「浩宇,你给我闭嘴!」「你们没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高浩宇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高东清寒着一张脸,「你要什么交代?」「至少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暗中设计我?」高浩宇尖锐的问道。

高东清沉吟了一下,最后放松了脸部线条,「是不是我说出理由,你就同意结婚的事?」「不要和我谈条件,爸。

」高浩宇不愿做承诺。

高东清了解儿子的固执,叹了一口气,「是我要求闵柔色诱你。

」「为什么?爸。

」即使早已推断出这件事和父亲脱不了干系,然而,乍然听到父亲亲口说出,还是教他诧异万分。

高东清定定的注视儿子一张充满朝气的俊脸,「爸年纪大了,不知能活多久,我想在死前享受天伦之乐,看着儿孙满堂。

」一开始知道自己罹癌,所想到的不是病痛的折磨,而是对人生的遗憾。

他汲汲营营大半辈子,享受到的亲情却不多,妻子在儿子六、七岁的时候殒命,留下他父子两人。

然后,儿子长大出国念书,和他年纪相仿的人都差不多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只有他,公事忙完之后,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华屋。

这种寂寞凄清的心境在他得癌之后更加严重,他盼望着身边围绕着儿子、媳妇和孙子,只要听到一句稚嫩的声音喊他一声「爷爷」,就算骤然卒亡,也能死而无憾。

尤其,连医生也不能预测他摘掉身上的恶性肿瘤之后,活过五年的机率有多大,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逼迫儿子娶妻生子。

但是,这就对不起为实现他的心愿的杨闵柔,她应该有自由选择她的人生。

「爸,我才二十岁,我不可能这么早结婚。

」高浩宇顿时感到啼笑皆非,父亲持的理由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虽说他很喜欢纤细柔美的杨闵柔,可是他还要完成学业,还要接手父亲的公司管理,结婚这等人生大事不知道排到几顺位去了。

高东清倏地沉下脸来,严格的口气充满了不满,「你以为爸还有几年可以等你成家?」这就是逼他出手设计儿子的原因,除了不想让儿子到国外念书还要操心自己的病情,最重要的就是儿子不容易安定下来,恐怕他一脚都踏进棺材里,儿子还在游戏人间。

「什么意思?」聪颖的高浩宇嗅出父亲不寻常的语气。

高东清不理会儿子的打量,视线落在杨闵柔的纤弱身子上,「我很喜欢闵柔这女孩,我选择她当我们高家的媳妇。

」高浩宇循着父亲的眸光也放在她的身子,不意,她刚好抬起眼,四目猛然相遇。

「不可能!我不会娶她。

」高浩宇在她别开眼之后,突然说道。

他一声明,在场的人都震愣住,尤其是高东清,他难以相信的瞪视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明白儿子并不容易说服,不过他以为以杨闵柔的柔媚温顺,一定可以把拥有钢铁意志的儿子化成绕指柔,然而,这次他错了。

「再清楚不过了!」高浩宇不畏惧父亲的怒视,提高分贝的说。

「既然清楚,为何说这话?」高东清气急败坏的责问。

「因为这女人不安好心的接近我,教我怎么能够相信这女人!」高浩宇咬牙切齿的骂道。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如果他还把对他虚情假意的宝当成宝,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笨蛋!倒追他的女人满坑满谷,他为何要因为延续香火,而屈就这个不择手段,表面善良纯洁,真面目却是骯脏龌龊的女人?总之,他不需要一个惺惺作态的女人,纵然这女人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孩子,别怨她,要怪就怪我,那是因为她全按我的计画行事,如果你感觉不好,就冲着我来。

」高东清没想到因为自己,而造成儿子对杨闵柔的误会。

在一旁有口难辩的杨闵柔听到这里,一股委屈的酸涩升到喉头。

高东清这番话说明了她的身不由己。

「哼!那我就更不需要一个只会听命行事的妻子。

」这些话在高浩宇的耳朵听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印证他内心所推想的,杨闵柔对他根本不是真心真意。

揭穿的真相,真教人愤然!「你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高东清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弄巧成拙,极气愤儿子的冥顽不灵。

「我才不知道爸在想什么!」高浩宇反讽回去。

「浩宇。

」一直当旁观者的陈福开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些话,你想不想听陈叔怎么说?」他不仅在公司是高东清的得力帮手,私底下也是他的挚友。

高浩宇本想拒绝,却改变心意的点头,「陈叔,你想说什么?」陈福开先用眼神询问冷着脸的高东清,得到他点头同意才说:「你知不知道你爸得了胰脏癌?」高浩宇惊愕的盯向神色冷然的父亲,「陈叔说的是真的吗?」难怪这次暑假回来,父亲无论精神、体力都不如从前,他为何不能早一步猜出父亲身患恶疾呢?「在你回国之前,董事长就已经取掉恶瘤,可是,按医生的说法,手术后可以活过五年的不超过一半……唉!浩宇,我希望你能谅解董事长,他年纪大了,很多人在他这个年纪时已含饴弄孙,他却有忙不完的公事。

」要不是高东清在病床前感慨,他又如何知道在他肃穆的外表下有这么多的心事。

高浩宇并不知道父亲渴求的是天伦之乐,他径自以为学成归国以后,从父亲手上接下公司掌管,就是达成父亲的心愿,谁知道……父亲需要的是亲情。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设计我娶妻!」他瞄了杨闵柔一眼,想到她同父亲合谋欺骗,愤愤的别开眼。

高东清解释原因,「孩子,这要怪父亲,当初我生恐你会为了我的病留在国内,所以要让你不发现还要达成娶妻生子的目的,我要求闵柔这孩子完成我的计画。

」「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算蒙骗我也在所不惜吗?」高浩宇尖刻的问道。

全盘知道真相并没有让他好过,相反的,他怅然若失,心逐渐的黯然。

这时候,他痛恨杨闵柔被父亲牵着鼻子走!「孩子,你要当父亲的怎么做?」见到儿子忿忿不平的神色,高东清也不好过,他心里充满了矛盾,是不是一开始他就做错了?「很简单,就是打消我娶杨闵柔的决定,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是他铁石心肠,就算他心里仍不理性的依恋杨闵柔,可是两人的感情确实已变调了。

杨闵柔彷佛受打击的脸色刷白。

这下她终于领悟,即使尽释前嫌,他也不要自己了。

既然如此,她干嘛黯然神伤呢?不是早料到,依他倔强的性子,绝对不会妥协吗?她十指紧扣着,就怕一松,悲哽的声音会逸出来,「高叔叔,你就答应浩宇的要求,我不会反对。

」「这怎么成?你们不是感情融洽,情投意合?怎么可以依浩宇说散就散?」高东清为她抱屈,坚决的反对。

杨闵柔惨然一笑,她不以为高东清有能力可以勉强高浩宇,「高叔叔,谢谢你,可是我觉得──」高东清出声打断她的话,「妳不用说了,闵柔。

」他转头跟儿子说话,十分执意他原先的决定,「我要你给我签下这份结婚证书。

」「不可能!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儿子。

」高浩宇以同样强大的气势回应。

「就算没你这个儿子,我也要你签!」他宁愿失去这个让他伤心的儿子,也不愿辜负为他委曲求全的杨闵柔。

高浩宇神色一凛,炯亮的目光瞪着不肯退让的父亲,像是威胁,又像是发狠的说:「我一旦签了这个字,我就不会回头,再也不是你的儿子。

」他希望父亲悬崖勒马,放弃他该死的决定。

然而,高东清已铁下心做了决定,不改其意的说:「你就签吧!我会习惯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已不是他当初追求儿孙满堂的远景,这么做是想补偿杨闵柔的牺牲。

「不!高叔叔,你赶快收回这句话,我并不想嫁给浩宇,求求你,高叔叔。

」杨闵柔慌张的阻拦,试图打消高东清的决意。

「傻孩子,高叔叔不仅仅为了妳,也顾虑到妳可能怀了浩宇的孩子。

」高东清了解她息事宁人的用心,但无奈儿子的顽强令他别无选择。

杨闵柔整张脸登时变白。

确实为了达成目的,她未有避孕的动作。

同时,高浩宇也忆起,在无数次欢爱过程中,他疏忽掉这层防范。

真是可怕的女人,外表单纯,实际上城府极深。

「妳就别再演戏了,我爸可能因为妳的曲意迁就而感动,但是我绝对不会再相信妳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所说的任何话。

」闻言,杨闵柔的心隐隐作痛,噙着委屈的苦笑,「不管你怎么想,浩宇,我真的没那个心──」他真的误会她了,她并不是贪图高家财产才答应高东清的计画,除了报恩以外,还有她个人的情愫。

可是,她从不一相情愿的认定自己喜欢他,就应当嫁给他。

「够了!」高浩宇不客气的打断她,她言行不一,教人气恼,「妳这些话令人作呕,说给会相信妳的人听吧!至于我,休想这辈子我会原谅妳。

」激越的嘶吼透露着他内心的愤懑及抑郁。

「什么?」杨闵柔肩膀不住的颤动,双手掩住从嘴里逸出颤瑟不稳的声调。

这代表,他要恨她一辈子吗?「浩宇!」高东清见他愈说愈过分,出声斥喝。

「你也够了,爸,你不要一味的袒护她。

」高浩宇忽然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心一横,「这名字我会如你所愿签下,随你登记结婚还是离婚,反正,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可是,只要我一签名,我们父子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狠话一撂下,他就拿起摊在茶几上的结婚证书,草草的签下名字,随后,摔下手中的笔,拂袖离去。

当晚,高浩宇即不告而别,搭机提早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