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荷小心翼翼踩着覆盖薄冰的泥泞,生怕一不小心,她辛苦从已积冰雪的溪流上提来的冰水会一古脑的翻倒。
她打小就生长在较为酷热的南方,倒不是没见过雪花纷飞的天气,只是过惯了南方和煦的日子,北方的严寒是初来京城的她不能一下子就适应的。
她一身厚重的寒衣也挡不住北方冰天雪地的酷寒,她停下不稳的步子,轻呵已磨破的纤手,手指上斑斑不堪人目的红痕是她连日操劳的结果。
她现在十分渴望一碗热呼呼的茶水,迅速温暖她几乎快冻成冰棒的身躯。
脑海是这样编织幻想,可是停下的脚步却开始移动,一双红肿的小手也继续费力地提起笨重的水桶。
自从她被福晋赶出大厅后,不过半晌,接二连三的苦差事一个也没遗漏的全推到她身上,她干的杂活不再是有限的几样,举凡打水、洗衣、劈柴及到厨房起火、淘米、洗菜,她几乎样样都没有少做。
她明白也看穿福晋的居心,想借着繁重的粗活折磨她,让她腹中的胎儿受不了母体的过度劳累、虚弱而胎死腹中。
她不怨福晋的心狠手辣,她只想用宽容的心思换取上苍的怜悯,保佑她肚子里的孩儿能安然的产下。
幸喜的是,她腹中孩儿承继到父亲强健的体魄,丝毫不受劳瘁的母亲影响,日渐乎稳地在她子宫内成长。
而天天早晚的辛劳,确实也让她身体承受极大的负荷,无法挤出多余的心力去惦念始终对她无情的宣奕。
每晚一回到她在仙水楼的小房间,不是立刻上床就寝,就是将余力拿来做针黹,将她破旧的单衣一件件拆线,拿一片片还尚完好的布料缝缀成她未出世孩子的衣服。
日子虽苦不堪言,可是手执针线活时,万千的满足鼓鼓充塞她整个胸臆,教她甘之如饴。
对宣奕的夜选点召,她不再像往日一触目就伤心欲绝,她渐渐变得麻木不仁,日子的折腾教会她认清现实,不该是她的就别妄想贪求,不然只是空徒留伤痛而已。
心里慨叹不已,华月荷的步履从未放慢过,穿过静贤院半弧形的红色拱门,远远就望见魏嬷嬷陪伴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子伫立在院落中,两人神情愉快地在交谈。
就在华月荷张目凝望那个巧笑倩兮的貌美女子时,一个失神,教她大意地滑落在地上,笨重的水桶立刻翻覆倒地,辛辛苦苦提来的冰水也向四周飞溅出。
该死的笨丫头,你瞧你做了什么好事!魏嬷嬷立刻飞奔到华月荷的身旁,破口大骂。
跌出全身疼痛的华月荷,咬紧牙根,脸色苍白地扶着院落围墙缓缓地爬起来。
这一失足,她全身筋骨仿佛瞬间移位,疼痛不堪。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先前看到的女子也来到华月荷的身旁,好心地挽住她。
我没事,姑娘,多谢。
华月荷勉为其难地回话,对腰臀部传来阵阵的炽热、刺痛,隐瞒而不说。
小心点啊!姐姐,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女子对华月荷愀然失色的娇颜不安心地提醒。
敏罗格格,她说没事多半就没事了,这丫鬟活该,人笨就该怪自己。
魏嬷嬷挖苦地说,对敏罗格格大方的关心觉得多此一举。
被称呼为敏罗的丽人,轻蹙起翠眉,带指谪的口吻说:魏嬷嬷,这位姐姐跌得好重,你不安慰她怎么还奚落人呢?敏罗只不过去一趟北方,一回来,魏嬷嬷人就变得不一样。
说到后面还带点哽咽。
敢情她认识的是慈眉善目的魏嬷嬷?哎呀!老奴不是你想的那样,敏罗格格,你不知道……魏嬷嬷赶快向敏罗解释,生怕她极力讨好的敏罗格格产生误会。
在对华月荷怒瞪一眼后,也不管华月荷的存在,把敏罗拉到一旁,跟她说些耳语咕叽半天才结束。
生硬地站在一侧的华月荷除了身受火辣辣的刺痛外,还要难堪地目睹两人交头接耳,数落她的不是,尤其敏罗不时投来怜悯的眸光,更令她自惭到无地自容。
我知道了,魏嬷嬷,你忙吧!我和这位姐姐还有话说呢!敏罗忽然遣退魏嬷嬷。
敏罗格格!魏嬷嬷诧异地惊呼,对她中伤华月荷种种的谢言,敏罗格格竟不为所动。
魏嬷嬷,你走吧!不把魏嬷嬷不忿当回事,敏罗再次赶魏嬷嬷离开。
是,敏罗格格。
魏嬷嬷不得已还是离开,只是在临走前心有不甘地瞪华月荷一眼。
格格,奴婢还有活没做完,请容奴婢先告退。
华月荷很感激敏罗的仗义执言,可是她今天该做的活没完成,教她到傍晚怎么面对魏嬷嬷熊熊的怒火。
不理华月荷的话,敏罗当下小心温柔地扶腰臀问肿痛的华月荷到庭园里摆几张用来休憩的石椅坐下来。
轻移步履到圆石椅落坐,华月荷就感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她后背源源冒出,她紧抿住煞白的唇瓣,就怕一张开,痛得直哼哼。
姐姐,你还好吧?敏罗担忧地问。
没什么事,格格。
华月荷额畔泌出冷汗,费力地回答。
她跌倒时有注意到是往后倾,她的后背先着地,光这点她还不至于害怕胎儿有危险,只是背脊免不了大片瘀青。
嗯!姐姐,怎么称呼你?敏罗对华月荷绽放一个娇美的笑靥。
奴婢叫华月荷,请格格别再喊奴婢为姐姐,奴婢承受不起。
华月荷稍待身体的疼痛趋向缓和,才启齿回答。
敏罗不理华月荷的劝阻,亲密地坐在华月荷的旁边,仿佛两人不是第一次交谈,原来是华姐姐!敏罗觉得华姐姐长得好美喔!敏罗带有孩子气艳羡地说。
华月荷虽然一身素净,却不减其夺人目光的秀丽,一双翦翦秋水照样放散无限的柔情。
不敢,格格才长得芙蓉如面。
华月荷坦白地说出来。
是吗?华姐姐。
敏罗乐呵呵地问。
华月荷并没有对敏罗谄谀献媚、言过其实。
在雪地里,她在身体外面披一件簇新猩红色貉绒大氅,显得贵气十足,红扑扑的脸蛋衬托出肌肤的娇嫩雪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盼始终坦然清澈地在脸上滚动,格外令人深深着迷的就是烂漫的梨涡随时俏丽地悬在她双颊上。
分明很多姝丽比不上眼前粉妆玉琢的佳人。
华月荷暗忖。
格格的天生丽质,不光奴婢一人说吧?华月荷反问。
是啊!不过表哥他……算了。
敏罗脸上掠过些微的黯然。
少顷,敏罗迅速流露出一个笑容,颇有一笑千金的价值,华姐姐,咱们别比谁美了。
话题一转,华姐姐,你这会儿好多了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我瞧你人客客气气的,受了气也不会坦白说出来……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没发现华月荷已经面红耳赤。
知悉华月荷妊娠的只有寥寥几个人,虽然她每天穿厚重的寒衣让府里的奴仆和仙水楼的侍妾还看不出她有孕在身,可是她对福晋她们隐而不宣也感到不解,没想到,魏嬷嬷单对跟前佳人吐实。
格格……你知道了?华月荷讪讪地插问。
是啊!华姐姐,魏嬷嬷告诉我了,这个孩子是我表哥的吗?敏罗瞅见华月荷一脸的疑问,笑说:府里福晋是我姨娘,宣奕贝勒是我表哥。
这一笑,让敏罗脸上的小圆涡更加深了。
敏罗自小就常出入澧王府探访她的姨娘澧王福晋,直到半年前随她额娘到塞外探访她嫁人蒙古贵族的姐姐,最近才回京,一回京就带着在塞外买回来的礼品拜会她的姨娘。
华月荷万分讶异,没想到和她攀谈良久的丽人是宣奕的表妹,华月荷有些迟疑,她不该忘记自己的身分,厚颜攀高结贵。
格格,奴婢有事要做,请容奴婢告退。
华月荷焦急地说。
我不许,你的活我叫魏嬷嬷找别人代劳,魏嬷嬷敢不听,我就叫姨娘出来。
不用,还剩点小事我一下子就完成,奴婢先行离开。
不行!不准你走!敏罗霸道地说,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拉住华月荷伤痕累累的手掌。
啊!痛……敏罗突如其来的握住手掌,弄痛华月荷手指上未密合的伤口。
真是对不住,华姐姐。
敏罗惊呼,赶忙松开手,太可恶了,为什么这样对待你?好歹你也怀有澧王府的子嗣,就算不宠你也不该虐待你,我去问问宣奕表哥怎么说!查看出华月荷受创的尖指.她怒不可遏地责难。
格格,千万不要。
我怎能视而不见,知道后还不说呢?格格肯替奴婢抱不平,我已经很知足了……希望格格能明白奴婢的苦楚,求格格别再为我强出头。
华月荷动容地说。
她有仰人鼻息的无奈,这是身分高贵的格格不能领会到的。
不过,她浓浓的委屈顿时溶于敏罗几句殷殷的关怀,最后一片淹没。
好吧!不过你以后受什么委屈要告诉我,华姐姐。
敏罗不放心地提醒。
嗯!格格的盛情,奴婢实在无以回报。
不过……敏罗一脸愤怒又交错些些忧虑,华月荷洞晓出她不吐不快的神色,问道:格格,怎么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知道。
敏罗支支吾吾。
格格如果愿意说,奴婢愿洗耳恭听。
这……好吧!我问你,宣奕表哥对你如何?华月荷错愕了一会儿,澄澈的眼底漾出浓浓的悯怅,漠不关心。
百感交集中,她捺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真的吗?敏罗表露同情,两手紧紧环住华月荷削瘦的肩膀,脸靠在她坚强的肩胛上,难过地说:对你太不公平了。
敏罗诚挚的真心,让华月荷晶莹的泪水簌簌洒下来。
放开华月荷后,待她止住泪水,敏罗怜悯地说:你知道吗?就算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的处境还是没变。
格格,奴婢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孩子呢?就算表哥认了这个孩子当庶子养,母亲没名没分的,连侧福晋都不是,也会牵连孩子的身分。
我不懂。
我们大清只承认那些花轿抬进来的女子生下来的孩子,要不就是受封为侧福晋,才能登人宗人府的宗室名册上。
那……我的孩子他……只要你什么都不是,名字没登入宗室,到外面还是没人承认他的身分。
敏罗据实以告。
简单的定义就是明媒正娶的是嫡,而婢做妾或者未经媒妁的都算是庶。
这下华月荷才明白为何仙水楼的女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怀下宣奕的子息,除了母以子贵外,孩子也有显达的身分。
只是,她也曾看过才从劲风楼伺候宣奕回来的侍妾被宋嬷嬷无情地强灌汤药,据宋嬷嬷说如果宣奕不允许怀孕,就得喝下汤药打胎,无一例外,纵使备受他宠爱的美妾,如果敢偷偷怀孕,也是一样难逃被打胎的命运。
她不曾受打胎的威胁,面临喝下汤药的绝境,对他而言,自己在他心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晦不明的意义呢?唉!罢了,你什么都不是。
造句话连格格刚也说出来,她实在不该痴心妄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格格。
有所顿悟的华月荷认真地对敏罗说。
借着王府里其他奴仆好意的指点,不曾来到劲风楼的华月荷在冰霜凛凛的寒夜里,凭着幽微的月轮投射的银光茫茫摸索到宣奕的寝居来。
唉!华月荷轻叹一声,纷杂的心思不只情怯,连脚下的步子也随着逼近劲风楼而犹疑起来。
夜幕下愈显得晶莹剔透的美眸仰望着灯火通明的劲风楼,华月荷心底泛起晦涩不易理解的心绪。
有多久未曾看过那对漂亮细长眸子?还是如火矩般明亮可以洞晓、睥睨人心吗?或许夜阑人静中,零碎寂寞的跫音徘徊萦绕易招屋内人疑窦,劲风楼原本紧闭的大门遽然拉开,在朦胧不明中,一张冷然的俊脸居高地出现在敞开门扉间。
进来。
宣奕对她说。
他熠熠的眼帘忽掠过一丝讶异,随后平静地犹如不曾起波涛的汪洋大海。
慑服于他绝无仅有的目光,华月荷心神恍恍地轻移莲步踩上台阶随宣奕踏进他一人独住的寝居。
来到劲风楼的正厅,宣奕泰然的坐在厅房的太师椅上,华月荷走到他身前约四、五步远,停住不敢再往前。
她一双清灵的大眼睛直瞪瞪地瞅了他半大天,才悄然大悟,原来对他眷恋已到深沉入骨……找我什么事?宣奕漠然地冷盯眼前瑟缩出神的女子。
从她来到澧王府第二天起,宣奕就未曾再见过她,仔细搜寻封存在脑海一里的记忆用来比较和眼前弱不禁风的她有什么不同时,对她娇颜明显脆弱憔悴,扬起莫名的不舍。
他没有愧对她,她不该犯上,更不该早鄙地偷窃他的种,怀他的孩子,所以他强加在她身上的凌辚、羞辱,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狠下心来谆谆告诫自己千刀别一时心软于她的娇弱,她是自作自受,他所作所为是理所当然的,没有错,一切都没有错!反反覆覆强调自己合理报复的正当性,只为忽略心中一角微露芽的怜惜心。
我――华月荷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今天的目的。
我什么我,你在这里是什么身分!来这么久了,还不懂吗?是宋嬷嬷还是魏嬷嬷没教过你?宣奕突然出声斥喝她,无情声明她低下的身分。
不是,是奴婢太笨了……华月荷杏眼圆睁,娇柔的嗓音紧张地险挤不出来。
是啊!是他横加这个新身分给自己,怎么还浑噩地不自觉呢?说!不然给我走!不耐她拖拉,宣奕粗声喝道。
倏忽,华月荷两膝着地,声嘶力竭地跪在宣奕的眼前,奴婢求贝勒爷,允许奴婢带肚子里的孩儿回故乡。
幽咽的声音一说完,身体立刻俯趴,螓首贴地,潸潸的流下泪。
在白昼和敏罗格格道别后,华月荷当下就决意星夜来临时,要见宣奕一面,恳求他饶过她母子俩,她不要她孩子跟她一样,什么也不是的待在王府,受人看轻、鄙薄一辈子。
宣奕嘴角一勾,凭什么?你还是我的掌中偶,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他讪笑她的不自量。
华月荷遽扬起娇颜,双手扶地,眼眶含泪激昂地说:贝勒爷,奴婢不要肚子里的孩儿同奴婢一样受人轻蔑,奴婢愿意散尽家产,只求贝勒爷让奴婢携孩子回乡。
哈哈!没有道理让我澧王府后代流落民间。
贝勒爷,奴婢身分不明,奴婢的孩儿在王府里也将得不到大家的尊重。
说来说去,你要的只是一个名分吧!宣奕眉稍一挑,讥诮地说。
华月荷发愣了一下,美盼圆瞠后,悲愤地猛摇头,心里难受地说:奴婢从未有攀附的私心!从头到尾她要的只有腹中胎儿。
如果他不能如她一样挚爱她,要那名不副实的身分有何用?更何况真率的她也不能适应他姬妾间的勾心斗角。
是吗?你别忘记,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可以在你生下孩儿后,孩子留下来,赶你回家!宣奕离开榻椅,步步逼近她,奸险地说。
不!不要!华月荷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他真的会歹毒到让她们母子分散两地吗?猛仰头凝望他冷峭的俊眸,她心底蓦然涨起一波恐惧,立即垂下脸,暗忖自己不能傻到去试探他的狠心。
宣奕灼灼的目光,严肃地打量眼前伏地挥泪的女子。
从她一出现,惘然落寞到迄今神情忧郁,不管如何,都屡屡叩紧他的心。
她的美貌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她的妖媚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她曼妙的姿影却常在他不经心时窜出,扰乱他顽强的心思。
他忽地抿唇一笑,暗暗自嘲,怎么刹时间她像是烫手山芋,让他想急于摆脱,却又莴般吝惜。
半晌,不再凝思,他飞快出手用力举起跪伏在地上的女子,抱她到有铺上软垫的椅榻上。
华月荷莫名地惊觉有异时,还来不及后退闪避他的捉拿,一眨眼,在松散中她已暧昧地贴坐在他大腿上。
她杏眼大瞠,双颊还挂着两串泪水,半张着唇瓣,呆呆地仰看神色狡猞的他。
不……等发觉不该屈从于他的野蛮,要奋力挣脱时,他带暖意的薄唇已贴向她的檀唇。
两人一黏上,和理智相左的是她主动打开小口欢迎他暖热的舌头到访,她软柔的舌尖不熟练的轻碰他的舌尖,玩起亲亲相爱的撩逗。
唇舌的嬉戏张显出他大掌的空虚,他的大手不屈不挠的钻过重重层层厚厚的衣裳,直攫还被抹胸包覆的酥胸,不草率地呵护、玩弄它们。
被宣奕完全的包覆,华月荷肆意享受自入冬以来从未经历的温暖,她的芳唇一再沉迷他湿暖舌尖轻狂的占有,轻颤的娇娇躯贪上他大掌的力道和热度。
她轻摇的身子搔弄他不满足的躯体,他倏地变换她的姿势,她两腿横跨他健壮的大腿,将她的娇体放低,隔着衣布,他的坚挺急急切切地磨蹭她的私密处。
啊……他连绵不绝的撩拨,让她放浪地吟哦。
他坏坏的勾起一笑,开始放心和满足个人欲望地剥除她的衣裳,期待她身无寸缕的躺在他身下。
她心神恍惚地沉溺于他卓绝的技巧下,连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还不自觉,阵阵欢愉的酥麻感不费力地压下暴露在冰冷空气下的不适。
只是,他失去分寸的大手不小心按压她背脊上的瘀青,她难忍疼痛,柳眉紧紧拧住,痛……好痛……怎了?他迅速翻转她的身子,入眼的是背脊下一片紫青。
为什么身上有伤呢?有上药吗?他同时也发现她的柔荑上也有淡红的伤痕。
是我不小心滑倒,有擦药,已经好多了,敏罗格格派人送来的膏药真的很好用。
她没随口说,若不是他大掌碰触,她的身体还不至于感到疼痛。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问。
他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的两腋,那这里呢?他的大掌轻轻摩挲她隆起的腹部。
没事……她的小脸忽染上红云,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间起腹中胎儿的情形,她有些欣然,又有些感动。
嗯……他轻啃起她肩胛上滑润的雪肌,对于她不若往昔丰腴,有些悻然。
啊……她如春燕般呢喃,他粗长的手指窜进肚兜里移向她涌起酥痒的椒乳,他捻起硬挺的乳尖,带给她愉悦不辍的搓揉、逗弄。
欲望的火苗渐渐将不适一一燃尽,她忘情的着魔于他湿热的舌头、刚强的双掌结伴带来的激情。
啊……全身扬起的爱火,让她不停地呻吟,近晕眩似地后仰。
他细舔她仰起的白玉颈项,粗长的指尖从丰腴满饱的浑圆悄悄攀向系住肚兜的绳头,要挑起其中之一。
在他最接近成功的时候,纷扰、凌乱的踢踺声渐渐清晰。
猝然,响起男子清朗叫喊声,贝勒爷,仙水楼的芳玉姑娘到!原来在屋外的是照料宣奕生活的随侍,按宣奕规定的时辰带仙水楼的姑娘来陪寝。
华月荷顿时清醒,一双美眸骤然漫起浓厚的惊愕。
宣奕旋即转头对紧阖的大门咆哮,该死!滚!将人带走!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人捣乱,他不免有事舆愿违的怒气。
屋外不知情的男女面面相觑,惊骇不已,贝勒爷轰然的叱骂,吓得两人连跌带爬。
喧扰后,屋内倏忽寂静。
你在做什么?宣奕厉声道。
华月荷开始用劲地挣脱他两手的牵掣,对于自己差点把持不住遭他占有,眉宇间不断浮现懊悔、惭愧。
不能这样……我不是仙水楼的姑娘……她羞赧地摇摇头。
她放浪的行径和仙水楼的姑娘有什么差异?要不是他们突兀地出现,这时候她早已沉沦两人的交欢中。
他用力握住她纤细的手臂,笑话!你不是住在仙水楼?不同,我是王府里的奴婢。
她曾嫉妒陪他夜寝的侍妾,此刻,她庆幸从不曾被宠幸过。
哈哈!不然从明天起,你不用去静贤院上工,做我宣奕的侍妾。
不成!是你贬我做婢女,我也接受这个身分。
说真的,两害相较取其轻,她愿意认命地做个小婢女。
呋!那你教我今晚怎么办?我的侍妾跑了。
他开始学泼皮耍无赖。
是你赶跑的,你再叫他们回来啊!她羞答答地回话。
宣奕有异于两人单独相处时的严酷,对于他赖着脸纠缠她,她稚嫩得无力招架。
不管,你要赔我。
啊!我……华月荷张目结舌。
怎么赔他?莫非教她跑回仙水楼请他的侍妾再回来伺侯他不成?这……好吗?她万分的不想,她宁愿去面对魏嬷嬷虎起来的老脸。
瞧她杏眼圆瞪,娇嫩的嗓音卡在喉咙里,宣奕佯笑道:对啊!要赔我。
他心里暗笑不停,她傻愣愣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喷饭。
宣奕没空理会她把问题想得多远、多深奥,好看的薄唇忍不住诱惑再度靠上她的樱桃小嘴,细细咬嘈她方经过他滋润的娇唇。
唔……他的吻夺去她烦杂的心思,她跟着他投入两人的热吻屯,他的舌轻叩她的芳唇,她迅速地张开,用她的丁香小舌迎接他的探人。
两人唇舌交缠,潭然忘我地共谱一首激情欲火的前奏曲。
他延续未完成的挑逗,心急地解下紧裹住她娇嫩的亵衣和亵裤,生怕一个不受欢迎的打岔又中断两人的翻云覆雨。
有顷,华月荷肤如凝脂的娇躯登时光裸裸地奉献在他眼前,他贪心的眼立刻闪出索讨的光芒,予取予求的魔爪也随即伸向她硕满甜美的椒乳,含藏索求无厌恣肆地玩弄她。
他深而幽邃的俊眸漾出无比的欢喜,因为怀孕让她原本白嫩丰硕的椒乳愈加圆满。
啊……不要……他无法无天的手指紧接着放肆地塞进她肉褶里的夹缝,她不由自主地弓起纤小的身子,遭他一挺一退支配,接连发出嘤嘤娇吟声。
禁不起爱火的燎烧,她费劲地后仰,用缥缈的眸光企求他的关注,焦虑的雪白胴体也发急地迎合他的撩弄。
想要了吗?告诉我。
他极力克制杂沓的情欲,不怀好意地在她耳畔后低问,嗅取她颈背因欲火而散发清馨的味道。
我……啊……华月荷压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修长的指尖灵活按弄她幽口前圆滚的小花核,让她奋力在他大腿上扭动身子。
说啊!他嘎哑的低笑,她萋萋花穴的花汁汩汩注入他厚硬的大掌。
对她受到轻微的撩拨,身体反应迅速激烈,宣奕灼灼的目光有怜爱的激赏。
毕竟有翻腾在云雨之欢的经验,她不再像处子时笨拙迟顿,虽然还有生手的青涩,但他相信假以时日,她肯定能尽情地享受鱼水之欢而乐不思蜀。
想到这里,宣奕有股自持不了的毛躁,他津津有味大力玩弄她肌理细腻的娇躯。
求你,我……要你,啊……她羞红了脸,拱起饱满的酥胸难忍地颤动,不敌爱欲苦苦纠缠,她全面乞降。
听取她迫切的请求,不再盘桓,没有以往的找碴,他俐落地撩起衣角,解开绷紧很久的裤头,暴露出雄伟炽热的铁棒。
啊!我来了!他粗喘低吼,孔武有力的双臂托起她柔软圆翘的臀部,身子一抬,热辣辣的锐刃已捅人她淡红肉办的缺口。
两人无懈可击的密合,他紧张的身体暂且舒缓,让他轻吐一口气,俊脸的线条也柔和许多。
虽然极其狂恋坚挺被滋润的花甬包围的感觉,但捺不住炽燥身体的驱策,他开始急遽地上下滑动。
好痛,痛……她眯起黝黝的闱眸,可怜地嗔怪,经验不过三的她再次容纳他骄傲的硕大,她还是备感吃重。
好,不痛。
宣奕一身汗,口里极力安抚她,身下欲望高张的阳刚却从未减弱力量,照常加劲挺进。
啊……慢点……华月荷背离娴雅的本性,离格地沉人欲海,随他激狂的顶入、退出更迭,她惬意地喃出娇吟。
他突低下脸吻起她娇喘的红唇,大手也没罢休地揉擦她随街刺晃动的椒乳。
她娇羞地坐在他刚健的大腿上,神魂迷醉地偕他为欲火焚身,他愈是欲壑难填,她承受的撞击愈是澎湃。
忽地,无央的激情风驰电掣地朝她街过来,尖锐挑动神经的酥麻感大量涌现,几乎截断她娇弱的身体,教她忍不住奔向高潮,情不自禁地大声吟哦。
她突如其来的高潮,益发鼓舞他本来就带劲的翘首,朝她强攻绵连不辍,最后,也随她投向情欲的高潮。
华月荷布满红晕的身体筋疲力竭地躺在宣奕身上,心怦怦地鼓动,对自己适意地偎在他怀里,不安地难为情起来。
待呼吸渐渐不剧急,她赶忙从宣奕身上翻身下来,还来不及扭动细腰,一双固执的大手,分别按住她嫩软的乳丘和凸起的肚子。
教人猜不出情绪的声音从她凌乱的发丝上传来,你要做什么?我……我……她臊红的娇颜朝向他不规矩的手,嗫嗫嚅嚅地说。
你怎样?他的声音低沉粗重。
啊!她惊喘一声,旋转头低望,大方抵住她俏臀的是他热呼呼的铁棒。
我说过,你要赔我,陪我一夜。
他狡猾的一语双关,随即抱她人里屋,再次疯狂要了她。
屋外,纷飞的雪花片片凋零飘落,屋内,芙蓉帐里如和煦的春风暖暖融融……。